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青泽》苏白雪

16、第 16 章

　　长生嗫嚅道：“笙笙，对……对不住。”

　　夜笙发飙：“蔺长生！我*你大爷！”

　　长生还是那死出：“笙笙…你…知道…我…只有师傅的。”

　　鬼医仙“哈哈”大笑：“我果然养了一个好徒儿。”她拄着拐杖，将剑又刺深了一些，夜笙此刻失了功力，疼痛感随即加深，她闷哼一声。

　　姜泽大喊一声：“笙儿！”只觉得那剑刺在了自己身上，让自己疼痛难抑，气急攻心下，竟也吐出了血。

　　鬼医仙道：“右护法，看不出来你出了祁连山后竟还找了个对你如此情真意切的男子。以后这里的几十年时光你也可消磨下去啊哈哈哈哈”

　　长生看那血染红了夜笙的衣裳，赶紧阻止鬼医仙：“师……师傅，不要在伤笙……笙了，我来……我来。”

　　鬼医仙手中的拐杖打在长生身上：“那你还等什么？快去准备药。”

　　她缓慢的走着，抚摸着自己的脸，那张脸苍老，布满了皱纹，就连头发也是黑白交杂让人望而生叹，八年前她就开始偷练“天生”心法，本以为可以让自己的青春永驻，不曾想“天生”心法如同令人上瘾的毒药一般，只要开始练习就不能结束，但是“天生”心法只有慕容乐仪那个女道士的血脉才能练成，她为了留住岁月强练此功导致急速衰老，余下这辈子只能靠夜笙的血才能恢复自己的容貌。

　　千松那个老匹夫将她打个半死扔如活死人地狱，不曾想被她小徒弟长生救了出来。

　　一扇大门在她面前打开，她头也不回：“长生，你可不要做什么让我伤心的事。”

　　长生泫然欲泣：“我……我……。”

　　半晌她念叨道：“师恩……师恩如海，衔……衔草难报，教泽……泽流芳，倾我至诚。”注《续齐谐记·华阴黄雀》

　　夜笙气的想一脚把她踢开：“长生，你师傅已经不是你师傅了！她已然陷入了自己的心魔，为了留住容貌她偷练“天生”，你这是在助纣为虐！你给我醒一醒！”

　　长生蹲下来，用手扣着地面：“我翻……翻遍古籍，发现只…只有你……你的血才能压制……师傅身上……的真气，我……我对不起你。”

　　姜泽抬眼道：“所以你一开始就等着我们过来是吗？”

　　长生沉默了一瞬，从袖中掏出了一把短刀，握住夜笙的手，将刀放在她手腕。她的手轻轻发抖，不知该如何下手。

　　姜泽趴在地上，想要努力的爬过来，他的手无力的抬着，用了半天的力，也只是挪动了一小步。

　　长生道：“不不…不要费力气了，你……你们身上中的是……是软筋散，轻……轻易解不开的。”

　　姜泽咬牙：“你把我们俩放一起不行吗？你要放笙儿的血，起码让我陪着她。”

　　长生垂眼：“不可以…，你……们俩太……强了。”

　　姜泽气绝。

　　夜笙倒是冷静：“以后我还能出去吗？”

　　长生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她终是下定决心，在夜笙的手腕划了一道，鲜血涌出，她拿了金碗接住。

　　姜泽已经闭上了眼，似乎在假寐，夜笙倒是畅快，仿佛丝毫不在意一般，她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长生道：“这…后面便是上官昭仪……的墓。镐京那个是假……假的，只是个衣……衣冠冢。”

　　姜泽：“……。”好像知道了什么大瓜。

　　长生接了血后就跑了出去，生怕夜笙再问她什么，夜笙无力的捂住伤口：“姜泽，她是与我一同长大的人，我真的不知这世上还有谁是我能信任的了。”

　　姜泽吃力地举举手：“你还有我。”

　　夜笙：“你是金吾卫上将军姜乘黄吗？”

　　姜泽道：“是我，但是……。”

　　夜笙看姜泽这有气无力的样子，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支在地上缓慢爬行着，她笑了一下：“你看，你只跟我讲你是姜泽，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你明明是家中独子，你还骗我说你是家中三子，让我随你底下称四。”

　　姜泽急道：“笙儿，你就不要动了！”

　　夜笙终于爬到了他身边，她的肩膀挨着姜泽的肩膀坐下：“当时我掉落悬崖，本以为自己就此就死了，不曾想“天生”心法救了我一命，它虽邪恶，但对于我来说反而如护体神甲一般。”

　　“当年慕容乐仪自焚后，教主和师傅寻找了十个天下间根骨绝佳的孩童让他们修习“天生”心法，一年后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并且我的容貌也越来越趋近慕容乐仪。后来他们才知道，我是慕容乐仪家族中没落旁支家的孩子，慕容家族已然在前朝就以覆灭，只散落下慕容乐仪一支与我家一支。”

　　“师傅临终前将事情告知与我，并将沧澜教右护法之位传于我。他告诉我也许我的母亲还活在人世，我可以去镐京寻找我的母亲。”

　　她接着有些郁闷地说道：“谁知道有次跑去秦王那里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画像，我以为是我母亲，结果秦王的人发现了，给我下了通缉令。秦王那里好多能人异士，我差点没逃出来，还失了功力。”

　　姜泽心中怜惜不已：“为何不去找我？我虽未同你说我的身份，但是我的名字、家中排行皆是真的，我上面有两个哥哥，都是不到一岁便夭折，我是我母亲的第三子，家中都称呼我为三郎。”

　　夜笙道：“我师傅说我的心法被世人唾弃的同时又被人追逐，让我留着点心。”

　　姜泽被气的腰疼：“你师傅都把你从你母亲身边抢过来了，你还听他的，你跟那个长生有什么区别？等我出去了，我非要把这师徒二人拉去天牢，让他们常常本朝酷吏的手段。”

　　夜笙道：“初见你时你还是个不爱多言语之人，怎么现在时常这样的碎碎念？”

　　姜泽：“……。”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得转移话题：“不知郑堪什么时候才能来。”

　　夜笙道：“这地方，郑堪就算是来了也得被放倒，我刚刚运行了一下真气，发现这长生还是给我们留了几分生机的，你替我看着些，我看能不能将药性化掉。”

　　姜泽立刻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