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接住向你奔跑的我》Yoboya

27、礼物

　　陈柘：“你渴是因为一直说个不停。”说着打开了车后座。
　　那里蜷缩着一个与陈柘身形基本一致的人偶娃娃，上面印着陈柘因对折而扭曲的脸，郑重的将其递给周初晓：“第一个七夕，纪念一下。”
　　浪漫。。维持不了一点。
　　周初晓弯下因大笑而抽搐的腰，毫不吝啬的发表：“陈医生，你该不会是怕我太想你真得相思病，给我整了个空气娃娃吧。”
　　陈柘脸色一沉，“这是棉制的，里面塞满了棉花。你先苦着脸说想我，现在的处境也不允许我把自己绑好送过去，只好给你找了个替代品啊。”
　　“你别说，还真有模有样的，如果见不到你，我抱着他睡觉应该也挺过瘾的。”
　　空气凝固，陈柘色变，一把从周初晓手中夺过人偶，“不正经，该不会想对我的人偶做什么奇怪的事儿吧？”
　　周初晓恢复一脸正色，将陈柘连同玩偶搂到身边，箍着，“那不然怎么办，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当然会来感觉啊。”
　　陈柘用人偶的手拍到周初晓脸上，“小小年纪，知不知羞的？”
　　“对不起，最近有点心烦意乱的，忘记七夕这样的节日了。”周初晓收紧手中的力道，语调轻而颤。
　　“不用道歉，你。。。你记得回到我身边就行。”
　　“当然了！”
　　恋人之间的小趣味儿，到这边暂时告一段落，两人去附近的餐馆打包了几份小菜就往周初晓家赶，到楼下，陈柘随手甩过来一个纸皮文件袋，脸色比展示人偶的时候更加平静，眼睫上跳跃着难以察觉的踌躇不安，“给你。”
　　周初晓将文件袋放在掌心掂量，“什么？还有礼物吗？”
　　陈柘摇摇头，“不算，本来就是要给你的，刚好今天有机会而已。”
　　周初晓轻捏文件袋微凸起的地方，“感觉神神秘秘的。”说着准备打开袋扣，却被覆上来的手收去了吸引力。
　　陈柘握住周初晓牵着扣绳的手，轻挪开再将指节覆扣进周初晓的指节，眷在另一只柔软的手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怎么总是火急火燎的？”
　　周初晓瘪瘪嘴，“你主动给我，又不让我看，才奇怪吧。”
　　陈柘勾起嘴角，任周初晓的倒影落进眼眸，心情自然而然的变得柔软，再刺挠的心也安定许多，“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太期待。”
　　周初晓勾起另一手将文件袋护在胸口，信誓旦旦：“你给的，不管里面是房产证银行卡一类的重要物品，还是几张废纸，我都是要当宝贝珍藏的。”
　　天气很热，车内开着空调，车窗一直是紧闭的状态，半只苍蝇也飞不进来，但陈柘却突然听见耳边响起“嗡嗡”的虫鸣，一瞬间炸开便飞远飞近的徘徊。
　　嗡嗡～嗡！嗡～嗡嗡～
　　陈柘脑仁一震，石化在原地，握着的手随之变得燥热。
　　周初晓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小心翼翼的确定：“猜对了？”
　　刚说完怀中的宝贝“嗖”的一声溜到了陈柘手里，陈柘将其塞进抽屉里，“啪”的一声扣上，“拿错了。”
　　周初晓很快从小的惊愕中清醒过来，一把拽过把脸藏进脖子的陈柘，“陈医生，看看我。”
　　陈柘欲推开，“下次吧，你快回家。”
　　周初晓：“这种事情哪有下次的？”
　　陈柘：“什么这种事？”
　　不再等待，周初晓取掉挂在身上的安全带，起身靠过去，勾起陈柘沉重的脑袋，今天第N次贴上他的唇，献上最意味深长的吻。此前总是贪婪的向陈柘索取着，因为越来越喜欢他，所以越来越想要得到他的气息，霸占他的柔软，抢占他心中的席位，甚至想过要宣告全世界：这是我最最最喜欢的人，是我竭尽全力也要攻克的人，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他。
　　可是原来，还没有开足马力，他就已经是我的了，出乎意料的毫不费力，这样的人，怎么可以任由他随意逃开。如果哪一天一分钟没看住，冒出个更花言巧语的，没有我在旁边严明防守，把他骗走了，那我岂不是很容易落得个扫地出门的下场。
　　所以这一次，周初晓想要传达的是：你也好好感受一下吧，我汹涌的已经无法再用语言和物品传达的爱意。
　　唇间溜进来一只狡猾的兔子，刚一触碰，便一发不可收拾的上蹿下跳，越躲对方越起劲。陈柘苦恼极了，如果这是因为初晓欲求不满，四十分钟之前他们已经相互缠绵了许久，现在自己又表明了要献出房本，就算他是属猴子的，也不至于这样难以满足。
　　空调冷气在两颗炽热的心面前，毫无胜算，很快被温热的气息替代散去。陈柘推开绕到耳后亲吻自己发丝的周初晓，喘息着将热气吐到他脸上，“你就不能一天不做这事儿？从前也是，跟你说想我再来找我，结果也是天天来。今天是很久没见，我才纵容你，以后要是还这么霸道，我可不干了。”
　　周初晓轻笑，将陈柘蜷在座椅上的手重新握进手心，“我是因为对你太心动，才忍不住的，要算起来罪魁祸首是你。”
　　“这也能怪我？”
　　陈柘被指责得莫名其妙，抬起头原是想表达震惊，没想到还未从刚刚到眷恋中恢复过来的脸色红扑扑的，比远山上的红树莓更加鲜红欲滴。
　　周初晓眼前一颤，“果然一刻也不能等下次。”说完便再次吻了过去。
　　陈柘有些不耐烦了，把他推得更远，“你走不走？刚刚还说担心楼上的爷爷。你不走，我还要走。”
　　周初晓使出惯常使用的装可怜技巧，“你们科室没有单身男女吧？”
　　陈柘：“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出轨吧？”
　　周初晓：“你要理解我。”
　　陈柘：“放心吧，全世界只有你觉得我好，我想不出谁会有心思跟你抢。”
　　周初晓还是一副急于正辩的样，“他们不敢而已，你的美好是只看一眼就可以认证的。就算你没有认清自己的魅力，我的眼光也一定是全世界第一好。”
　　那孩子总是把动听的话随口说出，像是不加思量就知道该怎么表达爱意，可自己依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开始留恋和那孩子相处的每一个画面，就算看起来惜字如金的样子也值得他喜欢吗？陈柘打开抽屉，再次将文件袋递过去，依然表现得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知道了，这还是给你吧，喜欢就留着，不喜欢也随你处置，我不会有怨言。”
　　“陈医生。”
　　“你快走吧，别叫我了。”
　　“谢谢你，收到你的心意了。我会好好保管，直到。。。。”
　　陈柘伸手过去，打开周初晓那一侧的车门，夏季的热气很快贯入车内，贴在身上的布料也跟着湿了一个度，“别啰嗦了，赶紧走。”
　　收好要带走的东西，周初晓大包小包的站在车外时，依然把文件袋抱在怀里，像是维护着初生的婴儿，生怕它吹风着凉、着热融化。
　　车窗摇下来，陈柘朝外喊：“初晓。”
　　“嗯？”
　　陈柘点点自己车窗的这一侧，“这边。”
　　不明所以，但会乖乖照做，周初晓抱紧手中的东西，绕过去。
　　见周初晓站在车窗外不远处，正好听得见自己的地方，陈柘转头定定望着前方，不动声色的握紧方向盘，缓缓开口，“虽然可能没有意义，但我想和你说，你为我做的事情，目前这些就够了，我不会贪婪，也不需要你再做更多。所以当你考虑我们之间关系的时候，不要对我抱有多大负担。只考虑你自己和你的家人就好，我怎么样都行。。。另外，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想把那东西丢掉的理由，你不喜欢我这一点就够了。”
　　陈柘的眼睛被没有打理的刘海厚厚的压着，看不清眼睫下的情绪，声音如绿茵有微风拂动，自以为将从容不迫表演得淋漓尽致。
　　车外的人一手拎着两袋大盒小盒的餐食，另一边的臂弯夹着与自己齐肩的人偶，怀里还揣着官方事件才需要用到的文件袋，咋一看像是饱受繁忙劳碌的都市人，也像幸福充实到满载而归的人。
　　即便已经没有手可以再抓住什么了，周初晓依然觉得自己可以再背得动一个陈柘那么大的人，身形什么的，差一厘多一厘，对他来说都是沉重的。
　　陈柘撂下一段因为跟从内心表达就会烫嘴，所以稍加扭转改编的心意，便和车子一起扬长而去。
　　周初晓站在原地，感动和道别的话卡在喉咙里，脸色既温馨又讶异，像个不失优雅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