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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   我问那司机师傅,附近有没有好一点的洗浴,我得好好泡一泡澡,再做个按摩,尤其是双腿,如果不按一按,明天也许肌肉就会酸楚胀痛得不行。他开了五十元的路程,在一家不大的旅店前面停下,说你看那个大院子里就是个洗浴中心,算是这附近比较好的,再好的就得往市里去了。
      我先去旅店开了房间,放好包看到有桶面,就用开水泡了,吃完便去那家洗浴泡澡。泡在水里后感觉浑身乏力,真是一点也不想动弹了,脸还有头发都让搓背的师傅代劳了,我还说师傅你加点劲搓,我全身都酸。而后去房间内找个技师按摩,我说你把我的腿多按按,我今天走了十几个小时的路。
      她说,你做什么的,走了十几个小时。
      我说,我旅游来的。
      她说,你旅的是什么游,怎么走了十几个小时啊。
      我说,我爬崂山的,结果在山里迷路了,走了有十个小时才从山里走出来,又走了两三个小时从山脚走到这。
      她说,啊,你可真能走,要是我那铁定完了,早就打电话求救了,手机有信号吧,你怎么不打电话求救呢,万一走不出来咋办。
      我说,那要是现在这时候还没走出来,那肯定是要打电话求救的了,还好,走出来了,就是两条腿酸痛的不行,别的地方你都随便按按就行,就腿肚子那里你好好按按。
      她说,行,那你趴好,我给你踩踩。
      我趴着不会居然睡过去了,等她喊我醒来时她已经到钟点了,说,要不你在这里睡会,按摩了过夜是不另加钱的。
      我第一个想法是,那早知就不去旅店开房间了,能省一百多呢,然后我说,谢谢,那我睡会。
      我睡了恐怕有一个多小时,身上被这一通揉按搓捏又踩踩的,舒服很多,又睡了这些时候,精神也好了许多,就起身去穿衣回旅店房间再接着睡,临睡前把晚上去往徐州的火车票先定了。
      再醒来已经是八九点了,虽然经过了一夜的休息还泡了澡按了摩,可是昨日的身体还是在今天显现出极度疲劳过后的后果,就像高烧吃了药但还没有好那样,如同一场大病初愈般,精神和身体渐渐会有力气可此时是虚弱的。我看下时间翻过身接着睡了,但是临近十一点的时候还是起来了,因为我不能一整天都睡在床上的,我是来旅游的,不出去看看就亏了,当然更重要的是过了十二点就要再收费了。
      我准备在剩下的这段时间去海洋馆逛逛,去看一看那些生活在海洋世界里的鱼和动物。我先坐了一辆公交,因为它们都是自动售票的,不像北京有售票员,我好像就打了个盹就坐过了站,只好下车走到对面再坐回去。我还是感觉很困乏,腿肚子是虚软的,它虽然不至于像昨天那样发颤,可是它酸胀得难受,但我买了票进来了,总要不辜负它付出的价值,所以强打着精神在那些甬道里四处观看,还去看了海豚们的表演。
      去火车站的时候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公交车,这让我留裕的时间一下子变得紧凑,在站台下车转乘另一辆公交的时候,它还干等着不来,我只能拦一辆出租说是八点半的火车,问他来得及吧,还要取票再安检进站。他说没问题,他穿街过巷居然提前了半小时把我送到了,我匆匆跑过广场取票过了安检,还顺道在超市那儿买了两瓶鸡尾酒和一些吃的,就当做晚饭和宵夜了。
      在火车上我就着鸡尾酒吃了些东西,居然喝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便正好靠在椅背上开始睡,等再醒来是好几个小时以后了。看看时间,路程应该是走了一半多了,对面和周围坐着的人换了好几个,我边上的那位应该是在前面某个站下车了,此刻的车厢有一半的位置都是空着的,所以很多人都占着几个座,或者躺着睡觉或者躺着摆弄手机,我的两座位也就成了一个,我便靠在车厢上伸直了双腿抬头看着车顶发一些呆。
      我们曾经就所谓流行进行过一番讨论。张哥说,流行文化其实就是大众文化,因为大众的才能成为流行才能被称之为流行,因为大众代表的是大多数,而大多数它的另一个意思是俗,所以很大程度上所谓流行文化其实就是俗文化,因为俗才能被大众理解,而只有在理解的认知上才能被认可和接受。
      妙妙认同张哥的说法,还补充道,其实有些东西表面看来可能不是所谓俗的,比如一些歌,从歌词到旋律用的乐器等,可能会略微显得那么高雅甚至还可能是高端上档次的,但是骨子里的东西,也就是它的目的性和表达出来的内容性其实还是俗的,只是用了一种比较高雅的方式来表现而已。
      我觉得这些其实只是对流行的其中一种解释,它只是说明了一部分,而我对流行则有另一种理解。我说,说到流行,让我想起李白的诗和苏轼的词,还有元初那些从宋末存活下来的文化人,他们在勾栏当中写的那些曲,不说李白的诗,那是所有无论版本的中国文化史都不能绕过去的,苏轼的词也是全天下闻名的,据说认识字的人不知道苏轼的词的就好像今天唱流行的说他没听过王菲的歌一样,而且他的很多词都是在勾栏青楼被歌妓们吟唱的,这算不算流行的一种极致,被大众理解从而认可接受,何况还有柳永秦观这样专门写词让人吟唱的,据说很多词人写了首新词,都要找歌妓来唱,歌妓愿意唱听得人多才能说明他词写得好,元曲就更不用多说了,它本就是为了唱而出现的。
      妙妙说,但是它们的受众是不一样的,不管是李白的诗还是宋词元曲,唱的和听的都是当时比较有文化的人,而现在听流行歌的相较于古人来说,都不能算是文化人的。
      我说,其实是一样的,如果真要说,那现在的受众相较于古人而言还要更有文化呢,因为现在的人不管是知识面还是文化程度都要比古人更高更广,只所以你会觉得古人要比现代人有文化,那是因为更大众的那些是没文化的,它在人数的基数上会更突出显得不一样,就像以前的人会写会认就觉得多了不起了,但现在随便的一个小学生都能做到,所以我觉得所谓流行,其实就是在特定的时间内特定的范围里被大众接受喜爱的所有文化,不管是高雅的还是你们说的俗的,只要在当时当地被人们接受喜爱了,那就是所谓的流行文化,它是有它的局限性的,要局限于时间和地点,你就比如我们少年时代的武侠文化和我们喜欢看的动画听的歌看的电影,你让小芬这样的孩子来看,她就很难理解我们的流行是什么,就像我们其实也很难理解她们的流行一样,再比如当年摇滚火的时候,它其实不就要算那个时代的流行文化吗,只是后来被其它的流行文化取代了而已。
      最后我总结说,所以说流行的并不一定就是俗的,而俗的更不可能就一定是流行的,流行只是眼前当下被大众知道了传开了,它很可能明年后年或者换个地方就没人知道愿意接受了,你想想从你上初中从我们少年时代开始,流行过多少可你还记得了多少,就拿当初的射雕来说吧,那算是风靡了一个时代了吧,我记得那会我都要晚上跑好几里地去看两集,现在却是真看不下去了,只能回想了,所以说,别管什么流行摇滚民谣还是其它什么,只有好的文化好的音乐才能最终被人们记住经久传唱,就像李白的诗苏轼的词那些元曲一样,同时代那么多人,最终被历史记载被我们知道的有几个呢,所以还是好好写歌玩音乐才是真的,别去说流行不好还是什么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任何类型里都会有好的和不好的,有被人热爱喜欢的也有被人嗤之以鼻的,所以说我觉得吧,任何种类任何形式的文化都不能讨好和谄媚,别用迎合的姿态去满足别人的口味就都值得尊重,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是李白还是苏轼还是其他的那些人,都有迎合别人或者应酬答赠之作,只是他们实在是才华横溢到让人们忘记或者忽略了那些诗词之外附加的意思,但最终伟大的还是他们的应情应景之作。
      妙妙说,你说了这么多,那我们能不能成为像李白苏轼那样被载入史册可就全看你的了,你好好写歌,还可以继续写诗,写很多很多可以流传百年千年的诗和歌。
      我说,我这只是感慨一下而已,你可别当真,把目标先定小一点,先弄首能被大众接受传唱流行但不俗的再说。
      这让我想起我童年和少年时代看过的那些电影电视剧和小说,那时候所有故事发生的场景讲述的人物都生长或者生活在农村,而现在则回到了都市,因为都市才是生活的将来,至少是眼前的将来,所以乡村电影变成了都市电影,乡村电视剧变成了都市电视剧,乡村小说也退出历史的舞台,而随之铺天盖地而来的是都市小说,所以说时代决定了流行的样式,而流行则是时代的反映。我对着车厢顶自言自语地说着,想是不是就着这想法把我关于流行的理解写成一个小短文,把它们重新组织一下语言,这样就可以常常看看以便在脑海中能清晰明了,也方便我们乐队在性格定位上有个参考。
      说来我很长时间没有写歌了,我想了想,大概有一年了,这一年来我好像连一句都没写出来,除了继续拿那几首已经排好的歌练嗓子以外,就是从我以前写的歌里又挑了两首做曲子再做些现在的修改,是该写首新歌了,可是不知感觉在何处溜达还未曾遇见。
      再想,好像上上一年也没怎么写歌,那一年我和妙妙正热恋着,我写了两三首,可是感觉不太好,有点像是大街上普普通通的流行歌,我扔了被妙妙捡回来,说是没事的时候自己可以编上曲子玩一玩,就像我们也经常会把别人的歌拿来玩一样,随意变化还加进各种乐器,也当做我们平常的一种娱乐方式了。
      我继续发着呆,车在站台停了,走道对过三排座上的人都去拿行李下车了,我扭头去看站牌是什么地儿,但是没瞅着,因为是下半夜了,所以没有广播通知,好像是有乘务员来喊了两句,我也没听清,然后上来三个二十左右年轻的女孩,走到我这儿看没人就坐下了,坐在走道的对过那两排三座上。
      一个女孩占了一整排,一个女孩靠着窗户,最后一个就挨着走道边坐着。她们年轻漂亮所以我多看了几眼,看到隔着条走道坐在我旁边的这位,拿着耳机插到手机上应该是准备听歌的,我又打量了两眼便继续发自己的呆,想着要不也听听歌,应该再有两三站就该到了。
      我也把耳机插上打开手机开始听歌,听着不觉哼出了声,然后停下朝对过看去。她也抬头朝我看来,因为她听着歌也哼出了声,居然是和我一样听的我们乐队的云彩,哼出了第一句我感觉我像是一片云彩。我对着她笑了笑,觉得这姑娘真是好看,我再次打量了她几眼,嗯,就快有妙妙那么好看了。
      她也对着我微笑了下,礼貌地点点头,转过脸闭上眼开始听她的我的歌了。她一边听着还一边哼着,这让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去看她一下。她对过那个一人占了三个座的女孩,正靠着车窗躺着磕瓜子,和另一个女孩在说话,应该是注意到了我不断地在看那女孩,就努努嘴对另一个女孩使了使眼色,那另一个女孩就拍了拍那哼着歌的女孩的肩,她看了她们俩一眼后转脸朝我看来。
      那嗑瓜子的女孩对着我招招手,把脚从座位上拿下,说,帅哥,来坐会儿,我们聊聊天呗。
      我看了看那还在听歌的女孩,她把一只耳机从耳朵里拿出来绕在手里,也正歪着头看我,我忽然也很想和她聊聊说一说话,我便起身坐到了她的对过。
      还是嗑瓜子的那女孩先开口,她先自我介绍道,我叫杨云。她指着靠窗户的那个女孩说,她叫马莉。她最后指着我对过的女孩说,她叫乔莎莎。
      我说,我叫……我想起她是听我们乐队的歌的,所以我没说我叫什么。我说,我姓徐,你们可以叫我麦子。
      杨云说,麦子?
      我说,嗯,我的微信名就叫这个,我朋友平常都会这么喊我的。
      杨云说,那好吧,麦子,你在哪下车?
      我说,我在徐州下。
      杨云说,这么巧,我们也在徐州下,你是徐州哪里的?
      我说,我不是徐州的,我是安徽的,在徐州下火车再坐汽车回家。
      杨云说,我们三个都是徐州的,出来玩的,你是……你应该上班了吧。
      我说,嗯,我在北京上班,这几天放假,刚在青岛玩了两天,再回家呆几天。
      杨云说,我们三个都是在北京上学,我和马莉大二,莎莎开学刚上大一,都在一所学校里,青岛我们仨上天刚去那玩了几天,就在海边逛了逛吃了海鲜又爬了爬崂山,然后在市里又瞎逛了一天。
      我说,我也在海边逛了,不过海鲜一个都没吃,我也爬了崂山,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我昨天在崂山,哦不对,不是昨天了,是前天了,前天我在崂山里还迷路了呢,走了十几个小时才走出来,差点就要打110报警求救了,然后昨天还去看了海底世界。
      杨云说,海底世界我们也去看了,你怎么会在崂山里迷路了的,那不都是有台阶有修好的路啊,你在上面走,有路牌怎么会迷路的。
      我说,我没在大路上走,而是跑到一些小路上去了,然后就迷路了,找不回用来观光的那种道路了,有时走着走着没路了,就得绕路或者从石头草林里自己找路。
      马莉说,那你最后怎么摸出来的?
      我说,不是有那种专门去山里野营探险的那种登山的驴友嘛,他们就会在自个走过的路上系一个红绳彩巾,我就是按照他们的指引最后走出来的。
      杨云说,哦,我说我有时在山里看见那些红绳子系在树枝上是干嘛的呢,原来是这样,听你这么一说,那小路一个人可真不能走,要是迷路了没等走出来呢可能就先累死了,再万一有个狼啊虎的。
      马莉在那边接口道,这些山里哪还有什么狼啊虎的。
      杨云说,这山里没有那万一别的山里有呢,不是说了万一嘛,再说了,就算没狼没虎没野兽,就是一条蛇都能把我吓死。
      我说,还好,一路上除了些鸟,连个兔子都没见着,也没见着蛇,要是见着了我也会吓得慌。
      杨云说,你也怕蛇啊。
      我说,嗯。
      杨云说,那要是手机没电了没信号怎么办,反正听你这么一说,我以后肯定老老实实地走人家给游客规划好的路,那小路是绝对不去的,除非那山就跟咱们徐州的云龙山那样的,围着山绕一圈都不用十几个小时,再怎么迷路也迷不了。
      我说,我这腿肚子现在还酸的厉害呢,能管我很长时间都不会再在山里瞎走了。
      杨云笑着说,呵呵,你还挺逗。
      马莉笑着说,下次再跑到深山老林里说不定会遇见神仙呢。
      她也笑了,或许是潜意识里的感觉吧,我觉得她是对着我笑的,笑的像妙妙一样灿烂好看。接下来我们就继续聊着,都是杨云和我在说,马莉偶尔会插两句,她则是将两根耳机线都绕在手里听我们说,或者说是听我说。我感觉她一直都有在看我,然后我就在她目光的注视里说得神采飞扬。
      她们让我说一说我在山里的迷路,我就将我是怎么迷了路的,怎么爬山下山下山再爬山,饿的浑身发软渴的像是要脱水了,走路都开始发飘了,看见了房子和房子里住着的人,跟他们讨了些水喝,说怎么从别人锁着的柜子里拿了饮料,又怎么没在山脚住店走了两个小时才遇见出租车。
      杨云说,不问而取谓之偷,你偷人家的饮料,人家第二天一来一看怎么少了几瓶,肯定要大骂了。
      我说,当时可没想那么多,快渴死了,只能说抱歉了。
      我在说的时候不时地会瞟她一眼,就发现她似乎一直在看我,虽然我知道这不过是一场偶然的相逢,不会有什么后续的故事可以发生,而且也不能发生什么故事,但并不影响我慢慢滋生些得意的心情。
      忽然她开口说道,她说,徐元?
      这时我和杨云正从青岛刚聊到北京,她忽然喊了句我的名字,我愣了下抬头看她,我没说话,她伸了手出来,说,徐元,你好,我叫乔莎莎。
      我只好伸手和她握了下,我知道她或许是认出我来了,我尽量保持平静,但其实心里的得意快溢于言表了,一直期待着有一天在偶然间被人偶然地认出,我挥一挥手表示一切淡如浮云。
      这时马莉跟着嚷了句,啊,你就是徐元啊,杨云,他就是莎莎喜欢的徐元啊,迷茫乐队的徐元,徐元,你好,我叫马莉。
      杨云张着眼睛左右来回上下地把我重新看了一圈,说道,你还别说,这一看还真像,你等等,我搜一下看看他的照片。她把手机拿过来,好像是点开了微博,我注意到她进入的是我们乐队的微博,翻到其中一条里面有照片的,应该是上一次参加音乐节的时候,妙妙自己制作的宣传海报,她比对着看了下,说,虽然照片和本人有出入,不过可以肯定你就是莎莎喜欢的那个徐元了,不过还是照片好看,啊,徐元,你本人也不错。
      她们俩两次提到说我是莎莎喜欢的徐元,这让我又开始腼腆害羞起来,甚至于我连余光都不敢去瞧她,莫名地便局促起来。
      她说,我喜欢你们乐队,喜欢你写的唱的那些歌。
      马莉说,我们莎莎可是你们乐队的小迷妹一枚,上几天还跟我们说,等去北京上学了,就可以去livehouse看你们的现场了。
      我说,谢谢!
      她说,我看过你们在济南音乐节的演出,音乐中的你和生活中的你不一样,不过和我想象的一样。
      杨云说,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和明星同坐一辆火车同坐一排呢,还面对面聊了这么多,给我们签名吧,等以后回学校遇见喜欢你们乐队的,我还可以在她们面前炫耀炫耀,然后可以跟她们说她们喜欢的徐元在崂山里迷路了,呵呵,这算不算一个大八卦。
      马莉说,杨云。
      我说,没事,我都很少给人签名的,因为没人认识。
      她们俩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说你就在这里写两句话签个名。我给她们俩写的是同一句话,愿青春常在容颜永驻,然后签了自己的名,徐元。练了很久的字终于能够潇洒漂亮地展现在别人面前了。
      她则从包里拿出我们的那张专辑,说,我第一次听是在一个音乐广播上,听的是你们的云彩,再后来我去音像店逛的时候,看到了一张专辑上有云彩这首歌,我便买了它回去听,我便喜欢了,那次看你们在音乐节上的演出,我就更喜欢了。
      我在她的我的专辑上写的是,愿我们的音乐更美好!我想起我的包里有一张做专辑的时候妙妙制作的海报,我们仨都在上面留了一句话,我便把它从包里翻出来,在上面加了句,赠给喜欢迷茫乐队的莎莎。
      她接过去说,谢谢!
      这时,车进站停了,杨云朝外看了眼说,哎呀,到站了。
      我们都急忙起身拿着各自的包,顺着人流朝车门走去,这一下估计车厢里就要更空旷了。我们一起朝出站口走,杨云说,徐元,你回家是不是要到南站坐汽车?
      我说,嗯。
      杨云说,那去南站的公交得五点多,现在才四点,要不我们出了站去那边的那家肯德基店里坐会,我们请你吃东西。
      我说,谢谢,不用了。
      杨云说,反正你也要等公交车的,我们也得等公交,就一起等呗。
      我便也不再坚持,出了站口之后便随她们去了那家肯德基店,我要了杯可乐和一个汉堡,她们也各自点了汉堡可乐还有薯条鸡翅。我要付钱,杨云说,难得有机会让我们请你吃饭,你就别客气了,这顿留给我们莎莎请,你就先去找好位子等着。
      说话的这功夫,乔莎莎已经将钱付了,我们找了个位子坐下,杨云说,对了,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加个微信,如果方便的话,以后在北京还可以聚聚嘛,毕竟我们还算半个老乡呢。
      我说,可以,没什么不方便的。
      杨云说,莎莎,你手机呢,快拿过来,和徐元加个微信,等你去北京上学了他也回北京工作了,我们在北京可以常常聚聚。
      杨云把我的手机拿过去,在微信上点开了二维码,让乔莎莎扫了,她加了我我也同意了,汉堡薯条可乐鸡翅也端上来了,我们便一边吃着一边随意地说些。
      马莉问我,徐元,你有女朋友吗?
      我说,嗯,有,就是我们乐队的妙妙,贝斯手徐妙妙。
      杨云说,那太可惜了,我们莎莎没机会了。
      乔莎莎说,杨云,别瞎说,徐元,你别听她瞎说,徐妙妙,我也挺喜欢她的,你们很般配。
      马莉说,没关系,没机会,但是还可以做朋友嘛。
      我笑笑不说话。乔莎莎说,你现在做乐队还是兼职吗?
      我说,嗯,没办法,乐队现在还养活不了自己,我们俩,我和妙妙都有工作,张哥好点,他是自己开的店,嫂子看店他负责进货什么的,所以乐队平常排练的时间并不是很多,演出也不多。
      杨云说,啊,我还以为做乐队就跟唱歌的那些一样呢,不是出场费都挺多的,多走走场不就能挣很多啊。
      乔莎莎说,不一样的,那些歌手什么场都走的,而且就自己一个人到地方放个伴奏唱些别人的歌就好了,他们乐队不一样,因为是自己带乐器演奏的,如果要是唱别人的歌那就得提前排练下才行,如果要是唱自己的吧,不出名的别人没听过的,邀请方可能都不会让你唱,而且就算有场走,因为一首歌的时间都是差不多的,所以出场费也基本上差不多,可是别人就穿身衣服来了唱唱就行了,他们又是吉他又是贝斯还有架子鼓什么的,再几个人一分,还有排练场地的租赁乐器的维护更换等等,摊下来就没多少了,比那些所谓的歌手更是少了很多。
      杨云说,啊,原来是这样啊。
      我说,差不多吧。
      杨云说,那你们做乐队比做歌手辛苦多了啊,挣得还不如他们多。
      我说,喜好不同,这就跟花钱看书玩游戏差不多吧,喜欢才愿意去做。
      不觉时间就五点多了,我看外面有公交车开过来,便跟她们说,公交车来了,那我去坐车了。
      乔莎莎说,那我们也去坐车了,你路上小心。
      我说,你们路上也小心。
      我做公交到了南站,再买票坐车回家,半路上收到乔莎莎发的信息,她说,请坚持你的梦想!
      我回道,我会的,谢谢!
      她回道,那北京见!
      我回道,那北京见!
      妈骑着三轮车到路口接我,还去超市买了箱牛奶,还有排骨牛肉一大堆的菜,问我在家待几天,我说能待个四五天,她问妙妙呢,我说去西藏玩了,她说那路上可要小心。
      中午妈做了一大桌,我陪爸就喝了点酒。妈说,你弟弟刚在城里买房子了,孩子开学要上幼儿园,接送都方便。
      我说,我知道,不还跟我借了两万块钱的吗,那楼盘他说还要明年八月才能交房,再装修散散味得后年了。
      妈说,家里刚卖麦子的钱一万多也给他了,一把给了十七万,说是那还得还三十年呢。
      我说,差不多一年两万多。
      妈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城里买房,不是妈催你,你这也老大不小的了,你看弟弟比你还小几岁,这孩子都要上幼儿园了,别说别人家和你一般大的,谁家孩子不都满地跑了,你跟妈说,你和妙妙现在是不是吵架了,她最近很长时间没给我打电话,我几次想她也没敢给她打,你们年轻人的事爸和妈都不掺和,不过要是没什么大的问题,那还是考虑考虑结婚再要个孩子,你们俩都工作没时间带,妈可以带,你爸现在在城里跟庄上的人干些零活,我也在城里新修的那好几条大马路上扫地,到时候我和你爸可以一个人干活一个人就在家带孩子,你们俩要是没吵架,那你问问妙妙。
      我说,行,我知道了,房子,暂时我们俩都没考虑,就算买了我们俩在北京也没时间来家住,结婚的事我等妙妙从西藏回来了就和她说说看。
      妈说,那行,你爸最近身体不太好,你们爷俩都少喝点。
      爸说,没事,难得咱爷俩坐在一起喝顿酒,多喝点也没事,后面我再少喝,不喝都行。
      我喝了两小杯,爸也喝了两小杯,妈说要不你就别去干活了,爸说没事他又不爬高上梯的。他们去干活了,我便在家睡觉,晚上我还陪爸喝了两小杯,洗了澡上床躺着看电视。
      或许是累的,也有酒的缘故,我不知不觉睡了,然后被尿憋醒了,撒完回来看时间才十点多,看到有个信息,点开是乔莎莎发来的,是九点多的时候发的。
      我先找了部电影看,然后给她回信息,说,不好意思,刚睡着了,才看到。
      手机刚放下她便回了,她说,没事,你可能是前天昨天累的,你这会还睡吗?
      我说,没有,在看电影。
      她说,那我们说会话呗,我也躺床上看电视呢。
      我说,行。
      她说,刚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我说,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她说,如果人人都像我这样给你发信息,你应该会烦吧,况且你也没那么多时间吧。
      我说,你说的那可能是很多年以后的我了,如果那时的我混的还行的话,可能会吧,但不是现在的我,我微信上总共也没几个人,更没几个人来找我说话的,而且,如果是那时的话,我应该也不会随便让你加微信了吧。
      她说,也是。
      她说,那妙妙姐姐呢,我不会打扰你们说话吧。
      我说,不会,她去西藏旅游了。
      她说,我几个同学高考完也去西藏了,是骑自行车去的,她们问我去不去,我没去,因为我有高反,虽然不算严重的那种,但骑车就不行了。
      我说,哦。
      她说,我原来去爬玉龙雪山的时候,都要带个氧气瓶才能爬到山顶,不过我也挺想去西藏的,只是骑车不行,我看他们有那种开车或者骑摩托去的,那样我想我应该是可以的。
      我说,我也挺想去西藏的,以前还专门研究过别人的西藏步行骑行攻略什么的呢。
      她说,那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啊。
      我说,好啊。
      她说,到时候我们骑摩托去吧,我看别人发的摩旅的照片,挺酷的。
      我说,那得先买辆摩托练几年恐怕才能骑着去,那里都是山路多,各种弯道什么的,有时要爬几千米的山有时又得下几千米的山,还有传说中的九十九道拐,还都是在险峻的悬崖河床边。
      她说,没事,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练,我刚把驾照考了,再去考个摩托的照就行了。
      我说,我驾照还没有呢,没时间学。
      她说,没事,我可以载着你。
      我说,哦,那谢谢啊。
      她说,不客气。
      我说,那我有些困了,我就先睡了。
      她说,那晚安!
      我说,晚安!
      我在临睡前看了眼她的朋友圈,发现她刚发了一个说说,背景是在肯德基的一张自拍照,说我今天好欢喜,然后是一张笑脸和三个感叹号。我想这应该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心底却还是小小得意了一番。
      我每次回家基本上就是在家呆着,看看电视看看书玩两把游戏睡觉,陪爸喝点小酒吃着妈做的菜,在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比我在北京上班的时候要宅得多。在北京我还是比较喜欢出去的,没认识妙妙张哥之前,我喜欢在工作或者住的地方四处溜达,在田间巷弄中散步或者骑着买的一辆二手的自行车,从一个地方出发而后从另一个地方回来。
      我喜欢去不同的地方走不同的路看不同的风景,但在家里我就喜欢在家呆着,呆着我便舒心愉快。其实我后来想过很多次我为什么没有像别人那样那么早就结婚生孩子,就是因为我喜欢家喜欢在家里的感觉,我每次幻想如果我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叫我爸爸的孩子,我便没办法像现在或者过去那样活着,因为我会舍不得会留恋会就像现在这样呆着,就待在家里哪也不想去了。
      所以妈让我问妙妙,让我们商量结婚生孩子的事,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当然是愿意和妙妙结婚生一个可以叫我爸爸的孩子,她会喊妙妙妈妈。可是真的如果她喊我爸爸了,我还能像现在这样说为了梦想坚持走在乐队这条路上吗,所以我很理解那些放弃了自己梦想的人,因为他们都必定有着比起自己的梦想更重要的东西需要他们的守护和坚持。况且我都不知道当妙妙回到北京站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还能不能继续当她的男朋友,只是在她没开口说分手之前,我就依然当我是。
      我用一天的时间带着快四岁的小侄女玩,上午在街里的游乐场,中午吃了饭哄睡了,醒了又带到公园的游乐场,陪着她坐了一个又一个项目,除了飞椅她有些怕没坐之外,连海盗船她都让我带着坐了,下来她没啥感觉我反而有点想吐,晕了好一会。她就这么跑来跑去,她不觉得累我反倒累了,妈更是坐在椅子上说你带着她玩吧,我就在这坐着等你们。
      看着她我想如果我有了孩子,那么我还能坚持我的梦想吗,可是我真的想有个孩子了,那我能不能把生活和梦想兼顾呢,所以最好是在我拥有她之前,先把梦想实现了。
      晚上小侄女她不跟我们睡,所以我又把她送回去了,她晚上临睡前要喝牛奶,还必须用那个白色的奶壶,换一个都不行,还得穿尿不湿,要不然半夜起来把她几遍都要尿床。她奶奶说她不管去哪,晚上都要回家才能睡,说是在别人家这样子她会觉得很丑的,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四岁了还喝牛奶,还有穿着尿不湿睡觉和尿床。
      我亲了亲她和她说拜拜,她说,大爷,你明天还来带我玩不?
      我说,那我明天再来带你玩。
      她点头说,嗯,大爷,咱们来拉钩。
      我笑着伸手指过去和她的小手指拉了个勾,说,乖,早点睡觉啊。
      第二天我没事就又带着她在几个公园都逛了逛,她虽然小,但是很能跑,中午我们俩没回家,就在德克士吃了薯条和汉堡,她躺在我怀里还睡了一会,就又精神抖擞地带着我满地儿地跑。
      妈从箱子里翻出我以前买的书,还有我那两本日记,问我要不要晒晒。我把它们一本一本地翻着,看着日记本里的那些狂言或者愁绪,还有青涩与葱茏,想着我是不是应该为它们写一首歌,就叫我的少年时代,或者叫我的青春时代,还有在那个时代里陪伴我的武侠,金庸的古龙的,或许还有别人的,我应该也为它们写一首,就叫江湖,我真该为它们写两首歌的,以此来纪念我曾经的过去与幻想。

      飞

      风在耳边吹过,
      吹乱我的思绪,
      心中所有梦想,
      我把它付诸风中
      慢慢地飞。
      风在飞,梦在飞,
      我的心也在飞,
      风在飞,梦在飞,
      我的心也在飞,
      飞上云际飞到天边,
      飞上苍穹飞过九天。

      为青春而设的梦想,
      总让我有无限的豪气,
      敞开双臂,迎向风儿,
      抖落一身的烦恼,
      快快乐乐地飞。
      风在飞,梦在飞,
      我的心也在飞,
      风在飞,梦在飞,
      我的心也在飞,
      飞上云际飞到天边,
      飞上苍穹飞过九天。

      风在飞,梦在飞,
      我的心也在飞,
      风在飞,梦在飞,
      我的心也在飞,
      飞上云际飞到天边,
      飞上苍穹飞过九天。
      ——迷茫乐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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