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陈登少年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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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井瞒着唐贺按下了陈登的消息，可他忘了雨前。潜伏在荀彧身边暗卫白毫的信息传递人不是龙井，而是雨前，所以当荀彧派人在颍川内四处找陈登的下落时，这个消息也不可避免地报到了唐贺那里。
不得不说唐贺还是很了解陈登的。一听到这事，就判断出这小子是离家出走的。不然，以荀家的势力也不会在他进入颍川后怎么也找不着人。只是……以陈登张扬的个性，怎么低调得起来？被找到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荀家还没找到人？”
“是。”雨前低头回道，“表少爷是不是……途中遇上什么麻烦了？”
雨前的猜测唐贺并不在意。颍川境内相对太平，陈登身手也不差，不大可能出事。若是有什么要担心的，不过是要防着生病什么的。
偷瞄了眼唐贺的脸色，雨前试探地问：“我们要不要也派人去找？”
“……派人去颍川书院看看吧。”
雨前疑惑地抬头看了眼唐贺，不解地问：“小姐你一早就知道表少爷在颍川书院了吗？”
“猜的。”说着，唐贺摆摆手，也不给雨前解惑，就赶人了，“你去做事吧。颍川的世家众多，不是随意搜集些表面的东西就能搞清楚的。消息知道得越多越好，指不定那天就能派上用场。”要对付三嫂可不是简单的事，得做到在把韩家从颍川世家中摘出来后，不会牵扯出更多的敌人。得考虑一下她背后的韩家与颍川各个世家之间的联系，以及这些世家与荀家之间的亲疏远近。
躬身后退两步，雨前闪身离去，心里还在纳闷，他家小姐到底是怎么猜的。
雨前一离开，唐贺就让人去叫龙井。陈登来颍川的事，不可能徐州那边没有消息过来，能把事情压下去，一丝风声也没有。想来只有龙井这一环节出了问题，才会轮到雨前来说，荀家派人在颍川搜寻陈登下落的事。她才不会相信什么千耳社刚建立，所以消息传递难免有遗漏这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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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少年长相英俊，礼仪风度上，比起站在他身后一脸嬉笑的布衣少年来，虽然要好上许多，但神色倨傲，给人的感觉看上去不比那嬉笑的少年有礼上多少。
陈群一向以君子之道规范自己的言行，看到锦衣少年这种礼貌只做到表象的家伙，心中自然不满，尤其是，这个少年看起来和他一贯看不惯的郭嘉关系不错。当然，他的意思也不是说郭嘉不好，他是清楚郭嘉的才华的，只是他看不上郭嘉那种放诞不拘的行止。
两人说话不过五六句，便已无法再谈下去。一来，不熟悉，二来，陈群、陈登的处事态度相距甚远。陈群虽人情练达比陈登老到，却也忍受不了陈登这般既傲慢，又心不在焉的模样。心底气得不行，陈群终是拱手离去。
在远处的郭图等人听不见他们的交谈，可看到陈群黑着脸，拂袖而去，便知道那名傲慢的少年将陈群得罪了。相互看了一眼，摇头不已，各自长叹一声，散开去。少年锋芒太甚，不知收敛，即便有一身才华，他这个样子可是会得罪很多人的，那么，他的前途就难很说了。
郭嘉细长的眼眸眯了眯，看到远处的几个友人散去，心下了然，眼底闪过几分不快。只是看向陈登时，眼神转为关心。
“我说你啊，你没听到长文刚才自报家门了么？你怎么这样对他？颍川陈氏可不比你徐州陈氏差啊。”郭嘉本人虽然无视礼教，但对那些礼仪人情往来，心底明镜似的。他不好此道，却清楚世人很在乎这个。且陈群在颍川颇有好名，也算得上名士了，陈登这样得罪人可不好。
陈登面无表情地道：“我素来如此。”
“我可不信。”郭嘉嘻嘻一笑，“我记得去年见你的时候，你对那些没什么真才实学的家伙即使是不耐烦，表面功夫还是有做的。只是长文可不比那些没本事的家伙啊！”意思是说，陈群与他都是世家子弟，相互之间留几分颜面比较好。
“君子有度，能容。”陈登抿了抿唇，“……我心情不好。”
郭嘉的笑容僵了一下。敢情他白担心了！这家伙是故意的。
“……我年少不晓事呢。”陈登停顿片刻，又添了句，嘴角微翘。
郭嘉闻言，偏转了脸，瞄见他唇边的笑意，顿时对陈群充满了同情，伸手拍了拍陈登的肩膀：“勿欺君子。”
陈登瞥了他一眼：“如果你能不笑成这样，这话会比较有说服力。”
“嘿嘿……”郭嘉不置可否地笑道，“不过，长文确是君子。我得罪他多了，他至今也没有对我做什么，最多说我两句。”
“……他这个君子与荀文若的君子不大一样呢。”陈登眉头微皱，话中有着说不出的惆怅。
说到这个郭嘉就不好回答他了。他不太喜欢陈群，可是和荀彧却是要好。想了想，郭嘉一手搭上陈登的肩膀，提醒道：“怎么说呢？面对陈群，就会想惹他破坏规矩，但是面对文若……会有负罪感的，所以最好不要惹他……”而且文若事后的报复，绝对出人意料得头疼。这是他亲身经历，再也不愿想起的事。
“能得奉孝你如此称赞，我该感到高兴吧。”轻柔温和的声音响起在身后。
郭嘉闻声，两眼圆睁，刚才的话虽然是称赞，但是……白天不能说人坏话啊！他回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文若，今天怎么有空来书院？”
陈登转身看到一脸温和笑意的荀彧，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谦和君子，这是他来颍川这么多天听到，关于荀彧用的最多形容。而此刻，这个君子正笑望着自己，举手投足间所展现的气度，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气质令人心折。与一年前相见时，那种温和的老实君子的模样，完全不同。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因为脸上的笑容不同，整个人气质也在瞬间转变。耀眼夺目、不可小觑，他所展现出来的自信，与自己平日里的桀骜，有着异曲同工的意味，但因为那种温和的笑意，缓和了许多，不似自己的那种锋芒与凌厉。若然父亲在此，定会给予很高的评价，然后，转过来教训自己，这种内敛的气度才是世家子弟的最高风范，他的锋利在这种温润如玉的内敛气度前，落了下乘。
很不甘心自己得出的结论。陈登看着荀彧的表情，又变得更为纠结了。他才不是还没对阵就退缩的家伙！哪怕明知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也要比一比。不然，他忍不下这口气！陈登暗暗磨牙，斗志昂扬。
荀彧淡笑着，暗暗打量着陈登。他各方面都有绝对的自信胜过这名少年，唯一的不确定因素，来自自己妻子对这名少年的感情。他不知道唐贺对这个表弟抱持着怎样一种态度。
看到少年的表情从最初的讶然到气馁，再到战意盎然，荀彧心底微叹。指点？对这个少年，他怕是无法手下留情的。若是有半点放水，都是对这个骄傲少年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轻视。
郭嘉揉着额角，望着荀彧、陈登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眼角余光瞥向立在边上的戏志才与荀攸，心内叹气。谁想得到多日不见的荀彧会突然到书院来啊！
暗暗瞟了眼眉眼分明的俊朗少年，不说才华如何，陈登这个人站出去，单凭这份品貌，也是要令众人多看他两眼的。郭嘉抿了抿唇，自我安慰，不是他算计不够全面，而是陈登的个性张扬，太招人眼目，被文若撞上，不是他的错。
郭嘉在这厢纠结反省，自己考虑问题不够全面，光想了事情，却没有把人的性格特点算进去，那边荀彧和陈登两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两人脸色都黑得可怕。最后，陈登少年被“请”到荀家做客去了。
怀着几分不知是对陈登还是荀彧的歉意，郭嘉厚着脸皮就想跟上，换来荀彧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以及荀攸背着荀彧的一个摆手制止的动作。
戏志才很有眼色地拉住了郭嘉：“奉孝，我有事和你商量。”十天半月，就是短短的十天半月，郭嘉居然拐了徐州的世家子弟做玩伴。想起荀彧说，那陈登很有可能是偷跑出来玩的，戏志才就觉得很大可能对方是被郭嘉给诱拐的。只是这回戏志才却是错怪了郭嘉。郭嘉少年与陈登离家出走的事没有半点关系。
望着陈登他们离开，郭嘉蹙眉。这十天半月的时间，不论如何试探旁敲侧击，也没能从陈登嘴里得到一星半点他离家出走的原因。便只当陈登是到颍川来散心的，带他逛遍了颍川好玩的地方。眼下看，事情似乎和文若有些关联。不然，公达不会用这种隐晦的方式向他示警。
“奉孝，你和我一同去山里拜访仲德夫子吧？”也就只有在仲德夫子这样的长者面前郭嘉的行为才会收敛些。戏志才是不敢让郭嘉这会跟着去荀家了，万一再把陈登给拐跑了，那可就不妙了。徐州陈氏这样的世家，可不是他们这样的升斗小民惹得起的。
郭嘉疑惑地看着戏志才：“前一阵子不是刚去的？”说起来郭嘉最怵的人，不是书院的夫子，也不是荀家那些老人家，而是几年前初次见面，就对他的未来寄予莫名期望的仲德夫子。这是个对他的性格、心态、能力把握得极为准确的年长者，每每能抓住他的死穴，让他不得不心甘情愿地听训。当然，这不代表郭嘉愿意天天去聆听仲德夫子的“教导”。为了摆脱这种境况，他正朝着超越程仲德的道路努力前进。
“我还是在书院学习，就不到处乱跑了。”郭嘉干笑两声，拔腿就跑。
戏志才一把揪住他：“奉孝，学无止境。仲德夫子还等着验收他上次教导的成果呢。”留下来，这小子一定会去荀家捣乱。文若今天的神情有些不对劲，绝对不能纵容郭嘉再跑去搅局。
“那……那我写一封信让你带去验收好了。”郭嘉垂死挣扎。山里不仅无趣，无聊，更有有严厉的程立（程昱），哪及得上书院中自由自在。
“一封信怎么可能体现出你最近努力的成果！”很了解郭嘉的戏志才没有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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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让荀攸拖住陈登，荀彧避开陈登，赶到别院。
出门前，雨前突然出现在陈登面前，这与荀彧的设想相悖。在唐贺已经知道陈登行踪的情况下，他已不能再背着她打发了陈登。只是这还不是最令他心烦的，最令人头疼的是，他想不到下午的时候，陈登会那么直白地说出来意。
他负手站在庭院中，望着唐贺所在房间的亮光，止步不前。他比陈登优秀，尽管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优势在感情面前没有任何用处。感情与出身、学识、人品、相貌，没有丝毫联系。这是他懂事以来，第一次感觉他这些令人欣羡的优势，没有任何用处。听到雨前说，是主人吩咐他去颍川书院寻表少爷起，荀彧就知道在唐贺心里，这个表弟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唐贺很了解陈登，而从她的行事作风看，只有她重视的人，她才会花费心思去了解。很不幸，他觉得自己对唐贺而言，没有陈登重要。
龙井隐在暗处，看到荀彧没有直接进房，就知道事情如他所想的那般。姑爷这种心思复杂的人，很容易会想岔。眨眨眼，他想到傍晚时候唐贺的一顿训斥，习惯地抬手摸摸小胡子，小气地眯起眼来。好心没好报！帮人调解感情问题，这种事吃力不讨好，他还是去和雨前“交流交流”什么才是手下的本分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陈登少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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