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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不论你问什么，他只想找程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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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暝认为自己一定会同母亲介绍程砂，这是必然的，这是他印象中对于美好幻想的基本要求，爱的人都在身边。
所以他问出那句——妈，你知道程砂在哪儿吗？
母亲搪塞叶秋暝的理由相当合理，但叶秋暝就是有些焦虑，他隐约觉得生命中有重要的东西不见了，至少在这个世界。
他翻开手机，通讯录和社交软件中的好友“一穷二白”，只有父亲和母亲，而对于一个成年人这显然不正常。
但当时的叶秋暝脑中像蒙了一层雾，意识在不知不觉间被改变，然后他接受了，熄了手机屏幕。
其实叶秋暝打开手机是为了找程砂，突然又想到程砂用这玩意还不是特别灵光，最重要的是，对于现实的链接，程砂还真是只有一个叶秋暝，所以他不需要通讯设备联系其他人，对于这个世界，程砂一片空白。
因而联系人中没有程砂，似乎也非常好理解。
他的意识已经找到理由，哪怕听起来有些牵强。
不过在待了几天后，叶秋暝更加急切地朝家人询问程砂的状况。
“他在忙什么，他真会联系我吗？”
按照母亲的说法，程砂最近有事，过段时间会联系他。
可是等了这么久，让叶秋暝十分焦躁，那一次正是晚饭，叶秋暝第一次从父母脸上看到慌张和无措，似乎叶秋暝这种表现让他们非常麻烦。
“会来的，会来的，放心吧，阿秋先吃菜……”
他的行为都有些幼化，像找不到心爱玩具从而闹脾气的小孩子，“我不吃！我不吃，如果没有程砂，我就不吃饭！”
叶秋暝气得跑到房间，将房门摔的震天响，只留下父母面面相觑。
一个说：“怎么办，他又犯病了。”
另一个回答，“我想，还是得联系孙医生。”
叶秋暝坐到房间后感觉心中有一股无名火，然而冷静下来想想，他虽然因为找不到程砂着急，但他一般会直接发疯，不会用，你们不给我，我就不吃饭，这种小孩子的方式。
不对劲……
这是叶秋暝第一次感觉不对劲。
他渐渐快沉溺进去，现在又仿佛被兜头一盆冷水，我怎么会这样……
房门被敲响，是母亲端来饭菜，却还哄着他，“阿秋，是爸爸妈妈不对，明天，明天就让程砂来陪你好吗？我们马上联系他。”
叶秋暝，“？”
明明是他自己闹脾气，却还要父母道歉，这是种溺爱，可他现在已经二十四岁了，而且，为什么联系程砂需要通过父母？他俩不是情侣吗？
“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闹小孩子脾气，不过……程砂的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叶秋暝逐渐恢复理智，虽然程砂的事仍然横亘在心头，他有些焦虑。
谁知母亲并未在第一时间回答叶秋暝，而是困惑望向他，发出疑惑的声音，“咦？”
“妈？”
“哦，他没事，我是说程砂，他明天就会来见你，相信我。”母亲瞬间收起表情。
但此时叶秋暝没那么好糊弄，智商上线了，他想问母亲程砂的联系方式，以及，为什么作为男朋友的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任何关于程砂的消息，可父母却对此十分了解。
他正要问的，在对视的瞬间接触到母亲黑得不同寻常的眼睛，叶秋暝瞬间沉默，因为他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母亲似乎，没有眼白，瞳孔漆黑得过分了。
不仅如此，脸还白得像墙壁，是一种毫无血色的、渗人的白，眼眶下周布满黑色的丝线，像青黑的血管。
“怎么了？”这样的母亲露出困惑的神情，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叶秋暝的理智告诉他有问题，但张嘴便是，“没什么。”
随着这声“没什么”，他的意识再次妥协，叶秋暝向母亲展开微笑，像一个小孩，“好吧，明天爸爸妈妈一定要让我见到程砂，不然，我是会生气的。”
在叶秋暝眼中，母亲的面容再次如正常人般带着血色，然而实际上，她青白的脸试图做出慈爱的神色，“当然，爸爸妈妈答应你了。”
那么第二天一大早，叶秋暝就吵着说要早点见到程砂，程砂为什么还没来。
他坐上了车，来到一栋没什么特别的楼房，哦，也许有，叶秋暝好奇下车打量周围的环境，他抬头，发现二楼处某个窗口，有人在痴痴对他傻笑。
那人头发无比油腻，长期不剪致使发丝垂直肩膀，缺乏梳理便打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结，叶秋暝看到时，他正将手指放进嘴中，而后开始痴笑，看起来像个疯子。
叶秋暝，“……”我不是来找程砂的吗？这里能找到程砂？
而此时，他的父亲在与一名身披白大褂的陌生男人说话，母亲也满脸担忧地低声诉说着什么，他们一齐似有若无地朝叶秋暝瞟了一眼。
过了一会，终于，“阿秋，进来吧！”父亲朝叶秋暝招手。
他听话进去了，有些改变连本人都难以察觉，具体表现为，对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接受良好。
他们让叶秋暝坐在那名白大褂男子对面，白大褂长得有些尖嘴猴腮，最重要的是，叶秋暝一进来，那双眼睛便死盯住叶秋暝，像看到什么不该存在的、极不正常的东西。
这边白大褂一脸凝重，叶秋暝只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程砂，比较无所谓地配合，说让他坐下就坐下了，那边父母则满脸担忧。
“阿秋，你和孙先生好好聊聊。”
临走前，父亲不忘嘱托，“孙医……孙先生，我们阿秋就拜托你了。”
干嘛搞得这么严肃，不过父母昨天答应过会带他找程砂，那么……这人知道程砂的事吗？
“你好，你知道程……”
还没开问就被打断，对面冷冰冰问，“姓名是？”
“叶秋暝。”
“出生年月。”
“身高。”
“体重。”
他一一按照现状做出回答，然后看到那白大褂由冷冰冰再次变得凝重，手中的笔重重点在桌案上，好像在说，你很严重。
确实，他现在焦虑得非常严重，因为感觉自己在被浪费时间，这货真能找到程砂？
比起这家伙的不耐烦，叶秋暝也开始不耐烦，“我的父母说是带我来找程砂的，为了不耽误彼此的时间，我想请问这位先生，你究竟知不知道程砂在哪里？话说，问这些问题和程砂有关联吗？”
然而这家伙只顾自己的问题，不顾叶秋暝的，让他十分不爽，下一秒就是，白大褂并未接叶秋暝的话，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你的伴侣是？”
叶秋暝，“……”没看到我很急着找程砂吗？
“你到底知不知道程砂在哪？”借这个问题，叶秋暝好判断他们之间的对话还有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你的伴侣是？”
“我已经回答很多个问题了，先生，现在，你理应先给我回应不是吗？”
见搪塞不过去，这位孙先生终于松口，“好吧，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会告诉你满意的答案。”
松口了，但没完全松。
然而叶秋暝实在迫切想知晓程砂的情况，也确实沉不住气了，好好好，这下被完全拿捏住了。
“伴侣当然是程砂，不然我一直问。”
白大褂于是双手合十放在桌上，还是一脸凝重望向叶秋暝，活像在看一个身患绝症病人或精神病患者。
“程砂到底在哪？”今天，这个问题都要被叶秋暝盘包浆了，现在整个人很想发火。
然后，白大褂就回答了令叶秋暝更加血压飙升的话，他说了，“不是的，你根本没有伴侣，小朋友，一个才八岁的你怎么可能有伴侣呢？最重要的是，你刚才报出的身高体重均属于成年人范畴，你的认知已经混乱了。”
叶秋暝，“？”在说什么玩意？他现在才真正混乱了好不好。
另外，你对一个八岁的小孩说这个，小孩能听懂吗？这就不合理。
叶秋暝皱眉，“你到底在说什么？算了，先不讨论这个，能不能不要避过程砂的问题。”
“看来你真病得很厉害，我不是说了吗？你根本不可能拥有伴侣，既然如此，程砂就是个不存在的人。”
离大谱……
他没有伴侣等于程砂不存在？！
“小朋友，你放心，只要配合治疗，短期内，我们就能保证你变得同正常人一样。”
叶秋暝完全冷漠，“大师，这到底是哪里？”
“这里是ggs疗养院，您放心，只要经过一个疗程，不论是如何棘手的心理疾病或精神疾病，都能融入社会。”
叶秋暝还是忍不住了，没工夫跟你打广告啊喂！
他站起身就抓着“大师”的肩膀摇晃，“不可能，这不可能！程砂不可能不存在，你个骗人精乱说！我要抓走你……”
我靠，这里有人又发癫了！大师吓疯了，没人通知过这个病人有攻击倾向啊，救命，sos。
外貌“优势”导致此人害怕起来异常滑稽，此刻全然没咨询师的风度，害怕地朝外头大喊，“救命呐！快来人！救命！”
而叶秋暝还在，“说我八岁，证据呢？！谁跟你八岁？！程砂，我程砂呢？！你才八岁！”无所谓，既然他在这些人眼里都未成年了，那好，多发会脾气。
“来人呐！”
人终于来了，一堆同样穿着白衣的护工冲进来将叶秋暝控制住，令叶秋暝惊讶的是，他父母也跑进来，只是站在对面。
站在孙医生那边，那个尖嘴猴腮的孙医生后怕地对叶秋暝父母说：“病得太重了，不仅幻想自己是个成年人，还有了伴侣，伴侣叫程砂。”
他母亲连连点头，“对对对，他经常幻想自己认识一个叫程砂的人。”
叶秋暝，“？”
他不可置信地望向双亲，在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妈妈……”
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把他送来这里，他们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他甚至有些委屈，鼻子发酸，带着小孩的心智，被冤枉了就很想哭。
“我是正常的。”叶秋暝肯定道，眼中早已晶莹，语气却无比平静。
可能确实不太正常，但绝不是这里的人所认为的那种不正常。
下一秒，叶秋暝都没怎么抵抗，那些护工便控制着他走向一个房间，他被关在那个房间里，往外一望就能看到自己刚才站立的地点。
只不过，当时他在外面，现在在里面。
这并非叶秋暝第一次出入精神病院，他当路聿秋的时候就干过这事，说实话，相当有经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