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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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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本来还没这大的,容照月救司音这会儿时间,它在疯狂的变大。
奇怪的是,它只象征性的攻击了两人一下,并未多纠缠,好像注意力不在两人身上,而是在别的地方。
两人一路出府,墙根下听墙角的人大概都被吓跑了,空无一人。
走到主街道上,才看见许多慌乱奔走的人群,两旁沿街的店铺纷纷闭门锁户,来不及回家的人激烈敲门,却换来训斥声。
灾难发生时,才见人性。
“去祭祀塔,它能够镇压这邪祟。”司音说。
走着走着,遇到两个老人,因为行动缓慢,看不清前路,撞到了低矮的枝干上,被枝干无意识缠上。
容照月将枝干全部砍下,将两人扶到路边屋檐下。
老人家吓坏了,泪水顺着脸上的沟壑流下,容照月刚要说什么,老人家激动的站起来,伸手够向她身后。
容照月回头,见一队身穿暗红色服装的士兵过来了,为首的是一个面目白净的年轻人。
见老人伸手,年轻人小跑上前,连拍老人后背:“是不是受惊了?来两个人护送老人家回去。”
而后对着司音行了一礼:“大祭司好。”
后面的士兵纷纷跟着行礼。
行完礼便迫不及待的道:“大祭司,我看见那棵树好像是朝着祭祀塔方向去了,也可能它的目的是皇宫。”
司音闻言,朝着祭祀塔方向看去,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塔尖。
然后他一言不发,整个人化为一团白色,朝那里奔去。
容照月跟上去,猜测那邪祟的目的,祭祀塔作为术士云集的地方,只要是不傻的,都会远离那里。
等来到祭祀塔下,大树已经延伸到了这里,一部分枝干堵塞了大门,一部分枝干探寻着其他的入口。
大门内一阵耀眼的黄光劈过,前端的枝干纷纷掉落,被砍成一段段。
随即涌出好几个术士,将大门堵住,手上托着各种各样的法器,眼花缭乱中,将枝干堵在门外。
一个术士持着一柄明黄色的宝剑,有被忽视的空隙,他总能第一时间弥补上。
司音从树上一跃而过,落到门前,众术士纷纷惊喜,大喊着大祭司。
手持黄色宝剑的术士,越过众人,并不似其他人一般高兴,凝重的告诉司音:“大祭司,这妖物的目的是火山。”
司音似是早已猜到,拍拍他的肩膀:“大家坚持一下,我去开启阵法。”
随着大树越来越大,有更多的枝干聚集到这里,力量也有所增强,众人有些吃力。
“让开!”
祭祀塔内有人大吼。
门口的术士吓得脸色大变,什么都不顾了,全都抱着头四散而去。
下一刻,一团巨大的火焰,化为一条火龙,从门内喷射而出,后面若隐若现一个巨塔般的身影。
容照月诧异,那人块头太大,估计有两米高,一身结实的古铜色肌肉,手中持着一把重剑,剑身黑铁色,那团火焰就是从重剑里窜出来的。
压迫感十足,倒更像是个武士,有一夫当关的气势。
大树被烧,火焰顺着枝干往上走去,发出吱吱的燃烧声,一时间也顾不上往祭祀塔里钻。
众人都松了口气。
也就是松了一口气,第二口气的时候,地面轻微震动起来,还越来越剧烈,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容照月脚下异样,抬起脚,那里裂了一条缝隙,缝隙越来越大,扩大到了祭祀塔的门前,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那个塔一样的术士挡在所有人前面,怒目看着地缝,双手持着重剑,全神戒备。
声音越来越大,万马咆哮一样,不远处的房子上的灰尘被震的簌簌而下。
砰!
哗啦啦——
一大股清水从那宽阔的裂缝里冲天而起,对着那个术士兜头浇下,树枝燃烧的火焰被大量的水瞬间浇灭。
那术士狼狈抹着眼睛。
地下竟有如此大量的水,难道井水消失不仅是水龙在作祟,也有这棵树的原因?
火焰一熄灭,大树又张牙舞爪起来,有人惊呼:“高塔,树妖又来了!”
应声之人就是那个铁塔一样的术士:“混蛋!早知道这树会成妖,我当初就该一剑劈了!”
他如法炮制,重剑上寒光一闪,两条火龙脱出,冲着大树咆哮,修长的身躯互相缠绕,合二为一,化成一条更大的火龙,直冲大树本体。
然而火龙还没碰到大树,就被地底喷涌而出的水流给冲散了。
两条火龙发出一声哀鸣,消失不见。
那些枝干发出簌簌的声音,像是嘲笑。
高塔气的头顶冒烟,一手弹了弹重剑,低喝:“给我争气点!”说完整个人飞身而起,脚尖刚离地,就被扯了回去。
他一口气梗在胸口,差点岔气。
“你干什么!”他打开拉他那人的手,是那个手持黄色宝剑的术士,他的头发不知为何,参差不齐,像一只炸毛的狗狗。
“别硬碰硬,你那点火根本不够看,上去就是送死。”那人劝说。
高塔推他肩膀:“赖洋洋,你怕死就躲一边去,别妨碍我!”
说完他摩拳擦掌,再次飞身而起。
额——
“你有完没完!!!”
高塔再次被人扯下来,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转头就喷他。
却不是赖洋洋,是一个冷漠脸的女人,不耐烦的怒吼:“你谁啊?”
女人又怎么样?再漂亮又怎么样!他照样喷。
这人当然是容照月,被吼了她也不在意,后退两步,避免口水溅到她的脸上:“树妖说不定就等着你自投罗网呢,这里人多它暂时奈何不了,一旦你自己冲上去,瞬间就能把你捅个对穿。”
高塔很烦:“那你说怎么办?”
容照月看向祭祀塔,打了个清脆的口哨:“有厉害的火。”
众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全都看过去。
一个白色团子翻翻滚滚的贴地飞了出来,滚到她的脚边,张口就是一团火焰。
那团火焰只有拳头大小,比起高塔的火龙,看起来很可笑,那棵树却抖了抖,更多的水流从裂缝涌出,形成一道高大的水墙,挡在前面。
十方眼睛眯起,一脸轻蔑。
只见那团蓝色火焰,无声无息的穿透那道水墙,连一点热水汽都没有留下,去势不减,落到大树上。
一点就着。
火舌舔舐过更多的枝干,大树像是被火烧的人一样,扭曲着,挣扎着,可它只是一棵树,不会移动。
它试图用水扑灭火焰,可无论多大的水流,一遇到那团火,转瞬间便蒸发不见了。
不远处有人惊呼,嗓音稚嫩。
那是个八九岁的小孩,不知怎么还在大街上,见了这怪异的树不但不害怕,还好奇的盯着瞧,一根枝干垂落到他的面前,他伸手去摸。
枝干看似软绵,实则锋利,小孩的手被割出了一道血口子,血液滴落在枝干上。
枝干颤抖了几下,突然袭击小孩,枝干插入他的腹部,小孩红润的脸青灰下去,变成了皮包骨的模样。
他的血液都被吸干了。
这事发生的太快,容照月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孩已经死了。
枝干好像尝到了人血的味道,四处找寻着。
现在还有不少人在街道上流连。
如容照月预料之中的,很快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这邪祟尚未尝过人血滋味,第一次感受到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容照月叫十方看住祭祀塔,自己和那群术士到大街上寻找那些还没来得及归家之人,保护起来。
但人群分布的太散乱,他们这些人根本不够用。
正心急如焚时,街道尽头涌出一队士兵,正是之前见过的那队人,不过现在人数更多了,得有几百人,为首的还是那个和司音打招呼的年轻人。
双方见过面,容照月和他讲了这边的事,他立刻招呼人到大街小巷去寻找落单的百姓。
很快,惨叫声就少了下去,容照月放了心。
回到祭祀塔门前,已经有几个术士回来了,还有更多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
“那是怎么回事?”高塔惊呼。
“看来这东西吸食人血后,变强了不少,这下可挡不住了。”叫赖洋洋的术士摸了摸凌乱的头发,一脸的忧愁。
高塔一肩膀挤开他:“胆小鬼走开,让我来!”
他双脚分开,成马步姿势,手中重剑高高举起,一声厉喝,重剑落地,半截剑都插入了地下,地面有丝丝裂纹蔓延出去。
而后,那些裂纹处,被重剑散发出的光芒灌满,还朝着上方延伸出去,形成了一层水波荡漾的屏障。
众人看过去。
只见原本被烧光的一大片枝干,全都迅速的长出了新的枝干,更加密集,十方的火焰还在燃烧,却抵不过大树恢复的速度。
那些枝干遇到了屏障的阻挡,无头苍蝇一样这里戳一下,那里捅一下,不得章法。
众人见它过不来,都松了口气。
高塔得意:“看见没,我就说平日多学习一些防御的术法,是很有用的。”
其他人知道这是个暴脾气,不管心里赞不赞同,脸上都露出一副十分赞同的表情,点头不止。
“你总有累的时候,那邪祟可不会累。”有人就是这么不合群,和大家对着干。
高塔和众人一起对他怒目而视,赖洋洋眉眼下垂,满脸担忧相。
“赖洋洋,不想被保护就滚出去,别触老子眉头!”
高塔真是急了,粗话都飚出来了。
“我……”
赖洋洋话没说完,惊恐的越过高塔的肩膀看向大树。
容照月看去,只见大树突然开了窍一样,所有的枝干柳条全部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前尖后圆的形状。
然后飞速旋转起来,搅动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声。
与那薄薄的屏障,轰然相撞。
屏障就像一张纸一样脆弱,被碰到的瞬间直接破裂,高塔倒飞出去,身躯砸在地上,溅起厚厚尘土。
一进来,那团枝干便分散开来,几只拧成一股,缠上了十几个术士的腰间,将人带到半空。
容照月在最面前,首当其冲。
但她反应快,被卷上去的时候,净瓶便出手了,化为锋利的碎片,斩断那些枝干落地。
她还想去救其他人,那些人却被树枝卷着,朝着大门而来。
他们大喊大叫,阻止下面的人出手:“不要伤到我们!”
下面的人听到这话,也犹豫了,只这一犹豫,大树便卷着这些人撞进了祭祀塔,而后甩垃圾一样把人甩飞,伸缩着朝里面而去。
“完了,全完了……”赖洋洋自言自语,紧贴墙壁,手中紧握宝剑。
“出手啊,别干看着!”高塔眼里爬上红血丝,大吼。
他的防御术法被破,受了反噬,体内像是在翻搅一般剧痛,仍旧强撑起来,挥剑斩向冲进来的树枝。
“都住手。”
众人头顶传来声音,清淡如水,带着些低沉。
“大祭司!”高塔兴奋大叫,随即收剑后退。
这人看着一身横肉,桀骜不驯的性格,没想到这么听司音的话。
中
众人顺着阶梯上去,没有了阻拦,树枝更欢快嚣张,尽情的生长着。
有一根探的最远的树枝,摸到了那座迷你的小火山,激动起来,像蛇一样扭来扭去,其他的树枝都朝着那里而去。
原来它们的目的是这东西吗……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容照月感觉不到什么特殊的波动,难道是特殊的法器?
司音说完那句话,就没了声响,眼看着那树枝已经碰到了那座火山,有几个术士手都抖了,眼里竟然是……恐惧?
气氛紧张起来。
就在那树枝碰到火山顶上的火焰时,一股强大的气流从祭祀塔的地下黑暗处席卷上来,肉眼可见的一路升到塔顶,最终在那里汇合。
一道黑色的屏障出现在祭祀塔塔身,和高塔的屏障很像,但强大了太多。
这屏障生成之后,外面那颗大树发出的簌簌声不见了,就连空气里飘荡的血腥味都消失不见了。
这大阵,彻底隔绝了内外,连气味都能隔绝。
容照月看向塔内的树枝,它们已经无声无息的死去了,散落了一地。
门口那里,伸进来的树枝全部被那黑色屏障给切断了。
容照月听见大家放松的呼出了一口气,司音也从上面一跃而下,落在火山附近,手背在火焰上一掠而过。
那火焰里浮现出一只虚幻的手,一闪而逝。
司音眼神闪了闪,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个一个看过去,最终落在了容照月身上。
“你有问题。”他道,紧盯着她。
容照月皱眉,不知道他开的哪壶,其他人随着这句话,又紧张起来,高塔一个大踏步上前,就要拿下容照月。
司音摆了摆手,来到容照月身前。
她本来就站在角落,司音此时将她挡的死死的,隔绝了其他人的眼神。
“你做什么?”容照月问。
问完就看见司音对她挤了挤眼睛,不动声色的示意身后。
容照月懂了,是这些人里有人有问题,司音察觉不对,但找不到那个人,所以想同她演一出戏。
他难道就不怀疑有问题的是她?
“你不是人。”司音入戏很快。
你才不是人!
容照月差点下意识反驳,稳了稳心神:“我不是。”
不明所以的高塔在背后嘀嘀咕咕起来:“还是大祭司眼光毒辣,长这么好看,看着就像成精的。”
容照月:“……”
你嗓门太大,我都听见了。
“咳咳……”司音突然捂嘴干咳起来,容照月见他满眼笑意,瞪他一眼。
司音突然表情一收,眼尾高高挑起:“我说你是你就是!”
说完欺身而上,要扼住容照月的脖子,容照月假意不敌,慌不择路的朝着人群奔去。
人群呼啦啦散开,又呼啦啦闭合,将两人围在里面。
容照月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看过去,没发现什么异样。
就在这时,金铃声响起。
这声音带着浓重的杀气,众人猝不及防,都面露痛苦之色,容照月没什么感觉,知道这是司音在故意放水。
她趁这机会看去,在一众痛苦表情中,一张平静的脸格外显眼。
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夹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