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 无限》尘霭

2、2.格拉帕

　　安室透察觉到了一种危险，这让他皱紧眉，却看到眼前这个人有些恹恹的叹了口气。

　　“我讨厌去思考别人的心理，也讨厌权衡。但你所感觉的没错，我的确有枪。但你身上也有，而且是两把，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以为你会和我有同样的心理，但你的表现，让我开始怀疑你的身份。”

　　“哦，你的猜测是什么？”

　　“警察？只有警察，才会介意公民非法持有枪支。”

　　“不，我是侦探。”安室透反驳道，他知道不再反驳什么，眼前这个家伙会离真相越来越近。

　　日暮只是叹了口气，他看起来疲惫极了，似乎一点都不想和他争执。

　　“好吧，我不介意你是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那段路确实很难走。另外，今晚不要让人搜查我的房子，你们什么都搜不到，而且，我喜欢安静。”

　　一个并不想和他作对的对手。

　　但给了他一个思路。

　　安室透走出咖啡馆，冷风吹得他的精神一振。他回过头，那个老板仍然靠在那里。他似乎从来不玩手机，也没露出过什么高兴的样子。

　　他有推理能力，观察能力也十分优秀，甚至如果他想，他也可以说自己是个侦探。

　　安室透垂着眸，打了个电话，没过几分钟，几辆警车包围了那家咖啡馆。

　　他一直等到警车离开，他已经心中了然那警车一定什么都没查到，接收到内部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在往回走的路上了，这不让他觉得意外。等他挂了电话，看着眼前漆黑的一条路，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听那个人的建议是个错误的决定。

　　他叹了口气，觉得头疼。

　　不过在那之后，他就很少去那家咖啡馆了。不是因为介意，而是工作忽然变多，需要计划的东西变多，他没有空余时间抽出闲暇去管这件事。他倒是没想到会在另一个地方见到那个老板，而且是以另一种形式。

　　那是个雨天，天气阴沉沉的，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一大块云彩压在空中，掉也不掉下来，升也不上去。

　　他潜伏的那个组织，一直在世界各处活动，最近的目标是一个政府高层。因为已经拥有了一个新的，所以旧的也不那么衷心的就会被清除。本来不会下那么大的力度，但是刚好琴酒有了空闲，而对他不算十分信任，所以这伙人重新回到了日本，短暂的进行一个计划和总结。

　　他们站在黑暗的湖边，周围没什么人，任务计划是枪杀放火，并做出是男主人发疯的假象。组织最擅长的就是隐匿于黑暗之中，所以这件事也会不留痕迹的被抹去。他无法做出任何行为，甚至要做出迎合的态度。

　　“这件事就让我去吧。”安室透，也就是波本，轻声道。

　　琴酒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笑声中没什么意义。

　　“这件事的主力还排不上你，我们有专人会负责。”

　　“专人？是谁？”

　　琴酒的目光落在远处，他勾唇，一字一字吐出一个名字。

　　“格拉帕。”

　　安室透回过头，他悚然一惊，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发现那个人的影子。那个人只是坐在他们的不远处，就像一片黑色的影子，几乎和这昏暗的环境融为一体。

　　那道影子慢悠悠的站起，那感觉很微妙，就像一片影子在走过来似的。但那影子中，却透着些许熟悉。

　　等他走进，安室透的心骤然冰冷。

　　是老板。

　　是日暮影。

　　只是现在的他，和咖啡馆里的他截然不同。他目光沉沉，或者说那双眼中没有分毫光明，只有无穷无尽的一片漆黑。他甚至没有看安室透一眼，只是走到了琴酒面前，语气平淡。

　　“我知道了。”

　　琴酒少见的说了几句关切的话。

　　“前几天刚从加拿大回来，你的状态没出问题吧。”

　　日暮影沉默了一下，他似乎在想什么事，所有人都看着他，于是他笑了笑，但这笑容浅薄，让人背后发冷。

　　“有人找了我一点小麻烦，不过我随时准备着。”

　　“格拉帕似乎和波本不认识，今天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吧。”贝尔摩德站在一边，她穿着骑行紧身衣，看起来身材火辣而性感。

　　安室透不知道说什么，他在等格拉帕出招，格拉帕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没什么意义。

　　“他倒是来我店里喝过几次咖啡，不过他应该没认出我。”

　　“我记得，格拉帕的咖啡的确不错。”

　　“闲话就之后慢慢说吧。”琴酒让身后的人送上箱子，如果不出例外，里面是武器。

　　“目标家里有五口人，你一个人不够，波本和你一起去。”

　　格拉帕蹲下身打开箱子，熟练地查看里面的枪械，其实里面没什么枪，只有配合男主人所持有的手枪型号的同款枪支，确定没有问题后，他把箱子合上。

　　“如果是这样的装备的话，我一个人就够了。”

　　“不，波本似乎很想参加任务，让他和你一起去吧。他的枪法十分优秀。”

　　波本笑着道：

　　“看来我们要合作了，格拉帕。”

　　格拉帕沉默的看了他一会，缓慢的点了点头。

　　“ok。”

　　结束之后，一伙人就四面散去，安室透刚想开车离去，就看见贝尔摩德带着格拉帕走了过来，她敲了敲车窗户，俯下身。

　　“看来波本你要送个人回家了。”

　　贝尔摩德对待格拉帕的态度很奇怪，很宽容，甚至有些温柔，像是一个长者。这让安室透有点奇怪。他笑了笑，说：

　　“当然可以。”

　　贝尔摩德再次笑道。

　　“不介意再搭个我吧。”

　　“怎么会，请上车吧。”

　　就算在车上，格拉帕也没什么存在感，他抱着箱子看着窗外，眸色漆黑，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贝尔摩德显然习惯了他的性格，她坐在副驾，轻笑着和安室透说。

　　“如果你受了伤，可以去找他，他很专业，如果你不怕疼的话。”

　　“不怕疼的话？”

　　“格拉帕的手法很好，如果给他一张手术台，他甚至可以直接去进行一台手术。但他对伤口的感官不好，所以动作会有一点……粗暴。”

　　“那很有趣，有机会我会来试试的。”

　　他开车送到了格拉帕的店前，青年下车走进黑沉沉的店铺里去。安室透还来不及想什么，他忽然看到了贝尔摩德的眼神，那眼神很奇怪，像是看一件很可惜的东西。

　　他请踩油门，轻笑着问。

　　“格拉帕是个什么样的人，总感觉不是很好相处。”

　　“你在担心那个任务？”

　　贝尔摩德抽出一根香烟，慢悠悠的点燃。

　　“其实他一个人就够了，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这个建议倒是新鲜，安室透轻哼了一声。

　　“什么都不需要做？”

　　“格拉帕是一个极聪明的，且枪法非常优秀的杀手，他能完成任务的，没有人会质疑这一点。”

　　“我从没听说过他。”安室透苦笑道：“前不久，就在他的咖啡厅，我还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

　　“他是影子，是一把好用的刃，没人喜欢提前暴露手牌。”

　　紧握方向盘的手再次收紧，安室透的面色一如既往。

　　“我倒是觉得你和琴酒似乎很喜欢他。”

　　“吃醋了？”贝尔摩德轻笑道。

　　“吃醋？”

　　“我想你需要多和他聊聊。他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再多问，就会变得奇怪了，所以安室透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提起了他的咖啡。

　　“格拉帕的咖啡，非常好喝。”

　　贝尔摩德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他的咖啡是世界超一流的，那也是他的爱好。说起来，已经很久都没喝过了。”

　　“我观察他做咖啡的手法，被他发现了，他还问我要不要学来着。”安室透轻笑道。

　　“放弃吧，一般人是学不会的。虽然他很努力的教给你，但是你就是学不会，或者说这就是他的天赋？不过他竟然向你发出了邀请，说明他对你的印象不差。”

　　“这种事情发生过？”

　　“的确发生过。”

　　贝尔摩德却稍微沉默了一下，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事。

　　“不过，如果你学会了，可以做给我喝。”她补充道。

　　“希望吧，但我觉得前途渺茫。”

　　贝尔摩德却突然沉默下来，她靠在车窗边，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说。

　　“你和他都在日本，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多和他聊聊。”

　　“为什么这么说？”

　　“可能是我多想了吧。他和之前的他不太一样了。虽然这种事情偶有发生，但我可不想听到另一起成员自杀的消息。”

　　“自杀？”安室透睁大眼，“他？怎么会？我以为大家都是做出一定决定才会来到这里。”

　　“他不一样，波本。”

　　贝尔摩德看向窗外，口中毫无笑意。

　　“他和我们都不一样，他是在组织里长大的，组织里长大的很多，但能到他这个地步的人太少了。人心，要么癫狂，要么愚蠢，所以才会有背叛和挣扎。只有他不一样，他放弃了很多，甚至没有了鲜明的自主意识，而是成为了一把刀。你不能说他是不一个人，但某种意义上，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不是一个人？”

　　“等你和他完成那个任务，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贝尔摩德回过头，轻笑了一下。

　　“另外，我到地方了，司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