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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   早上手机的闹钟响了好一会,我才不烦其扰地拿过来关掉,顺便睁着迷糊的眼看了下时间,好像是六点零四分。努力集中精神去想了想,才想起今天是周末,是不用去上班的,那应该是昨天忘记把闹钟关掉了,再想想,不对,我是要早起去帮张哥搬家的。
      起床穿衣洗漱,再从路边摊那买了份煎饼果子还有豆浆,一边吃着一边去赶公交。因为是周末,车上的人并不多,我便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虽说这公交也是坐了不知多少回了,可还总是时不时地会胃不舒服,或者干呕或者就干脆地吐了,这还真没法子,晕车不是病,却比病更让人难受,这只能慢慢忍着了。
      我将吃完的塑料袋子拎在手里,用轻松的心情来舒缓着呼吸,看着车窗外忽快忽慢而去的车、人、树和各式各样的房子。有田里的大豆和玉米抽完了穗,正挺拔着身躯随风摇摆,然后视线从田间绿色忽然就跳到彩色的成排的高楼大厦,那条路便仿佛成了分割的线,切开了人生的梦想和现实,左边的现实右边的梦想,也或者是左边的梦想和右边的现实。
      我昨夜可能没有睡好,再有晕车不太舒服,便靠着窗迷糊着眯了会,感觉时间并不是很长,可等听见售票员喊出下一站的站名时,愣了愣才晓得坐过了站,只好等车在下一站停了,急忙忙下车折身往回走。我把手里拎着的袋子扔进垃圾桶,给张哥打了个电话,是嫂子接的,我说,我不知道你们家在哪,嫂子你发个定位给我。张哥家我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是坐在张哥的车里,所以这次坐公交过来走着就不知道南北了。
      我在手机地图上打开定位,照着方向穿街过巷寻摸了好一会才找到那个小区。小区是一片老式的那种住宅楼,大约都是六七层高,是没有电梯的,听张哥说,这还是他父亲原来工作时单位给买的。从小区边侧开的小门进去,拐了几个弯看到一幢楼前停着一辆厢式货车,正有两个人从楼道里抬着东西出来往车里放,我过去搭把手,问那两人是不是一户姓张的人家在搬家。
      那两人说是,然后就看见张哥的女儿小芬从楼道里出来,见到我叫了声哥哥。我摸摸她的脑袋,她说,哥哥你吃早饭了吗,我正要去买些早饭呢。
      我说,我吃过了,你去买吧,我先上楼帮你爸搬东西去,对了,是多少楼来着,六楼是吧。
      走到一半的时候,正遇到嫂子拎着两只箱子,见到我,忙招呼道,徐元,今天没上班不休息休息,还要来帮我们搬家,这多不好意思。
      我伸手要去拿她手中的箱子,说道,嫂子,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以后我可就没法再跟在张哥屁股后头来蹭饭了。
      她道,那行,那嫂子就不跟你客气了,这箱子我拎着下去就成,你上去看你张哥有什么要搭把手的,等弄完了,嫂子请你吃饭。
      我道,那行,那我上去了。上了一层楼又遇着两个抬东西往下走的,等走到楼上看张哥正在收拾一些零碎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或装在箱子里或直接塞在蛇皮袋里,见了我,说道,来,帮我把这些东西整一整,先把大件的腾出来,让搬家公司的先搬过去,小些的零碎的能一次搬走的就搬走,不能就留我和你嫂子以后慢慢自个儿搬。
      从这里搬下楼装车,再到新家那儿卸车搬上楼,来回折腾了有两趟。好在新家所在的小区,那里每栋楼都是有电梯的,这就省了很多的力气和时间,可即便如此,等搬家公司的人卸完车走时,也已经是华灯高上了。老房子里除了搬走的和整理好的,还有些破旧准备扔掉不要的,都暂时堆着,张哥说等哪天找个收破烂的,让他们自己搬。
      张哥揪着自己浑身湿透了的衣服瘫在沙发上,扔了瓶水给我,问我,怎么样,累不?
      我拧开瓶子灌了一大口,说道,还可以。
      张哥说道,你嫂子先去洗澡了,等下你要不要也洗一洗,你看身上全都是汗,冲一冲也舒服些,等都洗好了,咱们就去吃饭,这回可是你嫂子请客。
      我说,没事,我回等回去再洗,洗完正好就可以睡觉,你先洗吧。
      张哥道,那行,我冲一下就好,几分钟就行了。
      这时小芬挨过来,问我,哥哥,怎么没见妙妙姐姐呢,我好久没见着她了。
      我看着她,将手里的水一口气喝完了,说道,你妙妙姐回家了,我也好久没见着她了。
      她将我手里的空瓶子拿过去扔到垃圾桶里,又重新拿了瓶水给我,继续问我,那妙妙姐姐为什么回家啊,那你们乐队现在就剩你和我爸了,你还唱吗?
      我道,唱啊。
      她拍手道,那哥哥你唱给我听呗,就那首就那么喜欢,以前我常听妙妙姐姐唱呢: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晴朗,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风光,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颜色,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姑娘。
      听她哼唱这首歌,我不由得想起我是怎么写出它的。
      记得那年的秋天,嗯,也就是二十个月前,我有事请假回家,妙妙便也趁着这时间把月休提前回了趟家。我们是同一天坐不同的车离开的,等我办完了事,又都在同一天买了不同的车票回来。我的车到站的时候,她给我发了个信息,说她还有一个小时也就到站了,我说那我等你。
      于是我在凌晨三点多的火车站广场等她,夜色浓黑,我绕开那些出租车和酒店旅馆的吆喝,走到一盏路灯旁,坐在它光圈荡开的夜里。我抬头看天边微弱的星光,突然发觉在这一个小时等待的时间里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做什么该想什么,手机拿起打开又合上放下,抬头看天上被夜色遮掩,微微闪烁的星光。
      我给她发了个信息,说我在出站口一直前行的路边的某一盏路灯下坐着。隔了几分钟她回道,那我们一会儿见。
      我继续无所适从地坐在路灯的光晕下,看着那星光和偶尔呼啸来去的车,看着这路灯和那些各色广告牌的霓彩伸入无边的黑夜,带着我的思绪一起,散成雾蒙蒙灰茫茫的夜色。
      直到她放下手里的包坐到我的身边,我才将那些远去夜色中的思绪拉扯回来,说道,到了。
      她点点头,嗯。
      我起身说道,那我们走吧。
      她没动,说,我们坐会儿再走。
      我看了她一眼便又重新坐下。她坐着不说话,手机在她的手里来回摆动着,眼光看着前方,只是不知道她的思绪是否也像我刚才那样飘向深深的夜色,并被它拽入远方不知几许里。
      我看了下手机显示的时间,4:37,这时候如果往回赶的话,应该能在上班的时间前赶到的。
      我问她,怎么了?
      她继续沉默了一会,说,我爸问我交了男朋友没有?
      我妈也是这么问我的,问我有没有找对象在外面,我心里想。我转脸看着一辆从西面驰过来的车,带着地面微微的震动,从我们的面前向着东方驰去。
      我问,怎么了?
      她大大地吐了口气,将包拿在手里起身道,我们去看升国旗吧。
      我跟着起身扑扑屁股上或许有的灰尘,说道,那你不回去上班了?
      她说,不去了。
      我说,我没什么问题,我今天不去上班也没什么关系,你呢,你们老板会不会说你?
      她踢踏着步子往前走,越过了地铁的入口继续向前走,说道,管他呢。
      那好吧。我把她的包拿过来背着,我自己也就一个小背包,挎在一只肩上,学着她的步子踢踏着向前走。
      除了无处不在的夜色,那些闪烁其间的灯光,偶尔一辆来去匆匆的车,凌晨五点的路上就我们两人用鞋底摩擦着路面。她在前面我跟在她的身后,她不说话我也沉默着。
      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走过了两个街口,再走一或者两个街口就到广场了,我正看着灯光向上延伸,想着它会在天空的哪里遇到星光呢,是相互融合了还是平行地分开,也或者如同两个角力的人抵着身体,那灯光肯定是角不过星光的。可那又如何呢,星光在夜色里闪烁着,灯光在夜色里也依旧亮着。
      她问我,你以前看过升国旗吗?
      我听着她的声音,很明显愣了愣才把莫名伸向夜色灯光中的思绪找回来,说道,没有,想过很多次,但一直都没机会或者说时间吧。
      她问,你在北京几年了?
      我回忆了一下,数了数时间,说道,差不多十年了,十九岁的时候来的北京打工,现在二十九了。
      她说,我也快在这待三年了,大学毕业后来的,我也二十四,嗯,再过一个多月就二十五了。停了下,她又问,那你在北京十年都去过哪里?
      我仔细想了想在这北京的十年,除了上班的地方,来去最多的也就是火车站了。我说道,你要是说那些旅游景点,除了广场来了很多次,胡同也钻过不少,其它的还真都没去过,平常就是在上班的那一圈转悠。
      她问,那你来广场那么多次,故宫也没去过吗?
      我说道,天安门里故宫门前去过。
      她说,我连广场都没怎么来过,每天除了上班的地方就是睡觉的地方,余下有闲的时间……我好像也没有有闲的时间,那等会升完国旗我们就逛逛吧。
      我点头说道,行。
      她说,那你想去哪?
      我说道,第一个肯定想去长城。
      她说,那我们就去长城。
      穿过人行道拐进那条很宽的路,便能看见广场了。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广场寂静地安睡着,只是在不久或者就是片刻之后,人们便会在它的身上开始新一天的嘈杂和喧哗,而我,我们就要先行一步,去准备扰醒它的睡眠了。
      我们到广场的入口时,前面只有零散的几个人排着队。预估着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便想先去上个厕所,她说我也去,等我们上完厕所再回来,那队伍已经排成长长的好几列,还有源源不断地人朝前涌来,更是有一个一个学生的方阵在老师的指引下加入队列中。
      我朝左侧广场的另一边望去,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想来那个入口也是和这里一样的。待随着缓慢前行的队伍过了安检,围观国旗的栏杆外已是站满了好几圈的人。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那面国旗的到来,等待着国歌声的响起,等待着它在万千注视的目光中迎风飘扬,沐浴在破开黑夜带来光明的阳光中。
      她问我,你是什么感触?
      我说,就像我回到家一样,一种不常想起却印在心头的归属,一种关于身躯和心灵的定位,你呢?
      她说,我可没你那么多的感想,我就是觉得很好,那些兵哥哥都很帅。
      我说道,那些兵哥哥可能都要喊你姐姐呢?
      她说,我不管,我才十八岁。
      我说,你先前还说你已经二十五了。
      她瞪了我一眼,说,我不管,我就是十八岁。
      我感觉我要是不认可她现在是十八岁,她有可能会抡起包打我,便点头道,那行了,十八岁的小姐姐,我们去吃些早饭吧。
      就在吃早点的那地方,我们看到不少举着北京一日游牌子的拉客,她凭着眼缘随便找了一位胖乎乎的阿姨,那阿姨领着我们走了有三四百米,在一条胡同口,停着一辆旅游大巴,已经有不少人在那儿坐着等着了。
      买了票等了半个多小时,那司机来了,大家上车又坐了十几分钟,一个导游上来核实人数,然后车便启动了。车从广场边一路转向上环道,遇着有些景点或者比较有名的大厦,那导游便会简短地介绍一个。
      我们俩坐在中后排的位置,她靠着窗我挨着过道。因为有些晕车的缘故,我坐车一般时间稍长些的都会闭上眼假寐或者真睡。听那导游说的无趣,我便跟她说,那我睡会了,你坐了大半夜的火车应该也困吧,这到长城还要老长时间呢,睡一会。
      她点头嗯了声,闭上眼先是将头抵在车窗上,可能是不舒服吧,便又歪过来搁在了我的肩上。我扭头看了看她,想起她坐在我边上说的那句话是,我爸问我交了男朋友没有,这让我想起我妈在我回家的三天里挨个去问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心里突然有些悸动。
      于是我闭上眼,歪了头靠在她的秀发上,鼻间是一股薄荷味的洗发水香。
      睡梦随着车的行驶跌荡起伏地迷蒙着,不知过了许久,我睁了眼去看她,她的双眸依旧掩藏在长长的睫毛之下,鼻腔被她的秀发惹得痒痒的,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揉了揉。
      这动作弄醒了她,然后看到她戴着耳机在听歌,想来不知何时便醒了。她将一只耳机拿下塞到我的耳朵里,继续将头搁在我的肩上,没说话,我听到耳机里传来她最喜欢的王菲的流年,也便不说话,歪了头还靠在她的秀发上,同她一起听歌,只是我感觉到我心底的悸动泛了好些道浪。
      车在长城脚下停住,我们走了十几分钟排队检票,再花了一个多小时从熙攘的人群边爬上那处此地最高的烽火台,举目望去,长城很像是一条趴伏于群山间的蛇,只是灵魂已死,徒留未曾腐朽的身躯供人踩踏流赏。
      她说,我们去那边那个烽火台,那里人少。于是我们贴着墙根朝那儿走去,她说,我想站在上面。
      我伸头从垛口间瞧下去,下面是陡峭的,而这时风吹得衣服猎猎作响。她说,没事,我站在上面抓着这砖头,你要不放心那你就拉着我。
      她让我托着站到垛口间的墙上,把一只手放在我手里,我贴着墙根拽得死死的,她将另一只手握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对着天空和群山大声地喊起来,那声音在远方回荡,也惹来许多人的注视,然后她跟我说,你帮我拍张照片。
      我说,我拉着你怎么拍。
      她说,你把手机拿出来,速度快点,拍完我就下来。
      我瞧见她脸上的表情是很认真的,只好先慢慢松开她的手,让她在风中站好,然后忙不迭打开手机走远些对着她连拍了好几张,不等我过去扶她,她便从墙上跳了下来。
      她指着远处说,我们去那儿吧,我们沿着这长城往前走,这儿人太多太嘈杂了。
      我说,去那儿得把吃的喝的都带着,恐怕还得带个帐篷才行,何况时间不够了,现在就得往回走,不然赶不上车回去了。
      她说,那我们就不坐那车了,一会回去再想办法。
      我说,那不好吧,人家那车回等我们怎么办,耽误别人的时间多不好,等以后再来再往前走,把这长城好好逛逛。
      她看着远方站了会,低声道,谁知道那以后会是哪一天又有没有呢。
      我看见她脸上本来欢快的情绪暗淡下来,刚想说不管不顾往下走,她已经默默地往回走了。我便也对着远方静静地看了几眼,默默转身随在她的身后。
      下坡的那一段台阶太陡,每迈一步身子就老是想往前倾,她便让我拉着她,我就一只手拉着她,一只手抓着那根被固定住供人上下的圆管。
      当我们在奥运中心下车的时候,太阳还挂在西天,等围着水立方和鸟巢转了一圈,夜色已经围了上来。我们在地铁出口的那地儿看到不远处的自助火锅店,她说,我好久没吃了,我们就吃这个吧。
      我们对面坐着,她开了一瓶啤酒,然后给我也开了一瓶,没用杯子,就对着瓶口喝。我感觉出她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像是心里藏着什么烦恼的事,但我一句也没问。
      她对着瓶子大口地灌,直到呛了自己一下才停,我说,你慢点,我去给你拿杯子。
      她叫我,徐元。
      我应道,嗯。
      她说,做我男朋友吧。
      我应道,嗯?
      我认真地看着她,她仰起脸将瓶子里的啤酒一口气喝干了,说,我回家三天,我爸便让我去相了三次亲,还说他要找人给我在家里找个工作,让我回家。
      我也喝了口啤酒,说道,那不挺好,离家近,不用在外面这么辛苦。
      她抬头看我,可是那我就没法和你们在一起了,我就不能再玩音乐了。
      我继续喝着啤酒,你现在不就是一边工作一边玩的,回家不还是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玩。
      她说,可是那便只能玩了,就像那些下班回家吃完饭躺床上看电视剧的人一样,只能玩了,连业余都算不上。
      停了下,她说,我也不可能再找到像你这样像张哥那样的伙伴了,别说像你们这样的,怕是一个伙伴都没了,可能就是随便找个人结婚生孩子,然后,然后便老了,徐元,你做我男朋友吧,这样我跟我爸说我在北京有男朋友了,他就不会催着我回去了。
      我道,假装的,做给你爸看的那种?
      她说,不是,做真的男女朋友。
      我看着她的眉眼梢角,她也静静地看着我并任着我盯着她看。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放肆地用眼光在她的脸上身上巡索,我说,我想喝点白的。
      她说,我也想喝白的。
      我去拿了一瓶白牛,给我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喝了一大口,她说,给我也倒一杯。
      我给她倒了杯,她说,我爸说如果我年底还没有找着男朋友,就回家去,他给我找一份工作,以后就好好在家里不要再出来了,还说我这一年到头在外,他和我妈都不放心,除非有个人可以代替他们照顾我,以前我说来北京闯,他说我大学毕竟刚毕业,会有激情有梦想,那就去闯闯,这三年下来激情应该消逝了梦想也该跌进尘埃了,工作恐怕也没我说的那么好,那就回家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我知道爸说的都对,我也愿意和他们在一起,可是,至少现在我还不想随便就这么放弃我的音乐了,那既然我是要找个男朋友的,那我为什么不找你呢?
      她说,至少我们也相处了有两年了吧,彼此还算熟悉,至少我们应该算是彼此喜欢的吧,要不然应该也不会一起玩这么长时间,虽然这喜欢可能和爱恋没多少关系,也未必会比张哥多,但至少算是一种可能,至少总比那些父母拿来相亲的人要了解彼此的喜好性格为人什么的,你也别认为,我只是把你拿来当挡箭牌的,我们不是假装给我爸看的,我是真心想和你尝试谈一场恋爱的,如果你心里有疙瘩,那你可以就把我当成你妈介绍给你的相亲对象。
      她说,这两年里你难道没有幻想过我是你女朋友这件事。
      我说,其实我心里也想过,你知道我是在建筑公司,而且工作都是在工地里,除了大姐阿姨都很少有年轻的女的,即便偶尔有两个年轻的,不是跟着男朋友就是老公一起的,刚毕业工作的女孩倒是有,不过基本都是在公司办公室里坐的,我们这种下基层工地的,几乎就和她们没什么交集,这几年除了那些公交地铁路边擦肩而过的那些,就只有你每周都能见面,而且你弹贝斯的时候很帅气的,不是漂亮好看,就是帅气,所以肯定想过如果怎么怎么样假如怎么怎么样,只是那念头出来刚开始飘就被扯断了,因为我不想,也怕。
      她说,你怕万一我们会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说,是的,所以我觉得还是好好做朋友玩乐队的好。
      她说,那现在呢?
      我又给自己倒了一点,举起一口干了,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想?
      她说,徐元。
      我应道,嗯。
      她说,做我男朋友吧。
      我应道,好。
      在去往公交车站台的路上,她将手放到我的手心里,我轻轻地握着,她问我,什么感觉?
      我说,柔柔的嫩嫩的,很舒服。
      她笑了,难道你以前没有牵过女人的手吗?
      我说,牵过,可是那些女人都是有前缀的,妈妈的姐姐的妹妹的小姑娘的等等,和这个是不一样的。
      她眼里嘴角的笑开始在泛荡着,为什么不一样?
      我轻轻地握着这柔柔的嫩嫩的不一样的手,说,因为它也有个前缀,因为这是我女人的手啊。
      她说,这才一会就说我是你的女人了?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她说,那以前你也握过不少回了,刚在长城上下来的时候,你不还一直牵着我的手的吗?
      我就这么握着这柔柔的嫩嫩的手不愿松开了,说,因为那会你的前缀还是朋友,那握着就只是一个动词,心里不能也不敢多想,可是现在它不仅仅是动词,还是名词形容词。
      她接口道,尤其是心里能多想也敢多想了。
      我说,嗯,一多想感觉就不一样了。
      她看着我的眼睛,那双明亮的双眸仿似清澈的水,想让我看到她的内心。她说,我也是。
      她抱着我,把我的双手环在她的腰上,她说,我们从牵手拥抱开始,虽然我现在还不算是你的女人,但我已经是你的女朋友了,用我们老家,你们老家应该也是一样的称呼,我现在是你对象了,我会好好地去喜欢你,并让这喜欢变成爱,我会像对待我的贝斯那样,很认真地去做你的女人。
      我说,我也是,我会好好喜欢你好好爱你。
      她用软软的唇在我的嘴上亲了下,说,还有,这是我的初吻。
      而后我们就真像情侣那样开始互发信息称呼对方亲爱的,还开始约会,开始在除了乐队排练的时间之外,依然一起吃饭逛街谈音乐生活和梦想,还有恋爱,然后我便写了这首歌,这也成了我这些年写的唯一首轻松俏皮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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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喜欢我就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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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颜色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姑娘
      你拿我怎么办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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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颜色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姑娘
      你拿我怎么办 你拿我怎么办

      和这姑娘一样一样的晴朗
      和这晴朗一样一样的风光
      和这风光一样一样的颜色
      和这颜色一样一样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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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喜欢我就是喜欢
      你拿我怎么办
      嘿嘿!
      ——迷茫乐队:就那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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