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请出山》鱼豆

2、鱼罐头换消息

　　“怎么了？”熬了一夜，周仰实在有些疲了。

　　蒋岸看他出来急忙打开手上的文件袋，一把塞给周仰：“老大，咱们好像抓错了！”

　　周仰凝神看着手里的资料。

　　五分钟后，周仰带着蒋岸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饶是第二次见，蒋岸还是在看见郁青的时候愣了愣，只因眼前的女人实在太美。

　　丹凤眼，琥珀光，柳眉秀鼻樱桃口，长发垂至腰间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即使在这样的环境整个人还是透着一种懒散的从容。

　　再就是她的眼睛，明明看着年纪不大，不知道为什么会拥有这样一双沧桑的眼，仿佛任何事物都不能让它泛起涟漪。

　　“抱歉……”

　　周仰语气一顿，才接着说，“抱歉，郁小姐，你可以先回家了，麻烦近期不要离开丰城，我们可能会再次传唤您，希望配合。”

　　郁青并不惊讶，当着二人嚣张的伸了个懒腰，缓缓站起身，朝着周仰走去。

　　“周警官，我想，在昨天之前，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周仰正正经经地说道：“郁小姐的搭讪方式有些老土。”

　　郁青眼中似有旋涡，能把人吸进去一样，她直视着周仰慢慢说道：“岸芷汀兰，郁郁青青，不知道周探长有没有印象？”

　　在说这些的时候，郁青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想得到什么答案，于是她自嘲一笑，没等周仰说话便接着说道：

　　“算了，我不喜欢来巡捕房，关于你们那个案子，需要什么消息可以来金鱼胡同找我，老客户了，给你们友情价。”

　　说罢，郁青整了整衣摆，快步走出了房间，擦身而过时周仰微微侧头，不知道是不是看错，她的眼角好似缀着一滴泪，未落先干。

　　郁青走后，巡捕房内就炸开了锅。

　　“什么？所以她竟然是咱们的内线？！”蒋岸反反复复拿着沈飘飘带回来的消息，惊讶地闭不上嘴巴。

　　沈飘飘刚开始看着资料也很不可置信：“嗯，这个郁青之前代号叫老猫，是丰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早年间就帮助巡捕房破获了好多起大案，近两年金盆洗手，一直在做消息贩卖的工作。”

　　“等等，早年，可是她不是才29岁吗？”

　　“所以才说是传奇啊！”

　　“而且据说……”

　　蒋岸连忙追问：“说什么？”

　　沈飘飘卖够了关子，接着说：“据说她能和猫对话，眼线遍布丰城，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事情，没有人能瞒得住。”

　　全屋子就数蒋岸最捧场：“什么？真的假的！”

　　“当然……”

　　“少在这扯淡！”周仰是典型的唯物主义代表，坐在椅子上头都没抬的说道，“活都干完了？案子破了？”

　　周仰在丰城这么多年，当然也听说过老猫的大名，当年只要是她出手，不仅每次都能准时的将情报传递出来，甚至有几次到场他们时，据点已经被她捣毁大半，局里甚至提出过想破格收编，谁知却被对方无情拒绝。

　　听说当时她大概说的是：“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我是个财迷，可做不了警探。”

　　没想到本人竟然如此年轻。

　　本来内线洗手不干后是不会在和巡捕房有联系的，这属于双方的默契，这次再度找上郁青是因为一场轰动丰城的特大连环杀人案。

　　四具尸体，四处地点，从社会关系到体貌特征，甚至是工作种类都无任何关系，唯一有迹可循的就是四具尸体的周围都会出现一具和尸体死状一致的野猫尸体，还有一个身材高挑的黑衣女人。

　　加上今天的第五起，终于能证实，那个女人就是郁青。

　　因为死者中有一位身份特殊，上面施压要求他们巡捕房半月内侦破此案。

　　自从那天郁青走后，线索就断了，蒋岸在巡捕房看线索看到头昏脑涨：“所以，老大，就算老猫是曾经我们的内线，那为什么就不可能是真凶？”

　　周仰想起昨天从局长办公室出来时老头子和他说的话，突然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抛出一个弧线，答非所问说道：“去热车。”

　　蒋岸手忙脚乱地接住，快步追上周仰，边跑边问：“啊？上哪啊？”

　　“金鱼胡同。”周仰头也不回，大步往前，“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她不是真凶吗？”

　　今天下午的阳光正好，各家各户都在院子里晒起了被子，周仰蒋岸一前一后走在胡同里，这边是老城区，生面孔在这里很扎眼。

　　“小伙子，又来了？”

　　那天调侃蒋岸的男人今日也在，正打算出门就碰上两人。

　　“啊，是，哎，老大你等会我。”

　　男人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打了个机灵，暗自摇头，说过不要白天来，那女人又要发飙了。

　　“老大，就这家。”蒋岸指了指面前的木门，没想到话音刚落还没等敲门，门就开了，他迅速收回手指，搓了搓肩膀，四处张望着嘀嘀咕咕：“怎么还是这么诡异。”

　　周仰皱着眉，没理他，也没往前移动半步，只等着门内的人开口。

　　“呵，假正经，进来吧。”

　　直到郁青懒散的声音从里间传出，周仰才整了整衣摆带着蒋岸走了进去。

　　白日终于能将院子里的景象能看个大概，脚下铺着的果然是细碎的石子路，四周无绿植也无装饰，只有一个接着一个的猫窝猫爬架猫房子遍布了整个院落，仔细看，里面零零散散的都睡着三两只猫咪。

　　还有几只作息不规律的，在院子里上蹿下跳。

　　“动作轻点。”

　　郁青拢着外套从屋内走出，看样子她好像刚刚睡醒。

　　周仰礼貌说道：“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郁青奇怪看了他一眼，好心解释：“我是的说猫。”

　　又是猫，昨天审讯的时候也是，果然，和传言一样，这个郁青对猫的关注度高过了许多东西。

　　郁青带着二人走进屋内，没想到这样老旧的房子里面的装修却很新潮，随处可见的毛毡用品，软绵绵的躺椅靠枕，昏暗的灯光，让人不自觉就昏昏欲睡起来。

　　“哈——”蒋岸没忍住打了个哈切，自觉没礼貌，抱歉地笑了笑。

　　郁青拿过手边随手放着的针织披肩，将自己裹着随意坐在沙发上，示意两人随意坐。

　　“周队长大驾光临，不知道是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周仰正襟危坐，看向郁青解释：“还是案子的事情，从监控看，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一定看到了一些我们忽略的事情。”

　　郁青不是很感兴趣地看向蒋岸道：“怎么，蒋警官昨天的笔录记的不够详细吗？”

　　蒋岸想说些什么，却被周仰的话挡了回去：“不是你说的吗？”

　　郁青明知故问：“什么？”

　　周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放在郁青的桌子上，轻声说道：“可以找你买消息。”

　　郁青看着桌子上一摞鱼罐头，没忍住噗嗤一笑，终于屈尊降贵地站起身，朝着一间屋子走去。

　　约莫五分钟后，郁青才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文件夹，递给周仰。

　　周仰接过，也没拆开，而是看向郁青随意问道：“郁小姐这是打算重新出山吗？”

　　言外之意，查案是警方该做的事，如果早就金盆洗手就不应该出现在案发现场，妨碍办案。

　　郁青捏着手中的文件没松手，暗地里与周仰僵持着，面上却丝毫不显：“周警官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周仰暗示道：“全身而退不容易。”

　　郁青看着他，若有所思，忽而笑着松了手，只见她轻轻掸了掸周仰袖子上不存在的烟尘，轻轻攥住，手中的触感硬朗光滑，轻轻一拽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少了半寸。

　　这样暧昧的氛围，郁青侧在周仰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周仰则想起了沈飘飘白天聊起来的八卦。

　　传言老猫爱猫如命，曾经为了一只猫，只身闯进一处地下赌场，最后一人一猫全身而退。

　　郁青的态度很明确了，杀人就杀人，但是动了她手底下的猫就是不行，周仰管不了她，而周仰莫名其妙被调戏了一把，冷着脸往后退了一米，警告似地看了郁青一眼，到底没说重话，带着蒋岸走了。

　　郁青站在屋内，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许久，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内，才撇了撇嘴转身躺在了一侧的藤椅上，嘴里反复嘟囔着：“原来如此。”

　　这边周仰出了金鱼胡同，两人开上车打算回局里，蒋岸拿着郁青的给的文件夹跃跃欲试想要打开，周仰看在眼里：“回去再开。”

　　“哦。”蒋岸将文件夹抱在怀里，好奇问道，“老大，你为什么……”

　　“为什么找她拿线索？”周仰目视前方，知道蒋岸想问什么，反问道，“你觉得做了这么多年内线的人，会傻到去案发现场还被人看见，人都避不开吗？”

　　“啊！所以她是故意让咱们找上门的！不过为什么？”

　　周仰好像惹了什么大麻烦上身一般说道：“大概想给凶手一个机会吧。”

　　第六感告诉周仰，这个老猫是个大麻烦，刚刚她附在自己耳边说的话他还记得。

　　她说：“听说巡捕房的周仰断案如神，不过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要是还抓不到凶手，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蒋岸：很好，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