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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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婶显然是没想到这样乖巧腼腆的小伙子居然是给人家当护卫的，虽然锦城只是个偏远小城有钱人也很少，家家户户其实过的都差不多，很少有会雇人当护卫的，但大婶也听说过有钱的大户人家家里会有很多帮工护卫什么的。
这孩子看上去这么老实，给那些娇贵惯了的公子小姐们当下人一定会被欺负吧，想到这大婶对望舒的怜爱更多了，忍不住想嘱咐两句。
“孩子，在人家家里做事虽然咱们是拿人家钱的，但是也不能任人欺负，是你的错咱得认，但是千万莫让旁人欺负了你去，咱们堂堂正正凭劳动赚钱，不比谁低一等昂。”
望舒听着这话头不太对，想说自己是主人的人，主人要自己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有什么欺负不欺负的，更何况是自己做错事，自然应当受罚。
“那个，不是的大婶，我知道您的好意，但真的是我自己做错了事，被主人责罚是应该的。”
望舒自然不能跟大婶说军营那些事，只能含糊其辞。
好在大婶为人通透看得出来望舒不想多言，也没有追问，只是嘱咐。
“只要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为人处世，最重要的就是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守住自己的底线就好。”
自己想要什么？想要主人的目光，想要主人能摸摸他，想要... ...主人喜欢他... ...
唉，望舒别瞎想了，这次回去主人还能留着他就不错了，还在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但是，他真的忍不住... ...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主人。
“我去给你拿一床厚实一点的被子吧，我这驿站也许久不来客人了，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小伙子多多担待啊。”
望舒自然不会在意，连忙应声：“没关系的大婶，谢谢您，啊对了，麻烦您帮我把我的马给喂一下，用上好的饲料，这是给您的钱。”
望舒自己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不能亏了马儿，毕竟望舒还指望着马儿带他回去呢，虽然城中有的是买马的地方，但是毕竟都是些老百姓农作所用，比不得军队的战马，故而要想早点回到京城还是得靠战马才行。
“放心，我们这些庄户人家养马都是一把好手，亏不了它的，不用给这么多，我们这饲料没那么贵，这些就够了。”
大婶人也很实在，并不因为望舒是外来客便趁机狮子大开口，只收了一点饲料钱。
毕竟望舒自己对钱实在是没什么概念，给多给少也不清楚，随手就拿了一块一两的银子出去，惹得大婶一阵笑，直骂这小伙子糟蹋银子，不会过日子。
从前望舒在紫光殿时被骂过速度不够快，手臂不够稳，判断不够准，到王府后，被主人怪过不会伺候人，不够会说话，不会看眼色，还从来没有人骂过他不会过日子。
什么叫不会过日子呢？怎么才算会过日子呢？要是他学会了，主人会愿意跟他过日子吗？
望舒想着，没注意到大婶已经悄悄帮他关上了门，还顺带将饭菜拿下去了，只剩望舒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原处，想着这话。
好在军营的战马经过常年的训练，一晚上的时间也让它恢复了不少，不过一大早，天刚擦亮，望舒就已经起身，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了。
临走之前，望舒去敲了大婶的门。
“婶婶，我今日就走了，谢谢您对我的照顾，以后... ...有机会的话，我会再来看您的。”
大婶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要走，以为他会多休息两天的，虽然只是昨天才认识，但是也许是大婶太久没见到儿子了，看的望舒就像见到了他久未见面的儿子，总是忍不住想多唠叨几句。
“这么快就走了？不多住几天吗？”
“不了，我想尽快回去，希望能得到主人原谅。”
“也好，回去了以后，有错咱们就认，罚过了就又像从前一样了，只是，你记得要多照顾自己，对自己好一点... ....”
大婶的声音越来越低。
真的还会向从前一样吗？望舒这次这样想的，也就这样问了，没有像从前一样闷在心里，也许是因为婶婶让他感受到了很久没有的亲切感，也许是这个问题他真的很想知道，于是他问了。
“真的吗？罚过了就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真的，会的，相信婶婶。”
婶婶说会的，望舒又多了些希望。
“来，跟我来，给你带上些烙饼，都是我才烙的，可香了，街坊邻居都说我烙的好，你肯定也喜欢的，多带上些，路上吃，我儿子也特别喜欢。”
望舒看着自己的小包袱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婶婶看着他的目光，让他想到了，临走之前，主人好像就是这样看他的，是他的错觉吗？
婶婶将望舒的大包小包都帮他绑在马上，水壶也帮他灌满了，几乎没什么需要望舒担心的了。
折腾了许久，也该走了，望舒说以后有机会回再回来看望婶婶的，但是望舒心里清楚，也许他不会再有机会了。
婶婶望着望舒远去的背影，饱经风霜的面颊上落下了两行清泪，看上去是那么让人心痛。
旁边邻居看到了，连忙上前将人扶回来，口中还不断哀叹：“唉，这王婶老毛病又犯了。”
“可不怎么的，自从三年前他儿子也死在战场上，人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总还以为儿子还在，整日晕晕乎乎的，来个年轻的小伙子就把人当自己儿子一样，也是可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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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卯时到了，这是楚御下令责罚之后楚衡第一次出门罚跪，其实他身体还没好全，即便是有冯太医的良药和齐知的监督也没那么容易好，毕竟是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身子早就养娇气了，一朝重伤，哪会说好就好。
但楚衡一向把哥哥的话奉为圭臬，别说是让李伯扶着他，就是爬，他也会爬着去跪。
楚御的命令是跪在王府门前，与先前楚衡跪在院中自罚还不相通，毕竟是要中开大门，外面人来人往的百姓都看得到，跪在门外，显然是要楚衡把面子放在脚底下踩。
楚衡倒像是全然不在意一般，扶着他的李伯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就觉得心焦，这自家王爷这么要面子的人，跪在大门外面，这可怎么行... ...
李伯搀扶楚衡的手突然不动了，楚衡看了他一眼，这次犹犹豫豫地说：“殿下，这会儿正是百姓们外出采买，摆摊吃饭的时候... ....”
楚衡自然听得出李伯未尽之言，但是那又怎么样，哥哥就是要他跪，要他丢下脸面，沦为街头百姓谈笑的话柄，如果这是哥哥给他的惩罚，那没关系，他都可以去做，一点面子算得了什么。
“走。”
许久没有打开的王府大门被打开了，何公公在外面站着等他，面露难色，他知道这是哥哥派何公公来监督他的，微微一笑向何公公表示自己还好，稍微宽慰他一下。
来来往往的百姓也发现了王府这边的异常，听说了安晟王结党营私的传闻，都带着好奇心聚集在了王府门前。
何公公虽然是陛下派来的人但他也不能自作主张将围观的百姓都赶走，毕竟他和楚衡都清楚陛下是什么意思，这样的责罚就是为了罚楚衡的脸面。
面对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观，何公公只能让守卫们将百姓隔绝以防他们会上前作乱，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何公公是带着陛下旨意来的，每日领罚，何公公都会前来宣告一遍陛下旨意，而楚衡也必须大声领旨谢恩。
“陛下有旨，请五殿下接旨。”
“陛下有令，命五殿下自卯时起至巳时于王府门前跪省两个时辰，请五殿下领旨谢恩。”
楚衡被李伯搀扶着跪下领旨谢恩“臣弟谢陛下责罚。”
旨意一出便引得围观的百姓们众说纷纭，都在讨论五殿下被陛下责罚在府前罚跪这么没脸面的事，暗戳戳的讨论五殿下是不是被陛下厌弃了，各种话题层出不穷，无奈，还没人能说些什么。
楚衡按下来李伯想要起身呵退百姓的手，这不就是哥哥想要的效果吗？没关系的，顺着哥哥就好，楚衡已经不想在惹哥哥生气了。
只不过就是丢点面子，跟他皇兄的心意比起来，这点面子根本分文不值。
楚衡也不再扶着李伯，而是直接撑着身子，面向府门，一撩衣袍径直跪下，一点折扣都不打，结结实实跪在地砖上。
这王府建造所用的地砖都是楚御帮楚衡挑的最好的，很是光滑结实，又耐看，楚衡喜欢的不得了，现在倒成了他的刑具。
楚衡从小就被楚御教导着，仪态规矩都出自楚御之手，就连跪地的受罚都让人觉得那么美观优雅挑不出什毛病来，可这样美观的姿势要维持起来这的是不简单。
两只膝盖结结实实地磕在地上，卯时时间还早，冬日里的早晨总是格外寒冷，时不时就有冷风吹过，楚衡衣着不算单薄但也绝称不上厚实，在这空旷的府门前丝毫没有能够稍微抵御寒风的遮挡物。
只能靠楚衡自己硬撑，李伯和何公公都站在楚衡身后，看着他倔强的背影，觉得心疼，从小娇生惯养的小殿下哪里受过这样的责罚，真真是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第 4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