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青泽》苏白雪

17、第 17 章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夜笙正在运功调息，听到姜泽一声咳嗽，长生却被鬼医仙一脚踢了进来，力道之大，甚至将桌上的步摇都震得摇晃几番。

　　夜笙睁开眼，懒懒道：“鬼医仙大人这是做什么？长生已经听从您的话把我的血都放了，你还如此对她？”

　　长生也吐着血在地上发抖：“师……师傅，我……。”

　　“这等逆徒，与你可真的是姐妹情深啊，竟一直劝我放了你。”应当是长生配的药有了作用，鬼医仙的脸色已经好了些许，她用拐杖杵了下还在吐血的长生：“好徒儿，你问问右护法若她能出去，她会放了你吗？”

　　“当然不会。”夜笙面色苍白，直接回答鬼医仙，这女人已经为了容貌走火入魔了，还记得在阆苑之地时她便对她所持“天生”心法有所觊觎，夜笙现在已经在慢慢炼化体内的迷药，还记得她的容颜也曾是响彻武林，不然她都是鬼医了怎么会称她为“仙子”呢？

　　姜泽道：“仙子你行行好，给我点吃的东西吧，你看如若笙儿没吃的东西，那血迟早都要用完啊。”

　　长生还在吐血：“师……师傅，我不过……是替笙笙说句……好话，你何必……如此风声鹤唳呢？”

　　鬼医仙这次开始抚摸夜笙的脸：“不知你这张面皮之下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夜笙笑道：“这我还真的不知道，我从小便是长这幅模样了，但是你也知道，我身体里是留着慕容家的血的，慕容家出美人，想来我本来的面目应当不差。”

　　鬼医仙盯着夜笙，她抬起夜笙的手，试探夜笙的脉搏，半晌她嘶哑的笑着：“为你特制的迷药，怎么样，你就不要试图运功了，你走不了的。”

　　说完，她又给夜笙嘴里塞了一个药丸，强迫夜笙吞了下去，扬长而去，夜笙：“……。”

　　姜泽心中越发沉重，他又一次将笙儿置入险地，他对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夜笙问道：“笙儿，你怎么样？”

　　夜笙幽幽道：“那死女人，我刚冲散的药性，她又给我加了两倍。”她对着长生道：“长生，给我和姜泽做碗面，我饿了，不加葱。”

　　长生捂着吐血的嘴：“好……好，笙……笙我……。”

　　夜笙不耐烦地摆摆手：“快去！”

　　她好像对眼前的事情浑不在意，姜泽心道若是自己身处险境也就罢了，现在还有夜笙，他不能让夜笙在自己面前再死一次！

　　长生走后，姜泽念叨道：“这郑堪都在干什么，还不过来。”

　　夜笙的眼睛倒是亮晶晶的：“不要怕，那次的雪崩咱们俩都活下来，这人祸咱们也是不怕的。”

　　姜泽垂头苦笑道：“四年前我就没找到你，四年后的今日我还是不能保护你。”

　　夜笙道：“我观你的武功倒是进步了不少，只是跟我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

　　他吃力的摸摸她的头发，她的鼻子在烛光下倒映出一片阴影：“是，夜四娘的武功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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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不知在这房间呆了几天，只看到鬼医仙那每天都有变化的脸与长生那做的很难吃的面。

　　她被连着放了几次血，那手腕上的疤痕好了又破，连长生都看不过去了，她哆嗦道：“要不……要不换一只……手？”

　　夜笙的嘴唇苍白，依偎在姜泽怀中：“不都是自己的手吗？有什么可换的？”

　　姜泽道：“长生，要不你割我的手吧。”

　　长生道：“我……我……对不住。”她又是放了血匆匆离去。

　　看着长生离去的背影，姜泽心中越来越没底。

　　此时，房间的顶上突然出现微微的声响，姜泽吃力的抬头，一个大脑袋出现在房顶，他用布条缠头，短短的脖颈上顶了一个大脑袋，他手中拿了一个洛阳铲，有点突出的眼中满是惊喜，他转头对着旁边的人说了几句，下一刻，郑堪的脸出现在了洞口：“公子！”

　　姜泽小声骂道：“郑竟冬，你小子怎么才来？”

　　郑堪将一根绳子缓缓续下来，他随后也跟着下来。

　　姜泽道：“先把笙儿给送上去。”

　　郑堪道：“是！”

　　夜笙已经一直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她没有什么力气，抬抬眼皮，任郑堪将她给送了上去。

　　看夜笙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屋顶，姜泽用手搭到郑堪肩膀：“给我把这里炸了，保证后面的人一定要死透。”

　　郑堪道：“这都小事，将军，咱们走吧。”

　　天色湛蓝，蜀中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原来这里是戊樾楼的后山，周围芳草蔼蔼，一队金吾卫便衣列于洞边，夜笙被一个小将抱着，姜泽被郑堪搀扶着，他叹道：“终于出来了。”

　　“这是第几天了？”

　　郑堪答道：“第七天了，我们救了王小姐后，返回去寻您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个调虎离山之计。”

　　郑堪搀扶着姜泽向前走去：“我们调查了一下发现这里是个墓葬，这才临时找了一个盗墓贼，让他替我们开路。”

　　那盗墓贼也是长了眼色，手上拿着洛阳铲谄媚道：“小的吴二妹，以后在这蜀中只要有这样的活计只管找小的。”

　　姜泽道：“可，找郑堪领赏。”

　　那吴二妹喜滋滋的退回到队伍后面，心想着既然知道了这个地方，回去他还得再来一次，怎么着得把里面的值钱物件给拿出来。

　　一辆马车停在路边，姜泽踏上马车，夜笙已经被放置在马车上了，他将波斯毛毯轻轻盖在夜笙身上，手轻拍着膝盖：“郑堪，我刚刚交代你的不要忘了。”

　　郑堪拱手：“请将军放心，属下已做好准备，”他指了一指，后面的牛车上已经放满了炸药：“这些炸药足够让伤您之人死无葬身之地。”

　　“王月娥怎么样了？”

　　“属下已经将王月娥安置在咱们即将下榻的客栈中，带她走那小子本来咱们的人已经抓到了，结果他本家的人也来了，据说还是萧氏的人，萧氏公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姜泽思忖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来头，他既是萧氏子弟，为何又做这买卖人的勾当？”他停顿了一下，又问道：“萧氏旁支出事，值得他本家的公子来吗？我听说这萧氏公子刚成婚半载，娇妻美眷，他舍得出来？”

　　郑堪回道：“这男人为何做这些勾当属下目前还未审出来，但是您所说的萧氏公子一事，我听闻他的新婚妻子好像失踪了，或许他来回奔波是为了找回自己的妻子。”

　　还没来得及审好吗？郑堪心中吐槽，你以为这盗墓贼好抓吗？这吴二妹可是潭州最出名的盗墓贼，及其难找，一听有官在找他立马跑的没影。

　　姜泽吃惊：“啊，竟有这种事？”

　　郑堪道：“是，萧氏公子也会赶到诚儒客栈，届时您可别问他妻子的事。”

　　姜泽白了郑堪一眼：“你们老大我是这样的人吗？”

　　在他们走后，一阵轰隆的声音响起，百年戊樾楼顷刻间化为乌有，那场大火烧了三天，只要从里面出来之人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