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一方》唠唠闹闹

4、第 4 章

　　她们的思绪回到了三年前的宴会上。这是李远之离开小岛后，远远第一次见他。
　　那是高二的那年暑假。
　　她去了S市的大伯家。于由家与远远大伯家有生意上的往来。远远就偶然间认识了于由。
　　那天于由来到远远大伯家，说：“远远，你想去一个宴会吗？”
　　“什么宴会？”
　　“成人礼。听我爸爸说这个成人礼其实就是一个商业活动，为了介绍自己儿子给商业伙伴认识。我爸爸说我可以找个人一起去，去了在那里玩玩就行。”
　　“他家企业很大吗？”
　　于由点了点头说：“很大。S市很多家酒店都是他家开的。我家和他家比，都比不上。远远，你就和我一起去嘛。我在那里谁都不认识，真的很无聊。”
　　于由拽着远远的袖子撒娇。远远笑着说：“我们不用在那里和别人说话吧。”
　　“不用，我们就在那里玩就行。”
　　“那好吧。”
　　去的这天于由拿来了两件简单的礼服，她拿了一件蓝色的礼服递给远远说：“我就这两件礼服。我觉得这件蓝色的称你。这礼服很简单，不会显得突出的。反正我们就走个过场。”
　　“简单就好。”
　　远远换好了衣服。于由看见远远的时候很是惊喜。她笑着说：“远远，你长得真好看。”
　　“你可别睁着眼说瞎话。”
　　“真的。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长得很好看。你的五官长得特别好看。尤其是你的眼睛，就像能说话一样，让人能感觉到你的情绪。”
　　远远只是笑着。
　　“来，过来，我再给你化化妆。”等化完妆后，于由笑着说：“你去镜子里面看看是不是更好看了。”
　　远远到镜子面前照了照：“是。多亏了你我才能这么好看。”
　　“到时候我们就在那里玩。”
　　“好。”
　　她们到了那个地方。于由把两份生日礼物给了在那里收礼物的人。
　　“送了什么？”远远问。
　　“不知道。我爸爸给我的。”于由笑着小声地说。
　　“走，我们去玩去。”于由拉着远远的手继续说。
　　她们俩就不停地在吃东西。
　　“远远，这个好吃，快尝尝。”于由看到好吃的就会和远远说。
　　“你可真是行家。”远远说。
　　“那是，我这身肉可不是白吃出来的。我就是越吃越胖了。我之前的衣服都快穿不上了。”
　　“我现在穿着你这件衣服，觉得你之前是真的瘦。”
　　“那是。不过我是之前身体不好，就非常瘦。现在身体好了，倒是吃得有些胖了。”
　　宴会上很多人都在交谈，大多交谈的都是生意上的事。这次宴会的主人公被朋友们围着一起庆贺着。他只是温和地笑着，却没有感觉到笑意。
　　于由和远远吃着，笑着，显得和这个宴会格格不入。不过，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她们。
　　于由的爸爸给她打来电话，说：“于由，你收敛一些啊。少给爸爸丢人啊。你过来我让你认识一些人。”
　　“哎呀，知道了，爸爸。我这就去找你。”
　　“远远，我先去找我爸爸。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于由，这里有院子吗？我想出去透透气。”
　　“有，从那个门出去就好。”于由指着那个门说。
　　“好。那我就在院子里等你。”
　　“好。等会儿我去找你。”
　　远远到院子里转了转。当她低头走路再抬起头时就看到了坐在院子的长椅上的李远之。她愣住了。回忆涌上脑海，随后她竟留下了眼泪。
　　自从那一天，当远远看到穿着西装坐在那里的李远之时，她就知道他们已经不合适了。她从来都不会以金钱、名利来衡量一个人的地位。她从来都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金钱多少而改变自己的态度。她始终认为每个人在她那里都是平等的，在她那里都是一样的。
　　可是这一刻她深刻地认识到他们已经不合适了。她是要远离他的。她本以为当她能够再次见到他时，她会笑着。可是当她见到这样完美的他时，她却哭了。无关与其他，只是这一刻她知道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他本就属于这里，不属于她，也不属于小岛。她终究是奢望了，奢望他还能够记住她，奢望他们还能够像从前一样。
　　“远远。”于由跑过来叫她。
　　李远之听到声音看了过来。远远赶紧转过身去，抹去脸上的泪水。
　　于由看见李远之看了过来，勉强地对他笑了笑。
　　正当李远之急切地走过来的时候，远远拉着于由的手跑走了。
　　“远之，你这么急切地去哪儿啊？”赵艺过来说。
　　远之愣了一下，说：“应该是我看错了，没什么。”
　　“叔叔找你呢。”
　　“嗯。我这就回去。”
　　她们再次回到了宴会上。
　　“今天这个宴会上过生日的人是李远之吗？”
　　“是。你怎么知道？”
　　“无意间看到的。”
　　“你看，他就站在那里。”
　　远远看了过去，就看见了站在众人中间的李远之。他面上带着微笑，似乎和那些人交谈甚欢。可远远看出来了他的脸上毫无笑意。
　　他看起来一身的奢华和贵气，与她记忆中的那人似乎没有了任何的相像，也与她格格不入。
　　她还看到了站在后面看着远之的赵艺。赵艺本就长得好看。在礼服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美丽动人。
　　宴会结束，她回到了大伯家。
　　“远远，今天看见李远之了吗？他可是你之前小时候的玩伴。”
　　“看见了。他现在可是长高了。小时候我还担心他长不高呢。”
　　“他高三毕业后要去英国留学了。”
　　“去英国？”
　　“嗯。他爸爸昨天提到的。你想去英国留学吗？想去的话大伯可以找人帮你办理。”
　　“我……我计划是高考，在国内上大学。”
　　“你父母也是这样想的。你成绩也好。考上一所好大学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你回家和你父母商量商量。如果你是决定去的话，随时联系我。”
　　“嗯。”
　　回忆回到现在
　　“你不会就是因为听见他爸爸说他要去英国读书，所以你才来英国的吧？”
　　“……不……不是。”
　　“你可别骗我。你那时候还和我说要高考，然后那个暑假过后你就突然突然告诉我你要来英国读书。你好好说，不能骗我。”
　　“一部分是因为他。”
　　“远远，你……你傻啊。你既是为了他为什么不在大一的时候就联系他。你一直不主动联系他，那如果等到在英国上完大学还没有遇见他，那你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那你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不是毫无意义了吗？”
　　“我虽然来这里是为了他，但我不只有这一个目的。我也想在这里把设计知识学好，然后回国。其实我那时见了他之后是想要放下他的。他和我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想要不就这样吧，以后再也不见了，再也不要有他的消息了，就把他当一个过客给忘了吧。可我做不到，我还是没有忍住。我想再试一试。哪怕就是在英国三年里能见他一面，能听见他说话，这样都好。实在不行，我也想看看这里的生活，看看他会生活的三年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不主动联系她？”
　　“因为我害怕。我害怕他真的把我给忘了。”
　　“可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值得。我想也许这样我就能放下了。我这人就是固执，尤其是对他。似乎不做这一件事情，我不会甘心，不会放下。其实那时你给我介绍朋友的时候，我也曾想过要不就试试吧，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忘掉他，别再想他了。可我做不到。”
　　“小时候这么多的玩伴。很多人都在慢慢结交新的朋友中，渐渐走散了，然后渐渐忘却了。这很普遍啊。他也只不过是你小时候的玩伴之一，也不过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
　　“我也告诉过自己很多次，可我做不到。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认识了这么多人，也结交过很多的朋友。为什么唯独对他我怎么都忘不掉，怎么都放不下。我高中时那么努力的学习是为了报考S市的学校。因为我知道他离开小岛后去了那里，因为我想他有可能会在那里上学。”
　　“你也知道我这人平均两个月就会换一个男朋友。我根本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人想念一个人数年，会有人即使见不到了那个人依然会喜欢那个人。我就想这世界真有如此痴情的人吗？远远，你真是让我见识到了。”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做不到。我会注意与他相似的人，会注意与他相似的声音。我也不知为何放不下他。”
　　她皱了眉头，看着她，说：“远远，你们合适但又不合适。我害怕你和他一起会受伤。他的家庭和人际关系要比你想的复杂。”
　　“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试一试，想让自己能够不后悔，能够往前走。也许我们最后走不到一起，但我想试一试，试一试我们能走到哪里。”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她在李远之身边见到的一个人。
　　“我支持你。但我也要告诉你及时止损。倘若你们真的走不下去了，也别为难自己。”
　　“嗯。”
　　“怎么有饭的味道？”
　　她们走了出去，看见李远之在做饭。
　　“你还会做饭呢？”于由问他。
　　“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闻着不错。我当然会喜欢吃。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中国菜了。我过段时间就回国了，我要一次吃个够。”
　　“远远，你什么时候能把艾里克介绍给我呢？”
　　“不是我不介绍给你。而是他真的不适合你。他在感情上那是一窍不通。他不知道他之前的女朋友生气的点，也不知道怎么和女生相处。他是真的不适合你。”
　　“可他真的长了一张典型英国男生帅气的脸。”
　　“那有什么用呢？你想想你过生日他如果都忘了的话，那谈这个恋爱和没谈有什么区别呢？你想如果他天天都不能来找你，你这谈了和没谈又有什么区别？”
　　“也是。那就先把他给搁置吧。”
　　“你不会是又分手了吧。”
　　“当然是分手了啊。”
　　“你这分手速度都快赶上……”
　　“赶上什么？”
　　“我没想起来。”
　　“就知道你这笨脑瓜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都带你认识她的朋友我了，你怎么没带她认识你的朋友呢？”她看向李远之说。
　　“我没什么朋友。”
　　“你可别骗人了。你能没有什么朋友吗？介绍给我认识几个好的男性。”
　　“于由……”远远想要打住她要说的话。
　　“好。明天晚上我请他们到酒吧，你们可以了解一下。”
　　“好。你看他这不是答应了。明晚我们一起去酒吧。我知道你不愿意去，你就答应我一次吧，好吗？”于由看向远远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