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成道》西蒙斯弗谖

8、水鬼案

　　流光作为武修，有个好处之前也说过了，副业比较多，就是能够多几次下山修炼的机会。

　　其实机会什么的也不是那么重要，能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今年的流光已经在天武门过了两年多，马上下一届弟子的选拔就要来了。在此之前，流光有两件事要做，第一件就是门派内部的比武大赛，第二件就是武修一支的弟子下山试炼。

　　下山试炼是在比武之前，因为如果比武时候被伤到，很可能就无法试炼了，对武修来说，比武不如试炼重要，还是因为试炼是可以赚钱的。

　　玄暮道人门下的弟子也要跟着他们去试炼，因为玄暮的特殊身份，他门下弟子也成为除武修外能够试炼的特例，而此次下山的弟子中就有好久不见的纯心。

　　她长大不少，身姿越发窈窕迷人，也是，一般这些被天命眷顾的人不管别的如何，长得必须得一等一的好——好似长得一般就应该平庸一样，啊呸。歌天看到纯心的时候先是一个吃惊，然后装作不在意一般，实际上还在偷偷观察着纯心。一直到晚上客栈掌灯的时候，歌天才凑在流光耳边，说着自己之前门派里听到的闲话。

　　按照那书里写的，大差不差，没了流月的纯心在门派中过得更加风生水起，也成为了玄暮最为宠爱的小弟子。因为这宠爱，也招惹了别人的红眼，那些玄暮道人的爱慕者，还有门派中的师兄师姐，都有意给纯心下绊子。奇怪的是，每次纯心都能躲过去，并且反将一军。

　　“那纯心，看起来乖巧温良，实际上也是个手段高的。”歌天说。

　　“怎么，你还想去玄暮门下啊？”流光调侃。

　　“不了不了，你说过的，我也看到了，玄暮道人门下多是非，还是我们仪星道人门下舒坦，大家都忙着修炼，谁也不是那惹是生非的性子。”歌天顿了顿：“但是，流光，我之前觉得你不是很喜欢纯心，为什么你听到这些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反应？我应该有什么反应？”流光不屑，“说实话，我觉得玄暮门下的弟子都不是修道的，更像是宅斗的。既然有这么些心思，也别想着成仙成神了，索性去民间官场或者那皇帝后宫中一展拳脚好了。心思不纯，永远成不了大道，我对成不了大道的修仙者，不感兴趣。”

　　说回试炼，这次下山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弄清楚永乐县城里的水鬼一事。

　　外门弟子之前对水鬼缉拿几次都没捞到半分影子，迫于无奈只能上报给内门请求协助，正好又遇到武修内门的试炼，于是便搭顺风车求个解决。到了永乐县城之后弟子们三人一组便分散开调查，流光原本和歌天还有一位同门师兄一起，却不知在哪里就走散了。

　　流光记得水鬼事件，这原本是和她无关的，记忆中应是当时自己实力弱没被选上，流月和纯心一起下山解决水鬼，谁知最后流月先行回到门派，纯心不知所踪。掌门和玄暮大怒，认为流月抛弃同门、见死不救，罚在思过崖面壁五年，封住经脉禁止修行。而纯心在流月刚被罚入思过崖的时候就回来了，还拿着水鬼的内丹，得了门派的封赏，可谓是人比人，气死人。

　　纯心的失踪与流月有关吗？那肯定是有关的。但是纯心就是对这些小动作真的一无所知吗？流光觉得未必。

　　记忆终归是片段，流光无法拼凑出此次事件的真相，更无从得知去哪里找水鬼。直到前几日，她看到纯心晚归，还带着水鬼的一丝潮气。又被纯心找到了，流光叹口气，又不甘心就这样将这次机会拱手相让，便存了跟踪纯心的心思。

　　而走散，就是跟踪的绝佳借口。她跟着纯心顺着污水沟一路向上，最终到了一个深山的湖边。

　　水鬼一向对水质要求极高，谁也不曾想水鬼会躲在这种地方。纯心按照手中的纸条一路寻来，跟在后面的流光着实好奇明明是一直住在一起，活动时间和活动地域都如此一致的条件下，纯心还能找到不被别人发现的线索。纯心看到有湖水，弃了纸条握着剑便上前去了，流光施法将纸条拿过来，自己不靠近湖水，躲在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后面。

　　湖面平静，纯心向周围施咒，想要把水鬼逼出来。流光打配合，悄悄将这一片区域设了禁制，只要在她的灵力范围以内，这个水鬼是跑不出去的。水鬼看见纯心步步紧逼，知道自己暴露，直接飞起，一团乌黑的流动液体直接向纯心面门袭去，纯心反应很快，直接拿剑一挡，水鬼和纯心的宝剑来了个硬碰硬之后知道了这个小姑娘拿的东西不简单，也不继续攻击，反而伺机逃窜。

　　纯心气恼地在后面追赶。眼看着水鬼冲着自己过来，流光抽出自己的苗刀直接刺向水鬼。在攻击之前，流光企图弄明白哪边是水鬼的头，可惜，那玩意没有首尾的外形差别，只能先攻击一下试试水。水鬼其实跑到一半就发现这边有禁制，禁制的气息和追着自己的小姑娘不一样，有相似的套路但是也仅仅只是一点。看到流光现身就知道这就是那个布下禁制的程咬金，一时间难以自持，半空中回旋一下，避开流光的第一刀就蓄力再次向流光狂卷而来。

　　流光也知道了这水鬼脑子足够灵活，不敢轻敌，横着一拉刀，顺势自己起腿去挂水鬼的头。水鬼被刀锋切得一滞，行动缓了半瞬，流光抓住机会挂住水鬼牵头，用力向下劈。水鬼狠狠砸在地里。那乌黑的水四处飞溅，所到之处，草木都在五息内枯萎凋零了。

　　“有毒。”赶到的纯心对流光喊。流光点头，却不甚在意。

　　“没事吧？”纯心过来关心流光，流光摆手：“无事，我是炼体的，已经百毒不侵的程度了，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也小心，这水鬼聪明的很。”

　　水鬼很快就像一团雾气一般升起来了，那些黑色的水重新聚在一处，嘶吼着，卷着周围的枯枝烂叶向站着的二人扑来，两人各自往左右闪躲避开这次攻击，水鬼向上一飞，就去撕这个结界。

　　流光看出来了，纯心应该是因为没了机缘加持，或者是因为什么别的内情导致她现在不敌这个水鬼——说到这不得不说，这种自寻死路的勇气真的是让流光不能理解——而自己是炼体的，法术修的也只有在那本书里学的，而且因为那本书里的只是理论知识，自己还没来得及在门派中学到对应的实践操作，根本无法用单纯的法术制衡水鬼。

　　没办法，流光只能顺手将背上的弓箭取下，拉开，一支箭直取水鬼的前头。水鬼惨叫一声，跌了下来，趁着它还未渗透到泥土里遁走，流光撇了弓箭，刀锋直接将水鬼的形体劈成两端。水鬼的内丹就出现在了刀锋之下，流光转了刀锋，将内丹挑出，这时候旁边的纯心捏诀，用咒术将水鬼束缚，直接放进了她腰间的葫芦里。

　　流光走过去，先拿起被自己丢到一边的弓箭，重新背到背上，又抬手将那颗内丹引到手中。

　　“多谢同门帮助。”纯心并不认识流光，自然也不能直呼姓名，只能按照衣服挂钩二人情谊。但是流光却不喜欢这句话，皱眉说：“我们本来就是一同下山除妖的，这是我们共同的任务，没有什么帮不帮的。那水鬼你拿了，自然是要到掌门那边要赏的，那这内丹我就拿了，这样才是公平。”

　　纯心不接茬反而问到：“不知道友为何能够找到这里？”

　　“看到你的痕迹了，就碰巧了。”

　　“碰巧？”

　　“碰巧。”纯心面上没有别的反应了，反而只是淡笑：“原来如此，那倒是巧了。既然道友和我合作拿了这次的任务，这枚内丹自然是要给道友的。”

　　流光却像此时刚刚想起一般：“诶呀，我都差点忘记了，将这次的任务记录传给师姐。”每个任务完成过程都是会被完成任务的弟子身上所携带的灵镜全程记录并保存在档案之中，作为之后封赏的凭证。“我已经拿了这个内丹，所以我回去在任务报告之中会写明情况，掌门的封赏我就不要了，道友不必担心我回去还会抢功。”

　　流光看到纯心的面色忽而僵硬，然后强撑着说：“哪里的事，道友多心了。”说完便拱手：“那我先行离开了，道友请便。”说完，纯心就消失了。流光施法将战斗的痕迹消除，便也离开了。

　　这次是她和纯心第一次面对面碰到，也是她对纯心的第一次试探。她能感觉到，纯心绝对不是像天书中表现的那般简单，首先这次战斗她没有带着灵镜，而她很清楚自己来这边是找水鬼的，这只能说明，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被灵镜记录的，自己的出现阻碍了纯心原本的计划。

　　也就是说，纯心是有能力杀掉水鬼的，以自己没想到的某种方式，但是自己出手实在有点早，导致纯心不得不改变计划隐藏掉原本准备好的招数。因为选择隐藏，所以纯心无法赢过水鬼，导致被自己抢占先机拿走水鬼内丹。同时，也因为流光将全程记录下来，纯心没有选择争夺，而是将内丹让了出去，目的也是为了隐藏掉原本的计划。更奇怪的是，纯心究竟是如何知道水鬼在此处藏身的。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流光百思不得其解。按照天书本来的逻辑，应该是流月有掺和进来的，现在没有流月，该知道的也没了头绪。唉，流光暗自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