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照念乔》边野牧酒

7、他的眼神坚定而明亮

　　顾念乔和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学校，从书包拿出要用到的文具和书籍，然后耐心的收拾着桌面，整理的有条不紊。
　　因为有很好的底子，所以成绩很快就提升了回去。其次是最近时不时听到一些关于许白昼的事，班里八卦的，沈自染吐槽的还有自己不经意问起的。
　　虽然知道这些和自己没多大关系，但只要是关于许白昼的事她总是很期待，也记得很清楚。
　　她不知道缘由，但是此刻教室墙上挂着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特别清脆，和她听到有关许白昼的消息一样，心脏也一样的叮咚作响。
　　时间在班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同学开始飞快流逝，当顾念乔发现自己旁边的座位还没坐人，挂钟上面进入最后那么一秒的倒计时，她就知道必然会看到沈自染慌张的跑进教室。
　　“哎哟，累死我了，姑奶奶你的东西可真多。”
　　沈自染“嗖”的一下窜到座位上，动作迅速，然后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塞进抽屉，气息都还没捋顺，就开始吐槽起来身边的“姑奶奶”。
　　“沈自染，你今天买的零食怎么是平时两倍之多。”
　　顾念乔看着沈自染买零食的袋子明显比平时鼓了不少，然后出于好奇的询问道。
　　“姑奶奶，今天这曲奇饼干，你不用来我抽屉抢了，我给你放抽屉里，我的抽屉都快塞不下了。”
　　说完沈自染将一个单独的小袋子塞进了顾念乔的抽屉，然后坐在座位上调整着小跑后的呼吸。
　　顾念乔粗略的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足足有六盒曲奇饼干还是不同味道的。
　　“沈自染，你咋买了那么多盒曲奇饼干。”
　　“许白昼买的，那天喊他买他还真的买了，你说许白昼，真是大方，我都没给你买过那么多种类的曲奇饼干，他一买就是六盒。”
　　对于顾念乔的一脸平静她见怪不怪，也不知道要遇到啥事，能让顾念乔喜笑颜开，沈自染笑道。
　　沈自染的话，顾念乔听到内心还是有所波澜的，她想着许白昼在挑曲奇饼干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脑海那个许白昼是那个始终保持微笑的少年，他好像什么时候都那么乐观。
　　她刚才摸着装着曲奇饼干袋子的时候，好像还能感受到少年的余温一样，其实顾念乔不知道她的小手是冰凉的，只不过是她的心升起的温度。
　　是遇到任何许白昼的消息心是炙热的，他永远是那个闪闪发光的少年，没有任何缘由，他光站在那就可以温暖她的四季。
　　顾念乔强忍着心里的喜悦，表现的云淡风轻，她害怕被沈自染看出任何一点端倪，即便知道沈自染不会怀疑她什么。
　　她的小秘密，藏在内心深处，表面波澜不惊，内心那处涟漪早已晕染开来，那是不可说的秘密。
　　........
　　那年的桃中被笼罩在热血沸腾的青春里，大大小小的比赛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顾念乔，这次语文竞赛名单你和叶翩不用我说，必须报名，剩下的名额，你去看看班里还有没有要参加的同学统计一下。”
　　各个科目比赛的名单都由课代表报给班主任，班主任在上报年级。
　　所以顾念乔作为语文课代表，负责语文竞赛的报名，办公室里李敏态度坚定，随后把一张报名表交到顾念乔手里。
　　“好，李老师，我立马就去统计，一会把名单交给你。”
　　李敏点了点头，给完顾念乔报名表，然后火速批改起了卷子，她最近也是一刻没停歇。
　　顾念乔拿着报名表，走出了办公室，竞赛每一项老师给她的要求都是必须参加，不由她有任何犹豫，强制性。
　　对于这些她见怪不怪，如要非要问个为什么，就因为成绩好，不参加就是浪费。
　　此刻她心中浮现一个问题，他会参加吗？随后她在心里揺起了拨浪鼓，顾念乔，人家参加和你有什么关系？
　　想起那天鬼使神差的对许白昼说，以后学习上有不懂的都来问自己。
　　许白昼一脸认真的样子，好像真的会来问他，她心想他会有不懂的问题来问自己吗？如果会的话，她非常乐意。
　　“顾念乔，你来了，正好过来一下。”
　　因为心里想着事情，顾念乔走到了班的门口也没发觉，直到有人喊着自己才发现。
　　寻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她才知道是叶翩喊她，叶翩坐在座位上，手里百无聊赖的转着笔。
　　“叶大神，给我报名数学竞赛。”说话的是个男生，手里还在拿着一个笔记本演算着数学题。
　　“给我也报一个，我数学成绩也不差。”一个女生也自信心满满的说道。
　　叶翩身边围着都是前来报名数学竞赛的同学，他拿着笔在报名表上逐个写着名字，写完后抬起头看向朝他走过来的顾念乔。
　　叶翩坐在靠着讲桌的位置，所以顾念乔从班门口走到那很近，只有二三步的距离。
　　“顾念乔，是关于数学竞赛的事，其实本来都不用和你说，你都是必须参赛的，那我把你名字写上去了。”叶翩在报名表上写上了顾念乔的名字，叶翩写的字很好看，和他人一样干净利落。
　　“麻烦了。”顾念乔礼貌的回应
　　“对了叶翩，你的语文竞赛，李老师刚跟我说你必须参加，所以一会我给你写在报名表上。”
　　“好，咋们比赛上见。”叶翩笑了笑，然后继续忙着报名的事宜了。
　　“班里有没参加语文竞赛的，有需要的来我位置上找我报名，谢谢大家配合。”
　　顾念乔拿着报名表在手中摇了摇，然后告诉大家报名语文竞赛的事，其实对于这种站在讲台上，此刻班里所有同学聚焦点在她身上的感觉，她还是有些胆怯的。
　　作为语文课代表，这件事她必须尽职尽责，此刻她也理解一个成语叫身不由己。
　　喊完后，她如释重负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屁股还没坐热，沈自染就拉着她，眼神可怜巴巴。
　　“顾念乔，最近那个语文竞赛，你可不可以帮我报个名。”
　　“语文竞赛？”
　　顾念乔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自染，沈自染侧着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沈自染竟然会想参加语文竞赛，那不是她最讨厌的科目吗？
　　“沈自染，报名这个你想参加我不会阻拦你，但是我希望你参加这个比赛不会白白浪费你的时间。”
　　顾念乔倒不是不给沈自染报名，只不过竞赛里面，可全都是变态一般的存在。沈自染参加的话，不说被碾压，拿奖难如登天，也会耽误沈自染的时间。
　　“顾念乔，你就帮我报个名嘛，你作为语文课代表写个名字的事。”
　　沈自染嘟着小嘴，可怜巴巴看着顾念乔，看着这个委屈的模样，顾念乔生怕拒绝她就会哭出来一样。
　　顾念乔从来没见过沈自染这个样子，至少这个撒娇的样子，她是从来没见过，不符合沈自染性格，反差太大了。
　　“行，但是语文竞赛也还早，你必须答应我，这几天晚上让我给你补补习。”
　　顾念乔严肃的看着沈自染，看着沈自染肯定的点点头，她才把沈自染的名字，一笔一划的写在报名表上。
　　“多谢，顾大课代表。”
　　“油嘴滑舌，听着必须补补习，不然你进去就是当炮灰。我到时抽时间你讲些重点，起码也要让你混个三等奖回来。”
　　“知道了啦。”
　　沈自染随便应付了一声，看到顾念乔在报名表上写着自己的名字，随着名字最后一笔尘埃落定，沈自染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顾念乔感慨沈自染的变脸速度，刚才还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现在变脸之快，那嘴咧的比月牙还弯，十足的演员。
　　“顾念乔，你个大学霸必须什么都参加，要不歌唱比赛我给你报个名？”
　　“一边去。”顾念乔望着沈自染欠欠的表情，想给沈自染一拳。
　　语文竞赛报名的人比较少，顾念乔等了许久，名单上依旧只有三个名字，大中国竟然那么多人对母语不重视？她心里暗自的感慨道。
　　“顾念乔，中午你出去吃饭的时候，帮我带杯我最喜欢的抹茶奶绿。”
　　“可是，今天中午我不出去。”
　　“顾念乔，我和你说，你出去吃饭，走路回学校的时候，还运动到了，吃饭减肥两不误。”
　　“沈自染，从今天开始我盯着你，你这报名了语文竞赛，我作为语文课代表，必须监督你好好学，你不是说过大家要互帮互助吗？”
　　顾念乔不怀好意地看着沈自染，沈自染一脸黑线，然后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椅子上，生无可恋。
　　沈自染终究还是低估了顾念乔的执着，从那天起，语文竞赛前几天顾念乔真的拉着沈自染补习。
　　顾念乔跟她讲着语文竞赛会考到的点，还特意给她标注，仔细询问沈自染有没不懂的地方。
　　语文竞赛前一天晚上，沈自染和顾念乔坐在学校的食堂，因为学校上完课的学生都回家了的缘故，教室都早早关门了，学校食堂每晚都会很晚熄灯，所以放学后顾念乔都会在这给沈自染补习。
　　白天热闹无比的校园，此刻夜晚万籁俱寂，天上零星点点，地上校园的小食堂里顾念乔的叹息此起彼伏。
　　“沈自染，你又在这个简单的的地方错了。”
　　顾念乔一脸无奈看着不争气的的沈自染，耐心的给沈自染讲解着，因为沈自染短短时间已经进步很多了，现在只差阅读理解需要好好巩固。
　　“沈自染你把这几题在做一做，我说的口都干了，我去买点水喝，你等着我。”
　　说完顾念乔把一个习题册放在沈自染面前，随后拿起饭卡，沈自染的进步速度，她也发自内心为她高兴，所以走路都迈着轻快的步伐。
　　到了小卖部门口时，迎面撞到门口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对不起。”顾念乔不等抬头看来者何人，就连忙对着撞到的人道歉，语气里充满了歉意，即便不是她有错在先。
　　“不好意思，是我没看路，撞疼你没？”
　　“没有，我没走多快，所以撞到没多疼。”
　　顾念乔抬起头看着这个高大的身影，少年左手拿着篮球，脖子上围着用来擦汗的白色毛巾，显然刚打完球，头发还没干透，等完全看清楚那张脸，她和那个少年都是愣了一下，然后打起招呼。
　　“顾念乔，你还没回家吗？”许白昼一脸惊讶。
　　“明天就要语文竞赛了，我帮沈自染补补习，所以放学就留下来了，监督她学会，你呢？这么晚还在学校。”
　　“我们体训队晚上都要留下来训练，口渴了买瓶水喝，你去小卖部买东西吗？”
　　“嗯，口有点干，打算买瓶水喝。”顾念乔因为跟沈自染讲了很久知识点，口干舌燥，所以说话的声音有一些沙哑。
　　许白昼没有说话，顾念乔看着他脚步匆匆的走进小卖部，没多一会，顾念乔就看到许白昼从里面出来，右手拎了三瓶水。
　　“时间也不早了，你和沈自染学完早点回去吧，这两瓶水你拿着，也不用耽误时间进去买了。”许白昼笑了笑，然后不等顾念乔推脱，把两瓶水放在顾念乔手上。
　　“谢......谢谢”顾念乔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只有一句谢谢。
　　这个少年永远都是这样很细心，和之前在馆子那个小举动，永远为别人考虑。
　　“对了，顾念乔，你有没喜欢的歌？”
　　“喜欢的歌吗？”
　　“对。”
　　“我最近喜欢听无声电影。”
　　“哈哈，说来你不相信，听到无声电影我挺有感触，有那么一个少年之前他的世界是部无声电影，可是后来他的世界传来一个声音，从此他世界熠熠生辉。”
　　“而且，我和你说。”许白昼故意拉长音调，卖着关子说道。
　　“如果你的世界很多人不理解你，那你就做自己理解自己，别让他们影响你。”
　　许白昼说这句话的时候格外认真，月光下许白昼望向她的眼神坚定而明亮。
　　“许哥，该训练了，教练喊你。”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生跑过来，着急的说道。
　　“马上来。”许白昼礼貌的回应。
　　“顾念乔，本来想和你们聊会天，以后有时间再聊，最近训练任务比较重，可能......”许白昼还想说着什么，他喝了口水，将冰冷的水灌入喉腔，同时咽下去的还有未说出口的话。
　　“好，有时间再聊，你训练的时候也要注意身体，祝你前程似锦。”
　　顾念乔听到许白昼说的是以后有时间再聊，而不是下次，以后是遥遥无期，以后是不确定，以后似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见。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对于文字方面过于敏感了，所以她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是在关心和祝福。
　　“借你吉言，顾大学霸，也祝你前程似锦，以你为目标，咋们顶峰相见。”
　　“那许白昼，你打算准备考什么学校？”顾念乔想知道以许白昼的目标会是什么学校，所以出于好奇的问道。
　　“该集合了，在不集合咋俩一会要被吕教练针对训练了。”那个喊他的少年催促到，心急如焚。
　　许白昼在催促下没来得及回答，顾念乔就看到许白昼匆忙的背影。
　　跑动中许白昼用右手朝她比了个手势，是个很醒目的一，顾念乔看的清清楚楚，她知道那是市一中的含义。
　　市一中，不仅是许白昼的目标，也是她的目标，那是S市最好的高中，从顾念乔上初一的时候就发誓要考上市一中，现在她的目标更加明确，因为与她一样的还有许白昼，那个闪闪发光的少年也要考市一中。
　　竞赛成绩公布那一天，沈自染语文竞赛拿了第三名，沈自染高兴的抱着顾念乔，激动的无以言表。
　　“顾念乔，这一次我歌唱比赛也拿了第一，双丰收。”沈自染兴奋把这些告诉顾念乔，沈自染笑的很开心，手舞足蹈。
　　“恭喜呀，沈自染。”顾念乔同样也为沈自染的成绩高兴。
　　......
　　有人欢喜有人忧，另一个地方，两个少年互相告别。
　　一班班门口，许白昼脚边，放着零散的东西，他逐一整理好放进收纳箱，双肩包被他单肩背着。
　　大家都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中，叶翩站在他旁边，他俩格外平静，叶翩在一旁帮他搬着东西。
　　“你这次竞赛咋样。”许白昼出于关心的问道
　　“有顾念乔大学霸，我哪敢和她争第一，不过我也满足这个成绩了，哈哈。”
　　“她可是光一样的存在，照耀我的目标。”许白昼小声说道，声音很小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你说啥。”叶翩没听清，疑惑的问道。
　　“没啥。”许白昼淡定说道
　　“你这次集训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桃中了吧。”
　　“差不多，到时回来聚一聚。”
　　“后会有期。”叶翩拍了拍许白昼的肩，对于好兄弟的离开是光明前途高兴，但也为不在一个学校见不到面遗憾。
　　叶翩帮着许白昼把大大小小的东西送到校门口，目送着许白昼上一辆“黄色法拉利”，随后两人挥了挥手。
　　叶翩第一次觉得许白昼身影那么孤单，许白昼在他眼里一直是闪闪发光，他和自己不一样。
　　许白昼是走到哪都亮眼的，是他的性格，许白昼永远给人乐观开朗，而且他骨子的倔强，任何事他不会轻易放弃和认输。
　　为什么此刻觉得这个少年身上少了什么，是错觉吗？叶翩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