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予温》木木萧

1、开篇1

　　沈念坐在网吧台前，今晚轮到她值班，现在已经过了零点，通常这个点没什么人来了，沈念手撑在桌子上，回顾着今天刚背熟的文言文《逍遥游》，想要赶走脑子里的困意。

　　“包夜”。一道冷冽的男声打断了沈念的思绪，她抬头，进去视线的是一个高高的少年，少年穿着件的白T，白T上带有几点血渍，少年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手上和脸上都有些伤口，有的伤口甚至还流着血，就像刚刚打了一架似的，看着有些渗人。

　　不知道这些伤口是磕的还是打架打的，沈念想着，一时间出了神。

　　“包夜。”少年敲了敲桌面，眉眼中满是不耐烦。

　　沈念回过神，连忙说了句不好意思，并让男生出示身份证。

　　“什么时候要身份证了？”少年疑惑道。

　　“这是老板新增的规矩，要登记身份信息”，沈念解释。

　　少年眉头微皱，想起下午因为打架进了趟局子，身份证带在身上，双手在裤袋里掏了掏，掏出了身份证，扔在桌上。
　　沈念拿起，看着证件上的那张脸，看着更加稚嫩些，只不过透露出的气息和眼前少年的表情一样，都是一脸的不耐烦，让人见了都不敢靠近。

　　沈念简单做了登记后，少年拿回身份证，便找了个位置玩起电脑了。

　　“江辞—”。沈念默念着刚刚看到的那张身份证上的名字。

　　沈念并不害怕那个叫江辞的少年——至少面对他时，没有像面对其他同龄的少年一般的恐惧。她从心底认为，他不会为难她。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想，或许是因为少年曾“帮”过她一次吧。沈念在这间网吧见过到过江辞好几次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和别人一起来的。

　　沈念开始回想起了少年“帮她”的那晚。

　　几个月前，同样是沈念值班，江辞和两个看起来和他同龄的少年一起来上网，他们上完网走的时候，其中一个寸头少年对着沈念吹口哨，另一个黄毛少年也坏坏得对沈念说：“小妹妹，跟走，待遇绝对比在这当前台好”，说完，他还用猥琐得目光扫视了遍沈念，贱兮兮得笑了笑。

　　沈念被盯得头皮发麻，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害怕这群坏坏得少年真的强迫她跟着他们。

　　这时，那个叫江辞的少年转过身看了他们一眼，不耐烦得骂道：“想女人想疯了？走不走！”

　　寸头少年听到江辞的话，赶紧回道：“辞哥，这么清纯的妹妹还真没怎么见过，小弟们没见过世面，见笑了越哥。”说完狠狠拍了拍黄毛的头，拉着他赶紧走出去了。

　　黄毛不甘心似地回头睨了眼女生。寸头和黄毛好像很怕那个少年。

　　沈念抬起头，不巧对上黄毛的眼神，又害怕得赶紧把头低下。

　　那时候来网吧确实是不用身份证登记的，付了钱就行。

　　但半月前，网吧里有一群初中生因为电脑位置的问题打起来了，双双都下了重手，打进了医院，事情闹大了，网吧也被查封了几天。

　　自那之后，网吧便被要求整改，强制服从法律要求，不允许16岁以下的人进来了，不敢再这么光明正大钻法律的空子。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他帮了我一次。沈念想着，对那个满手伤口的少年便不怎么害怕了。

　　对了，伤口，沈念想起少年手臂上的伤，从书包里翻出一些创口贴和药膏，想送过去给少年处理一下他手上的伤。

　　沈念看了眼少年，他好像在打游戏，脸上依旧是刚进门时那副不耐烦的表情，算了，她不敢现在凑前去打扰他。

　　已经忘了《逍遥游》背到哪了，沈念便从头开始背起，并在脑海中默写了一遍。

　　沈念见明天语文课上要抽背的《逍遥游》背得差不多了，便开始背起英语单词了。

　　只是背英语单词实在太催眠了，不一会，沈念又起困意了。

　　沈念只好去门口洗了把脸，重新回到前台，拿张纸巾擦了擦脸，余光瞥见刚刚还在电脑桌前的少年正在往外走。

　　“江……辞，”沈念喊住他，少年回头，疑惑得看着喊他名字的那个人。只见她的刘海滴着水珠，手上还拿着张还没来得及扔掉的纸巾。

　　沈念见少年盯着她看，一时感到有些不安，低下了头，不知觉得捏了捏手上带水的纸巾，一下忘记该做什么了。

　　少年见状，转身迈步离开。

　　“等等！”沈念反应过来，喊住少年，赶紧将手上那张擦了脸的纸巾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拿起早早就翻出来放在一旁座椅上的止血贴和药膏，递给了男生。

　　“你手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不然，可能会……感染。”沈念抿了抿唇，紧张得解释了一下。“这里是几片止血贴和涂皮外伤的药膏。”沈念顿了顿，又问道“你……会用吗？要我帮你吗？”问完她就后悔了。

　　她不应该那么多管闲事的，她想，他一看就是经常打架磕磕碰碰的，这点伤对他来说应该根本不算事吧。万一他认识她们班上那些爱起哄的人，更恐怖的是万一他跟他们是朋友，他把今天的事给他们说了……

　　沈念不敢想了，她突然特别后悔自己刚刚的举动了。

　　她揉捏着自己的手指，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辞愣了愣，没有多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给沈念。

　　“算我买的，谢了”。江辞淡淡得道了句谢，便拿着东西快步离开了。

　　沈念征征得看着手里的钱，第一次觉得钱有些烫手。不过，他还挺有礼貌的。沈念心想。

　　江辞回到家，原本想去冲个冷水澡，但看着手上拿着的东西——女孩给他的创可贴和药膏，轻嗤了声。

　　打架受伤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并因此被学校记了几个过，江辞从不在意这些，也从没对他身上的伤口做过什么处理，任由伤口自己恢复。

　　但他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又看了看女生给他的东西，最后还是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贴上了创可贴。

　　第二天早上，沈念换上校服，在路边吃了碗云吞面，来到了学校。

　　沈念望着校门，突然不想走进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她对学校很抵触，内心也泛起一股深深的不安感。但由于昨晚值了一夜的班，沈念实在困极了，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沈念便没有再多想了，趴在桌子上补觉。

　　“沈念，快别睡了，上课了。”过了二十分钟，同桌陈梦拍了拍沈念的肩，叫醒了她，“你昨晚又通宵值班了？”陈梦问道。“嗯”，沈念点头。

　　陈梦跟沈念从初中起就是同班同学，不过她们也就上了高二被分到成为同桌之后才变得比较熟。陈梦也知道沈念的家庭状况不怎么样，需要经常兼职来挣学费和生活费，而在网吧值班就是沈念假期的兼职，工资还算高的，至少够她这一学期的生活费了。

　　“你得注意点身体，我们这都高三了，得休息好来才有精力学习，少通宵了，你要是缺钱就告诉我，我可以借你。”陈梦小声跟沈念说着，余光瞥了眼门口，恰好这时语文老师进来了。语文老师朱志刚是班主任，年纪不大，三十多岁，却是年级里最严厉的几个老师之一，并且他还有些秃头，同学们背后都叫他“朱光头”。“朱光头进来了，快读书。”陈梦拿起课本挡着，提醒沈念，沈念这才后知后觉得从背后的书包里拿出古诗词口袋书，翻开《逍遥游》这一篇，想着巩固一下，然而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夹在那一页的那张一百元。

　　沈念愣了愣神，想起了昨晚给那个少年创可贴的事，少年走了之后，沈念便把一百元夹进了背得那页书里。她终于意识到今天这种深深的不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是因为害怕那个叫江辞的少年认识易平和徐瑶她们。沈念吐了口气，赶紧把那张一百元藏进书包里，随即读起了书。

　　陈梦瞥见了那一百元和沈念的小动作，有些惊讶，趁着课本挡住头，转头小声问沈念：“你怎么把一百块钱夹这啊，多不安全，万一掉了可就亏大了。”

　　沈念点了点头，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下课再说。

　　朱老师走上讲台，让他们继续读了几分钟书，不一会喊道：“上课！”

　　“老—师—好！”，同学们起立应声道。“同学们好，都坐下，这节课先用二十分钟来默写《逍遥游》，同桌互批，错一个字整句话抄写十遍，下了课交上来检查。”

　　“啊！？不要吧！”

　　“天天让我们默写，我看就是这死光头不想上课吧。”

　　“就是啊，这都高三了还让我们抄这些没用的东西，真够烦的！”

　　在听到讲台上老师的要求后，课室里充满同学们的各种抱怨声。

　　“好了，都给我安静，上周就布置过你们背诵默写这篇文章了，这会你们还默写不出来，难道不应该抄它个十遍长长记性吗！你们已经高三了，老师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们的成绩，有时候老师不逼你们一把，你们还真就没有这样的自觉！”语文老师扫视着全班，嗔怒得骂道，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凶了，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得教育讲台下那群带着反骨的少年们。“你们啊，马上就要参加高考的人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分数给提上去，一分一操场啊，一分之差，就有可能决定你们未来去哪一座城市，过哪样的的生活，我相信你们对高考之后的生活都充满憧憬，但你们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你们觉得，你们未来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吗？”少年们沉默着，或许已经对号入座得听着老师对自己未来的批判。讲台上的老师讲得慷慨激昂，又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延续刚刚的话题，“让你们背个书都抱怨这抱怨那的，那将来出了社会，你们进厂打工上班，看不惯老板是不是直接把老板炒了呀？”

　　听到这里，原本表情严肃的同学们顿时哄然大笑，在高三的紧张氛围笼罩下，少年们的快乐是如此简单，爽朗笑声俨然盖住了窗外知了和青蛙的鸣叫。
　　“笑什么笑！”语文老师瞪着眼，用力拍了拍讲台，“你们都是快要参加高考的人了，还当自己是初中生呢？还要老师牵着你们走啊？我告诉你们，你们高考多考一分，未来就多一条路可走，该拿的分数给我拿下，多读书多背书，少抱怨那么多，一切以提高分数为主，听到没有！”
　　“听到了——”。少年们早已对老师的长篇大论习以为常，敷衍地回答着，声音有气无力的，似是故意要与老师作对一般。

　　“咳咳——”，老师清了清喉，“再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背诵《逍遥游》，背熟了就开始默写。”光头吩咐道。

　　沈念早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昨晚又巩固了那么多遍，便打算直接开始默写，伸手进抽屉想要拿出面上的默写本，然而手刚探进去抽屉里，就摸到了一个黏糊糊的东西，沈念抓出来一看，瞬间变了脸色，那是一条死蛇！“啊！！”一旁的陈梦看见了，立刻惊呼出声，同时跑开了几步远。

　　老师和同学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全都望向沈念这边，只见沈念手里攥着一条死蛇呆呆地愣在原地，老师走过来，让沈念赶紧把那条死蛇扔掉，再去洗干净手。沈念经过后排位置时，坐在最后一排的徐瑶朝她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沈念对上她的视线，心里清楚这个又是她和她的小伙伴们的恶作剧。

　　沈念不作声，洗完手回到座位上，讲台上的老师脸色阴沉，质问这件事情是谁干的，这个时候没有人出声承认，但却有人起哄道“说不定是那蛇自己爬进去她抽屉里，结果被熏死了”，“哈哈哈哈”，课室里一阵爆笑。

　　不算嘲笑，这个年纪的少年们顶着巨大的学习压力，所以很容易被其他同学的笑声带动，即便那个笑带有“欺凌”的意味。

　　沈念低着头，想要极力忽略那一阵一阵的调侃和还未消停的笑声，告诉自己那只是坏学生的恶作剧罢了，但是她终究没能对自己洗脑成功，此时此刻沈念只想逃离这里，甚至觉得在网吧待着都比在这间课室里好。陈梦转过头，轻轻拍了拍沈念的背，想要安抚她。

　　老师还在讲台上怒斥着这种低劣的小把戏，而讲台下的学生心里却庆幸着，因为朱志刚最讨厌这种恶作剧——这点倒和他的名字很像，每次抓到有人弄出这种恶作剧就会骂上一节课，这也意味着他们可以躲过这次的课文默写了。

　　果不其然，朱志刚的批评声一直持续到下课。

　　不过朱志刚也只会动动嘴皮子，很少有实际行动惩罚违纪违规的学生，他只有对待布置的作业和批评学生的时候会严肃点，谁要是经常不完成作业，他就直接打电话通知家长了，而批评学生时，动辄教育一节课，同学们早就习惯了，甚至巴不得他多教育几节课，这样上课就不用背书默写了。下课铃一响，台下的少年们出去的出去，睡觉的睡觉，没有人理会朱志刚的讲话。

　　老师面色铁青，但也知道下了课自己是管不住他们了，拿起书准备回办公室，扫视了班级，最后还是不甘心地又怒骂了句：“哪里有高三的样子！”走到教室门口，脚步顿了顿，“沈念，来一趟我办公室”，他回头喊道。

　　那边沈念正低头清理着抽屉，听到老师的话，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没事，我帮你清理”，陈梦对她说道。“谢谢”，沈念轻声道谢。

　　办公室

　　“坐”，朱老师拉过一张凳子来，示意沈念坐下。

　　“小沈啊，那些恶作剧之类的不要去理，现在高三了，最关键的一年，把所有心思放在学习、高考方面，不要被其他事情给分心了，”老师语重心长地说道，“都是同学，他们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同学之间有什么矛盾解释清楚就好了，千万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影响成绩。”

　　沈念点点头，“好了，老师就跟你说那么多，下周的月考好好复习，保持之前的成绩，千万不要分心了。”朱志刚拍拍沈念的肩膀。

　　沈念成绩很好，考试排名经常都在年级前十，是学校的种子选手，并且沈念的语文成绩很突出，联考的语文经常排在市里前三名，因此朱志刚很看重她，但是上个月的开学考她的成绩有所下滑，今天又出了这种恶作剧，朱志刚以为是沈念跟班里的一些同学有矛盾，怕沈念又被影响了，所以找她来谈话。

　　但很少有老师会认为自己的学生真的有什么坏心思，朱志刚也不例外，只觉得同学间没有什么真正的矛盾，所以很多时候都只有口头教育和安慰。

　　沈念回到课室，恰好这时上课铃响了。“光头跟你讲说什么了？”陈梦压低声音问道。

　　“让我好好复习，不要分心。”沈念回答。
　　“他就没说惩罚一下徐瑶她们？现在这个时候她们还这么过分，死光头就不管一下？这不用想也知道是徐瑶那群人干的，他不会装不知道吧！”陈梦气愤地骂着，“靠，要他这个班主任来干嘛的，只会骂人，真无语！”

　　“我没事的，先别说了，这节课上英语。”

　　英语老师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她的课上很少有人敢造次的，因为英语老师跟校长是夫妻，一旦有人上课起哄之类的，她就威胁说给他们记过。所以在她的课堂上同学们都很“乖巧”。但这也不妨碍课后有同学拿英语老师开玩笑，传着那些不知道哪来的“小道消息”，说她和某某老师怎么怎么的。

　　英语老师今天穿了一条黄色碎花裙，她还没课室时，就有几个后排的男生闲得无聊在那里讨论老师。

　　“诶，她今天穿的裙子看见没，跟老向穿的花衬衫很搭有没有。”男生A说道。
　　“切，说不定真是他们的情侣装呢，你们没看到前几天还英语老师下班了都是坐的向国立的车回去吗，而且校长不是正好出差了吗。”男生B一脸猥琐。

　　向国立是化学老师的名字。

　　“这个去问沈念不就知道了，她可是向国立的好宝贝。”徐瑶提高音量，嘴角勾起，脸上带着嘲讽的笑。

　　“哈哈哈哈”，几个男生女生笑了起来。

　　徐瑶的声音传到沈念那边，她不自觉握紧了笔，但又毫无办法，只好埋头看书，试图忽略那边的声音。

　　“读书，别讲话了！”他们说话声越来越大，英语课代表何胜大声提醒道。

　　他的提醒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只有徐瑶撇了撇嘴，没有再参与讨论，其他男生和几个女生还在哈哈大笑，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什么问题。

　　“笑什么！”这时，英语老师走进课室，恰好听到后排这些同学在嬉笑。

　　“不好好背单词读书，在这里闲聊什么！”

　　顿时，教室里一片寂静，他们闲话归闲话，终究是不敢舞到老师面前去。

　　就这样，在英语老师的坐镇下，两节英语课就这么平淡得过去了。

　　少年们终究还是顶不住来自高三的疲惫，接下来的几节课间都趴了下去，有的甚至上课了也还在睡。

　　“铃铃铃～铃铃铃”，上午的放学铃一响起，少年们有的立刻拿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走出了教室，有的则朝饭堂的方向飞奔过去。

　　“念，你中午吃啥？”陈梦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转头问道。

　　“我早上买的早餐还剩挺多的，吃了那些就够了。”沈念回答。
　　“行吧，那你不回家啦？不过你光吃那几个小馒头肯定吃不饱的，诶，我这还有两包饼干，你帮我解决吧，嘻嘻。”陈梦拿出包里的饼干递给沈念，“那我回家喽，拜拜。”

　　“嗯，拜拜。”沈念挥挥手。

　　由于昨晚没怎么睡，沈念今天一个上午都有点困，好不容易撑到放学了，好在今天上午的课没讲什么知识点。不过下午有两节数学课，不能走神。所以沈念打算今天中午好好得补个觉。

　　沈念吃完午餐，背了十分钟的英语单词，觉得困了，便合起单词本准备睡了。

　　网吧的兼职确实该换掉了。沈念趴在桌子上，想着兼职的问题，没一会便睡着了。

　　下午一二节的数学课沈念也没有什么困意了。

　　沈念的数学成绩很好，排在年级前十，平时给同学讲题也很有耐心，因此经常有同学拿着不会的数学题来问沈念。

　　“沈念，老师刚刚讲的最后那道大题你懂了吗？”数学课下课后，何胜拿着卷子走到沈念前面，笑着问道。

　　“嗯，我会。”沈念点点头。

　　“那你给我讲一下行吗？”

　　“好，草稿纸。这里设出点Q的坐标，联立椭圆和直线方程……大概就是这样了。”

　　“明白了，厉害！”何胜笑着，伸出大拇指给沈念点赞。

　　“等下体育课，要不要一起打羽毛球？”何胜问道。

　　沈念想拒绝，话还没说出口，何胜又说道：“你要是想打乒乓球、排球或者去跑步也行，我都可以一起的，总之体育课就出去放松一下，一直埋头学习也会很累的嘛。”

　　沈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了，她确实也想放下书本放松一下。

　　“那一起打羽毛球怎么样？”

　　沈念点头。

　　“好，我们等下操场见。”何胜笑道。

　　何胜是这个学期才转到他们班的，他成绩也挺好的，性格也不错。

　　何胜出去后，沈念收拾着桌面，一回头，对上了徐瑶恶狠狠的目光，赶紧又转回来。

　　教室里只剩七八个人，陈梦又早早过去了球场打球，沈念加快了收拾书包的速度，怕等下课室里只剩她和徐瑶，她有点害怕徐瑶刚刚的眼神。

　　沈念赶紧装好今晚要复习的资料，背着书包过操场了。

　　何胜远远的拿着球拍朝沈念挥手。他们找了处比较凉快的地方开始打起了羽毛球，一直打了二十多分钟。

　　“要不要休息会？”何胜捡起没接住的球，喘着气问道。

　　“好。”沈念回答。

　　他们在树底下的石阶上坐下，大口喝了几口水。

　　“你心情好点了吗？”沉默了一会，何胜开口。
　　“那个，就是今天那些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影响心情，也影响复习。不要去理那些人瞎传的话，也不要管那些恶作剧，老师出手，她们以后肯定不敢了。”

　　沈念听明白了，何胜是想要安慰她。

　　“嗯，我没事，谢谢你。”沈念轻声回道。

　　“没事就好，哎对了沈念，我和陈梦到时候应该都会考去北京，你呢，你也和我们一起考北京的学校好不好，这样一来到时候我们大学都在北京，都有个照应，聚餐也更方便！”何胜说着说着越来越兴奋了。

　　“好，如果考得上的话。”

　　“那太好了，你成绩那么好，肯定考得上！”何胜激动地握了握拳。

　　“快放学了，我就不继续打球了。”沈念说道。

　　“行，我去打会篮球，回家注意安全，明天见，拜拜。”何胜说完，便朝篮球场的方向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