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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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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后,京杭的夜晚凉意来袭,宋雨穿着一身病号服站在医院尽头的阳台。
单薄的身影在月的映照下犹如白纸般纤弱,轻飘飘的,仿佛风吹就会散。
突然,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没等宋雨看清来人是谁,温暖的胸膛已经紧贴他的后背。
男人的动作极其温柔,每一秒都透露着难舍的克制。
他将头埋在宋雨的脖子眼处,声音闷闷的,“我好想你。”
宋雨身体微怔,眼眸低垂,温吞地说:“想我还是想宋柯啊?”
这是第几回被认错,宋雨已经数不清了。
他也不在意,毕竟没有宋柯,自己会没钱还债务、给父亲办葬礼、给病重的奶奶治病,最后不知死在哪个角落。
说得好听点,他靠着优越的脸蛋被包养。实质上,不过是沾了宋柯的光。
宋雨话音未落,时宴问:“你非要揪着不放?”
“不像吗?还是说你根本就分不清。你的爱也太廉价了。”
宋雨比谁都清楚,这不是服软,而是找死。
时宴愠怒地掐上他的脖子,突如其来的窒息感扼住了宋雨,他像是搁浅海岸的幼鱼,挣扎无果后眼角滑下一道道泪痕。
宋雨苍白的脸颊泛得通红,黑影蚕食着照在他身上的每一寸月光。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的命如同草一般轻贱。
“那你还赶着往上贴?”
时宴狰狞地将宋雨抵在墙角,原本垂下的右手突然罩在他的后脑勺上,掐着脖子的手原封不动,力度已经全卸。
冷冽的眼神死死盯着惶恐不安的宋雨,像是毒蛇盯上了猎物。
时宴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尤其是看见宋雨奄奄一息时莫名的心悸。
他没有丝毫因病弱而憔悴,亦或是死气沉沉,反倒美得格外动人心魄。
半晌,时宴俯身欺吻着身下微颤的人,不顾反抗般强迫地撬开宋雨的唇齿,像是遭遇旱灾似的,丧失理智地掠夺着属于他的甘泉。
“唔……”
宋雨的抵抗对于强硬的时宴没有丝毫作用。
时宴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即便宋雨已经没力气反抗,整个人快要瘫软而下时,他还是食之髓味地一把捞起继续汲取。
宋雨像是毫无尊严的玩物,只供时宴一个人泄愤的工具。
最终在自尊的驱使下,他咬破了时宴的上唇,温润的鲜血融入其中。
“你看清楚,我不是我哥。”
挣脱禁锢后的宋雨急切地想要找回时宴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就是要激怒时宴。
他做不到活在宋柯的阴影之下。
“时宴,你真是恶心透了。”
宋雨已经是被踩进淤泥里的枯枝败叶,如今只不过是想拼尽全力守护住最后的底线。
如果没有翻到两人亲吻的合照,他估计这辈子都蒙在鼓里。
到时候宋柯回来发现后指不定会更加痛恨他。
是说他不要脸?还是骂他贱人?跟他那婚后出轨的父亲一样令人作呕!
宋雨崩溃地看着时宴,他眼中是狂躁跳动的怒火,恨不得现场生剥了自己。
时宴冷笑,轻蔑地说:“认清自己的定位,如果不是这张脸,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然后,连体检报告都不愿拿就把人带走。
宋雨一上车就窝在后座的角落,像是受惊的雏鸟,身体颤得不像话。
见此,时宴不禁蹙眉,把人拉进怀里:“你又在闹什么?”
原本不耐的他在看见宋雨满脸斑驳的泪痕,咬着嘴唇死死不放时,心猛地一颤。
兴许是宋雨咬得太用力,下唇已经破皮流血。
时宴不假思索地抬手抹去顺流而下的鲜血,无奈地叹气,“你真会让我心疼。”
里面不知掺和了几分宠溺。
宋雨的状态不太稳定。
突然,时宴感受到柔软的唇瓣在他嘴角磨蹭。
这是宋雨为数不多的主动。
“你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宋雨点头。
即便如此,时宴仍然觉得怪异。
直到嘴角传来一阵刺痛,血腥味漫延口腔,他才明白目前的宋雨做不来服软。
仿佛下了死劲,达到目的后才肯罢休。
时宴更是惯着他,不推开,也不因疼痛而生怒。
半晌,他错愕地看着宋雨脸上的笑,觉得十分刺目,心头有些莫名慌张。
失控占据着他的心,依着以往的性子,他会毫不犹豫丢下宋雨。
如今不同,他交代周进把人带回舟山看好便下车。
此时,玉恒的霓虹灯下是无数随音乐节奏激情舞动的逍遥身影,亦或是沉溺于浓郁的酒水、曼妙的身姿当中。
时晏一踏进包厢,不少人都被他这副阴鸷吓得避而远之。
然而,总有不怕死的往上凑。
“时总,谁胆子那么大,竟敢惹您?”
时晏冷冷地瞥了说话的年轻男孩,长得白白净净,行为举止像极那个没良心的。
“谁找来的?”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顾妄还在静观其变。
他最了解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目前能入他眼的只有宋雨,就连曾经的宋柯都得靠边站。
奈何时晏认不清他那心思,自以为是的很。
这时,付勉走过来说:“晏哥,听说你那情儿跑了,我特地给你物色过新的,无论身材、相貌还是性格都比那家伙好。”
说着,他眼神示意了一番坐在时晏身旁的男孩。只见他轻轻挽上时晏的臂弯,试图贴得更近。
“叫什么?”
男孩心里一喜:“林末。”
片刻,时晏不语,心思令人难以捉摸。
直到那声剧烈的摔玻璃声响彻众人的耳畔,除了顾妄,所有人都被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
“可不是什么人都配跟他相提并论。”
时晏俯视着瘫坐在地、瑟瑟发抖的男孩,神情极致淡漠,嘴角的笑意已然不复存在。
一时之间让人无法反应口中的“他”究竟是宋雨,还是宋柯。
“对不起时总,是我逾距,你饶了我吧。”
作为始俑作者的付勉没想到会闹出这么个局面,赶紧将人一一打发走。
顿时,整座包厢像座空城,静得可怕。
付勉肆无忌惮地说:“晏哥,你大费周章地找他干嘛?别告诉我你动真情了。”
忽地,时晏一怔。
喜欢宋雨?怎么会!
半晌,他说:“他以前可不这样。”
这句话似乎不是在回答付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