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光》幼犬

6、第 6 章 看他不顺眼

　　没几层楼，一会就到了。

　　几个人趴在门后面，隐约能听到几句。

　　“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胖扭过头说：“不是表白吗？怎么听着像吵架？”

　　蔡明耳朵靠在门上，说：“班长那样文静的人居然也会吵架？”

　　小胖说：“我爸说，争吵的时候，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就像是步枪和机关枪的区别。”

　　他们仔细一听，确实，几乎都是陈灵茜在输出，他师姐这暴脾气，真没几个人受的了。

　　终于听到赵文涵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陈灵茜说：“我当然是知道才会这么说”。

　　赵文涵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陈灵茜说：“我就是知道”。

　　小胖说：“怎么跟绕口令一样的？”

　　陈汲坐在楼梯上，根本没仔细听他们说什么，一路跑过来热死他了，旁边还挤着韶光，他都想起身下去了。

　　韶光似乎不嫌热，还往他这边挤了挤，耳朵竖起来，一脸要听八卦的样子。

　　陈汲好笑地说：“看不出来，师兄这么喜欢听八卦？”

　　韶光往他手上扫了一眼，说：“不是你拉我上来的吗？”

　　“你”，陈汲瞪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

　　这时候里面的两人似乎往门边走了几步，声音清晰了起来。

　　赵文涵说：“那你说，我倒要听听”。

　　陈灵茜说：“说就说，谁怕谁啊”。

　　“什么，我喜欢的女孩要像黛玉一样有才气，像宝钗一样懂事，像可卿一样漂亮，像湘云一样豪爽，像李纨一样忠贞，像探春一样能干，像凤姐一样精明，还要像元春一样有福气。”

　　小胖小声说：“不会吧，班长要求这么高，那岂不是注孤生了”。

　　陈灵茜说完，看着赵文涵一眼难尽的表情，生气地说：“你这什么眼神？虽然背东西背的我头疼，但这段话我听一遍就记下来了”。

　　赵文涵气笑了，问：“你听谁说的？”

　　陈灵茜看他笑，更生气了，说：“还想不承认？”

　　眼看又要被点炸了，赵文涵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是有一个女生向我表白，我拒绝她，她非要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当时刚看完红楼梦，瞎编的，怕她不放弃。”

　　他声音又软了下来，说：“你看，不是到现在都没人给我送我情书了吗？”

　　“我自己就斩断了，这你还不开心？”

　　听到这，陈灵茜稍微冷静了下来，她没有说话。

　　“别生气了”，赵文涵说：“这是我骗他的，以前我确实不知道我喜欢的女孩是什么样子的，但现在我知道了。”

　　陈灵茜说：“什么样的？”

　　“像你一样的”，赵文涵眼神坚定，语气认真地对她说：“陈灵茜，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陈灵茜说：“我要的是一辈子”。

　　“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赵文涵说：“但现在的我愿意把一辈子许诺给你，你愿意跟我一起将这个承诺变成现实吗？”

　　陈灵茜点头：“嗯”。

　　听到这，蔡明一激动，居然把门推开了，他看着门外快要亲在一起的人，尴尬地回头说：“这门居然没锁哈？”

　　陈灵茜看着门外的一排人，说：“蔡明，你今天死定了，我的初吻就这样那被你毁了”。

　　周围闹哄哄的，陈汲走上天台，天气很好，夕阳的霞光照在他们身上，熠熠生辉。

　　陈汲突然不想和邵光斗了，他扭头看向绍光，想说，师兄，

　　韶光听见他的声音，微微低下头，想凑过来听，他后背却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猝不及防，两个人居然亲上了。

　　周围瞬间一片寂静，

　　罪魁祸首蔡明还在说：“打不到我，打不到我”。

　　陈汲能清晰的看到邵光的睫毛，比他的还长，干净利落的眼睛现在变得明亮有神，陈汲的耳朵悠的一红。

　　感受到周围死寂般的沉默，蔡明突然觉得不对劲，刚刚撞上什么了？

　　他回头一看，觉得自己可以从这跳下去了。

　　两个人都面色一僵，陈汲赶紧推开韶光，脸色阴沉的出去了。

　　邵光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陈汲纤细的背影消失，他才赶紧跟了出去。

　　小胖口型：“你完了”。

　　陈灵茜也说：“某人这下可闯大祸了”。

　　蔡明蹲在地上，生无可恋。

　　随便找了个角落，陈汲停下脚步，靠在墙边吸了口烟，才想到，自己为什么走呢？不对，是凭什么自己要先走呢？

　　不就碰了下嘴吗，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介意的。

　　可惜了，本来要和好的。

　　算了，以后就当那家伙是空气。

　　抽完半根烟后，陈汲终于冷静下来，他就打算掐了离开，抬头看见前面站着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猜的”，韶光看着他手里的烟，还是没忍住说:“教练说不能抽烟。”

　　“我知道”，陈汲又抽了一口。

　　邵光又说：“对不起”。

　　陈汲说：“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

　　韶光问：“你本来要说什么的？”

　　陈汲说：“没什么，不记得了”。

　　邵光问:“那我们还是，似乎不知道用什么词来概括，停顿了一下才说
　　对手？”

　　陈汲躁动的心平静下来，忽略那一点酸涩，还冒出一点骄傲，原来在他心中，自己也配得上对手这个词? 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高兴，他笑着说:“当然”。

　　对手嘛，他会好好当的。

　　回到教室，蔡明终于鼓起勇气过来道歉，

　　“闭嘴，别跟我说话”，陈汲现在满身的火气，一点就炸。

　　小胖接着说说：“也不全是蔡明的错嘛，你说好好的你抬头干嘛，师兄又为什么要低头？”

　　陈汲想到这干脆闭目养神，他再也不想思考跟邵光有关的任何事情了。

　　蔡明捅了捅小胖，小声地说:“你说两个男生亲一下也没关系吧，你看他们两个女生还天天拉手上厕所呢。”

　　小胖看着前面若有所思道:“可能是被恶心到了，毕竟他还讨厌师兄呢。”

　　蔡明想了想:“也是”。

　　他话锋一转，轻声说:“你知道师兄最近在忙什么码？听说居然在学习。”

　　小胖惊讶:“现在学习?“”

　　蔡明说:“现在不学，什么时候去学？明天可是月考。”

　　小胖惊呼:“月考?”
　　小胖赶紧抽出抽屉里崭新的书，试图把知识装进自己的大脑，毕竟他要是再不考不及格，个月的零花钱就没了下。

　　月考?陈汲听到后皱了皱眉，也偷偷拿了几本书装进书包，打算回家看一下，既然打不过，学业上一定要狠狠压他一笔。

　　对手嘛，总得找个领域超越他。

　　于是放学时，小胖好奇地说：“陈汲，你这书包一学期都没拿出来用过，今天装什么了？”

　　忘了这茬，陈汲攥了攥书包，突然想起他刚刚顺手把外套也放进去了，于是说：“衣服。”

　　我先走了。

　　小学的时候，他每次都考第一名，后来发现王雅丽并不喜欢，他才开始不认真学习了。

　　后来又学了跆拳道，就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了，反正他以后也不吃这口饭。

　　他哥很厉害，高中直接保送进了大学，所以王雅丽一直觉得学习是属于他哥的荣誉，他绝对不能沾染分毫。

　　小时候陈汲也默认了，所以是他给了王雅丽伤害自己的权利。

　　但现在他并不想打破家里现有的平衡，更不想惹来无端的争吵，所以他大部分时候会听课但考试从来不会认真写，而且也不是每次考试他都有时间参加。

　　陈彦听说他要学跆拳道，还担心地还问他:“小汲，你确定吗？学跆拳道很辛苦的。”

　　陈汲点点头说:“我确定。”

　　陈彦说:“好，哥哥支持你，但是还要继续听我讲课，我们不能做小文盲。”

　　他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陈汲身上，看到了陈汲提到跆拳道时眼睛里有光，找到了自己喜欢的最重要。

　　陈彦以为他不喜欢学习了，毕竟小孩子都是多变的。但一直坚持对他的教育，小学教初中的题，初中后就教竞赛题，一直到现在，他哥学了什么，回家就教什么，反正目的就是多了解，也没指望能学会。

　　这些年陈汲也有听课的，除了睡觉和训练，他偶尔也会听听。

　　陈汲翻开课本，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多亏他哥平时帮他复习，他基础不差，只是练习少，但他脑子灵活。

　　陈汲勾勾画画圈了一些重点，新学期才过半。

　　几个小时后，他终于过完了一遍，感觉还可以，反正他也不需要拿高分，比平时多那么个几十分就可以了。

　　两个人的考场号就分在前后桌，陈汲看着韶光慢慢填满了一张，他本来打算语文睡会觉，下午数学再认真写的，现在硬是爬了起来，把所有能写的写了。

　　老师惊讶的看着他们两个，准确的来说是陈汲，以前他在考场都睡觉的。这突然奋笔疾书，有猫腻。

　　老师眼睛直直盯住陈汲，以防他们俩作弊。

　　陈汲完全没注意到老师的目光，他正在和这些文字死磕，文章主旨，蕴藏的含义，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些汉字他都认识，怎么组合起来就不认识了呢？

　　他又不喜欢看书，脑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只能一通胡编乱造。

　　铃声响起，监考老师说：“考卷从后往前传，别让我看见有谁还在动笔”。

　　陈汲明显看见韶光拿到他卷子的时候楞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往前传。

　　陈汲盯着他的后脑勺，心想:“哼，害怕了吧，我可是一个敬业的对手。”

　　下午考数学，陈汲刚坐下，看到韶光站在桌前看着他。

　　陈汲疑惑地看着他，自认大方的说：“怎么了？一脸便秘，有事说事”。

　　韶光说：“我忘记带铅笔了，可以借我一只吗？”

　　陈汲想我俩的关系有这么差，连借支铅笔都要纠结半天?

　　于是他大方的掏出一支铅笔给他。

　　陈汲注意到对方考试的时候，连身子都坐正了，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感觉，别说，他的背影，还真的挺好看的，宽肩窄腰倒梯形，黄金身材比例啊。

　　陈汲看到对方好几道答题都没写出来，于是专挑他没做出来的题写，除了最后一道答题，他还不想这么高调。

　　他明显看见邵光收试卷的时候又楞了一下，这下陈汲开心了，可以了，目的达到了。
　　明天他可以睡觉了，反正他也不是真想要逆袭。

　　第二天韶光没有来考试，听说是教练找他有什么事？

　　陈汲突然丧失了斗志，他随便填了几个空，就趴下睡觉了呢。

　　他安慰自己说，还不知道对方的底子到底是怎么样的，自己一下考太多会引起怀疑，幸好他第二天没有来。

　　学校改试卷的速度是永远一流的，第二天试卷就改好了。

　　语文60分。数学65

　　陈汲看到邵光的分数，填了这么满，居然才这么点分。

　　他为对方的智商感到担忧，陈汲大概知道邵光是什么水准了。

　　不过这种轻轻松松就能碾压对方的感觉真好，他突然有点想继续读书了。

　　但他现在也是真的很喜欢跆拳道，就是有时候感觉到力不从心。虽然他现在够灵活，但身体并没有很大的优势。

　　教练也跟他提过这个问题，不过多赢几场比赛以后，当个普通教练还是没有很大的问题，起码可以养活自己和哥哥。

　　当然他哥并不需要他养，但他还是想多一份保障。

　　累的瘫坐在训练场上，小胖神神叨叨地说说：“感觉师兄来的次数又减少了，所以这和考试成绩有什么关联吗？”

　　“诶，他朝我们走过来了”。

　　“可以聊聊吗?”邵光说

　　“我？”陈汲疑惑地看着邵光。

　　邵光点头。

　　小胖小声地说：“不要怂”

　　陈汲说：“滚”。

　　他俩有什么事可以谈的？陈汲很是疑惑，他随手拉了张凳子坐下，“什么事？”

　　他看到韶光脸上熟悉的表情，就是考场那天的表情，吞吞吐吐，他打趣到：“我现在可没有铅笔借给你”。

　　韶光笑了，紧绷的肩膀放松下去，他说：“有个事想找你帮忙”。

　　陈汲点头：“什么事？”

　　“就是下次考试能不能考得比我低一点”，难得韶光说话有点底气不足。

　　陈汲没想到是这个要求，他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为什么？”

　　韶光解释到：“就是我妈，我转学过来的时候，她给我定了个目标，他说要我成绩超过你，才能继续去训练”。

　　陈汲问：“为什么是我？”

　　韶光也问过这个问题，他妈当时的解释是：“我妈说她喜欢你的名字”。

　　“我谢谢她了”，陈汲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其实他有点失望和难过，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希望他考好呢？

　　但他掩饰了起来，垂下眼眸，声音平淡地说：“可以，只要你也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韶光没想到对方答应的这么轻松，他说：“谢谢，什么要求？”

　　陈汲站了起来，看着他说：“下次训练的时候输给我”。

　　“不行”，韶光条件反射地拒绝了，他有他的底线：“而且这个太明显了”。

　　“所以要有技巧的输给我”，陈汲说：“你要我一个学期呢，我只要一次，这还不满意？”

　　韶光还是摇头说：“换一个吧”。

　　“刚不是还说随我提？”陈汲觉得很没劲，不知道是对人还是对事，他跳下桌说：“可是我没其他的要求了，你好好考虑吧”。

　　后来韶光来训练的次数明显减少了，但每次出手却更狠了。陈汲会闪躲，却并不求饶。

　　小胖都能看得出他们本来趋向缓和的关系又变得紧张了起来。

　　他问：“你两又怎么了？”

　　“看他不顺眼”，陈汲说。那是韶光的私事，他还没那种到处说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