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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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御对于定光的感情有些复杂，他清楚的知道那晚的事情是个错误，能发生这样的错误不单单是因为他喝醉酒的缘故，其实那晚的就酒并不足以让他失了神智，是他放纵了，他有意纵容了定光，纵容了自己。
身为一个帝王所言所行都不可有丝毫懈怠，他这样做，不对。
他需要闭上眼睛，沉浸在梦里，好好想想。
薄雾朦胧，晨光熹微。
天还没亮透，伴随着初晨的雾气显得世界都格外朦胧，望舒骑着从军营二十两重金买来的战马日夜不停，已经赶到了锦城，从这里出发不到十日的时间就可以到达京城，但是再优秀的战马也经不住望舒昼夜不停的跑，从幽州城到这里已经将近五日没有休息了，不说望舒自己，连马都要累瘫了。
其实楚衡并未给望舒下令要他返回京城，只是就是因为主人并未有任何指示，望舒心中才更加慌乱，越来越强烈的心思想要回到主人身边，好像在外面再多呆一瞬，主人就要将他丢弃了一般。
从耳语阁事情被沈介捅出来到现在将近一个月过去了，主人对他没有任何安排，也不再有任何书信往来，哪怕是小川都收到了来自主人的传信，被指派去收拾耳语阁的琐事，但自己连一个字的任务都没有。
这样巨大的空荡感在望舒心头不断飘荡，让他整个人都失去了精神，像是一只不再被主人所调遣的军犬，而这只军犬只能从主人不断的任务来证明主人对他的宠爱还未消散，可是现在的望舒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他迫不及待的回到主人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能为主人端茶递水都能够满足自己还在为主人所用，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连日的奔波，疲惫的不只是望舒自己，马匹也要受不住了，望舒只能就近找了一家驿站暂作歇息，这般边陲小城的驿站连军营常驻的帐篷条件都比不上。
不过这些对于望舒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内心急切心思的望舒并不把这些当回事，做惯了影卫的望舒别说是破旧的小屋子，就是树梢上也是经常过夜的，现在好歹有个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
偏远地方靠近北方的小城镇民风淳朴，百姓都很热情，也不像京城里的那些人一般讲究细枝末节，刚一进城望舒就被街上叫卖的商贩给吸引了。
这些商贩每家都在自己固定的摊位上，有客人光顾便热情的上前介绍交流，尽管是主顾关系这里的人也热情的相互称呼大叔，伯伯之类的像是自家长辈一般的话，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愉快的笑容。
只一瞬望舒便收回了目光，现在的他不该想这些，幸福安逸的时光固然好，但是这些并不属于他，他的主人还远在京城，他要尽快回到主人身边，有主人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幸福和安逸。
望舒到达这座城的时候将近正午了，打算找一家驿站暂时歇息，只不过这座小城远在边陲，很是偏远，连与外界的通商贸易都极少，驿站也少的可怜，好在望舒对于食宿都不是什么挑剔的人，有个歇脚的地方就可以了。
驿站的老板娘是个年长和蔼的大婶，体态略有些微胖，但在这人身上这点微胖显得恰到好处，更觉得和蔼可亲，大婶见到望舒一人一马便晓得是过路之人，恰巧到了锦城前来歇脚的。
许是此处少有外客到访的缘故，大婶人也极其热情，招呼着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住下。
“小伙子，你是过路来这里歇脚的吧，我们这里虽然是个粗陋地方，比不得别地地方讲究，但是我们这里人都老实热情，你就放心在我们这住。”
望舒显然是对着热情的问话有些不知该怎么招架，要是小川在便是小川上前与那大婶攀谈，要是主人在... ...想必主人这般高贵优雅的人会一边与大婶谈笑两句一边讲述一些异地的民俗风情，虽然主人一直被困在京城，但是主人极爱阅读各地风俗类的书籍，主人这般博学想必应对这样的大婶游刃有余，但自己却... ...
“呃... ...是路过此处，留宿一宿，请您给我准备一间客房吧，多谢。”
看吧，望舒只能这样干巴巴的接话，全然不知如何与人攀谈走过场。
不过好在大婶是开驿站的，人来人往看惯了形形色色的人，面对这样干巴巴的年轻小伙子，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小伙子不善与人交谈，索性也不多聊，赶忙给他安排了一间上房，让他一个人歇歇，省的面对她的连环问答不出话了，徒惹尴尬。
说是上房其实也就是收拾的干净了一点，房间就比王府的柴房大了那么一点，更称不上精致，干净就是它唯一的优点了。
望舒也不挑剔，让大婶送了两个馒头上来充饥便可，望舒对于吃什么没什么要求，反正只是充饥的东西，能吃饱就行，不过大婶上来的时候不光拿了两个馒头，还带来两碟小菜。
望舒疑惑。
“哎呀，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啊，我见得多了，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不容易，这出门在外的别亏待了自己，你们家人要是知道了，会心疼的，来，这是大婶请你的，不受你钱，吃吧。”
望舒被这句话给狠狠地戳到了心肝上，可是，我没有家人，我只有主人了，主人应该是不会心疼他的吧。
不过就是大婶寻常安慰孩子的话 ，可是望舒却听得哽咽了气息，看着面前摆好的两碟家常菜，比不上王府的伙食细致，但是却带上了满满的烟火气，只是两碟再寻常不过的小菜，望舒却感受到了许久没有的温暖，这一点点温暖稍稍平息了一点失去着落的内心。
“谢谢您，要是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
这是望舒第一次主动与一个陌生人搭话，甚至想要继续这个话题。
“好啊，正好没人陪我老婆子呢。”
望舒拿着筷子却没动，等到大婶先夹过菜之后才开始动手，也许是待在楚衡身边久了，言传身教形成了习惯，面对敬重的人总是不由自主的以礼相待。
“婶婶没有家人陪着吗？”
该说不说，这句婶婶从望舒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让人不可置信，要是让小川知道了，打死都不相信。
别说小川了，连坐在他对面的大婶都没想到望舒能主动喊她一声婶婶，原本她以为这小伙子这么腼腆不爱说话，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开了口，看来只是外表冷淡，其实内心都是很柔软的。
“我家的老头子前年的时候因为边城的战乱，死了，只有一个儿子一直待在军营，倒是时不时来一封信，已经有五六年没见过面了，要不是有信寄来，我都要以为他为国捐躯了呢。”
大婶在说起她的丈夫和儿子时并不是带着沉重的语气，而是嘴角扯着微微的笑容，好像说起时就觉得幸福，尽管是在埋怨儿子总是不回来，但是语气之中更多的是调侃。
“为国捐躯？”
“是啊，为国捐躯，虽然老头子死了，但是他是为了保护一个小兵，说是兵，其实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老头子看着那孩子还小就冲上去替他挡了一刀，为国捐躯，对！就是为国捐躯，虽然朝廷并没有派发什么抚恤，但是没关系，做人做事是做给自己看的，只要良心上过得去，想做便做了，将来就算是我儿子也死在了战场上也没关系，他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国家，保护老百姓才死的，他们都是英雄，可不就是为国捐躯吗？”
“尽管朝廷不会记得这一两个人，但是老百姓会记得，只要有人记得，那他们就永远活在人间，活在人们的心里。”
望舒没有想到在这边垂小城，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婶说出来的话确是那么让人震撼。
就连那朝堂之上谏言述职的高官大臣都未必还记得这守护的意义吧，人都是会变的，望舒相信在他们选择科举做官之初，人人都想要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可是在这浑浊的朝堂上待得久了，再坚定的人心也是会动摇的。
是啊，只要是为了保护主人，哪怕是死
了，他也会是笑着的。
他也希望在他死后，主人能记得他，这怕是他作为一个影卫，作为一个爱慕主人的影子，最大的愿望了吧。
“婶婶，您说的对，他们会永远活在人们心中，只要有人记得，他们就不会消失。”
如果主人也能记得他，那该多好。
“不说他们了，小伙子，你这是要去哪啊，一个人出来闯荡吗？”
“不是的，我... ... 我是给人做护卫的，被主人派到外地办事，犯了错，想回去求得主人原谅... ...”
大婶显然是没料到是这么个情况，望舒看上去就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一般，皮肤白白的，也很斯文的样子，没想到他是给人做护卫的。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第 4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