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光》幼犬

5、第 5 章 少个竞争对手也挺好

　　不过第二天这场饭还是没吃成，一大早陈彦就发消息说实验又有了进展，可能这个月都不得空闲了。

　　陈汲回复：“好的，要按时吃饭，注意休息”。

　　陈彦回复：“知道了”。还加了个笑脸。

　　陈汲大早窝在床上，没有起来，把被子拉过头顶，昨晚他又梦见那天噩梦般的场景。

　　天气晴朗，傍晚还有朝霞，就是很平常的一天。那时候他还在读小学，每天都去他哥学校等他一起放学，因为离得很近。

　　这天他等了很久也没看见他哥，他刚想走，就看到慌慌张张回来的赵立。

　　陈汲问他说：我哥呢？

　　赵立他支支吾吾了，好久才说：“在后门那里”。

　　陈汲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赶到的时候，看见哥哥正被人推倒在地上。

　　他哥看到他，口型对他说：“赶紧走”。

　　他怎么可能走呢，陈汲发疯似的捡起路边的石头就往他们身上砸，他不怕出事，他只怕他哥出事。

　　但他实在是太小一只了，那些人一把就提起了他，扔他哥旁边，一起揍。

　　陈汲趴在他哥身上，不让那些人打到他哥。

　　就是这个时候陈汲看见他哥哭了，他有点后悔刚刚应该跑出去叫人的，但是万一他哥被打坏了怎么办？

　　陈汲根本不敢冒险。他只能期待赵立会去报警了。

　　你说你一个残疾，为什么不去上残疾学校？

　　陈汲赶紧捂住他哥的耳朵，但他知道他哥肯定听到了，陈汲只怪自己力量太弱了。他看到他哥眼里的绝望和对自己身体的憎恨。

　　他哥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一下气晕过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比他高一点的人走了过来，他甚至都没有说话，没多久就打翻了三个人。

　　但陈汲还没来得及感谢对方，警察就过来了。

　　陈汲看见对方比了个嘘的手势，潇洒走了。他只记得那身道服和背影了，印着几个大字，光影跆拳道。

　　回家后，他妈狠狠的揍了他一顿，这是陈汲第一次没有反抗。

　　陈彦昏迷了好多天才醒来，醒来后王雅丽就跟陈彦说：“要不然我把老师请到家里来?以后就别去学校了”。

　　陈彦激动地说：“我要去学校”。

　　他妈不想再刺激他哥，但还是担心，所以上下学都是她接送。

　　几天后，陈汲回家说：“妈，我要去学跆拳道”。

　　王雅丽几乎没有犹豫就同意了。还抱了抱他，陈汲印象中那是他妈唯一一次抱他。什么感觉他已经忘了，但这个画面还一直清晰地留在他的脑海里。

　　但他妈看了第一场比赛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可能她还是觉得很刺眼。为什么健康成长的不是陈彦?

　　随后的几年里，陈汲曾多次围堵那些人，让他们向所有欺负过的人道歉，有些甚至不堪折磨转学了。但陈汲觉得活该，对付这些人就要以暴制暴。

　　陈汲起来洗了把脸，觉得噩梦已经过去了，未来总是更好的。

　　他想，既然韶光是哥哥朋友的弟弟，他决定不和他斗了。

　　回到学校，陈汲说不上是春风得意，但心情是很好的。

　　小胖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陈汲懒懒地抬头，示意他说。

　　“好消息是奖金下周就到账，坏消息是你被反超了”。

　　“反超？”陈汲挑眉，他记得最近的比赛就是上周那场啊，他不是冠军么?。

　　“是成绩”，小胖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把手机截图拿给他看，“师兄已经脱离倒10了”。

　　“不参加比赛不会是为了准备这次考试吧？”

　　蔡明幽幽的说：“还是想弃武从文了，不会真是个学霸吧？”

　　“估计想全方位碾压我们”，小胖说：“这个小人，趁着陈汲准备比赛，居然偷偷搞学习”。

　　“人家昨儿可还夸你了”，蔡明说：“你就这么说人家？”

　　小胖挺直胸膛说：“我不管，我兄弟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我才不会被糖衣炮弹所迷惑”。

　　蔡明说：“呦呦呦，昨天嘴巴快咧到后朝牙的是谁，我还有照片呢”

　　小胖说：“四眼狗，你居然偷拍，快给我删了”。

　　蔡明说：“就不”。

　　陈汲自动屏蔽眼前的打闹，他余光扫了一眼还在门边认真刷题的人，心情有点复杂，少了个竞争对手也挺好，但同时觉得有点可惜。

　　那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抬起头看了一眼。

　　陈汲赶紧收回目光，我艹，这么敏锐的吗？

　　等他再回过神来，只看见只见小胖从口袋里掏出6枚硬币，摩挲了半天也没动，陈汲问：“你干嘛呢？”

　　小胖说：“如果抛出去6个都是正面，我爸就会打我”。

　　“赢了比赛还揍你？”蔡明又回过头来，说：“我爸可高兴了，零花钱翻倍”。

　　“一码归一码”，小胖伸出脚：“呐，这不是给我买一双新球鞋”。

　　“呦，不错啊”，仔细欣赏了一番，蔡明又转回来问：“陈汲，那你家人奖励什么了？”

　　“他哥昨天送了他一副最新款的手套”，小胖说：“拿出来，亮瞎他的狗眼”。

　　陈汲从抽屉里拿出来：“别给我弄坏了”。

　　小胖接过来说：“知道你最宝贝了”。

　　“哇塞，我求了我爸好久，都不舍得给我买”，蔡明说：“有哥就是好”。

　　陈汲笑了。

　　小时候他哥送的礼物他都会收藏起来，不舍得用，后来他哥发现了，说那他只好买两份，一份给你收藏，一份拿来用了。

　　他知道他哥买礼物的钱都是自己的奖学金和做实验的，他不想浪费哥哥的钱，答应他自己一定会用的。

　　陈汲问小胖：“怎么不抛？”

　　小胖说：“算了，还是别冒这个险”。

　　蔡明竖个中指，虽然他也害怕他爸打人，但也没这么夸张。

　　小胖说：“还不是他最近花八万买了个商周陶罐，他拿去鉴定”，

　　然后专家严肃地说：“这哪是商周的？这是上周的！”

　　“哈哈哈”，蔡明笑的直不起身子，他说：“对不起，我忍不住要笑一会”。

　　陈汲也笑了，小胖家总有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小胖摆摆手，说：“他最近火气很大，看谁都不顺眼。”

　　蔡明笑着说：“你妈不管？”

　　“她才不会管这种事，我妈说”，

　　小胖双手叉腰，模仿了一下他妈的语气，“女人，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一旦累死了，就有别的女人花你的钱，住你的房，睡你的老公，还打你的孩子。”

　　一直趴着的陈灵茜终于抬起头来，搭腔到：“阿姨明智”。

　　小胖看到她起来了，说：“你怎么了，一大早半死不活的”。

　　陈灵茜满脸哀怨地说：“女生的烦恼你不懂”。

　　小胖说：“呵，谁稀罕懂啊”。

　　晚上，训练场，陈汲又一次被踢翻在垫子上，他恶狠狠地盯着韶光，他就不信了，对着韶光说：“再来”。

　　“休息一下”，韶光轻描淡写地说：“要学会控制好情绪”。

　　陈汲要被逼疯了，这个人都要成为他新的噩梦了，其实他昨晚还梦见自己在他脚下翻不了身。

　　陈汲气得猛灌了好几口水，然后恶狠狠地盯着他看。

　　韶光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过头来对他微笑了一下。

　　是真的，礼貌的，微笑。

　　气得陈汲一把摔下毛巾，小胖拦住他说：“杀人犯法啊”。

　　“松开”，陈汲挣了两下，深吸一口气说：“我上厕所”。

　　“我也去”，小胖赶紧跟上了，他那目光小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上次可能还是在隔壁学校打人的时候吧。

　　两人路过门口的时候看见蔡明在求救，陈汲现在没心情理他，知道他俩就在闹。

　　小胖眨眨眼说“你自求多福吧”，然后赶紧跟上去了。

　　见求救无果，蔡明赶紧求饶：““师姐，我错了，真的错了，班长，救命啊”。

　　陈灵茜反手压住他：“还班长，我告诉你，今天叫谁都不好使”。

　　蔡明感觉自己手快要断了：“不是，是真的班长来了”。

　　陈灵茜语调突然轻柔地说：“下次就这样擒拿住别人，知道了吗？”

　　“？”，蔡明怀疑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了。

　　陈灵茜一手拧着蔡明的肉，又问了一遍：“记住了吗？”

　　蔡明一疼，赶紧点头道：“记住了，记住了”。

　　陈灵茜这才松开他，她站起来，整了整衣服，看见赵文涵就想开口。

　　这时，她又想起什么，觉得自己好像不需要这么舔狗，于是选择闭嘴沉默。

　　果然赵文涵先开口说：“有些话想跟你说，有时间出来一下吗？”

　　躺在地上的蔡明嗅到一丝不一样的气味，他赶紧起身偷偷跟了上去。

　　陈汲和小胖正坐在垫子那休息没多久，只见蔡明哼次哼次地从楼梯上跑下来，喊道：“有大事，快，天台”。

　　陈汲看了一眼，没动。

　　“什么事？神神叨叨的”，小胖问道，显然他也不想动。

　　蔡明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吐字：“表白，师姐，班长”。

　　听到前两个词，小胖抓着陈汲就跑，陈汲条件反射拉着旁边的人一起跑。

　　“艹”，蔡明一句脏话爆出口：“我千辛万苦给你们通风报信，你们头也不回就丢下我”。然后接着跑。

　　听到声音，陈汲内心疑惑，他拉的不是蔡明？那是谁？

　　回头一看，陈汲表情惊恐。

　　韶光正一脸好笑地看着他。

　　陈汲赶紧放开了，只见韶光反手拉住他的衣服。

　　陈汲刚要黑脸，听见对方说，“看路”。

　　陈汲回头一看，我艹，差点撞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