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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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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呼吸困难。”前座的阿姨不时回过头来。
“脸色也很差。”一个小伙子紧张地瞄了她一眼。
“是不是有心脏病呀？”一个抱小孩的妇女照顾自己小孩的同时还不忘往对面的座位瞧。
“看起来很痛苦！”坐在后座的大爷伸长了脖子往前看。
突然，飞机颠了一下！
所有人立刻摆正身子，双手扶把在座位上坐好。
被这么一颠，耿若妍觉得头也开始晕了。怎么回事？她的心跳得好快，咚咚咚咚，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现在不是睡觉时间，有不少人在聊天，还有不停翻报纸的声音，可为什么她的心跳声还是听得这么清楚？
咚、咚、咚！
好烦！心跳得这么急又这么大声，她有点慌……明明已经很大口地呼吸了，为什么还是觉得喘不过气来？胸口闷闷的，好难过……忍不住，她呻吟出声。
“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慢性病啊？”前座的阿姨担忧的看向她。
“没有……”她虚弱地靠在椅背上，双手紧抓胸口的衣服，好像这样能多吸到一口氧气似的。好在她坐的是双人座，旁边的那个男人此刻不在座位上，她还可以没什么顾虑的多吸几口气。糟糕！眼睛越来越难睁开了！
“你是不是有哮喘啊？看你好像呼吸困难似的！”现在在飞机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是真有什么病还真没办法！
“没有。”她很不想说话，她连呼吸都困难了，哪有力气来说话？但这些人这么关心自己，不开口又好像对不起他们的一片好意。
她紧闭双眼，头越来越晕了！她好想睡觉，可是心跳声这么响又这么急，她哪里睡得着？
迷迷糊糊中，只听到一个浑厚的男人的声音：“小姐？我是医生，你哪里不舒服？”
“医生？你真的是医生？”好害怕，她的心像是快要跳出来似的！
“是。”他的话很简洁。
她努力想睁开双眼看清眼前的男人，可惜失败了：“我的……”
她还没说完，已经有人替他说了：“她呼吸困难。”
“她老捂着胸口，是不是心脏有问题？”
“你看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一定很严重！”
“我说她就是哮喘发作了！”
“你们都闭嘴！”男人语声一沉，“让病人自己说。”
她没听到他再说什么话，也没看到他做了什么动作，但是，那些人真的闭上了嘴。
“你说。”男人的话依旧那么简洁。
她感觉他似乎从她身前经过，坐到了她里面的位子上。
“我的心跳得很快，就快跳出来了……头也很晕，眼睛睁不开，你帮帮我……我的心脏好难受……”她说话很吃力，说完后又是拼命喘息。
然后，她听到一阵翻东西的声音，他似乎从盒子里拿出什么这才对她说：“把衣服撩开，我要听一下你的心脏。”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糗，坐在飞机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医生检查，她抓着自己的衣服有点紧张：“你真是医生吗？”
“你可以看一下我的工作证。”
从他的话中听不出一丝情绪，他似乎也不想多说什么。
她睁不开眼，要怎么看？算了，她这么难受，也只好给他医医看了，反正是在飞机上，谅他也不会做出什么越轨的事，她慢慢撩开一点上衣。
冰凉的听诊器贴上了她胸口，他没有再开口，周围也没有人开口，传入她耳内的只有自己咚咚咚急促的心跳声。
很快，他把听诊器拿了出来并帮她把衣服拉好，然后让她伸出舌头给他看了看，又动手去拔开她的眼皮。
光线猛然冲进她的眼，紧接着，一张刚毅的脸在自己面前忽然放大。她张大了嘴，忘了呼吸，因为他有一双好看得过分的眼。他就是医生吗？
可惜，时间很快，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她的眼中又是一片黑暗。她连忙大口呼吸，像是要把刚刚漏掉的氧气补回来，但是咳咳咳……像是被呛住了，她又是一阵猛咳，小脸憋得通红。
男人轻轻帮她拍着背，直到她呼吸顺畅了这才停手：“别太担心，你只有些心动过速，不是很严重，吃些药就会好的。但是下了飞机后，你要尽快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慢慢点点头。
然后，他又走开了，回来时，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中：“用水把药送下，然后睡上一觉你就会没事了。”
“谢谢。”耿若妍吃了他的药，虽然心跳声还是那么大，但她渐渐感到眼皮越来越重，意识开始模糊。
※ ※ ※
告别白天的繁忙，夜色轻轻包围了整个城市，下班的人潮早已散尽，满眼望去只见到一片霓虹闪烁。
白冰一个人站在公司大门外却是眉头深锁，宽大的风衣在夜风中不停地飘舞，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烦乱不堪。
五万块！她要到哪里去弄五万块？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好不容易五年前脱离了他的魔掌，却又在今天遇上！她该怎么办？是不是又得立刻辞职马上收拾东西逃离这里？
她的心烦躁不已，下意识的，从怀中摸出了许久不用的烟盒，抽了一根出来，点燃。
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碰这东西。她深深吸了一口，却原来根本不是自己想不要就不要的，关键时候还使得靠它来维持自己的镇定。
她该到哪里去？躲，真的要躲开么，这次她又真的能够躲开么？好不容易，她取得了这份建筑设计绘图员的工作；好不容易，她有了一些真心待她的朋友，她不想，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忍不住，她又深深吸了一大口烟，浓浓的烟圈随着风慢慢的荡开去。
“小姐，这里不准吸烟。”
不知何时，一个男人已悄悄来到了她的身侧。
白冰身子一僵，连忙把烟藏到自己身后，回过头看去——那是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
“小姐，你是这里的员工吗？以后还是不要再抽烟了。”男人继续劝导。
噢~ 原来是他——那个小妍口口声声的偶像先生邵朝阳。
见到来人并不是她熟识的同事，白冰放下心来，别过脸去冷冷的说：“我又没在公司里吸烟，你少管我。”说罢，她像是故意的，把烟拿到他面前大口大口地往里吸，然后，朝他一口吐了出去。
邵朝阳厌恶地扭过脸，然后依然耐住性子跟她说：“吸烟有害健康，既然你是公司的员工，就有义务保护好你自己的身体。”
“少跟我罗嗦，讨厌的男人。”白冰对他扬了扬手中的烟，示意他别来烦她。反正他也不认识自己，她没有必要给他好脸色看，谁让他倒霉，赶在她心情最差时遇上她。
这世上有些人被人骂了会用更恶毒的话回骂过去，有些人会摸摸鼻子不再自讨没趣，还有些人会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继续他想说的话。
而邵朝阳就是最后一种人。他轻轻地皱了皱眉，干脆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烟，将火星捻灭直接丢进垃圾桶。
“你干什么！”白冰火大地瞪着他，这男人实在有够多事的。
“我说过了，吸烟有害健康。既然你不听我的劝告，我就直接帮你把这个害人的东西丢掉算了。”他说得一脸无辜。
“那是我自己的事，你多管什么闲事？就算我得肺癌死了，也跟你没关系！你放心，警察不会因为我是这里的员工就找你麻烦的！”白冰青着脸吼过去，“你凭什么管我？”
邵朝阳依旧是一脸平静，耐心地等她吼完这才说道：“我知道你不开心，你有烦心的事可以对我讲。”
“你神经病啊！”白冰别过脸不想看他。
于是，邵朝阳笑了：“你不敢看我，就说明我说对了。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对我说吧，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他好心地问道。
“你有毛病啊，这么喜欢帮人？不如去做牧师！”她好恨，恨自己的无能，也恨老天的不公。她已经这么努力地去生活了，为什么依旧逃不出那段阴影？而眼前的男人，并不见他有多努力，却有了傲人的事业和幸福的家庭，还对她一副救世主的模样，让人看了就讨厌。
小妍怎么会喜欢这种男人？
听了她的话，他笑着耸了耸肩：“不行，我有太多牵挂。那么伟大的工作，我还做不来，给人帮点小忙到是可以。”
“你真的要帮忙？”白冰眯着两眼不确定他有这么好心。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就冒然想要帮忙？若是她跟他要钱他恐怕就不会答应得这么痛快了吧？
“给我五万块。”她右手伸了过去，冷冷的看着他的反应。
“好，你等一下。”他从怀里摸出一本支票簿。
“你干什么？”白冰愣了一下。
“开支票给你，你不是缺钱用吗？”邵朝阳被她一问，人也是一呆。
白冰张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都不问我干什么用就给我？”
“会让你这么烦，一定是急用了。”邵朝阳又笑了，原来她这么可爱。
“神经！”白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身快步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喂！”邵朝阳愣在当地，奇怪她怎么就这么走了。他不是说过要给她帮忙了吗，她还跑什么跑……
随后，他眼底闪耀着笑意。许多人看他好说话，总对他要求这个要求那个，只有她，对他的好心不屑一顾，还出声斥责。他知道，她是好意，怕他胡乱听信人言，怕他吃亏。她实在是一个有趣的女人，邵朝阳第一次有了好奇心，她到底碰上了什么麻烦？
不过，她是这里的员工，他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 ※ ※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当她再一次睁开双眸……奇怪！她的心真的没有再跳得那么快了，呼吸也顺畅多了，心脏也舒服了不少，不像之前那么难受，看来那个医生还挺有本事的。
耿若妍闪着灵动的双眸看向身侧闭目端坐的男人，是他么？他是不是那个医生？可是只看到侧脸，她扁了扁嘴，不敢肯定。
从小受家庭的影响，见到陌生人她便会刻意回避那人的目光，也习惯了不去看周围的人，于是，她经常连身边走过的人是男是女也分不清楚。小时候上学，还常常闹笑话，明明对面一个老师走过来冲她微笑着点了个头，她却习惯性地扬起手说了声Hi，等人过去了才发现刚才打招呼的是老师而不是同学。
现在还不是一样，上飞机时她根本不会对身边的人多看一眼，能大概有印象是个穿休闲装的男人就不错了，谁知道他是不是那个医生啊。
他……应该在睡觉吧？那么……她侧过身看看他的脸也不算失礼吧……想到这儿，她轻轻解开了腰间的安全带，把身子探了过去……
“你有哪里不舒服？”那人蓦地睁开眼睛，声音低沉浑厚。
耿若妍被吓了一跳，身子僵在了半空中，往前探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不过，她很兴奋，看清了！她记得那双好看得眼睛！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帮她的医生！
“是你救了我对不对？”她忘了羞怯，兴奋地问道。
“应该的。”见她不是有事，男人顿了一下又道，“绑好安全带。”他也不是刻意要板着一张脸，但是看起来让人觉得很严肃。
耿若妍笑了，这男人，比她还不爱说话。不过反正他是医生，只要医术好心肠好就够了。她收回身子正要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猛的，机舱内剧烈地晃了一下！她的身子不听使唤的往他的方向倒过去……
哎呀！她闷叫出声，痛死她了！她的胸部怎么那么刚巧撞在位子的把手上！痛得她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你哪里痛？有没有受伤？”作为医生的本分，男人关心地问道。
当然有受伤！她刚想柔柔疼痛的胸部，突然发现那个男人正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赶忙放下已经抬起来的手，弯着腰把身子挪到自己的位子上，挤出声音：“没事。”
“坐好，不绑安全带到处乱走是很不安全的。”破天荒，男人对她说了一长串话。
“知道了。”休息了一下下，总算没那么疼，不过她还是不敢大口呼吸，希望没有内伤。“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飞机晃来晃去的，刚才我那么难受，八成就是被它晃出来的！”耿若妍抱怨道。
她之前来时坐的飞机就没事，怎么返回时这么可怕，会不会是飞机有什么毛病呀？呸呸呸！乌鸦嘴！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
“可能是遇上气流，别担心。”他是医生，坐飞机就像人们乘汽车一样平常，会遇上气流也是常有的事，但像今天这么频繁地晃动，是有些不对劲，不过乘务员没说什么他们也用不着过于担心。
“什么气流？会不会有危险？”她的疼痛还没消失，脸色更差了。
“很平常，不会有事。”
“哦，那还好。”从小到大她没坐过飞机，也没旅游过，要不是年终舞会上狗屎运的抽中了特等奖，坐飞机？出国玩？想都不敢想。
“啊，对了，一直忘了跟你说谢谢！”她拍了拍额头，这才想到，“你给我吃的什么药，多少钱我还给你。”
男人终于转过头来，他盯着她细瞧了一阵，唇边第一次挂上了微笑：“没关系，不值什么钱。你记得到家后要先去医院检查一下。”这女人，看样子也不小了，怎么一些行为举止跟他女儿似地。
“可是……还有诊费……”她挠挠头，这样合适吗？
男人笑意更深了：“我现在没有在工作，请不要把工作问题扯进来好吗？”
咦？耿若妍这时才发现，他……他笑了耶！原来他不止有双过分好看的眼睛，还有笑容！他的笑容是这么的迷人！她的心不自觉地漏跳了一拍。
笑起来真好看……她的嘴不自觉越咧越大。
嗯？他干嘛那样看着她？她的笑意凝在脸上，刚刚没有流口水吧？真该死！她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痛痛痛！活该，谁叫她刚刚像发花痴一样！丢死人了！不是……他的笑看起来有点怪……啊！她不是吧……刚刚把话说出口了！
呜……她没脸见人了……
这女人的表情到底有多少种？太丰富了吧。男人心中暗笑，这么一会工夫，就见她的脸由红变青，再由青转白，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想笑了，可这女人实在让人有想笑的冲动。
就在这时，飞机又一阵猛烈地震动，连过道上推车出来的乘务员都端不稳手中的水杯了。
“怎么回事啊？乘务员！你们这飞机能不能让它稳一点？”有人已经不客气的叫出声了。
“对不起，对不起！”乘务员一个劲地跟大家道歉，“飞机遇上气流请大家多多包涵。”
“偶尔一次两次，大家也就认了，那也正常。可你现在，也太频繁了吧？飞机这么颠来颠去……你们可别瞒着我们不说！”又一个男乘客质问道。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都沉不住气了。
“跟机长反映反映！”
“就是啊，我孩子都哭了！
“飞机是不是有问题？不然普通的气流震动也没这么大！”另一个常坐飞机的中年男人忍不住说。
“大家不要紧张，飞机没事的。我会跟机长反映大家的要求，请大家不要着急。”乘务员耐心的劝说大家坐好。
她虽然这样说，但耿若妍心中已经惴惴不安。不是吧，她第一次出远门该不会那么倒霉吧？不会，不会的，她一向没什么中奖运。
不对！这个说法已经不成立了！前不久她才刚刚中了特等奖……啊！不会这么倒霉吧……她的心在颤抖。
“医生、医生！飞机会不会有事啊！刚刚大家都说这不太正常！”她哭丧着一张脸求救的看向身侧的男人。
男人安慰她：“不会的，你别紧张。就算飞机有什么事，机长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他们会采取措施。”
“啊……”她连说话都开始颤音，“这就是说也可能有问题喽？那么……”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喇叭里开始广播：“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飞机遇到一股强大的气流，等一下要瞬间俯冲向地面，请大家绑好安全带，两手扶住自己的脚腕，把头尽量低的靠在腿上！再说一遍！各位乘客请注意！飞机遇到一股……”
“糟了糟了！你听！飞机出事了！”耿若妍紧紧的握着座位上的两个把手，最先叫了出来，“我们怎么办？”
“别担心，照乘务员说的做就不会有事。”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她点了点头，深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差点哭了出来：“糟了，我不记得乘务员刚才说的什么？”
“别紧张也别着急，先检查一下安全带绑好了没有。”男人摇着他的手示意她稳定好自己的情绪，“你跟着我做好了，来得及。”
耿若妍再次点头，拉了拉绑在腰间的安全带，没问题。接着学着他一起俯下身子双手握住脚脖子，脸紧贴在大腿上坐好准备。
就听喇叭里，乘务员的声音再次响起，将刚才的动作重复说了一遍，然后耿若妍的心跳又越来越快了。
整个飞机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当中。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好害怕呀……可不可以叫出来！小时后跟朋友一起去游乐场她就从来不坐过山车，不是担心票价贵，而是她怕呀！试想一个连乘电梯都会紧张得发抖的人，怎么可能去坐过山车！现在就更怕了，去夏威夷时她就已经承受过一次惊吓，早知道坐飞机会这么可怕，她就应该当初把票低价卖给同事！
“啊……”
飞机瞬间毫无预警的向下俯冲，耿若妍就觉得一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指甲深深陷入脚腕的肉里，吓得她惊声尖叫。疼痛算什么？尖叫有什么了不起？只要能让她的心脏好过一点比什么都强。
幸好，不是她一个人发出这种怪声音，难受的感觉刚过，她就想松开手……
“别动！”男人沉声叫道！
什么？就在她愣神的瞬间，飞机再一次瞬时向上俯冲。
“啊……”她又叫了出来。
直到飞机再次平稳，喇叭里又响起乘务员的声音：“大家现在可以放松一下，飞机将继续平稳飞行。”
呼……耿若妍深深出了一大口气，总算没事了。她仰起头将身子靠回椅背上，双手在裤子上抹了抹，害她吓出一身汗，连命都去了半条！
可怜她还没休息半个小时，就看见四个乘务员神色凝重地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很抱歉，要大家在飞机上多呆一段时间。飞机有点小故障，机长正在紧急处理中。等一下我们会给每个人发一个信封，大家可以把要写的话写在里面……”
闻听此言，舱内的人们顿时慌了。
“怎么？飞机还有事？”
“飞机是真的出事了对不对？”
“做了那么多调整还是不行？”
“让我们写信？那不就是留遗言！”
“哇……我不要死……我们会不会死……”
耿若妍的心一下子凉到彻底：“不是吧？飞机真的出事了！我们会死？我们会不会死？”她紧紧地抓着身边男人的袖子。
他的脸绷得更紧了，一向镇定的他，此刻也不禁冷汗淋漓。飞机有事？坐了十多年的飞机，他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他这一生忙着治病救人，没想到，自己出事了却无能为力。或者……他这次再也回不去了？
见他沉默不语，她的心直直跌入谷底。
完了！看来真的完了！她的生命就要结束了吗？怎么办？她还年轻……她不想死啊……
乘务员把信封一个一个递到人们手中，顿时间哭喊声溢满了整个机舱。
男人接过信封，慢慢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展平，心里五味俱全。他此刻能做的，真的只有写一封遗言了么？他的六个好兄弟……他们的宝贝女儿……再也见不到了么？他还没有亲眼看到她结婚，他还没有看着她过上自己的幸福生活……他一直以为自己还有的是时间，他一直以为女儿还太小用不着这么早结婚……现在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身体健康就可以活得长长久久，原来他并不若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命长。
仔细想想，其实，那个姓沈的男人对他宝贝女儿挺好的，以前为什么要从了兄弟们的意愿故意刁难他好拖延他们的婚期？否则，他就可以在有生之年完成自己最大的心愿了。
世事难料啊……
耿若妍瞪著手中的信封，不禁悲从中来。
为什么？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她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倒霉！体育彩票一次没中过，会在这里中头奖？她还年轻，她才第二次坐飞机，她还不想英年早逝……天，谁来救救可怜的她！
可惜上天似乎没有听见她的祷告，飞机再一次剧烈晃动起来。
啊……不要啊……她不要就这样死掉！她的妈妈需要她！她的妹妹也需要她！她们的生活更不能没有她……她不要死也不能死哇……这次她真的哭了出来。
为什么飞机会出事？别人坐那么多次都没事，她才第二次而已……她才二十六岁，她才工作了几年，她一直都为了照顾家庭忙忙碌碌，为什么上天对她这样不公平？以前她连好好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这次是她第一次出来玩，第一次啊！她还没有好好地为自己活过，她还没有痛快地玩过，她还没有结婚，她还没有谈过恋爱，她甚至连接吻都没试过！她不想这么早死！她不甘心哇……
突然，她想起了坐在身边的男人，扭过身子，一把揪住人家的衣领叫道：“你叫什么名字？结婚了没有？你娶我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