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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冻死夫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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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的命不值钱,我不稀罕。”商蔺姜面露嫌弃之色,仿佛傅祈年的命比草还贱。
她不要自己的命,傅祈年反而不高兴了,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取他的脑袋邀功,结果在她这儿根本不是一回事儿了:“呵,说吧,到底想要什么?”
商蔺姜确实有想要的东西,她偷眼看傅祈年几次,确定他不是和自己说玩笑话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一年里,你和我睡了那么多次,有时候一天十二个时辰你有六个时辰和我白肉相见,榻里厮混,不能一封休书就发付我吧?去风月所里睡花奶奶一次都要付好几个钱呢……而、而且,我伺候你时你不总是好爽好爽说个不住,所以我是有大苦劳的。”
“所以你是想要我的钱财?”她拐弯抹角地说,说了半截废话,傅祈年取话里的精华稍加琢磨后懂了。
哦,原来是来索财的。
她爱财胜过爱他,肤浅之人呵。
“我要的也、也不多。”商蔺姜晓得傅祈年聪明,所以才把话说得委婉动听一些。
“要多少?”傅祈年皮笑肉不笑的。
商蔺姜默默张开五根指头。
傅祈年探究一番后,开口:“五百两?”
“倒不用这么多,是五十两,是不是很少?”商蔺姜笑了笑,可是傅祈年没有神情冷漠,在他冷漠的目光下,她默默收起了发紧的大拇指,一副可商量的态度,“要不四十两……”
傅祈年不语。
商蔺姜心里嘀咕他没气度,不肯舍一点财,她又把一根手指收起:“三十两也可以。”
傅祈年仍然不语,但这回挑了一下眉毛。
“算了,你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吧。”商蔺姜最恨也最怕不出声的傅祈年了,三十两都不肯给,她感到气馁,收起所有手指随他高兴。
房里静默了好一会儿,商蔺姜心思活络,琢磨着名义上的丈夫会给多少钱,起码十两吧,要知道当初他下的聘礼,光是黄金就有上百斤,不会因为情意淡了就一分也不给……
傅祈年不言不语看商蔺姜沉思,片刻后他问:“你是不是怕回了娘家被欺负?”
“没、没有。”被说中心事的商蔺姜红着脸当即反驳,反驳完心里想,他怎么这么聪明呢,什么事儿一想就通,果然是做大官的好苗子。
“商商……”傅祈年自觉猜想的不错。
“你不愿意就算了。”商蔺姜不想与他提起家中那些糟糕的事儿,纤手把他一推,而后背着他睡下。
“嗯……”傅祈年跟着躺着,从背后搂住她,不再提起不愉快的话题,“过几日带你去看花灯。”
看花灯能生钱财吗!商蔺姜气不打一处来,十分不甘心,屈起手肘狠撞了一下身后人的腹部:“傅祈年。”
“干什么?”人的手肘骨头坚,撞上来疼痛难忍,无缘无故被撞,傅祈年的口气也不太好。
“你真的一分都不给我啊?”商蔺姜委屈道,“你在这儿有好几处田庄吧?都城里也有,你随便挑个田庄,取其一月的收益也不止五十两的,你根本不缺钱财,你要是不给,我就把首饰带走,到时候拿去典当铺,折成现银。皇后娘娘还会怜悯那些见也没见过面的读书人,大方赐予花粉鞋布钱,你怎么能对一个同床共枕的妻子一毛不拔的?”
小气,实在小气。
“闭嘴,睡觉。”傅祈年冷冰冰地回了两个字,手上把她搂紧了一些。
同床共枕一年,她怎么没有发现枕边人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想着想着,商蔺姜哭泪汪汪嘀咕一句:“呜呜,早知道我就去当花奶奶了……”
话才说完,她的臀腿就被火热的大掌伺候了。
“口无遮拦。”傅祈年冷冰冰说道。
屁股被打了一巴掌的商蔺姜泪犹含眶,偷偷把傅祈年放到心里恨了起来,自己在家中虽不受爹爹疼爱,但记事以后从没受过打,越是想心里的火苗越是旺,她底发力气,抢过被褥,然后夹在腿间,试图让他在隆冬寒夜中活生生冻死。
赤身裸体躺在榻里的傅祈年一动不动,一双朦胧的眼盯着商蔺姜看。
“我、我冷啊,所以要盖多一点被子,难道这样你也不许吗?”商蔺姜不知他是否生了气,和一只受惊的乌龟那般缩在被褥里,不和他对视就不用管他心情好与否了,“你就知道欺负人。”
“再不睡,我待会儿就把你压在身下弄晕。”傅祈年咬着牙说出今晚最恶毒的话,说完不去和她争抢被褥,隔着被子抱着她闭上眼睛。
傅祈年不惧寒不怕冷,日行风雪中的他就算没了被子,身体依旧温暖。
他的口气不善,商蔺姜琢磨后也是有气,推开横在身上的手臂,瞪着眼回了一句:“有本事你就弄晕我弄死我!我一个穷哈哈还怕你一个色胚不成?穷哈哈怨气大,我待会儿就把你精气全吸了。都说分金时能看清人之品行,果不其然,你就是个浊富君子。”
“你最好是把我弄死,弄死了,我就是鬼。俗话说的好,天下唯鬼最富,死后有人烧纸钱,当个穷哈哈不如当只富鬼。做了鬼你就算是天王老子还得给我磕头下跪。”
说气话一时爽,爽完了就后悔了,在傅祈年的注视下,她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裹着被子往里头滚几圈,直到那条被她推开的手臂又和山一样压下来才停止滚动。
而这一次不只有一条手臂压下来了。
傅祈年欺身压来,商蔺姜胸口闷得不由大口喘气,没一会儿,胸口纳了风,冰冰凉凉的让人打了个寒噤,裹在身上的被子退到了脚边,并拢到腿也被分隔了。
“商商这般有本事,正好让我开眼界。”刚刚的欢好被打断,傅祈年正是一肚子火,话说一半时他便成了浪蜂在花林里迷了路,毫无章法地寻路探路。
那浪蜂刺得人两下里瘙痒,挠之更痒,偏偏得连头搭脑一阵纳,商蔺姜哇哇乱叫喊救命,喊得十分凄惨,眼角挂着小泪花,傅祈年明知她是装出来的凄惨却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草草了事,放了她一马。
谁知好心没好报,自知暂时无事后,商蔺姜一改态度,笑他是雷声大雨点小,装腔作势的软丈夫。
那模样要多娇蛮有多娇蛮,傅祈年无奈到极点,竟连生气都不会了:“最后说一遍,睡觉,真的想晕过去的话,我便满足你。”
这句话说完他彻底没了耐心。
商蔺姜不想在他甚伟的工具下昏过去,于是安静下来,但冻死他的念头未绝,她紧紧掖着褥角,防他半夜钻进来和自己贴皮肉,做好防备,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一通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耳边听到沉稳的呼吸声,傅祈年忽而睁开眼,扯一下被褥,却发现扯不动一点,睡熟了还护着一床被褥,心里大骂着一句没良心。
那一掌力道不大,不加以威胁的话今日有人将涕泣通宵也。
傅祈年喜欢看她哭,可哭一夜伤眼又伤神,哪里舍得,他叹着一声长气,摸黑穿上衣服,掌着灯去书房里尝试写休书。
手里的毛笔几次干透又几次饱蘸墨水,只是纸上不见一个有形状的字,只有几点晕开的墨点,傅祈心情颇郁闷,扔了笔,跑去亭子里喝酒消愁,所言好男不跟女斗,那次吵嘴他怎么就脑子一热用休妻的方式来吓唬商蔺姜了。
休妻这种事儿哪里能吓到她,她巴不得能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一壶烈酒落肚,愁闷在胸口翻滚。
不愿意看见笑容满面的商蔺姜,次日一早,傅祈年骑上马,飞也似地离开治所,一溜烟跑到峨眉山去冷静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