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柯尔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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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里，麻将已经被妥善收好，桌上摆着茶香袅袅的新壶。
禅院弥和桃喰莉莉香相对而坐，丝绸刺绣窗帘已全部拉开，二百七十度的环形超清巨屏上的实时监控，正显示着百花王、高专、总监部、驱逐队以及内阁大臣们的动向。
禅院弥修长的手指托着茶杯，“要不玩点什么？”
“不如……”桃喰莉莉香站起身，拉开旁边的紫檀木柜，“‘命运的塔罗牌’？”
二十二张塔罗牌，牌上写着1-21的数字。每人各抽一张，如果牌面正对着自己，即牌为正位，获得等同牌上数字的分数；如果牌为逆位，则获得对应大小的负分。
桃喰莉莉香：“三轮定胜负怎么样？牌面总数为正则你赢，为负则我赢。”
此外，有一张标注数字0的特殊牌，‘愚者’。若抽到该牌，则一锤定音——正位禅院赢，逆位桃喰赢。
桃喰莉莉香洗过牌后，挥臂一抹，将众牌排成一排。
她意有所指道：“三张塔罗牌，常常象征着过去、现在和未来。”
“按占卜模式玩的话，”禅院弥摩挲了一下杯沿，“倘若我抽‘现在’，你抽‘过去’，谁来抽‘未来’？”
桃喰想了想，玩味地问：“禅院君，你相信命运吗？”
“……”
“你从来都不信，对吧？”
“……”
金属面具背后的眼睛如有实质地凝视着他：“既然如此，就让下一个来到这里的人，决定‘未来’吧。”
禅院放下杯子：“你想赌什么？”
“赌上我们最在乎的东西，”面具的弯弧闪过冰冷的银光，“桃喰绮罗莉。”
“你要是赢了，我帮你追……不，得到她；输了，”机械音低沉道，“你要像对待仇人一样，彻底毁掉她。”
“莉莉香，”禅院弥皮笑肉不笑，“你对绮罗莉的控制欲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别管这么多。敢玩吗？”
禅院弥手指轻抚过杯沿。
莉莉香最近和绮罗莉闹矛盾了？
百喰各家没有太多值得注意的变化。尾喰跟和乐喰、骨喰联合起来搞了几个老式派对；阳喰那帮人还在四处勾结积蓄力量，迟早因为célébrer的事情闹到绮罗莉面前。
但近段时间，莉莉香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不像家族内部纷争，更不像姐妹俩的分歧，更像……她单方面的清算。
该不会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学生会选举战吧？
他心下暗叹一口气。诸神黄昏群魔乱舞的时刻来临之前，真不想再应付任何不必要的麻烦啊。
他不经意抬起头，瞥见大屏幕上的画面——
东京咒术高专。
钉崎野蔷薇单膝跪地，手中的锤子和钉子已经沾满了鲜血。她的呼吸急促，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左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滴落在地。
禅院弥不确定绮罗莉奉为圭臬的‘进化论’要如何收场。但现在何尝不是决定日本的‘天岩户再启’时刻？
不妨就赌一把‘命运’好了。
*
“咳……”钉崎野蔷薇咬紧牙关，试图站起来，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
柯尔特脚边全是稻草人偶的碎渣，手中的狩猎刃上残留着钉崎的血迹。他冷漠地俯视她，如同看着路边一条野狗。
“可恶……不会让你砍中第二次了！”钉崎野蔷薇啐了一口血沫，声音沙哑却凶狠。
狩猎刃骤然横斩，钉崎猛地将钉子插入地面发动‘共鸣’，但柯尔特手腕一转，刀锋精准劈向地面裂缝的咒力节点。
“咔嚓！”
钉子应声碎裂，钉崎的术式被强行破坏。她瞳孔骤缩，踉跄着拉开距离。柯尔特身影一闪，银光毫无花哨地刺向她的心脏。
“铛——！”
千钧一发之际，钉崎用锤柄勉强架住刀尖，整个人却被巨力掀翻在地。她喘息着翻滚躲开接连而来的斩击，碎石擦过脸颊留下血痕。
“你运气真好。”柯尔特挥刀而下，“但没有下次了。”
金属碰撞激鸣，钉崎武器脱手而出，摔在地上，颤抖地想爬起来。
柯尔特一步步走向钉崎，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
高专门口在十五分钟前已沦为焦土。空气里弥漫着咒力灼烧后的腥甜，与尘土混合成令人窒息的味道。两面宿傩就站在这片废墟中央，双手插在宽大的和服袖袋里，姿态闲适得像在自家庭院散步。
禅院真希率先发起进攻，咒具长枪划破烟尘，直刺宿傩面门——却在距离一寸处戛然而止。
宿傩只用两根手指就捏住了枪尖。
“这种玩具……”他轻笑着，指尖稍一用力。特级咒具应声碎裂，碎片如暴雨般向四周迸射。
就在这一瞬，乙骨忧太的身影从宿傩背后浮现。太刀带着凛冽的寒光斩向诅咒之王的脖颈。
“铛——”
宿傩头也不回，仅抬起左手小指，轻描淡写地抵住了刀锋。
“太慢了。”他嗤笑，指尖在刀身上轻轻一弹。难以想象的冲击力顺着刀身传来，乙骨整个人被震飞出去，虎口迸裂的鲜血染红了紧握的刀柄。
“再给你们半分钟。”宿傩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如果五条悟还不现身，我就把整个荒川区从地图上抹掉。”
乙骨稳住身形，手中的太刀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另一侧，真希的长.枪被宿傩的‘解’斩断，只剩下半截枪杆。
“加油啊，小鬼们！”宿傩咧开一个残酷的笑容，“要是不杀了我，死掉的人类连这片土地都不够埋的。”
“里香！”
巨大的咒灵女王撕开虚空，尖啸着从天而降，一掌拍向宿傩后背。
“噢？终于拿出点像样的东西了？”宿傩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还能挣扎到什么程度！”
里香的巨爪直取宿傩头颅，却在接触前被一道黑色的斩击齐根切断。
“忧太！”真希抓起断枪从侧面突袭，却被宿傩反手掐住喉咙提起。
“你们的配合……”宿傩嫌弃地眯起眼，“简直像马戏团里的杂耍猴子。”
“放开她！”
乙骨暴起，太刀缠绕里香的咒力化作漆黑利刃，直取宿傩胸口。
宿傩咧嘴一笑，不闪不避，任由刀锋没入胸膛——却在刀刃触及心脏前的刹那，将真希狠狠砸向乙骨。
“唔呃！”
两人重重撞进远处的断壁残垣，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宿傩漫不经心地捏碎插在胸口的太刀，碎片从他指间簌簌落下，如同拂去身上一张微不足道的纸片。
“耍猴时间结束了。”他他抬脚轻踏地面，恐怖的咒力瞬间覆盖千米范围，无数斩击如暴雨般在空气中凝聚，“领域展开——”
他的吟唱戛然而止，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毫无预兆地按上他的肩头，墨镜后的苍蓝瞳孔近在咫尺。
“别急着开领域，宿傩同学。”五条悟冰蓝色的视线从墨镜上方直视他，声音戏谑，“老师我可没批准你抢走优等生的身体哦？”
两面宿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竟完全没察觉对方何时贴近！
“轰——！”
‘苍’的爆发将宿傩狠狠掼入地底，瞬间形成一个巨坑。五条悟的身影已悠然悬浮于半空，单手插兜，垂眸俯视着翻涌的烟尘。
“话说回来，用着惠的身体还敢这么嚣张……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会舍不得打他吧？”他歪头一笑，指尖一点猩红急速膨胀，将整个天际映成可怖的红色。
“放心，我会把你从这孩子的血肉里——一寸、一寸、碾、出、来。”
……
“那边交给五条老师吧。”乙骨擦去嘴角血迹，搀起真希。远处不断炸开的‘苍’与‘赫’的轰鸣震颤大地，“我们得立刻支援钉崎。”
“走！”真希折断肩头凸出的骨刺。
……
柯尔特的狩猎刃已经举到了最高点，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钉崎闭上了眼睛，然而，一道人影突然从侧面出现，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钉崎面前。
“铛——！”
狩猎刃被一把长剑挡下，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是你。”
“乙骨……前辈？”钉崎睁开眼睛，看到乙骨忧太的背影，心中顿时一松。
“钉崎，退后。”乙骨低声说道，手中的剑直指柯尔特。
与此同时，禅院真希也从另一侧赶到。她手中握着一把新的咒具，眼神充满了战意。
“二对一吗？”柯尔特淡淡道。
“不，是三对一。”钉崎捡起地上的锤子和钉子，勉强站了起来。
柯尔特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右手唰得转了下狩猎刃：“来吧。”
忽然一道急促的风声破空而来：“噢——还在磨蹭啊柯尔，真是一点不意外。”
调笑的尾音尚在空中飘荡，一道金色的身影已凌空翻跃而至，露出一截白皙劲瘦的后腰。西格一边朝队友挤眉弄眼，一边将巨斧抛向底下的三只猎物。
千钧一发之际，剧烈的爆炸拦截在死神镰刀之前。冲击波轰然扩散，将那千斤重斧震得倒飞出去，灰头土脸地砸落在地。
“搞什么啊埃米！”西格怒气冲冲地落地，马尾飞扬，“为什么每次都只盯着我？我的任务早就完成了！高专里面的目标全宰光了！”她不满地跺脚，地面随之龟裂，“一个个弱得要命，我刚提起兴致就全倒下了！才玩多久啊我人就萎了！我要去外面跟那个诅咒之王打！”
“闭嘴！”埃米利奥厉声喝止。
柯尔特敏锐地捕捉到异常：“她又违背命令了？”
话音未落，迎接他的是西格的当头一斧。
“够了！西格！”原本负手而立的埃米利奥忍无可忍，猛地出脚一踹，将西格飞到半途的斧头踢进土里，才没好气地回答柯尔特道，“她差点把浅川杀了。我真庆幸她没找到天元。”
柯尔特不敢置信地瞪眼：“这女人已经疯到连伊万的命令都敢不放在眼里了？”
“啊啊啊——柯尔特你他.妈说什么！我杀了你！别拦我！埃米你给我放开！滚！都给我滚！”
西格的金发如暴怒的狮鬃般炸开，整个人在埃米利奥的钳制下疯狂挣扎。
“行了！”埃米利奥低吼一声，手臂如铁箍般死死按住西格，转头对柯尔特快速交代，“我带她走，你立刻收尾，然后去监视浅川。医务室里的célébrer我都换成了DMT，那个会用反转术式的女人也被西格处理了，有空就把尸体挪走。虽然我觉得完全不影响结果，但计划里没有这一环，还是收拾干净吧。”
“……你的强迫症净给人增加工作量。”
“怪西格好了。她经手的地方根本不能算凶案现场，是哥斯拉登陆地球暴打日本文明。”埃米利奥叹气。
柯尔特也叹气：“哪天你被强迫症逼得杀了西格我也不会奇怪的。”
“喂！你们这帮混蛋——” 一直被忽视的禅院真希猛地将咒具顿地，发出刺耳的声响，怒火几乎凝成实质，“别只顾着自说自话啊！”
埃米利奥看向高专生，没忍住提了一个心中疑惑很久的问题：“你们的七海建人死了，好几个一级二级的术师下落不明，也没人想过改进一下高专的结界吗？”
他实在想不通，“你们只防咒灵和诅咒师有什么用？到底是傲慢自大，还是有人暗中阻挠，连我都不能确定了。”
高专三人没人有空闲回答他，已经和柯尔特打起来了。
埃米利奥单手托腮，一边观战，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咒术界也不至于全是蠢货吧？噢，五条悟最近被封印了——不过十二年前六眼遇刺、星浆体在薨星宫被杀的事情还没让他对结界有所警惕吗？
不，还有一个可能——天元的结界早就出现了问题。
算了，这些事情伊万肯定也心里有数。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柯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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