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晴雨》西山啾

52、第 52 章

　　程烟看着陆鸣，莫名想到，萧许川身旁总有各种杀手，而陆鸣不出意外，也是当年程家活下来的那个孩子，若是陆鸣的武功不高，许是个麻烦。
　　程烟让自己开口显得尽可能自然地问道“陆鸣，你武功高吗？”
　　陆鸣见程烟和自己搭着话，将回答的话在心中默念了三遍，方才说出口“比程姑娘还好。”
　　话音刚落，程烟和陆鸣双双错愕。
　　陆鸣匆忙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嘴，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还好，但比不上程姑娘”
　　程烟闻言，抬手拍了拍陆鸣的肩膀“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寻个人陪我练练，许久未动手了。”
　　“好”陆鸣想起确实许久未见程烟动手了，行军以来，多为文账，少有武职，确实让人有些手痒，只是，自己如果陪练，会不会单纯送上去被揍啊……
　　陆鸣连忙甩甩头，在心里想着，能和高手过招，这可是绝佳的提升机会，自己该珍惜。
　　程烟看着陆鸣的反应，心中不解但还是尊重。
　　路过的将士听着两人的对话，莫名多看了眼程烟。
　　一些记忆浮上心头。
　　程烟初到青州之时，便问李良要了军队的位置，李良将程烟当作自己人，亦是上宾，便亲自带着程烟去了一趟训练营。
　　程烟登上高台看着青州军，烽火狼烟点燃，一次阅兵下来，程烟感受到青州军的气势，却也心知，若真有来日，凭着这种一听便知这是群没打过仗的兵，真的很难守住这些地方。
　　于是，程烟带了刀帮的精锐，弄了个说是放松放松的比武大会。
　　刀帮的人，动武的，都是刀口上讨生活的，是真刀真枪拼过命的。相比于这一批青州军，招招式式便凌厉得多。
　　青州军中只有几人能挑下刀帮守擂得人。
　　程烟看着这群人比武，却让人搬了椅子，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偶有打的久些的，程烟还会出声指出其不佳的地方，话音冷然，程烟的眼神也满是轻蔑的感觉。
　　最后，等着几位青州军的头子守住了擂台，程烟半晌不曾说话。
　　青州军人人看着她，碎语在底下响起。
　　“这人，一姑娘，文文弱弱，真以为腰上别着刀，自己就天下第一了。”
　　“就是就是，她凭什么说我们啊，这军营从来只用拳头说话。”
　　“就她带来的那些流氓头子，也就些三脚猫的功夫，还不是打不过我们。”
　　“方才还能虚张声势瞎说几句，此刻倒是说不出话了，别是吓懵了。”
　　“哈哈哈哈”
　　刀帮的人听这话就想动手。
　　程烟解下腰间的刀，扔给刀帮的人，丢了句“安分。”
　　刀帮的人只得替程烟守着刀。
　　程烟系好袖口的系带，飞步上了擂台。
　　众人前一秒还在议论纷纷，时常还有讥讽的笑音。
　　可在程烟抬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刀帮几人露出得瑟的表情。
　　程烟步伐轻快，按理说，如果她舞刀，绝不会有这般轻快的步伐，但每一步却又扎扎实实落在实处，武道的虚实结合，在这一刻，显现了。
　　程烟落于擂台上，却连风都不曾掀起，就这般鬼步，即便武艺不佳，便是刺杀，都能于呼吸间要了人的命。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众人都是习武的人，都能看出这几步的门道。
　　“这人……我的天，但凡方才她想动手……”
　　底下细细簌簌。
　　程烟看着众人出声“青州军以拳头说话，我喜欢这点。”
　　程烟又看着擂台上的人“那么，诸位，承让了。”
　　擂台上的人此刻也严正以待。
　　程烟看了眼，在擂台之下，点了几个人，都是方才剩到最后的人。
　　她说道“你们几位一起吧。”
　　青州军闻言面面相觑，看看程烟，又看看刀帮的几人。
　　前者话音冷静，面容亦不曾变动半分，后者一如既往地得瑟，仿佛这事很正常。青州军在风中颇有些凌乱。
　　几人闻言，心中颇为惊讶，只是程烟如今不带兵器，上擂，还多点了人，这事，若是他们还不上，倒显得怕了。
　　几人亦上台，呈现包围式围着程烟。
　　程烟看着底下一个兵，说道“喊开始。”
　　那人被程烟那轻飘飘的一眼震慑，下意识站直，吼道“是！”
　　“三！二！一！开始！”
　　话音方落，便见程烟不知何种步子转向了一侧，击于其中一方，那一方防备不及，被推出一个前滚翻。
　　如今，程烟占据一方，几人占据另一方。
　　转瞬之间，几人已经过了几招，招式变化之快，让人颇有些眼花缭乱。
　　过了些许时候，刀帮的人看了眼擂台之上，心知程烟此番的目的，便索性坐在了地上，寻了个舒服些的方式看着擂台。
　　忽然，擂台之上动静停了下来，站位却一如方才，程烟占据一方，几人占据另一方。
　　而程烟一手背于身后，自然站立于那。
　　相比之下，另一方的几人狼狈许多，他们大口大口喘着气，正准备说话。
　　程烟便出声截了他们的话“继续。”
　　程烟率先出手，几人被迫应对，气还没喘匀，便又动起手。
　　青州军中有几人能从中看出门道，气息都有些跟不上地说道“我们败了……”
　　青州军闻言立刻群情激愤“怎么败了，咱们不是还守着擂台吗，人多，持久战，还赢不来？”
　　那人叹了口气“程姑娘自始自终不曾动过另一只手，除了方才夺取位置和逼大家动手这两招，她没出过招，可就是这两招，便能看出，她随时可以结束这场比赛。”
　　刀帮的人抱着程烟的刀，闻言，倒是颇为赏识地看了眼那人，这人倒是个明白的。
　　“既如此，这姑娘为何一直吊着我们，故意羞辱人嘛这不是！”
　　另一人闻言，翻了个白眼“程姑娘是在校正大家的武功，能有这种机会，遇上这样的高手，这是武者千金都不会换的。”
　　话音落下，青州军一片寂静，对程烟的称谓也从“一姑娘”变成了客客气气的一声“程姑娘”。
　　擂台上动静终于停下，几人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显然累的不行。
　　程烟又看了眼方才随机找的那人。
　　那人又匆忙直起身，吼道“比武结束！程姑娘胜！”
　　程烟见这话出来，便循着比武的礼节要求，行礼说道“承让。”
　　几人见终于结束了，费劲的爬起身，看着程烟，认认真真地行礼“多谢程姑娘！”
　　程烟轻声说道“你们步伐沉重，只知道一味的攻击，攻击的力道虽够，但是速度欠缺，防守更是破绽百出，彼此间的合作，亦是差劲，接下来，需得多练，我会看着你们。”
　　此时的点评，却无一人再敢多言。
　　那几人对视，随后派了个代表出来说着“程姑娘，我们几个接下来要去灾区，如何能练。”他们话音诚恳，倒是真的在询问自己该如何练。
　　程烟闻言便说着“如何不能练，随时都能练。”
　　那几人默默念着程烟的话，忽然齐刷刷仰起头看着程烟“多谢程姑娘。”
　　程烟颔首，从擂台上下去。
　　刀帮的人连忙起身，将刀递给程烟。
　　那几人还在擂台之上，平稳着呼吸，见状，便大声问道“程姑娘，不知何时能见姑娘出刀的风采。”
　　程烟低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她说道“我习武的目的，便是让这刀不出鞘。”
　　此话一出，青州军沉默良久，青州已有许久不曾面对战事，以至于这些人，一度忘了，入军队，非为了饷银，或说讨个名头，而是为了护国安邦，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程烟见时间差不多了，点拨点拨，点到为止，她出声说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诸位，望来日，遇上大乱，可护着青州城，护佑我国，青州军用拳头说话，今日程某无意引战，只是接下来，还需要诸位多多承让了。”
　　青州军闻言，皆面面相觑，忽有一人问道“程姑娘，我能否也得您指教？”
　　程烟闻言，笑着说“自然是可以的，若是诸位需要，可以随时来找程某。”
　　程烟一笑，底下一片哗然。
　　程烟原是个冰山美人，此刻一笑，如冰雪消融，绿意显露，生机展现，动人心弦。
　　自那之后，程烟便时常同青州军的人练武，青州军众人的武艺和素养都高了许多，程烟练兵很是勤恳，有时赈灾中途歇息过程中，程烟都要整队练兵，往往跟着程烟的那批人，能获得魔鬼训练的体验，却无一埋怨，而且效果显著。
　　如今青州军最怕的不是前方战事吃紧，而是自己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时，程烟说了句“继续”
　　那将士听着程烟说许久未动手，要陆鸣陪练，他多看了眼程烟，又看了看陆鸣，心里想着，这人到时不知要多久方才会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默默叹了口气。又是一个程烟（继续版）ptsd患者。
　　陆鸣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他现在还很纯真地领着程烟寻了个位置坐下。

　　程姐超帅！武力值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