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舰》暮水

2、再一次相见

　　　　加莱海峡，欧洲大陆离英伦三岛距离最短的地方，与英吉利海峡相邻。一直以来，英格兰作为一个岛国，在欧陆上作战以保护海岸。1558年英国人丧失加莱，英吉利海峡的掌控对于弱小的英格兰尤为重要。因为英格兰的弱小，在其发展过程中伊丽莎白一世一直避免与其他国家正面交战。即使如此，脱离了罗马天主教的英国对西日益猖獗的海盗行为和殖民地扩张触动了西班牙的利益，引起西班牙的诸多不满。终于西英之间冲突达到顶点。加上“血腥玛丽”死后菲利普二世向伊丽莎白求婚被拒，想以此把英国重新拉回天主教门下的方法行不通，于是菲利普二世借口伊丽莎白一世没有继承权帮助玛丽·斯图亚特叛乱，结果失败，玛丽被伊丽莎白监禁。察觉到危机的伊丽莎白命令1586年-1587年冬在英吉利海峡保持一个舰队防止有人营救玛丽。西英之战，一触即发。

　　　　法国是个热情的地方，加莱作为典型的法国城市当然不例外。城市街道上飘散着食物的香气，姑娘们明亮健美的脸庞在建筑物和树木间穿梭，热情的舞步驱散了冬天的严寒。

　　但是街上的一些人似乎并没有真正感染欢乐的气氛，即使他们不停地笑着，交谈着。

　　葛力姆乔非常郁闷，一边应付身边的人一边抽空搔挠自己的头发，虽然这无济于事——黑色假发弄的他别扭极了，还要担心抓过了会掉下来。不过这个憨厚的动作却又是招来一批女士的青睐。

　　“杰克先生，今天还是一样的受人瞩目啊。”一个清秀的男子向他举杯，“就像您的姓——我第一次知道有人姓杰克的。”

　　　　“哈哈，因为我父亲就是这个姓——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今天的主角是您吧？那么菜还合您口味么，戴斯拉先生？”葛力姆乔做了个“请”的动作，“虽然您的热情让我觉得很温暖，但我们还是进去谈吧，毕竟还是冬天呢。我可不希望您在生日的时候重感冒。”

　　　“我当然无所谓，只要您肯离开外面这些姑娘，”戴斯拉狡黠地眨眼，“真该感谢荪荪，推荐了你这么好的厨师，真想天天吃到您做的海鲜——虽然您看起来不像个厨师。”

　　　“因为我是在海边长大的，那时候家里穷，小时候就经常去码头找活干，长大还跟着父亲出过海。到了十几岁的时候跟着当厨师的叔叔闯荡了。因为儿童时期的经历，拿手制作海鲜。我喜欢海鲜的程度不亚于您呢，先生。”

　　　“哈哈，真可惜那些对海鲜过敏的人永远也尝不到这种美味了，是吧，荪荪？”年轻的乡绅转向自己的挚友询问，眼中柔情似水。

　　葛力姆乔跟着他转过身，看到一头卷发的妩媚女子正靠在门边和一个纤细的——对，男子——交谈。

　　听到戴斯拉的招呼，荪荪朝他们走来。一同过来的还有那个差点被葛力姆乔当成女人的黑发男子。

　　　“戴斯拉，”女子声音清冷，却不难听出其中的愉悦，“这位是西法先生，我的旧识。他刚刚正要求我一定要认识你呢。”

　　　“你好，”在葛力姆乔对来人的姓氏感到震惊时，那人沉稳的声音已经在他面前扬起，“杰克——先生？”

　　　“西法”……下意识的挠了挠自己头发，葛力姆乔脑恍惚的记起小时候模糊的片段，再看这位先生的瘦削的身段和优雅的气质，下意识的将两张同样清朗的脸重合起来。

　　　“我说杰克先生？”突然回过神来，“西法”已经挑起了眉毛，葛力姆乔赶紧将手握了上去，“马里奥·西法。您终于肯理我了？是荪荪小姐太迷人了吗？”

　　说完马里奥别有意味的眼神瞥向戴斯拉，戴斯拉咳了两声，荪荪嘲讽的扬眉。

　　　“抱歉，我和荪荪得去那边了，”戴斯拉朝大厅另一端的刚进来的加莱名流们点头示意，“你们轻便。”

　　　二人离开后，葛力姆乔试图弥补刚才的失误。

　　　“不好意思，西法先生，因为您的名字有点像我的一位故人，”他耸耸肩，“失礼了。”

　　　“这不是问题，杰克先生，只要您没在我穿着这身衣服的情况下还能把我当成女士我就感激不尽了。”马里奥无奈的微笑。

　　葛力姆乔顿感尴尬，“难道有很多人会把您这么英姿勃发的男士当成女子？那可太走眼了。”他希望自己没有脸红，面对这个与儿时好友相似的人，他无法完全以外交手段相待。

　　马里奥的眉毛不知挑了几遍，最后选择放过葛力姆乔，“我本来是想帮荪荪检验一下戴斯拉先生，不过现在不便去打扰他们。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葛力姆乔轻轻点头后他知道他可以和这位完全不像厨师的厨师消磨时间了，“听说杰克先生也是外地赶来的？”

　　　“恩，我是从敦刻尔克来的。”

　　　“又是个海边城市呢。我小时候也在海边待过。”看到葛力姆乔露出好奇的表情，他缓缓说，“我是在尼德兰长大的。从小吃鲱鱼吃的快腻了。”

　　　“我们还是蛮有缘的，不过海鲜我是吃不腻的。而且比起法国菜，我还是更喜欢西班牙的海鲜饭。”

　　　端起旁边桌子上的一叠海鲜酥皮忌廉汁，马里奥慢慢咀嚼，“如果我的未婚妻有这个手艺，我下半辈子就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