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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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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前五天,我的人在街上找到昏迷的他。我想跟他道歉,然后再让宴哥来接他回去的,但是没想到他醒了,求我杀了他。”
说着,付勉竟红了眼,他双手捂着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所以我让他走了。我知道他铁定不会要我的东西,临走前就偷偷往他口袋塞了点钱和医生开的抗抑郁的药。”
在场的人无疑认为放宋雨走是最好的选择,除了沈杭。
他甚至很不屑几人的做法。
“真是愚蠢至极!他都病得精神崩溃了,你们不把人带回来,难道不是送他去死?”
他们自以为看得通透,其实也深陷其中。
时宴比宋雨要醒得早很多,他到病房看宋雨时无意间发现了他右腕上好几道新旧交织的疤。
瞬间,时宴感觉胸口的伤远没有心那么痛。
“我错了。给我一次补救的机会吧。”时宴抓着他的右手苦苦哀求。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医院门口那次,只有出现救你才是计划里的;生日宴,我没想到他们会下重手;车祸也是计划之外。”
“说想要跟你谈恋爱是真的,说喜欢你也是真的。宋雨,我爱你。”
时宴并不知道宋雨的枕头早已湿了一大半。其实早在他说话之前宋雨就醒了,只是不愿面对才选择继续装睡的。
宋雨并不想哭,只是觉得头痛,无法入睡。
他甚至觉得时宴有些烦。
逼他乖乖就范的是时宴,要他忘记一切重新爱他的也是时宴。
凭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宋雨和时宴总是很少话。实际是宋雨不愿说,有时候甚至不愿意听。
于是他想,会不会时宴比他先疯?
然而并没有。
很多时候,宋雨并不想活,时不时会跟时宴说:“很痛。”
他也不知道是哪痛。
但时宴知道那是病痛伴随的症状,他其实很怕宋雨会死,想求着他好好活着。
但又怕招他烦,所以每次都等他睡着了再守在床旁一遍遍地哀求。
时宴并不知道,宋雨压根睡不着,所以他说的每句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某天下午,宋雨鲜有地跟时宴搭话。
他说:“时宴,我其实挺恨你的。”
“嗯,我知道。”说着,时宴有些哽咽。“比起你恨我,我更怕你死。所以,好好活着,行吗?”
时宴清楚宋雨不会平白无故地主动,一旦这样肯定要做了什么决定。
他握着宋雨的手在无声颤抖。
“可是真的很痛,我撑不住了。我不想哪天再拿着刀捅向你,我累了。时宴,如果忘不了我就去做记忆清除手术,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宋雨的一字一句都像是交代遗言,时宴摇着头拒绝他的安排。
接着,锋利的刀片泛起白光映入时宴眼中,他想要伸出手抢过,换来的却是宋雨当着他面将刀片插进胸腔的场景。
“不……”
那一刻,时宴感觉天已经塌成了废墟,抱着求生欲并不强的宋雨歇斯底里地哭了又哭。
为什么杀的不是他?
“不要死,不要丢下我,我会学好的。”
不知是上苍不忍,还是宋雨的潜意识还是想活着的,经过一夜的抢救,总算捡回了条命。
但丢失了所有记忆。
时宴想这也许是福报,于是在宋雨醒后告诉他,他们本是恋人,只是发生了意外,他才会失去记忆。
宋雨也不怀疑,在医院养了一个多月,身体机能基本恢复。
与此同时,时宴也治好了他的抑郁症。
这天,宋雨刚从洗手间出来时,碰上时晏在开会。
宋雨本意不想打扰,打算小心翼翼地回床,谁知时晏不知搭错哪根筋,只是听到他吃疼发出声音就毫不犹豫地跑了过来。
“宋宋,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只是不小心踢到脚趾了。”他压低声音。
谁知时晏见他窘迫成这样,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
“闭嘴!”宋雨无语地说:“赶紧给我回去开会。”
临回去前,时晏还不忘嘲笑:“宋宋,你真的好笨啊!”
说得宋雨拳头都硬了,等时晏坐下准备继续会议时,他二话不说地盖下桌上的电脑屏幕,逮着某人就是一顿揍。
“如果不是怕打扰你,我会撞到脚趾?”
“你还敢嘲笑我?是谁之前出门接水连玻璃都能撞上的!”
“从今天起,滚出我的病房。”
时晏也不恼,陪着他一块闹。接着,将他反扑在沙发上。
宋雨见他俯身靠近,以为是要吻她,连忙撇开脸。
谁知时晏附在他耳边说:“宋宋,你不会以为我要吻你吧?”
宋雨像是被戳破心思,恼羞的转头想要给时晏一拳,结果却被如同狐狸般狡猾的时晏逮着机会,扣住后脑勺笑着吻了又吻。
时晏见他要拒绝,压低声音说:“盖下屏幕会议还在进行的。”
顿时,宋雨的脸猛地涨红,像是熟透了的番茄。
然而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表面任由时晏来,心里却一笔一划记着账。
过了好一会儿,时晏才放过他。
宋雨怕他又管不住嘴,竟在不合适的场所说些令人遐想的话,头也不回地跑掉。
时晏回到会议后,只是看见聊天框多了几个问号脸就没有多在意。
殊不知,除了他在内的高职员工群炸开了锅,甚至有不少人艾特周进出去佐证。
“大魔头居然也会笑?(黑人问号脸)”
“重点不应该是时总谈恋爱了吗?”
“向来兢兢业业的工作狂为爱在医院办公,平日里喉咙跟卡了冰碴子的人跟对象说话居然那么温柔。家人们,谁懂啊!!!(激动)”
“只有我关心对象是谁吗?”
……
被频繁艾特周进只是隔着屏幕笑了笑,唯一的感触就是幸福都是来之不易的。
三天后,宋雨出院了。
顾妄、付勉和沈杭三人纷纷拿着一束鲜花来祝贺。
花的类型很多,有玫瑰、小雏菊、郁金香等等。
但宋雨怀里抱着的却是一束开放极其灿烂的向日葵。
那日天气很好,柔和的阳光恰好照在他的身上,模糊了棱角。
宋雨只是浅浅微笑着,但顾妄三人却觉得他比眼前的向日葵还要生机勃勃,连同跟他站在一起的时宴都跟着迸发生机。
顾妄:就这样,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来。
接着,付勉三人提议大家一起吃个饭,但被时宴拒绝了。
甚至宋雨出院后,时宴还是选择居家办公。
无论宋雨去哪,他都寸步不离地陪着。
宋雨觉得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他就说害怕再发生意外。
宋雨觉得他太过杞人忧天了。但其实不难理解。时宴害怕宋雨接触太多除他之外的人指不定哪天就恢复记忆。
他还没勇气去面对这背后的结果。
说到底就是骨子里那股自私劲儿在作怂。
可他又怕这样会逼疯宋雨,所以还是选择了让步。
不久后,时宴带着宋雨去祭拜王女士。
虽然宋雨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却在见到墓碑上的照片时眼神黯淡。
时宴甚至能感到他的悲伤,笨拙地道歉:“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带你来看她的。”
宋雨摇头,接着摸了摸时宴的头,安慰道:“没关系。”
转而对着王女士的墓碑说:“我过得还挺幸福。您放心!”
说着,眼中不自觉闪起泪花。
紧接着,他就听见时宴承诺:“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自此次,宋雨觉得时宴还挺感性,甚至有点情绪化。
他可没见过那个一米九的总裁总是容易哭鼻子的。
很多时候,时宴觉得或许神是眷顾他的,才会留给他补救的机会。
因此,即便宋雨在接触到莫小苒他们都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记忆。
他仿佛不用再患得患失地过日子了。
但其实并不是,他们始终都在命运的轮盘里。
只是缺一个契机。
这天下午,盛世集团公司前台出现了一个许久不曾露面的身影。
“我要见时宴。”
前台看到那人时不禁晃眼,连忙拨通时宴秘书的专线。
“宋柯先生要见时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