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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青春留下的痕迹 ...

  •   那群朋友里岑迂茆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ID叫作‘暗猫是也’的小朋友。
      一九年五月的某一天开始,顶着这个ID,小朋友天天传送到她身边,不说话,就只是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时间长了,觉得蹊跷,岑迂茆就问:“你为什么总是陪着我?”
      暗猫说:“我技术不好,其他人都喜欢冲分打段位,只有你天天挂在线上,不开局,也不下线,我没地方去,就来找你了。”
      觉得对面的小朋友未免对这个游戏过于认真,岑迂茆问:“你想玩吗?我带你。”
      暗猫发了个欣喜的表情,打字又说:“她们说你很厉害。”
      “不可信。”岑迂茆用的是语音输入,她说,“我技术时好时坏,有时候能连输很多局,你得自己看了再说,她们说的太片面。”
      自从和他打过游戏,暗猫找她的频率越来越高,或许知道她是不太高兴,他就没少拉着岑迂茆去玩一些很漂亮的地图。
      暗猫说:“我觉得你不高兴,也不知道怎么哄你开心,妈妈说女孩子喜欢漂亮,我就找了这些地图,怕它们会作假,我还自己提前玩过,姐姐,你能不伤心了吗?”
      之后,他就成了岑迂茆阴暗生活里的小太阳。
      十二月的时候,岑迂茆十九岁生日,延思桉偷偷来看过她,瞒着所有人。
      她身边没有新人,很多时候还是她自己。
      那又为什么不理他呢?
      是不喜欢,是讨厌,还是过分隐匿情绪?
      延思桉得不到答案。
      十二月九号,延思桉的二十岁生日,司家千金来为他庆生,却找不到他人。
      管家告诉她:“毕总思女心切,但又因为太忙抽不开身,就让延总代劳去看她。”
      这个理由,司千金没什么不满的。
      ·
      同样都是射手座,一个极力隐藏情绪,不提自己的喜欢;一个一直在热烈追求,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他们之间,注定没有结果。
      二零年的春天,岑迂茆在文学创作这方面做出了一点小成绩,得到了少数人的支持。
      只是后来她的成绩就又开始止步不前。
      尽管她不停努力,还是得不到结果。
      自从读懂自己的热爱后,岑迂茆就不太喜欢当下大火的题材,专挑自己喜欢的写,没有市场,也做不出成绩。
      她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迫切想要得到成绩,却不肯跟随大流,为难的只有她自己。
      岑迂茆不是没有奢望过,她一直想做出一番成绩,跨越她和延思桉之间的那层阶级,可惜,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跨不上去。
      她的家庭从来都不允许她们在一起。
      所以她只能隐忍。
      毕业之后考了小教,还在努力写书,这条路,岑迂茆只在最初接触时放弃过一次。
      虽然一直得不到回应,但她从没放弃过。
      支撑她走下来的,一直都是她强大的信念。
      她的书如此,生活也如此。
      二零二二年的十二月,延思桉二十三岁,在一个浪漫的雪天和司千金订婚了。
      在这之前,他一直在等岑迂茆的来电或是短信。
      可他始终都没等到。
      延思桉给岑迂茆发过很多条微信表明自己的心意,他想,如果她回头看他一眼的话,他一定会选择她的。
      但他的手机始终没有动静。
      直到订婚之后,在司千金房间偶然看到了一张闲置的电话卡,和未关的手机,手机端显着微信界面。
      延思桉扫了一眼,察觉到不对劲皱眉去看。
      然后发现,原来不是岑迂茆不联系自己,是他的手机被动了手脚。
      手机里所有数据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微信号和手机号是被调换过的。
      微信联系人里岑迂茆的账号是假的,假冒的,背后的人根本不是岑迂茆,他发出去的短信,也都到了另一部手机上。
      岑迂茆发给他的,同样也到了另一部手机上。
      原来这几年他一直处在被人算计的漩涡里。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了,这一切他发现的太晚,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要保所有延家人周全,要保父亲留下的基业,要保岑迂茆不被司家伤害。
      他在乎的太多,软肋也太多,所以只能舍弃。
      二一年的时候,岑迂茆给他发过信息,尽管她没有得到一条来自自己的回复。
      她问:“你什么时候能理我呢?我不想错过。”
      那是岑迂茆大半夜喝醉之后没忍住发出去的,第二天清醒之后发现已经不能撤回了。
      不知道是不是还醉着,虽然信息是无意发出去的,但她也想得到一个答案,所以拨通了这个电话。
      系统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信息后再拨。”
      那之后,岑迂茆再也没有打扰过他。
      在手机上看到了头条推送的延思桉订婚的新闻,岑迂茆偷偷掉了好几天的眼泪。
      毕茜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又什么都做不了。
      或许是心里还存着不甘,延思桉把这事跟毕茜杳说过。
      毕茜杳问他什么打算。
      叹了一晚上的气,延思桉才说:“我没有退路。”
      “但也不能让她一直这么伤心下去,让她恨我吧。”
      换了个手机号重新拔了岑迂茆的电话号码,延思桉特冷静地说:“岑迂茆,你还真是有毅力啊,我不就撩拨了你几次,然后你就不停给我发信息,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我什么样,咱俩是一个阶层的吗?”
      “从最开始,只是看你好骗才勾搭你的,然后你就上套了,还陷的这么深,别再打扰我了,我已经订婚了,和我未婚妻,我爱她,你识趣点,自己离开我们的生活,你发的那些信息让她很不高兴,以后别再打扰她了。”
      电话挂断,两人同时落泪。
      那天晚上回到公寓,延思桉烧掉了自己珍藏多年的日记本。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满心悸动写在日记本上的第一句话。
      “她的世界太阴暗了,没有太阳,没有晴天,不会出现四季,永远只有模糊的黑,我想为她的生活做些改变。”
      那些厚厚的日记本和延思桉的思念,随着跳动的火苗一齐化为灰烬。
      从此,她们之间再无爱恋。
      历经了电话里的恶言恶语后,岑迂茆放下他了。
      她笔下的那些故事,也在二三年翻红,席卷各个平台,位居榜首。
      二三年十月的一个采访,主持人说:“我有了解过茆茆的创作经历,知道茆茆一路走来很不容易,但我还是有几个问题想替大家问一下。”
      想为自己的节目拉效果,挖出一些提高收视率的话题,主持人问:“您的成功,背后是否有什么故事或人促成呢?”
      岑迂茆摇头,神色郑重:“这是我自己的成功,也是我的主场,或许如你所说,故事背后真的有人促成,但我并不想为我自己的成功冠上无关人的标签或称号,这是我独自努力的成果,不是谁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我的努力和成功,只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为了其他人,这是我第一次接受采访,所以我想借这个机会在此声明,不管我故事的背后男女主是否有原型,不管我曾经是否为别人努力过,但是现在,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我自己。”
      “借此机会,我想告诉所有女孩子,我希望,我们都要摆正自己的主观思想,告诉自己我们的努力都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别人,不要说我是为了除自己外的谁谁谁而努力而坚强,爱情的力量确实不能轻视,但我们的决心同样也不可小觑。”
      “当你下定决心决定改变拯救自己时,如果有人问你为什么而努力,请你回答为了你自己,不要把自己努力的原因和成果都冠上除了自己之外人的名义,这样只会让别人低看你,你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你自己,因为从最开始,你征服的就是你自己。”
      “还有一点,我希望大家可以重视起有关校园霸凌的问题,减少事情的发生。”
      “肃整校园风气,关注青少年心理健康。是我们所有人的共同责任。”
      主持人问:“那么您认为,成功的代价是什么呢?”
      岑迂茆答:“百分之百的失去。”
      她的脑海里,没有其他答案,只有这一句话。
      主持人又问:“为什么会是失去呢?”
      冲着镜头大方笑了笑,岑迂茆丝毫也不胆怯,说了一个所有人都不理解的答案:“常应铵,我想我终于懂你了。”
      ————
      岑迂茆还记得,一七年刚和常郁闹掰那会儿,延思桉经常来陪自己,那时候她很喜欢汪苏泷的那首《站台》。
      在她手机上听到第三遍,就已经意识到岑迂茆喜欢这首歌了,所以他问:“喜欢这首歌?”
      岑迂茆摇头,没有承认。
      她总是学着岑父的模样隐藏情绪,永远不会说自己喜欢什么。
      延思桉却说:“半个小时,切歌切了那么多次,这首都听第三遍了也没换过,还说不喜欢。”
      那时候岑迂茆就知道,就算之前没见过他和他没交集,自己也一定会喜欢上他的。
      二二年得知他订婚的消息,岑迂茆并没有多难过,只是默默把汪苏泷的《站台》换成了《眼泪落下之前》。
      延思桉,你的爱意太明显了,反衬出你的演技太假,让我一眼就看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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