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的港湾》阮生发

4、边缘角色（上）

　　我，作为一个常年出没晋江，丰满非主线故事的人物的角色扮演者，即将退休的打工大师。这是我的最后一单了。

　　这些年，本着追求核心职业竞争力，早年从人气高的配角扮演转行到胸有城府，工于心计的负面角色。近几年，随着反派再爱我一次的潮流兴起，连带着我的赛道也重新拥挤。虽然深感身心疲惫，但我还是兢兢业业干到了退休的年纪。

　　“展示任务内容。”我在心里对系统说。

　　“C级任务，一个即将灭亡的忍村下忍。“

　　”调取世界背景。”

　　“需要花费5000绩点，是否调取。”

　　“...否。”新行业改革坑人啊，反正世界观大概率不是火影就是甲贺忍法帖，随机应变吧。依我的任务完成度，扣5000还赚什么。

　　情景展开，“作为第一次忍界大战后，被大忍村吸收进去培养的人，你成为下忍后幸运地活到了退休。”这，真不是在内涵我吗？

　　“你回到出生的村庄后，发挥余热成为了一名导师。”要带小孩了。

　　“然后忍村遇袭覆灭。你作为唯一存活的忍者，需要拖着重伤到大忍村报告被袭的消息，然后咽气。剧情讲解结束。”作为给主角提示袭击者的工具人是吧。一般描写越少的人物越好扮演，就这个信息量，演到天崩地裂估计也很难出戏。

　　于是我品着一瓶小酒，坐在大石上看着夕阳。目光可及处，一个光膀子的健美大汉正呼哧呼哧地刨着田。我继续看着夕阳，这人设着实令人迷惑。

　　“老师，你又在偷看小林叔叔啊。”

　　我心中暗骂，“我在思考人生，小孩子懂什么。”

　　突然身后传来接二连三树枝断裂的声音，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下意识就一个箭步在空中将一个鸡窝头用嘎吱窝拯救了。我再一蹬树，接住了第二个小胖妞。

　　“怎么回事？”我老师的威严恰到好处。

　　”报告老师，她要试试在树枝上拉屎攻击敌人。”鸡窝头率先告状。

　　“没，没有。我是，”小胖妞深呼口气，才说，“来不及下树了。”

　　“为什么不在树干上拉？”先前悄声遛到我身边的冲天辫说，说完自己补全，“那倒是不好摘树叶擦屁股。”

　　我听了一通屎尿屁，在小胖妞脸更红前，我打断，“带纸了吗？”其实我更想问的是擦屁股了吗。奇怪的是，我丝毫没有嗅觉。

　　根据这群10岁左右的小孩的熟练度，我估计它们已经学会了运用，等我回忆下，“查克拉”在树上行走。下一课，应该就是教水上行走了。我打发小孩子下课回家，看着爬上青苔的树根，一只脚踏上去，就像呼吸喝水一样，我自然地漫步树干，自如地在树冠间借力跳跃。太多年了，我几乎想不起来，上一个在这个世界演绎的是个什么角色，好像最后死亡的时候飞出了漫天的纸花来着。她的遗愿，又是什么来着。

　　思考间忽地传来一阵笛声，我循着曲子来到一片温泉前。那个男人，此时挥舞的不是锄头而是笛子，憨然一笑，“下班了吧，要不要来泡泡温泉？”

　　也好，比起猜测根本不存在的人设，养老温泉不泡白不泡。我一秒脱下外套，慢悠悠地坐进池子里，那暖融融的感觉和蒸腾的人气使我发出舒服的微叹。退休后，享受这样的生活就要三思了吧。一杯清酒递到我面前，“这样的生活，很不错吧。”

　　我看着他，毫不在意袒露的身体，“恩，早就想退休回来了。”

　　“对呀，你当初出去地那样决绝，村长几乎以为你不会回来了，白。”他自己也品着小酒，状似无意，“我很高兴你回来了。”

　　我懂了，顺着立flag，“越久越想清楚什么重要。”我余光看了一眼他那水面上氤氲散开的乌发。兴起拾起一缕，捻在手头摸了摸，其中掺杂着许多灰丝，我由衷感叹，“真好，我们都老了。”

　　他小心地将手臂从背后环过我，将头轻轻地倚靠上来，“如果，能停在这一刻就...”他吃惊地看着我止住他唇的手。论立flag，我是真比不过这位老哥。这养老生活我着实没过够呢。

　　我叹了一口气，将他拥过来，“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剧情解锁成功，加载角色衍生记忆
　　--村长皱纹纵横的脸浮现，“位处雷忍村和云忍村之间...恐遭袭击，如果你能训练新生的孩子成为忍者，我们至少能不依赖雇佣雷忍村自卫...”

　　剧情解锁完毕。’

　　那种后脑发紧的焦虑感上头，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角色回村这么久，不是教孩子就是和村长密谋那些，额，我也没接收到的剧情。看我在主线中着墨不多，这种情况下的解锁...说明重要剧情要发生了。

　　“你又去哪？”他不明白我突然起身披衣服是为什么。一个常人是听不到远处传来的嘈杂。我一掌将他打晕，从池里捞起人裹上放食物的席子后放在假山后，随即跃走。

　　“活着。”大概是我的角色对发小的期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