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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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海浪的声音，他躺在椅子上，透过尼龙阳伞，看到的太阳只有模糊的轮廓，他想到黑泽阵，从一开始遇见，到清醒时想要远离，到最后不得不利用对方，是巧合吗？
但是他并没有反感，也许这就像流水融入湖中一样自然，这是命中注定的吧？
通过‘新世界’这个组织，他获得了不少的情报，将这些都递交给上层，但是赤井秀一做这些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到黑泽阵，他辜负了他的信任，但是他从没有想过要救下他。
因为只要一想到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他就会心如刀割，这么讲很奇怪，但是赤井秀一不认为这是爱的表现，他只是不想从对方的眼神中，看见自己是个卑劣小人的事实。
换做别人他不会在乎，但唯独黑泽阵，他对他太信任了，但说是信任，不如说是不在乎，就像是映射他行为的一面镜子，他每从对方那里获得一份情报，都毫无惊险和刺激。
在某一瞬间，赤井秀一真是希望他能够死亡，这样他就可以后悔，做些无济于事的弥补和怀念，而且也不用面对对方，让自己陷入煎熬中，实际上这才叫解脱呢。
在FBI教官授课时，常常向他们灌输个人英雄主义的思想，当然，还有忠诚，以一种可笑的打压方式，说实话，他当年差点儿就被淘汰了，倒不是他能力不行。
只是同期的两人是上面的坐探，如果不是他身边的某个人表示了不满，可能当时被淘汰的就是他了，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对方先是对FBI的政策提出质疑，但很快他就明白，采取这种态度，会使他更早的离开这里，但不管怎么说，因为“印象不佳”而被解雇，这个理由太扯了，对了，他还听别人谈起后续，那个人再也没法为政府部门工作了。
这件事之后，他每次听到教官在课上向他们讲述个人英雄主义的事迹，都觉得一阵讽刺，到后来卧底组织的时候，他反而还觉得要比在FBI内自在些。
说到组织，他又想到了琴酒，同样的银发绿眼，甚至连名字的发音都相似，但是他从未怀疑过黑泽阵会是琴酒，感觉完全不一样啊，一个是恋人，一个是宿敌。
虽然靠直觉很草率，但他也不是没有试探过，但答案就是，他从没跟琴酒接触过，所以根本分辨不出来，而且那家伙的日常，谁能想象的出来呢？也许跟阵一样都是工作狂吧。
但如果是琴酒的话，不会容忍他这么长时间的，所以他和黑泽阵，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不同于他在组织时，赤井秀一和阵在一起时，倒是惬意的很，所以有时他也很疑惑，为何他总是在设想对方死亡的场景？
他当然不恨他，事实上，如果不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形下，如果他们都是普通人，那他一定会爱上他，但赤井秀一想想那种可能，便觉得索然无味，无趣的令人发笑。
他又在海滩待了会儿，在太阳彻底落下之前离开，路过那家颇有年代感的手工店，想了想，还是走进去挑选了些东西，有些手工的动物小饼干，看起来鲜艳过头的糖果，还有些复古的饰品，精巧的雕塑与发旧的万圣节面具。
他跟黑泽阵在一起的时候，白天总是没有时间，所以一般都是晚上相处，黑泽阵他经常坐在床边打开窗帘，看着那落地窗外的景色，看外面人来人往，不知是发呆还是思考，但是那样子真的很可爱。
这家店离他们这几天住的旅馆很近，是从那窗边看到的最显眼的一家店，赤井秀一想着，把那些东西都挑了一些，拿回去，就算阵不喜欢，也应该看看吧，当做摆设也不错。
就是饼干会变软，糖果会发霉，饰品会闲置，雕塑会落灰，不知道阵看着这家店而不进来的原因，是不是就在思考这些呢？
房间里是让人发寒的冷气和令人晃眼的灯光照明，烟雾从他指间消散开来，明明在室内却让人觉得，好像在远离油柏马路，高楼大厦，剪纸般的人群，那是被白雪覆盖的郊外。
赤井秀一看着他，此时除了笑还有其他选项吗？每次这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便会用笑容掩饰，如果从表面上来看，跟黑泽阵在一起的日子，应该是他最开心的日子了吧？
但这些都是脆弱不堪的假像，他想着自己究竟了解黑泽阵多少，如果抛去对方的价值，他还会在这里陪对方浪费时间吗？
说浪费时间有些太过了，但他总有一种感觉，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这样的生活确实很好，但隐隐约约有一根弦在心中紧绷着。
“阵，有什么烦心事吗？还是少抽些烟吧，对身体不好。”
阵有些意外地看向他，然后轻轻地笑了，“我在你面前很少抽烟吗？”
赤井秀一摇了摇头，确实，也从没见阵喝过酒，他以为阵和琴酒是完全不一样的习性，不管怎么说，也应该比对方更健康一些吧？
他忽然有些头疼的意识到，该死，他又下意识将琴酒和阵放在一起对比了。
这种让他不祥的感觉愈发清晰，就像镜面被雾气覆盖，只要轻轻擦除，那真相便会赤裸裸的摆在眼前，让人避无可避。
面前人见他摇头，又将视线放在他的袋子上，毕竟他们在做任务时，很少买多余的东西，更别说这么多，不过阵也没有问。
这看似贴心的举动，却让赤井秀一有些心堵，真是的，怎么一点都不好奇，就算是对恋人也有礼貌过头了，难道不该任性一点吗？
不过，大概就是因为这种性格，所以即使男朋友被顶替了，也察觉不出来吧。
“因为外面太冷了，所以不想出去。”
这就是解释吗，因为这种原因，而纠结到抽烟解闷，总觉得不是真相呢，但就算这样也很有反差，他还保持着那笑容，“可是今天还有一批货物交易，只有我一个人去的话，恐怕会有些麻烦。”
黑泽阵碾灭了烟头，绑起银色的长发，利落地穿上大衣，戴上围巾，看起来一副无害温柔的样子，“那现在就走吧，再晚一些，没准会更冷。”这话总让人觉得意有所指。
是有人泄露了什么吗？他将袋子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他知道人总是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的，也许望着窗外的风景是黑泽阵的习惯，所以他也从未打扰过，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那样做，早期任何鲁莽的行为，都可能让自己的伪装功亏一篑，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冒这个险，他有那么在乎黑泽阵吗？他希望没有。
但是首次离得那么近，他下意识抬头向窗外望去，来往的行人，但是那窗户倒映的却不仅仅是外面的灯火，直到站在玻璃前才发现，那身后银发的梦幻般的人，正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赤井秀一心脏猛地骤停一瞬。
像是察觉到他的警觉，黑泽阵将钥匙扔给他，但是他却没来得及接住，那坠落撞击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愣了一下，他弯腰捡起。
阵从来都不让别人开车的，这次怎么会给他车钥匙呢？可能意识到他多想了吧，但是，那种看似一直看向窗外，但实际上在观察屋内的习惯真的会让人很毛骨悚然。
说实话，他现在都没反应过来，但是，他果然还是感情用事了，明明已经选择出卖对方，但竟然还是买了这么多无用的东西，还在抱什么可笑的期望吗？
这种行为也只能感动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四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