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演员的日常修养》小离火

19、第 19 章

　　沈清然根本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阻止手术。
　　这件事不可能是他想出来的，毕竟他对奶奶的事情从来没上过心，更不会知道奶奶究竟什么时间做手术。
　　沈清然推测应该是有人故意把手术时间告诉了沈父，又让他想方设法阻止手术继续进行下去。
　　她不用想都知道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除了自己那个眼里只有钱的弟弟，也没有别人了。
　　不过他这次注定是白费功夫，不但计划没有失败，而且自己也不可能给他们十万。
　　“你的伤口不用处理吗？”
　　薄宴的目光落在了沈清然的手上。
　　她刚才头发被扯住，拼命挣扎的时候，手上被他抓了好几道红痕，甚至已经破皮见血了。
　　“一点点小伤，要是连这点伤我都忍不了的话，我又怎么能活到今天。”
　　沈清然嗓音很轻，记忆又仿佛回到了从前，以往每次沈父喝醉了打人，都是她挡在沈母，沈文昊面前。
　　她以为这是自己身为女儿身为姐姐应该做的，可到头来自己做了那么多，都是白白浪费。
　　薄宴把沈清然脆弱的模样映入眼里，她眼眶通红，脸上好几道泪痕，在这一刻，他竟然生出了想把人抱进怀里的冲动。
　　他眉头紧锁，眸子里划过一丝暗色。
　　沈清然还以为他会真的在这里一直陪着自己等着手术结束。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瓜葛，他也不必非要留在这里陪着自己。
　　她失望过太多次，早就学会不抱任何希望了。
　　沈清然垂眸看着冰凉的地面，一颗心不断下沉，忽然面前出现了一道身影。
　　她动作缓慢的抬起头，没想到会是薄宴，他微微挑眉。
　　“就这么喜欢看着我？”
　　他在沈清然身边重新坐下，给她递来一样东西，她伸手接过，没想到会是热腾腾的包子还有一杯豆浆。
　　“你先将就着吃点东西，外面没什么可吃的，我就随便买了点。”
　　他嗓音有点哑，眉眼间尽是疲惫。
　　沈清然一颗已经冷硬的心，仿佛被温热的水泡着一点一点化开。
　　手术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才结束。
　　申杭刚一走出来就被沈清然凑过来围住了。
　　“申医生，怎么样？手术还顺利吗？我奶奶现在脱离危险了吗？”
　　沈清然心急如焚的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薄宴微微皱眉，把沈清然往后拉了几步，他要是再不制止，有人都快扑到申杭的身上了。
　　“你可当心着，别把人医生给扑倒了。”他没好气道，漆黑眸子里划过一丝冷意。
　　沈清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太过了，连忙开口向他道歉。
　　“对不起，申医生，我刚刚有些失控，你别跟我一般计较。”
　　她紧紧咬着下唇，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沈小姐不必向我道歉，你的心情我作为医生能够理解，而且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他紧接着又继续说道：“这次手术很顺利，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接下来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到时候定期接受检查就可以了。”
　　这话对沈清然来说无异于是一个惊天好消息，她盼了这么久，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太好了，太好了，奶奶终于可以回家了，谢谢你申医生，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敢想象会有这么一天。”
　　沈清然哭的梨花带雨，满脸都是泪水，薄宴不知怎的，见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竟有几分说不出的压抑。
　　他未免受眼前的人影响有些太深了，两人不过是刚刚认识而已，想到这里，他眸子里冷意愈发深重。
　　“我还有事，先走了。”
　　薄宴冷着脸丢下这句话以后，便匆忙消失了。
　　沈清然觉得奇怪，他刚刚留在这里好几个小时都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就有事了。
　　不过像他这样的大忙人，有事要处理也是很正常的。
　　比起薄宴的失常反应，沈清然现在更想知道自己奶奶的情况。
　　“申医生，我现在能进去看一看我奶奶吗？”
　　她奶奶被推进了ICU，刚做完手术，还需要在重症病房监视一晚，第二天就可以被转入普通病房了。
　　“现在还不可以，等病人转入普通病房的时候你就可以经常陪着了。”
　　申杭刚做完几个小时的手术，现在正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却还是温柔耐心的同沈清然说着话。
　　“申医生，我知道了，那你先去休息吧，等过几天我一定请你好好吃顿大餐。”
　　沈清然看得出来，他现在非常劳累，自己不应该再继续拉着他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了。
　　“好，那我先去休息了，有什么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他在安抚好了沈清然的情绪以后，这才回到了换衣室，把身上的手术服给脱了下来。
　　“申医生，我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你对谁这么温柔，莫不是你喜欢这个小姑娘？”
　　旁边的助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戏谑的开口问道。
　　“张黎，别胡说八道，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他皱了皱眉，并不想让人在背后对她议论纷纷。
　　“你说的像你们之间差了多少岁一样，你只不过比她大了几岁而已，再说了，她又不是什么未成年，早就已经成年了。”
　　张黎见不得申杭这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他们说到底只是差了个几岁而已，现在这个社会连十多岁的年龄差都不是不能接受，更别说他们了。
　　“她现在肯定没有心思考虑感情上的事情。”申杭从始至终一直站在沈清然的角度思考问题。
　　“我算是懂了，你八成就是暗恋别人，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其实我觉得，她这会儿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你不妨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他点到为止，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申杭还不懂，那他也没法子了。
　　沈清然知道自己现在没法进ICU看望奶奶，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只好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着。
　　忽然，手机滴了一声，是群里有人艾特了自己。
　　她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从这个群里退出去。
　　群里的消息大多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所以沈清然早早就把群消息给屏蔽了，也就把这个群给遗忘了。
　　“艾特沈清然，你可别忘了跟我打的赌，现在快过去好几天了，你面试的事有进展了吗？”是卓雪莹。
　　沈清然秀眉紧蹙，先不说离面试的时间还早着，就她现在突然在这个时候艾特自己的行为就让她觉得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清然不想理会。
　　可这些人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群里很快就有她的好姐妹往下接话。
　　“雪莹，你又不是不知道像她这种资质烂到令人发指的人怎么可能面试上星原这样的一流舞团。”
　　“这会儿说不定正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洗盘子，你就别惦记着她了。”
　　“说到这里还挺晦气的，她爸妈前两天不是还跑过来找人吗？把整个舞团都闹得鸡飞狗跳，幸亏我们在外地参加演出，不过这热闹，我还挺想看看的。”
　　“她跟她爸妈这是闹翻了，怎么她爸妈连她的下落都不知道？”卓雪莹问道，起了几分好奇心。
　　见卓雪莹似乎对这件事情颇有些好奇，便有不少人给她顺藤摸瓜进行了一番科普。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卓雪莹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能更好的收拾那个贱人。
　　沈清然默默看完了这一出戏，直接从群里退出，不打算再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看到沈清然退出的提示，这几个人才意识到原来正主刚刚一直在群里看着他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雪莹，你说她不会生气吧？”说坏话被人抓住，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
　　“没事，她现在顾不了那么多，相信我过两天一定会给她送上一份礼物。”
　　卓雪莹心头恶毒的想法愈发不受控制。
　　沈清然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看见这些人议论自己，所以才退了出去。
　　不过那些人的话，还是让沈清然有些不安，沈父沈母从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肯定会找上门来要钱。
　　现在他们迟迟没找上门来，不过是因为薄宴身份显赫罢了，可一旦自己搬出去，便很有可能会被他们找上来。
　　沈清然叹了口气，这一刻才意识到想要脱离他们的掌控，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她过了好久才从医院离开，本来是想直接回到碧海湾的，却没有想到刚从医院走出来，就碰到了守株待兔的沈文昊。
　　他身上到处都是挂彩的痕迹，额头上还有一个高高肿起的大包，很显然他刚刚跟人打过架。
　　“姐，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总算是把你给等到了，今天，你要是不把钱给我，就别想从这里离开。”
　　他刚刚可是亲眼看到那个男人离开，要不然他肯定不会有这么足的底气。
　　“沈文昊，这里到处都是人，光天化日之下，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沈清然不相信她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做出什么，无非就事在这里恐吓自己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