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卧底被逮后》十九笙

25、独一无二

　　“真香呐！”慕容肆边喝边称赞道，“真的香呐，感觉和宫里御厨做出的味道差不多。”

　　春寒料峭之际，一碗白粥下肚，全身都暖了起来。

　　宋予怀也觉得这粥熬得火候控制极佳，一口接着一口喝下去很快碗里就见了底。

　　整个屋子里飘满了米香味，只有白慕卿看着碗里粥难以下咽。

　　到现在，他只浅尝了一口便再也说服不了自己尝第二口。

　　熟悉的味道他至今也未忘，他满心狐疑地望着身边慕容肆酒醉饭饱的模样陷入了沉思。

　　慕容肆见白慕卿几乎没喝，不满道：“这么好喝都不喝？我看你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吧？”

　　白慕卿飞去一记眼神，转头犹犹豫豫地又喝下一口，苦味充从鼻腔灌入肺腑，苦不堪言。

　　不会是因为他们为争风吃醋才违心的说这好吃吧？

　　再抬眸时，看见江之玥慌忙间把头低下去了，他知道只要她一低头就是心虚。

　　不过她心虚什么呢？

　　白慕卿放下手中的碗，假装呛到了，干咳两声捂住了嘴。

　　突然，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佝偻着冲进来，一把刚刚白慕卿放在桌上的碗夺过去，一口喝完。

　　白慕卿欲伸手阻止，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长泽。”白慕卿冷冷地喊了一声，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现在心理十分不爽。

　　之后那人开始狂笑，乱蓬蓬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看不见相貌如何，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口中模模糊糊地念叨着听不清的内容。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宋予怀双目瞪圆，暴跳如雷地指着那人。

　　他眼中藏不住惊慌失措，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而那人赶在长泽进来前就疯叫着跑出去，长泽紧随其后，不曾想那人移动速度极快，身手很敏捷，对面前的障碍物可以轻松躲过，加上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很快逃就得没影了。

　　长泽追赶不及，来向白慕卿请罪：“属下失手，请大人责罚。”他已经接二连三地未完成大人的任务，先是未及时救大人脱离危险，后是让人逃脱。

　　对于曾经从未失手的长泽来说，这两件事让他感到蒙羞。

　　实际上，白慕卿并不会责罚尽心尽力之人，但会严惩玩忽职守之人。但长泽从不允许自己失手，所以他事后定会自罚。

　　“没事。”白慕卿拍了拍长泽的肩，拖着他的手臂把他扶起来，“你在院门把守，他不可能躲过你的眼睛闯进来的，应当是一开始就在这个院子里，所以并非是你之过。”

　　那人不会平白无故闯进来，看宋予怀慌乱的样子，也不是他授意，但很明显，他与那人认识。

　　长泽珍重地点头抱拳，表示对白慕卿的歉意，他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会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意思。

　　长泽退下后，一时间的焦距就从那碗“采阴补阳”的粥上转移到宋予怀的身上。

　　白慕卿转着桌子上的空碗，盯着转起来的碗晃两下后渐渐地停下来，说道：“宋公子，解释一下吧。”

　　宋予怀硬着头皮道：“家中表亲，早些年得了疯病。是我看管不严，叫他跑了出来吓到大家了。”

　　自己锦衣玉食，家中表亲却穿的破破烂烂，不能饱腹。骗谁呢……

　　江之玥很想看看刚刚那人的模样，说不定能根据前世记忆知道他是谁？可惜他佝着身子，脸也被头发遮住了，也来不及捉住他，他就跑了。

　　白慕卿嘴唇微勾，冷哼了一声，敷衍地点点头表示认同。

　　反观慕容肆，之前手中摇个不停地玉骨扇也不摇了，而是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玉骨扇的扇柄，面无表情。江之玥感觉到了他的反常，那疯子闯进来时大家都有所反应，只有他好似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甚至没有多看两眼。

　　他直到现在一字未言，换做往常，不问个顶朝天是不会罢休的。而且他敲扇柄的动作江之玥越看越觉得熟悉，好像之前在哪见过。

　　江之玥理了理混乱的思绪，告诉自己别胡思乱想。

　　忽然间，慕容肆“啪”地一声又将玉骨扇打开，他好似故意把声音弄的那么大，生怕别人没注意到。

　　“本殿我姑娘看在下已久，是不是又想跟我回我”

　　这般轻佻的模样才算是慕容肆正常的模样。

　　但是……

　　江之玥有些无言道：“我没看您。”

　　慕容肆不信道：“怎么可能，你一直往本殿我看我不好意思说出来嘛。”他说着说着就有些飘飘然，“要是你今天跟本殿下回我于我慕卿合伙……”

　　眼看他又差点说漏嘴，白慕卿立刻截断道：“小殿下再胡说八道，马上就把你送回去听学，让太傅好好教教你！”

　　慕容肆赶紧捂住嘴，闷着声音道：“不说了，不说了，下次再也不说了。”

　　江之玥到现在都没能找到他们两能成为朋友的理由，性格完全相反。加之慕容肆嘴大招风，说话不过脑子，白慕卿也不怕哪天他把什么东西说漏嘴了？

　　也不知在自己去熬粥的那段时间，他们究竟聊了些什么，宋予怀脸色一直都很难看，全然没有刚来时的满面春光。而且江之玥觉得宋予怀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变味，感觉没了前几天的纯粹……

　　这场宴席最终因冷场散去。

　　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蜿蜒伸向远方，假山上的流水叮咚作响。白慕卿走在路上，感觉胃里翻滚着酸水，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将强烈的不适感压下去，这次的粥居然比上次的还难喝。

　　真不知道那小姑娘往里面加了什么，一碗白粥熬成这样也实属为难她了……

　　王双喜早早的就站在院子里等白慕卿，看见他朝这边走来，笑着跟了上去问道：“大人，那粥味道如何？”

　　白慕卿看着眼前的笑脸，也不知怎么就被他看出了嘲讽的意味，他在心里面觉得王双喜是不是和慕容肆待久了被带坏了……

　　“你说呢？”

　　这语气不冷不淡，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王双喜不明觉厉，他本身胆子就小，被这么一吓，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不……不知道……”

　　难道是膳食坊的东西出问题了？自己买来的粥被人动了手脚害大人差点遭暗算！

　　王双喜赶忙跪地：“是小的失察，让奸人有了可乘之机。小的下次送来的东西一定叫人盯好。”他的两条腿在打颤，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一定会被大人赶出府的。

　　要是被赶出府，其他老爷的府中也不要被官家赶出来的下人，没了丰厚的月钱，家里老母亲的病根本没法再治了。

　　白慕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问：“你送了什么东西？”

　　还在磕头认错的王双喜的动作僵住了，一愣一愣的：“粥……粥……”

　　粥？

　　白慕卿突然被气笑了，王双喜以为白慕卿听了自己的说的话更加恼怒，又不停地磕头谢罪。

　　他把王双喜拎起来，有些不满道：“连安没有告诉过你，男子汉不能如此卑躬屈膝吗？”

　　听到连安的名字，王双喜惭愧的低下了头，连安确实教过他很多，但是每一次他都忍不住……

　　白慕卿见状只得叹了口气道：“罢了，以后我让连安多提点提点你就是了。现在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王双喜像蔫了的枯草跟在白慕卿后面进了屋子里，进屋后，王双喜把门顺手关上，一副听教的模样站在那。

　　“你方才说给我送了粥，是怎么回事？”白慕卿在听到王双喜说给自己送了粥之后整件事情都清晰了，但还想听他再说一遍，看看那小姑娘是怎么胡说八道的。

　　王双喜又无辜又惊恐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缓缓道：“江姑娘跟我说您邀请小殿下一起喝粥，叫我去膳食坊里买两碗粥，特地叮嘱我只要白粥……”

　　白慕卿闭上眼，咽了几口气下去。

　　邀请慕容肆一起喝粥？怕不是自己有脑疾？

　　这种鬼话也就王双喜这样的傻子才会信。而买来的粥更不是被自己喝了，而是便宜了那两位。

　　难怪就自己觉得难喝，他们喝得津津有味……

　　“本官知道了，不是粥的问题，你下去吧。”

　　王双喜退下后逃命般的跑走了，生怕白慕卿反悔责罚了自己。他一般不自称“本官”，一旦自称“本官”那就是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这次的账下次再算……

　　白慕卿将长泽招来，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长泽道：“宋明果然派人到少师府外边徘徊，在找机会行动。不过连安异常警觉，他们至今没有得手。”

　　白慕卿点点头表示赞许，连安做事确实让人放心。从她被白慕卿从山匪里救出后，一直跟在白慕卿身边，忠心耿耿，不求名利。

　　“杀宋予清的人可查出来什么？”

　　长泽一五一十地将所查信息说出：“属下们根据那根被勾下的丝线，暗中问遍京城所有衣坊，皆无此材料。应当出自宫中的尚衣局。”

　　皇宫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