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
楚御看在弟弟这么识时务的份上，大发慈悲收了手“哼，再不给点教训你就上天了，谁问你这些了？”
楚御刚刚高抬贵手饶了楚衡，楚衡就缩在马车角落两只手惨兮兮的揉着饱受欺凌的耳朵，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臣弟哪敢啊，您是天，我是土，就是把我倒过来还少一笔呢，臣弟哪敢跟您比...”
“行了，疼了都不忘拍马屁，就不能稳重点，听话点吗，让朕省省心吧。”
“皇兄不是有定光给您省心了吗，还听话，那用得着我呀。”
楚衡一句话倒是让被楚御遗忘的在一边的定光重新拉回到了楚御眼中，虽说并非有意不将定光放在眼里，但定光早已习惯了将自己隐在角落里不让主人发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让主人觉得他多余，而被赶出去，那就就得不偿失了。
像现在这样，能时时看到主人，定光就已经满足了。
楚御的思绪被楚衡一句话给牵走了，将目光转向在一旁垂着头的定光，心想，的确乖巧，嗯，勉强算稳重吧。
经过一整晚思虑纠结的望舒还孤零零的坐在原处，破晓，将军府中传来了阵阵号角声，将望舒思绪打断。
是了，今天是要商讨如何安排边境布防，天兴军中的各个将领都一早前往将军府大厅，自己也不能再在这里发呆了，要是让主人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的。
想到此处的望舒起身，随意打了桶水擦了把脸，让自己精神了些拽了拽被压了一晚变的褶皱的衣服，转身向大厅走去。
大厅内，沈介早就到了，大部分的将士都已到齐没什么可等的了，军营号角声向来不会有什么人迟到，望舒到的不算早，也没管他人的目光，找到秦柯便自行走到他身后充当背景板。
沈介昨晚跟楚彻聊了两句，对这个半路而来的江舒也少了些防备，面色也还算过得去。
天兴军集结例会自然是沈介这个做主帅的主持坐在首位，连将军府的主人陈将军都得让座，楚彻在军营可是凭真本事吃饭的，自然不会上去跟沈介抢占那个主位。
若是楚彻上前去非要坐了那个位子也不是拿不下，只是太过失了气度也很是犯不着，他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
待诸位将军都已落座，沈介这才不缓不慢的开口“陛下旨意天兴军集结，抗御突厥阿史那氏，命天兴军即刻前往边境诸镇，奉命守土。”
“属下等听从圣上旨意。”
“只是，边境重镇诸多，不知沈帅如何安排？”
一个将军打扮的中年人开口询问。
“我朝北方防线大致分为两条第一道屏障东起临渝，沿燕山山脉向西，至阴山山脉、贺兰山脉、宁夏一带的沙漠，而在第一道屏障背后，是依次排列的几个重镇，幽州、马邑、平凉、金城、武威。”
楚彻继续言道“突厥南下在东线可以穿过临渝、卢龙、居庸关进攻幽州，中路可以南下马邑，进而威胁晋阳，西路既可以直接南下绥州，亦可以西进包围平凉，更西则分别进攻武威、金城等地。天兴军北伐也可以从这几路北上或者西进。”
“云麾将军所言不错，今日我们聚集在此就是要安排一下各路屏障由谁负责。”
此时又有人发问“那我们是守城为主还是进攻为主呢，这其中的度实在是不好把控，不知陛下可有详细说明，我们也好有个行事的标准，以免多事更怕不够彰显我朝威严。”
沈介是接受旨意的人自然应该他来说明“陛下有令布防为主，若突厥再来进犯也可回攻，军情要紧，以军情为主可便宜行事。
但我们的进攻路线必须先行定夺，如若我们分道而行之后便很难在一起共同商议了。”
“沈帅说的是，有沈帅这句话属下等就放心了。”
沈介起身拿起佩剑，拿起剑鞘指向背后的边防地形图“马邑位置居中，地势最为紧要，是以本帅亲自驻守，另都督行军总管李卫，王冲及其副将跟随本帅从马邑出塞，承担打击阿史那本部的任务。”
“而...”
沈介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彻打断“沈元帅，本将受到陛下旨意要求跟随沈帅一同行动，这...”
沈介闻言转身看向楚彻有些诧异，没想到楚彻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告知自己受到了陛下私诏，楚彻会对自己的部署提出意见沈介也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楚彻会这样将陛下旨意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沈介心知肚明三殿下是陛下派来天兴军的人，来做什么的两人心中都一清二楚，着实没想到楚彻会直接把陛下搬出来，毕竟在军营之中利用自己皇室身份对于楚彻而言对于名声大大有损。
秦柯也被楚彻这果断直白的话一惊，紧张地看着楚彻，而楚彻自己还从容自在，仿佛没感受到厅中气氛凝固，身边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
楚彻都搬出陛下来了，沈介自然没有二话，诸将见主帅都默认了也都没什么话可说了。
沈介也转回身继续“那就由云麾将军跟随我前往马邑，第二路中骑将军，都督王也等将率领万人马从灵武道出塞，打击突厥二王子所领部族。”
“以幽州主将陈将军为行军主导，率领万人骑兵从卢龙塞出击，负责打击高宝宁。”
“以钦州总管都荣为主将，率领九总管三万步骑，从凉州道出发，前往薛延陀族，这些都是暂时的安排以防万一，必须提前部署安排妥当，若有必要会响箭示意。”
诸将身在军营多年，沈介行事手段是不近人情了些，但是对于他行军部署的能力没有人会怀疑，也都安安稳稳的算是妥当了。
楚彻也只是端了杯茶水有一下没一下的抿两口，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望舒默默的看着他们商量自己听着尽量拉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让自己在人前太过显眼。
回到房里的望舒和小川简单用了下饭，两人都没什么胃口没吃几口，望舒是因为心里有事没胃口，而小川则是因为这供给给士兵们的饭菜着实简陋。
两人从前在京中虽然不是主子想吃什么便有什么，但跟着楚衡这个大方不拘小节的主子也算是没亏待过他们，而身在边境随时都有可能遭受战火侵袭的幽州却没这么好的伙食了。
朝廷每年要养着天兴军三十万人，人人都要吃饭还不能拖延，天兴军是朝廷驻守北境的主力军，多年来在沈介的治下也算是各部军队各司其职未曾出现过大的动乱，这次实属突厥屡屡侵犯边境朝廷必须出战保卫我国国威。
边境距离京城相距甚远，即便军饷都按时出发也难保路途中发生意外，倘若不能按时到达，那远在边境的军士们就要断了粮了，这也是这次将大家召集起来的主要原因之一。
若出现意外，首先要保证的就是幽州主力军，可其他军队呢，同为朝廷效力岂非厚此薄彼。
这件事沈介暂且先这样定了下来，其余将士即便有异议也想不到什么解决办法。
下午秦柯前来找望舒“沈帅要前往边镇巡营，顺便探访一下周边的百姓们，江兄一起去吧。”
望舒轻点了下头当做回应，这种事最好是让别人主动带着你，不然想要跟着一起去难免会让别人怀疑，毕竟他才刚被沈介当面试探过，谁人不知沈介对他不放心，所以望舒想着当做顺其自然便好，不必反应过度。
“去边镇啊，秦大哥我能一起去吗？”
小川一副好奇的神情看着秦柯，眼睛大大的试图用他那清澈无辜的眼神迷惑对方。
“没想到小川这么粘江兄啊，出去一会都不放心？”
小川走上前去巴拉着秦柯的衣袖“也不是啦，我也想感受一下边境的生活，看看百姓们的日子，以前我和哥哥流落在外的时候就听人吓唬我们说，要是不小心就会被人抓起来卖到边境当奴隶，吓得我一晚上都睡不好，还得哥哥抱着我睡，所以我想看看...”
秦柯原本还带着笑容的面孔顿了一下，声音也变的低沉了些“边境常年战乱，即便是天兴军驻守也难保没有欺善作恶的现象，有因为战火丧失亲人的孩子便会被人贩子抓走卖了做奴隶好歹还有口饭吃，有些实在活不下去的人家甚至会易子而食...”
“因此，即便天兴军派兵捉拿人贩子也没有用，这早就成了常态了，是大家默认的共识，哪怕这些做法有违朝廷律例，但这里荒芜律法不能普及，许多人根本就不知道，又何谈畏惧呢，都只是为了活命罢了...”
“走吧，不是想去吗？一起吧。”
小川有气无力的轻声嗯了一下，跟着走了。
与沈介一行人汇合后，望舒和小川跟在后边默默看着，沈介走的时候没有骑马，将马匹拴在村子外步行进去，楚彻也是如此，望舒起初还不知晓什么原因，但也没多问。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