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影卫总想讨好主人》破禁

22、第 22 章

　　还没让望舒疑惑多久，他就自己看到了答案。

　　刚走进村子不久就看到有三个孩子抱成一团缩在角落，身上的衣服都被烧的仅仅可以蔽体，泥土血迹将挂在身上的衣服染了个遍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隐在衣裳下面露出来的皮肤上尽是被灼烧过的痕迹，有些地方还化了脓，脓水粘连在脏乱的衣服上，只觉轻微一动便要撕下一大片来。

　　这些孩子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样子，面色干枯憔悴，目光呆滞没有神采，像是在人间磨练了数十年的中年人，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看不出是正当少年的孩子。

　　沈介和楚彻走在前面，二人都只是扫过一眼便罢了，没有一个人提出要给他们披件衣服，给两个馒头的话，好像早就习以为常，在战场久了好像将同情心都丢在了这里。

　　身后跟着的小川没有询问秦柯，自己拿了早上出门时望舒塞在他衣服里的两块干粮饼子，跑上前去，蹲下。

　　没想到小川才将手里的饼子递出去便被其中一个稍大一点的男孩打落在地，落在铺满杂草尘土的地上，饼子滚了一下翻了两个面沾上了泥土又落在了地上，没有人说一句话，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这是给你们的，是好的...”

　　小川的话并没有给那三个孩子带来什么变化，依旧是呆呆的坐在那，只是将身子又朝着那逼仄的角落里躲去。

　　小川见他们瑟缩的样子，不再勉强站起身来，转身看向秦柯，秦柯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小川回来。

　　沈介和楚彻都没有对这样的画面有什么疑惑，这已经太常见了。

　　回到秦柯身边的小川还是看着前面三个孩子，秦柯轻声开口解释“这些是战争中没了父母的孩子，被卖到矿山上做苦力，工头对这样没有依靠的孩子非打即骂，孩子们早就被磨得没了自我，不是工头扔给他们的粮食，他们不敢吃的...”

　　望舒无言，即便是他从前身在紫光殿中日日受尽折磨，各种残酷狠辣的刑罚上身，但好歹是真的在教他们学习本事，熬过了这些，就有希望能够得到主人的青睐，若有恩典便可离开紫光殿得到品级，便是朝中大臣也要看在主人的面子上称一声影卫大人。

　　而这些边境边境的孩子们，一出生就身在炼狱里，哪怕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也无法挣脱这个现实，也许现在这样就是他们的一辈子了。

　　沈介和楚彻信步离开，后面的士兵再心存不忍也无法，望舒拉着小川的手跟着，一路走来都是些流亡的灾民，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粗糙的手里捧着仅剩的一点粮食，常年做苦工的双手连指缝里都藏着泥垢，但没有人会在意，仍然狼吞虎咽的将剩余的粮食往嘴里塞。

　　跟着走过一圈望舒发现这一整个村子都是这样的情况，不是孤寡老人就是年幼稚童，连个成年男子都很少见到，望舒身在京城即便听说过边境生存困难却也没有亲身经历过。

　　此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在紫光殿学了一身本领，还能得到主人青睐将自己收下，跟着主人身在王府，从未有过苛待。

　　望舒情绪低落后面的事情也没太在意就跟着回到了将军府，沈介告知众将领前往各自的驻防路线，将任务分配下去就离开了。

　　望舒跟着秦柯一起去用晚膳，原本是要各自回房用膳的，但小川一直缠着秦柯，秦柯知道今日吓到小川了，倒也没计较这些，倒是站在一旁的楚彻撇着个嘴老大的不愿意。

　　楚彻一脸嘲讽“怎么，这么大的孩子了，这点小场面就害怕，不如让你哥哥带你回家好了，免得受这种罪！”

　　小川平时对秦柯很是亲厚，也是一口一个秦大哥的叫着，此时秦柯见小川被楚彻挤兑，也忍不住劝了楚彻两句“小川还是个孩子，将军跟他较什么劲。”

　　“行行行，走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将军不理他，那阿柯可不能偏心啊。”

　　后面这句自然是凑在秦柯耳边轻声说的，楚彻还不想大庭广众之下让他家阿柯没面子。

　　望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直盯着楚彻和秦柯两人耳语的样子看，许是目光太过强烈，引起了楚彻的注意，楚彻将秦柯往后一揽微笑着低声对秦柯说“宝贝先去给我盛碗汤可好？”

　　秦柯自然无有不依的，没在意别的转身就前往膳房。

　　楚彻回头就恢复了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向前走了两步“江舒是吧，有些事情看看就好了，可别想着要学，怕你走了歪路得不偿失。”

　　楚彻说这话倒不是对望舒有意见，只是先前在王府见识过望舒的本事，隐约也感受到了他对自己那个便宜弟弟怕是另有心思，只不过自己与楚衡早就通过消息自然不会拆穿他的身份，楚彻暗笑，自己是不会出面拆穿，但是自然另有人会去做。

　　一顿饭下来，楚彻明里暗里的挑逗着秦柯，望舒权当自己在学习，而小川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看，楚彻脸皮厚随便他看，倒是秦柯臊的头都要抬不起来了。

　　就这样三两日的功夫望舒在楚彻和秦柯身上学到了不少，心情也好了不少，每天将自己学到的小技巧记录下来，想着回京后能用来讨好主人。

　　初到将军府是每日都要训练士兵之间相互切磋，实行轮换制，这天刚好轮到秦柯与望舒比试，原本军营是不会安排将军和士兵相互比试的，毕竟有阶级差距而且实力相差较大，但楚彻麾下所掌管的军队一直都实行轮换制比武，不论位阶高低都可相互比试。

　　楚彻认为武学比试不分高低贵贱，强者与弱者较量同样是互惠的过程，较弱者可以从中学习强者的经验和招式，从失败中汲取教训，而强者则是利用弱者的招式强化自己。

　　因为对手是自己的士兵因此在对战中对于强者手下分寸的把控要求很高，既要让对方学的东西又不能受伤过重。

　　望舒正想着趁此机会展示一下，适当的让自己的地位提升一下，毕竟身在军营处处以实力为先，为人可以低调，但要掌握应有的话语权才好做事。

　　因此在这场平平无奇的晨训对练中，望舒并未保存实力，对上秦柯时尽力赢下此战，即便获胜也让自己看起来是险胜而非有意隐藏实力，以免平白招惹嫌疑。

　　“看不出来呀，江兄功夫这么好，勉强做我的亲随真是太委屈了。”

　　“秦将军谬赞，险胜而已。”

　　“哈哈哈，江兄的招数看起来很是擅长刺杀突进一类，不像是自学的，怕是身后有高人指点吧，别吝啬嘛，让大家一起学学吧！”

　　秦柯一番话倒是引起将士们不少起哄，纷纷都要求望舒能指点教授。

　　“没什么高手的，只不过多年流浪江湖为求自保，东一点西一点的都是些自保的狠招，也是没办法的事。”

　　望舒也担心将士们紧抓着不放，只好答应有空会和大家相互切磋的。

　　秦柯倒是很大方的寒暄了两句，没再追问，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秦柯早就知道了望舒的身份，对于他的武功心法也算了解一二，影卫最擅长刺杀近战，他能够打败自己也是意料之中。

　　小川又吵闹着要出门逛逛去了，待在着将军府里，每日清晨要去演武场点卯训练，下午回来要跟着秦柯到处巡营，每日忙的脚不沾地，就这样小川兴致依旧很高，全身的精力好像用不完似的，望舒也不想自己身边老有个小喇叭似的吵个不停，无奈只能跟着小川一同出门了。

　　边境的市集远不如京城来的繁华，但也充满人烟，即便身在乱世也仍在努力生活。

　　小川在前面一个劲的跑着跳着，望舒就跟在身后走，不远处有家卖猫的商贩，望舒行至此处停了脚步，看到了一只幼猫，通体雪白，毛色柔软有光泽，粉色的小舌头随着软绵绵的叫声若隐若现，望舒想起了主人的回信，他想要这只小猫，望舒觉得主人也许是会喜欢的。

　　跑了老远的小川回头没见到望舒的身影，又连忙返回来，正巧看到望舒蹲在一只小猫面前，伸出手在小猫头顶时不时抚摸两下，这样温柔的舒大哥小川从未见过，在他的认知里舒大哥一直是淡漠的，仿佛世间一切事物都不能干扰到他，但一只小猫咪，一只小猫咪就能把舒大哥拿下了吗？

　　小川呐，拿下你舒大哥的可不只是一只小猫咪呀。

　　望舒平时虽有俸禄可领但毕竟有限，现在又身在军营还没发过俸禄，身无分文，想要这只小猫望舒只得将自己出紫光殿时赏下来的短匕，这匕首望舒一直贴身携带用了很久，也是他唯一善用的武器，但他只是略思索了一下就拿了出来换了这只小猫。

　　只是一柄匕首而已，换主人想要的猫咪，是自己赚了才对，望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