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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二重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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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已经不拘什么男女大防了，只要一想到和自己住在一起的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宋媛媛就害怕得要死。
程砂安慰她道：“我和另一个男孩住一起，如果你不介意就过来吧。”
宋媛媛赶紧抹了把眼泪，“谢谢你，我收拾收拾就去，麻烦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害怕。”
“别怕，我在这等你。”程砂很安静地坐在一边等，却给人无限的安定感，因为他淡定得让人放心，好像不论发生什么大事，都巍然不动。
不多时，女生从房内的卫生间出来，蓬乱的头发也收拾整齐，跟着程砂出房间。
程砂转身时突然瞥见门背上贴了一张便利贴，便利贴上写满女生对后续写生的安排，上头显眼的署名便是——宋媛媛。
娟秀工整的字迹令程砂有些眼熟，然而他仅停顿一秒并未表现出来，只怕他再多说一句便会令女生更加恐惧，百利而无一害。
因为那字迹就跟昨晚塞的纸条一毛一样，现在那纸条还在他房间桌面上呢，再联系宋媛媛所说当晚在他们房门口的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程砂找到了答案。
纸条可以说是宋媛媛写的，又不完全是。
程砂带宋媛媛出来那刻，小叶松了口气，“今天真要谢谢你了程砂，宋媛媛同学应该还没有吃完饭吧？要我带些过来么？”
宋媛媛眼神飘忽，却没搭理他，程砂接道：“麻烦你了。”
小叶很开心地笑，“不麻烦，那我先去啦。”
随后，程砂才对齐烁说明，可能他们要多一个室友了。
那时齐烁将程砂拉到外头单独谈话，瞬间忘记他本打算问的问题是，程砂到底对小叶怎么看。
然而程砂又拖来个室友还是给齐烁创晕了。
“不是，我可不是我表哥啊，啥都听你的，你就这么拉来个人，不怕她有问题？”
程砂看了看周围，将齐烁拉过来对着他耳朵悄声说宋媛媛的事。
“啊，这么说，她也是做梦……”齐烁若有思索，“我也是做梦。”
梦着梦着成真，这太恐怖了，要不是一开始有他表哥和程砂陪着，估计齐烁也歇斯底里。
哎，说到表哥，表哥在哪呢？
不多时小叶过来了，笑盈盈的，一看就是又来程砂面前赚好感，齐烁越看越皱成个包子脸。
偏偏程砂还很开心地接过食物，笑得跟朵花似的。
“喂，你们……”
程砂及时打断齐烁施法，“走吧，我们先去看看宋媛媛同学。”
齐烁一阵憋闷，转过身时又转回来，便在这时突然捉住小叶还站在程砂背后看他的，那个眼神……
琥珀色的瞳孔突然显出暗沉的光，盯向程砂背影的嘴角展开微妙的弧度，你小子！被劳资抓住了吧。
齐烁正想转头隐藏一下，却在刹那间对上小叶的视线，那家伙愣了瞬，在半秒内迅速切换成纯洁无害的表情，对齐烁笑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这笑就给人一种感觉，那就是，呃……他一定不在乎齐烁发现。
喵的，好气哦！
他迟早要跟程砂告状，但是又觉得……假如是他表哥，在追求程砂的中途遇到一个像齐烁这样的角色，还真会，真会做出这类举动。
汗流浃背了，齐烁狠狠挠头。
不确定导致的齐烁没有及时将方才小叶的表现告知程砂，很快到了夜晚，他们现在是三个人一个房间，程砂将自己的床让出来给宋媛媛，至于桌面上同字迹但宋媛媛全无印象的纸条自然早已毁尸灭迹。
期间齐烁不知怎么想的，就想和程砂一起打地铺，理由是他更想挨着熟悉的人，可能熟悉的人让齐烁更有安全感。
当然，宋媛媛也更想贴近程砂，程砂简直就像个人形胆量血包，但她是女孩子，自然不太方便，不过既然齐烁搬到了地上，她顺势搬到下铺齐烁的床上，这下更贴近了。
睡到夜半，程砂不知怎的惊醒，突如其来的心脏狂跳，平躺着再想闭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下意识的，他侧身眯眼观察睡在床上的女孩，宋媛媛背对他已然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程砂莫名松了口气，再想眯眼转过身。
突然听到走廊传来一阵奔跑的脚步声，程砂，“……”说认真的，这车上挺闹腾。
他预备翻身的身子僵住，再过片刻，脚步声在房门处停止，不假思索打开房门再迅速关上，期间发出的动静只能说是不小，程砂不知道该不该表现出他已经醒过来的亚子。
最牛逼的是，那样的动静，齐烁和宋媛媛愣是没醒过来，现在，程砂尴尬处于宋媛媛昨晚一样的状态——室友没一个醒的。
总之他没在黑暗中摸索，突然背后吹来一阵凉风，那风甚至往程砂衣领后钻，令他忍不住想缩脖子，下一秒，一个声音对程砂说：“闭眼，不要睁开。”
程砂，“？”
他照做了，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说便是，那声音挺像叶秋暝的，然而在紧绷的状态下，程砂没办法分辨得那么仔细。
过了一会，刚刚被阖紧的门又缓缓打开，这回房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一阵凉风吹开的房门，令打开这一动作微妙地延长。
这就让房门的莫名打开更具存在感，而这一过程中，齐烁和宋媛媛就没醒过，不过齐烁细微的鼾声停顿了。
程砂尽量自然地紧闭双眼，只在想你们车上的房门这么容易开的吗？他记得睡觉前反锁了，真是令人堪忧的门锁。
这时程砂仍侧躺着，一只胳膊是翻身到半途停住，所以不小心被压的，被压麻，而耳边捕捉到轻轻的呼吸声，过了会则更加明显，带着温度的呼吸扑到脸上，像一个人跪坐到程砂身边，歪头低下身，离程砂非常非常的近，近乎贴到鼻子。
过了会，那“人”起身让正常的空气在程砂面前流通，没好多久，程砂身上盖的薄被就被明显压下，那东西再次靠近程砂，存在感十足的杵程砂跟前，以超越正常社交的距离，让程砂觉得这东西怕不是要非礼他。
虽然很不爽，但想起刚才那声让他闭眼的话，程砂听话地没有睁眼，而之所以装睡是在想，假如这东西的任务是叫他看见自己，那让它知道自己是醒的岂不是很麻烦？
估计会很久不走，为了让这个房间消停点，最好就是让它感觉没什么办法，遂装睡。
能感觉是有个影子在面前突然拉远，又突然靠近，具体表现为呼吸声一会远离一会靠近，在程砂的手再不放松下一秒就会废的时刻，那玩意终于远离了。
程砂听到它一脚踢到宋媛媛放在地上的拖鞋，拖鞋滑到门角，它毫不在意，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脚步发出摩擦声，终于越来越远。
那哼歌的声线蛮耳熟的，这次却不是像叶秋暝，程砂觉得，像他自己的音色。
这叶秋暝就太熟悉了。
他终于能将手挪出来，然而能否睁眼还未知，就在程砂进一步思索是否能够睁眼查看，他背后的齐烁先一步起身。
程砂，“？”
啊？齐烁不是睡着的？
“可以睁眼了。”齐烁的声音说。
程砂有些恍惚，难道方才让他闭眼的其实也是齐烁？只不过他一时紧张，所以没分辨出来，还幻听成叶秋暝的声音。
他不知道，只是茫然睁眼，看到齐烁站起身去关房间的门，刚才不知道什么玩意出去还不关门，习惯蛮差的。
再回头，程砂觉得齐烁看他的眼光不太对劲，具体有什么不对却形容不出来，只是不像白天那样纯粹了。
排除紊乱的思绪，程砂只问齐烁，“你刚才没睡着吗？”
齐烁嘴唇动了，却没发出声音，组织语言后说道：“开始是睡着的，但听到有人开了房门，就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程砂总觉得齐烁看他的目光过于轻柔，而且没有隐藏。
程砂则隐藏了心底的怪异，只问他，“那你听到了刚才的……”
“嗯。”
“你为什么让我闭眼？”
“因为，我不小心看了一眼，那个东西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的眼睛是纯黑的。”
这句话承认了那句“闭眼”的话是齐烁说的，不过，“你怎么知道需要闭眼？”
为了不吵醒宋媛媛，两人的声音都放得很轻，在无边的浓稠夜色中犹如枕畔私语，让程砂觉得既熟悉又怪异。
“先躺下吧，我慢慢和你说。”
程砂，“？”
但他听话地躺下了。
齐烁一只手枕在耳边，一边细细看他，用那种眼神，让程砂觉得自己在被某种眼神亲吻，太……暧昧了。
是因为黑夜？
因为白天的齐烁完全不会给程砂这种感觉，或许，他不应该答应齐烁睡在一起，当时只觉得都是男生没什么，可惜他的恋人也男的。
“告诉你一个故事，你听了不要害怕。”
“什么故事？”程砂耐着性子听。
“二重身，你听说过吗？”
“那是什么？”
齐烁故作玄虚，“你亲我一口就告诉你。”
程砂，“……”这家伙是不是崩人设了。
“我怀疑我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
“哎呀……”似乎想起来什么，齐烁脸上一片尴尬，“没什么，跟你开玩笑的。”
“二重身就是，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但是当你看到他，他就会来到现实，侵占你的一切，所以也有种说法是，看到二重身是一种死兆。”
齐烁靠近程砂，温热的气息喷在程砂颈边，他说：“所以千万不要睁眼看他们。”
这感觉创得程砂有些晕眩，一瞬间心脏都跳得快起来，然而不到半秒，齐烁突然收起一切暧昧的举止，转过身正躺着将薄被拢紧，并打了个哈欠，“哎呀，困了，晚安。”
程砂还想问什么，却发现这货瞬间发出细微的鼾声，妈的一秒入睡，好像他根本没有醒过。
坐起身，程砂借微弱的光观察齐烁，脸还是那张脸，还张着嘴睡得正香，他怎么突然觉得，这家伙不是那么咋咋呼呼还挺有脑子的，而且，和他表哥，挺像的……
狠狠甩了把头，程砂将古怪的思绪扼杀在萌芽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