《远在一方》唠唠闹闹

6、第 6 章

　　周六的下午，阳光洒向沙滩，晴朗的天气，波光粼粼的海面，暖洋洋的海风吹着。
　　远远躺在沙滩上的躺椅上，阳光洒向她，既让她感到温暖，也给她带来了惺忪睡意。
　　然后，她真的睡着了。
　　再醒来就是李远之叫她，“远远……”
　　“嗯？”
　　“快要落日了，我们走一走吧。”
　　“好。”
　　他们在沙滩上走着，落日余晖照在他们的脸上。沙滩上有孩子和大人们在玩耍，孩子的笑声一阵阵地传来。
　　一些回忆突然涌了上来。他们都想起了在小岛上的回忆。这里像小岛却又不是小岛。
　　他们停了下来，坐在了沙滩上。
　　远远看向李远之，看着他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落日余晖洒向他的脸庞。
　　她曾经想既然注定要分开，既然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人，那她就抓住他们这余下的时间，去和他去看、去玩，不留遗憾。等到要分开的时候，他们就各自自然地分开。
　　可是，看着眼前的人，渐渐地她发现自己舍不得了。她起初只想俩个人能够陪着彼此一段时间。可是这一刻她有太多的不舍。这一刻她突然想要抛弃自己那么多的顾虑，抛弃自己所谓与他的隔阂，义无反顾地和他在一起。
　　可是这强烈的情感在李远之转头看她的那一刻渐渐地被远远压抑住了。
　　她再次看向远方。
　　她想：何必奢望那么多呢？此时此刻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既然已经产生了更强烈的感情，又怎么可能轻易地压抑住呢？
　　“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来过，来过很多次。”
　　“看来你也很喜欢海。”
　　“是啊。每次来我都会想起在小岛的日子。”
　　“远之，你毕业了打算在哪里工作？”
　　“你呢？你打算在哪里工作？”
　　远远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但应该是在国内。你呢？”
　　“我也不太清楚。但我也会回国。”
　　“你梦见过我吗？”远远扭头看向远之的侧脸。
　　“梦见过，梦见过很多次。”
　　“是什么场景？”
　　“场景我记不得了。但我记得你的模样。有你笑得模样、有你哭的模样、有你生气的模样。醒来后，我总是会在想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呢？我会不会认不出你来了呢？你会不会怨我离开了小岛？你会不会再也不想见到我？”
　　“不会。”远远的声音虽小，但却坚定。
　　远之转头看向她的眼睛。远远躲开了他的目光。
　　“远之，你要记得即使以后我们不在一个地方，即使以后我们很久不联系，但只要你有需要、需要帮助，我依然在。”
　　“为什么？”
　　“因为我们虽然不是亲人，但胜似亲人。”
　　远之眼中渐渐地有了泪水。他也曾害怕过，害怕远远再也不愿意见他，再也不愿意提起他。这一刻，他知道了远远的心意。
　　他们不是亲人，但胜似亲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我也梦到过你。”
　　“梦见我？”
　　“对啊。我总是梦见此刻的场景。你和我并排坐着看海。只不过地点不一样，我梦中是在小岛。”
　　“小岛的海和这里不一样。”
　　“是。小岛的海更给人一种安静的感觉。”
　　这一晚他们吹了很长时间的晚风，也说了很久的话。
　　第二天上午李远之给远远发消息。远远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李远之只好给远远打电话。李远之断断续续给远远打了三次电话，远远都没有接。
　　已经上午十点了，李远之有些慌了。
　　他去敲了远远的门。
　　“远远，远远。”
　　远远听见声响这才醒了。她感觉整个人懵懵的，当她起床站起来时想要晕过去。她难受地穿上了衣服，然后打开了门。
　　“远远，你怎么了？”李远之看见远远通红的脸和无力的表情皱着眉头问。
　　“嗯？我也不知道。我就感觉很难受，晕。”
　　李远之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
　　李远之把她扶到床上，说：“远远，你等会我啊，我去找一个体温计。”
　　远远弱弱地答了句：“嗯。”
　　李远之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他在药店买了一个体温计。当他再次打开门就看见已经在床上睡着了的远远。
　　李远之给她测了一□□温，39.3度。
　　“远远，你发烧了。你先在这里躺着啊，我去给你买药去。”李远之帮远远盖好了被子，拿上钥匙锁上门跑去药店买了药。
　　他走进房间，倒了一杯水，看了看说明书，把药扣了出来。
　　“远远，吃药了。”
　　他把远远扶了起来，把药和杯子放在了她的手上。远远吃过药后，他把杯子接过去放在桌子上，把远远轻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远远，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远远说话声音很小，李远之只好离她近一些。
　　“我不想吃饭。我感觉好难受啊。”
　　“吃不下也要吃一点啊。我先去买一些。”
　　李远之买好饭回来。当他把饭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他听见了远远在说他的名字。
　　“远之……远之……”
　　他以为她是在叫他，他走进看了看她还在睡觉。
　　当她再次说他的名字时，他突然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那年她发烧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梦中喊过自己的名字。
　　他不知道。
　　“远远，先起来吃些饭吧。”李远之轻声叫她。
　　“嗯。”
　　李远之把她扶起来，在她身后放了个枕头，让她倚靠在枕头上。
　　她吃了点面包，喝了一些热水后就继续躺在床上睡觉。等到她下午醒来的时候，已经感觉自己好多了。她睁开眼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李远之。他正看着自己。
　　“远远，我已经买来饭了，先吃饭吧。”
　　远远吃完了饭。
　　李远之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体温计和药。
　　远远说：“抱歉啊，李远之。我耽误了我们玩的时间。”
　　李远之摇了摇头，说：“没事的。只要你没事就行。”
　　“也怪我。昨天你说回去的时候，我说要在那里多吹吹风。我身体一向不好。我还不注意。”
　　“我记得你小时候身体挺好的。”
　　“初中的时候就感觉身体不好了。”
　　李远之若有所思。“可能是缺乏锻炼吧。”远远继续说。
　　“时间到了，我看看。”
　　远之看了看体温计，38度。
　　“远远，今天我们还是不出去了吧。38度，你还烧着呢。”
　　“行吧。我还真有些过意不去。因为我，你也没有玩成。”
　　“远远，这都没事的。首先肯定是你的健康啊。”
　　“好吧。要不我们坐沙发上看电视吧。”
　　“好。”
　　“你想看什么？”远远问他。
　　“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你看过这个综艺吗？”远远指着电视说。
　　李远之摇了摇头，说：“没有。”
　　“可好看了。我们就看这个吧，昨天刚更新了一期。”
　　“好。”
　　远远坐在沙发看着这个综艺。李远之把被子放在她的身上，说：“盖上吧。”
　　远远就把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李远之拿来一个杯子和一个保温杯放在的桌子上，并从保温杯里倒出了一些水递到了远远的面前，说：“多喝些水。”
　　远远把手漏在外面，接过了水。
　　“我知道了。你也坐这里看吧。我真的没什么事。”
　　“好。”
　　他们看着这个综艺，不时地会笑出声。此刻他们似乎是回到了在小岛的时候，就那样两个人并排坐在床上看电视，不时地还会笑。
　　晚上远远吃了饭和药。
　　“远远，晚上我就坐在椅子上，你不舒服就叫我。”
　　“李远之，要不你还是睡在床上吧。这天也有些冷。没事的，你看这里还有个被子，你可以盖这个。而且这床挺大的。我们不会碰到的。”
　　李远之最终还是睡在了床上。
　　他们俩个都在床边上，并且都背对着侧着躺着。远远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她感觉很累，很快就睡着了。
　　当远远睡着的时候，李远之并没有睡着。
　　他听见了远远翻身的声音以及被子掉落的声音。他打开了桌子上的台灯。他下床走过去把被子捡了起来重新盖在了远远的身上，他折好被角，然后躺在了床上。他看向远远，突然希望这一刻能够过得慢一些。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其中就有能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健康喜乐。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向远远熟睡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在此刻他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平静和幸福。
　　他关掉了台灯，渐渐地睡着了。
　　他听见了远远的声音，醒了。
　　远远在做梦，梦是关于他的。
　　她在梦里又回到了李远之离开的那天。
　　她哭着说:“别走，求求你别走。”
　　可他怎么都听不到。
　　李远之打开了灯，走下床，想要看看她怎么了。
　　当她睁眼看见他时，她抱住了他。
　　“你怎么走了？为什么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呢？每年过年时我都跑到外面看你家有没有人。可每次都是关着门的。直到四年前我回家发现你家被拆掉了。我终于知道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说这话时是哭着的。
　　他轻拍的背，轻声说:“我在这里。我以后都会在你身边。别害怕，我再也不会走了。”
　　她晃过神来，松开了他，说:“对不起，是我做梦了，刚没分清梦和现实。”
　　“那次我离开后你的病没有好，是吧？”
　　“是，那次生病我请假了一个月。”
　　“你为什么骗我说好了呢？”
　　“我其实怎么说都与你毫无关系，不是吗？我的病不是因你而起，也不是因你而结束，都与你无关。我想让你徒增亏欠。”
　　“可我总觉得亏欠。我总觉得自己不该离开你。你为我做过这么多的事情，我却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
　　“我没为你做过什么。那只是朋友之间应该有的帮助。”
　　“远远，我想回小岛了。你还欢迎应我吗？我想回去看看你这些年的生活，也想看看现在你所说的小岛。”他真挚地说，看向她时眼中满是这些年分开的思念和心疼。
　　“小岛也是你的家。我当然欢迎你。我做梦都想要你回去。”
　　“远远，你想看我生活的地方吗？你想知道我这些年的生活吗？”
　　“想。”
　　“那以后你也去我生活的城市看一看，好吗？”
　　“好。”
　　“睡觉吧。我就在这里。”
　　他们睡着了。
　　他们梦到了他们都在小岛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