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福作灾》西庐君

12、昨时

　　进入十二岁2002年元旦未久，六十一岁的文阿姨，没有多少痛苦的，在常州老家一夜好睡后，安然结束一生。文阿姨的去世，顾瑜宝不清楚家里做了些什么，从去参加过葬礼的季阿姨态度看，顾家祖父母必然没有薄待文阿姨身后事，想必是风光下葬笼住了人心。季阿姨在家也已然半年时间，与文阿姨一样，很是偏爱顾瑜宝。尤其对顾瑜宝父亲，总是有各种夸赞话语，后来顾瑜宝才知道。季阿姨年轻时候，来顾家寻文阿姨玩，见过几次还未成婚时的顾宁和，对于风度翩翩，学文又高的顾宁和，那时就好感大的不得了。文阿姨去世时亲儿子都没回来，是顾宁和不但到场，还行了孝子一应礼节。可不就是加深了季阿姨，爱屋及乌对顾瑜宝的好。何况顾瑜宝本身，长得好成绩也好，还不怎么劳烦人，比自己儿子带着都省事。季阿姨常会带顾瑜宝，去菜市场挑选果蔬肉类，她自己儿子可是不愿意去的。这也是祖母的意思，好让顾瑜宝从小知道，柴米油盐与物价，避免长大有盲区。还开始学起做菜，一周学一样菜式，这也是江浙男孩，都必须要会的一个技能。会做菜才能会吃菜，不容易被人误导，也能不落了下乘。

　　这年冬季上海依旧寒冷，一切按部就班，老太太带着孩子们，住到巨鹿路上。不过说是住不了多久了，政府已经下达拆迁动员，虽然老太太不想拆，可也违拗不了大势所趋。选择有两种方案，一是给最好地段两套中等小面积房子和巨款，二是给普通地段几套中等面积房和巨款。顾瑜宝祖母一生五个子女，首选当然是第二个方案，但排除了顾瑜宝小叔。巨鹿路的房子装修，是很用了些心思，不过拆迁也不太看那些，好在有律师斡旋，也不算太吃亏。来年就要搬去静安寺附近，被划定为文保的小洋房，哪里就不可能会再被拆。当年是和巨鹿路房屋一起装修，每年祖母几个外甥，都要花大价钱进行保养。祖母几个哥哥在境外，都有一片不错事业，外甥们多有在上海开拓经营，对于钱财从来不吝啬。

　　要放寒假那一周，已经考完试只是法定时间还没到，学校继续上着最后几天课。那年的寒冷天，使得到处冻爆水管，早上骑车沿北京路上学，隔几天就会遇到，公房楼上爆管成瀑布景象。冬季四点钟放学，九年级的顾瑜旼要晚半个钟，因为要备战中考了。顾瑜宝等她放学，已经是成为习惯，有时候还要看她挨训。老师们都感觉神奇，哥哥比妹妹岁数小，加上俩人学习水平差距很大。那日严友书因为他爸爸回上海，早早被司机接走回了东街。顾瑜宝就在自己教室，做作业和看书，静等顾瑜旼放学。不想突然出现个，让人惊喜的人影。顾瑜妗已然从日本回来，还第一时间来接自己弟弟放学，那时学校是可以随便进的，不似如今什么学校都不好进。一贯不会喜形于色的顾瑜宝，高兴的直接蹦到顾瑜妗面前，满脸喜色开心道：阿姐，我不是做梦吧，你这都回来了。顾瑜妗长开双手，顾瑜宝很懂的，扑过去抱住她，姐姐身上那熟悉好闻的味道，让顾瑜宝内心愉悦非常。

　　好在教室那时已经没人，顾瑜妗对谁都冷，可对自己弟弟有着格外亲近，很喜欢亲吻他，顾瑜宝也喜欢被她亲吻。俩人腻味一阵后，顾瑜妗问到：这个点放学了，你怎么还不回家？顾瑜宝回到：老四要中考了，晚半个钟下学，她是妹妹，我阿要陪着点？等会我们一道去吃肯德基好哇，她一直嚷着要吃，晚点我们在去大世界玩。不过要先回趟家，和阿娘说一声，我在拿点钱带上。顾瑜妗笑眯眯的，给顾瑜宝收拾起书包回到：阿弟又攒了多少钱了？顾瑜宝毫无保留的告知：有三千多块钱了，我想过年时候，给阿姐买个金手镯好吗？我有去南京路上看过，70多块钱一克，个么好买一对的。你同大姐一人一只，阿是好的很？顾瑜妗明显一惊，她难以置信才十二的男孩，居然会想到给自己买金镯子。

　　就凭顾瑜宝这份用心，就让顾瑜妗欢喜。只是见到顾瑜旼，又是另一幅嘴脸，牵着顾瑜宝手，只给了顾瑜旼一个不咸不淡表情。平时顾瑜宝见到顾瑜旼放学，是会主动接过她书包，放到自己自行车上，好让她轻身骑车舒服些。今天因为顾瑜妗拿着个包包，顾瑜宝就疏忽了自己妹妹，等到了取自行车时，看着顾瑜宝和顾瑜妗手牵手，一路欢声笑语。竟是赌气的把书包，硬塞到顾瑜宝身上，这才让顾瑜宝想起自己疏忽了。忙笑嘻嘻接过，放到自行车篮筐里说道：一会先回家，帮啊娘说过后，我们一道去吃肯德基，你不是一直说要吃嘛。吃好了我们去大世界玩，晚上去坐鬼屋小火车才更有意思，阿是？顾瑜旼这才阴转晴，马上回到：我要吃全家桶，那个吃着才过瘾。顾瑜妗似笑非笑，像看傻子一样看顾瑜旼到：读书读书不行，吃饭你到是每次第一名。顾瑜旼也不示弱，姐妹俩巴拉巴拉，一路斗嘴到家。

　　那会大世界是上海小朋友，很喜欢去玩的一个所在，堪比综合大型游乐场。成年人也是很喜欢去哪儿，属于老中青都适宜。那时一楼就是各种吃，进了大门穿过哈哈镜厅，就是大戏台和吃茶吃点心的散台。附近老年人很喜欢在哪儿，每天喝杯茶看看戏，早上吃碗面，中午吃个盒饭。三五好友可以吹牛皮一整天，要么聚在一起下棋打牌，比公园可有意思的多，台上还有唱戏的助兴。其他楼层是各种表演和游乐设施，比如顾瑜旼很喜欢的鬼屋火车，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喜欢那种刺激吓人的东西。顾瑜宝祖父每个月，都会带着他去和熟人喝茶下棋，也是老祖父少有的娱乐事情。正式放暑假第二日，顾瑜宝在祖母和二姐，一同看着下试穿，今年做的西装，属于日英结合版。后摆双开骑马装英式风格，方便坐下也显得很绅士。裤子和衣服颜色分开，西装哑光深黑色，米灰色西装裤，就有日式风格了。

　　巨鹿路上居所，顾瑜宝几乎没见过，有亲眷前来拜访，但在这年却是例外。一个三十多岁青年，长相白净微胖，不过脸型神态看着，还是很像顾家人。领着比顾瑜宝大两岁的男孩，登门给顾瑜宝祖父母提前拜年。这个青年就是顾俞均，顾瑜宝的大堂兄，w集团创始人与领导者，顾家这一代资产外相代表第一人，那孩子就是顾文。顾俞均父母属于，同宗未出五服结合，生下的孩子除了长得不高，略微有点痴肥，别的方面都很是在线。顾俞均三十不到，就成为全国知名首富，全是顾氏一门帮衬，其中以顾瑜宝大伯顾宁生为首，为其谋划了这一切。所以顾俞均有要事，都会先拜见顾氏，苏南顾瑜宝家这一房，然后才会召集宗亲议事，最后才是法定董事会。这位堂兄说不上风度翩翩，但看着很温和让人有好感，只是他儿子略微有点迟钝感。对于和自己儿子一样大的堂弟，顾俞均展现了一个大哥的态度。在2002年w集团即将上市的股票中，顾瑜宝会得到，所持有母公司股份相应比例。信托基金也会在顾瑜宝十八岁开始，每月发放数百美金生活费，还会逐渐递增直到死亡，算是兑现了所有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