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第 8 章 ...

  •   两日已过,很快就到了王员外出殡的日子。
      我和温纪遥一大早就去了王府,正迎头看到了老熟人阮文文。
      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见温纪遥的表情也几不可闻的变了一变。
      阮文文身着白衣,头批孝服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妻身后,此时看起来意识很是清醒。
      这个下葬的过程王灏都没有出现。
      疲惫的回到客栈,刚一坐到桌子上,就听得掌柜的过来说,“两位贵人,今日有空余的上房两间,需要小的给您二人迁至上房吗?”
      温纪遥调侃道,“免费吗?”
      我一阵无语,堂堂温掌门还在意这么一点小钱。
      温纪遥笑望着我,“别误会,我是怕阿胤你没钱付房费。”
      难道你不帮我付的吗?
      这才发现,这么久以来,我几乎没有掏过一文钱,主要是我也没钱,一门之掌跟我在一起,我早已习惯了他掏钱的日子。
      我语塞,掌柜的也不敢接话。
      温纪遥收起玩笑,问道,“那位富商可是走了?”
      掌柜的答道,“是的,今早在你们出门不久,侍从就把东西都搬空了。”
      “那富商可有亲自来过?”
      掌柜的摇摇头,“是位女子过来结的款。”
      见我二人不语,掌柜的试探性的问了句,“那二位贵人还用住上房吗?”
      “你说呢?”我一记眼刀子横过去。
      温纪遥笑意掩饰不住,“安排吧,这位贵人的房费记我名下。”
      掌柜的走后,我才对温纪遥说,“温掌门,欠你的银两我先借着,假以时日我一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温纪遥看着我道,“玩笑话罢了,何必当真。这也本是我欠你的。”
      欠我?大概是说的他父亲参与灭我花门一事吧,如此说来,我便更心安理得地用他的钱了。
      “为何今日阮文文会来,却不见王灏的身影?”我看向温纪遥,询问道。这与我二人之前的推测可完全不同。
      温纪遥的手指敲了敲桌,说了句,“先吃饭”,便不再言语。
      直到菜都上齐,我正准备动筷,他却把手拦在我的面前。
      正欲发作,说吃饭的也是他,不让吃的也是他。就见他用茶水在桌上写下“菜中有毒”。
      我用银针试了试,果然变黑了。
      我马上接住他的戏,手一抬,满桌饭菜都摔在了地上。
      掌柜的马上进来,就见我非常生气的面容,我一声怒吼“滚出去”,他赶紧退出去了。
      温纪遥还坐在桌边,似笑非笑地看我演戏。
      此时再共处一室显然不合适,于是我和温纪遥先后离开客栈。
      待到再次汇合,已是在天黑的屋顶。
      “你怎知饭菜里有毒?”
      “阿胤,如果有人无意中撞破了你的秘密,并且无限接近真相,即将让你功亏一篑,你会怎样?”
      “你是说,我们撞破了别人的秘密?”
      温纪遥点点头。
      我思来想去,阮文文失忆,王灏失踪,王妻知情不报,所有的故事我们都是听阮文文说的,所有的细节都是因为设定错误,才会造成我们的猜测偏差。偏远村镇里的客栈刚好客满,刚要住上房却又被人下毒,这……未免有太多的蹊跷。
      “阮文文有问题,我们去她家看看。”我提议道。
      果不其然,等我们到地方之后已经人去楼空了。
      “晚了一步,不过这也说明我们的猜想是对的。”
      温纪遥想了想道,“如果真是阮文文,那她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那我们就去王府再探个究竟。”
      温纪遥扯住准备出发的我,我瞥了他一眼,“干什么?”
      他扶额,“明天去吧,这都奔波一天了,你身子也受不住。”
      这才发现,今天一天都没有歇息过。我都已经分不清是因为想要找出假缚魂术的真相,还是单纯享受这种剥开谜题的感觉,又或许出钟山后在白岳霆那里受了挫,如今终于有机会能看到自己的价值。
      又到了这个小屋,屋内比上次更加干净简洁,几乎空无一物。
      虽然屋内多有破损,但未到深秋,除了蚊虫多,屋里倒也不怎么冷。我顺势往床上一趟,抢占先机。
      “这么多蚊虫,真难想象她们母女是怎么在这住的。”夜静的很,只能听到温纪遥拍蚊子的声音和簌簌的风声。
      我憋笑,“想不到堂堂一门之掌,被蚊子折腾的上蹿下跳,你倒是平日里锦衣玉食惯了,没见过这么多蚊子,我这些年在钟山,沾染了煞气,蚊子都不近我身的。”我实在是忍不了,抬眼看他这拍蚊子的架势简直太搞笑了,简直和他平日里的温文尔雅泰然自若是两幅面孔。
      温纪遥是真的烦,突然跑过来把我一把抱住。
      “你什么毛病?”我提高了音量。
      “这蚊子太厉害了,把你的煞气借点我。”
      温纪遥本就和我一般高,此时抱着我,我们四目相对,我把脸转过边去,身子也往床内侧挪了挪。
      “你放开我”,我的语气已然恢复平静,“你挨着我就行。”
      他放开了。
      可能是多日地铺,现下床是真的舒服,不一会,我就听到了他的呼吸声。
      夜里感觉窒息,呼吸不过来,可是仿佛就是醒不过来,是白门的人,一定是他们查到了我的踪迹,想要杀了我,怎么办,我为什么动不了,我为什么动不了啊!
      突然,我睁开眼睛,哪有什么人追杀我,分明是旁边这位温掌门又把我抱的紧紧的,压住了我的心脏,以及我的墨绿玉石。
      墨绿玉石好像在发亮。
      我把温纪遥掀开,掏出墨绿玉石,并没有发亮。
      睡觉睡的太死,把脑袋睡懵了。夜太深,月光也不甚光亮,想要借着月光看看玉石也不可。
      再也睡不着了,干脆起身,去外面欣赏月光。
      这一路过来,真可谓是奇遇。从钟山能出来,就是新生。只可惜阿瑶走了,下落不明。自己也还和仇人之子并肩而行。
      “想什么呢?”背后冷不丁的声音把我吓一跳,温纪遥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会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你不是睡挺香的吗?”我冷笑道。
      “被蚊子叮醒了。”温纪遥停顿片刻,又补了句,“果然没你我睡不着。”
      我已经对他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免疫。不再理会他,独自赏月。
      “好久没在月光下这般悠闲地坐着赏月了。阿胤,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开百门大会,我误跑到你家莲花池,摘了个莲子,还没塞进嘴里,就被你一番疯狂嘲讽。”温纪遥的话语里全是透露着笑意,“那时候我就想花门的小公子可真是得理不饶人。”
      我咬着牙地回了句,“承蒙温掌门的夸赞,不问自取便是偷,我花胤不做鸡鸣狗盗之事。”
      “那若是你无意中偷拿了别人的东西呢?”温纪遥侧头问道。
      “他若能证明是他的,那我定当双手奉还。”
      “天亮了,我们该出发了。”我站起身。
      天还将亮,本就偏远的村镇此时空无一人,仅能听见鸡鸣声。
      行至王府外,温纪遥随意扯了个谎,小厮便让我们在大厅等候。
      见到了王妻,可能是刚没了夫君,做戏要做全套,她看起来还是很憔悴,头上也没什么装饰。
      “嫂嫂请节哀。”温纪遥行了个礼。
      王妻徐徐回了个礼。“您二人今日来是有何事吗?”显然对我们发丧之日来的事尚有印象。
      “说来巧合,我们前几日在前来拜访王兄的途中,曾救过一个红衣女子,昨日出殡时我们又见她披麻戴孝跟在您的身后,想必是与您家颇有渊源。”
      “红衣女子?”王妻道,“二位指的可是阿灏家的阿文。”
      “想必是了,听她母亲也是唤她阿文。”温纪遥又行李,“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我二人准备离开此地了,想在出发前再和少夫人见上一面,不知可否。”
      王妻摇摇头,道,“这倒不是什么不合礼数的事,而是她昨日便走了,我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她为何要走?”
      王妻回道,“阿灏对阿文多有亏欠。此事说来话长,作为家母,本也不该将儿女这些长短说与外人听。”
      这话说的体面,算是让我们闭嘴。
      但棋高一招的温纪遥又道,“您说的是。但我们当日救少夫人时,她对少公子用情至深,少公子失踪,作为父亲的王兄不仅没有派人寻找,反而将她驱逐出门,我们心中疑惑,如果是这样为何少夫人还会为王兄披麻戴孝?”
      王妻冷笑,“你二人一开始便在试探我,而且她一个疯女人,她的话有什么可信的。”随即便起身让小厮送客。
      “你可知王员外是中毒而亡?”
      王妻大惊失色,赶紧让小厮退下,又坐回了位子。
      随即镇定道,“我不知你们说的什么中毒,老爷分明是病死的,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说便是了。”
      我心下了然,便也不再客气,开口道,“毒是不是你下的?”
      王妻苦笑道,“自然不是。”
      见我们不信,“罢了,既然你们是专程来听家丑的,我就讲给你们听。只怕是会污了二位的耳朵。”
      原来,王妻还是个黄花闺女的时候,相依为命的母亲就过世了,恰逢出游的王灏见她可怜,便给了她钱葬父,并告诉她在王府找他。王妻安葬完母亲后,本想着要去王府给王灏做牛做马都可,不曾想被王员外看上,做了王妻,成了王灏的母亲。王灏自始至终都没有在王员外面前说过一句话,也从未提起过二人的往事。即使是二人成为了母子关系,王灏依然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潜入王妻的房间,诉说衷肠。王妻内心煎熬,一边是对他关怀备至的王员外,一边是心之所动的王灏,难以抉择。
      直到后来阮文文的出现,让局势打破。王灏帮助阮文文的母亲治病,事后便娶了阮文文。王妻不想再做这样□□悖理的事,要求王灏和阮文文过好自己的日子,别再找她。可是王灏可能是由于从小受尽王员外的打骂,却偏偏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一边和阮文文恩恩爱爱,一边又和王妻牵扯不清。
      王员外的死王妻大概知道是王灏所为,因为在此之前王灏曾给过她一种药,让她每日下在王员外的伙食中,说是可以缓解疼痛,因为王员外有痛风之症,每当阴雨天气便会关节疼痛,而前几月正属暴雨季,阴湿的很。她不曾怀疑过王灏,因为毕竟是儿子,哪怕父亲再如何责罚,也是父亲。但她实实在在想不到作为儿子的王灏怎么会如此凶狠。但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装作没事发生。
      “你可还有王灏给你的药包?”温纪遥问道。
      “还有。”王妻从一个格子里取出药包。
      温纪遥嗅了嗅,转向我说道,“确实是麻盅,而且这个剂量是很正常的。”
      我抱着双手,想了想,“那还需要麻黄,麻黄也会是王灏下的吗?”
      “对了,王夫人,在下听说少夫人曾有过身孕,又流掉了,是怎么回事?”温纪遥突然问道。
      王妻面带惋惜,道,“阿文确实是有过身孕,两月余,那时候阿灏已失踪多日,她整日郁郁寡欢,后来说要去找阿灏,等几日后回来时小厮在门口发现了她,她面色苍白,孩子已经是流掉了。”
      “那她可有找到王灏,在这之后你们有见过王灏吗?”我追问道。
      “没有。她说她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阿灏也再没有回来过。”王妻又道,“没过几日,阿文就收拾好行李,说她以后要去找阿灏,生是阿灏的人,死是阿灏的鬼。”
      “不是王员外将她逐出去的?她不是疯了吗?”我激动道。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