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今天被渣了吗？》叁仟叁

5、今夜无眠

　　“我、我分手了。”
　　阮茹笙抽噎着说，顾不上擦眼泪就一把抓住了江息月的手。
　　“所以你之前说的都是对的，他真不是什么好人。”
　　“呜，我应该相信你的，息月姐——”
　　不准备跟醉鬼计较的江息月用另一只手接住了差点掉到地上的苹果醋，一边安抚着心碎的阮茹笙。
　　“好，他是大渣男好了吧。”
　　稍稍挣开阮茹笙的手，江息月直接把苹果醋给打开了。
　　“先喝一口好不好。”
　　“你听我讲发生了什么我就喝。”
　　“行行行，我听，你先喝。”
　　阮茹笙小口小口地喝着苹果醋，还条理清晰地捋了一下思路。
　　“这事儿说来话长。”
　　虽然知道对喝醉的人不应该太严苛，但江息月还是忍不住说了。
　　“那你就长话短说？”
　　被噎了一下的阮茹笙没什么力量地瞪了过去，但还是努力了一下的，直接把一大段话浓缩成了一句。
　　“我之前以为林束跟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我，结果他是来者不拒。”
　　闻言，江息月皱起眉，尽量委婉地开口：“所以，他答应了别人然后跟你提了分手？”
　　“当然不是，肯定是我甩了他，但本来就是他的错。”
　　莫名骄傲了一下下的阮茹笙语气上扬，江息月好像看到一条尾巴招摇地摆动。
　　“亏我之前还以为他喜欢你把你当竞争对手，结果他根本没把我们当回事儿。”
　　说到这儿阮茹笙又泄了气。
　　倒是江息月听着人嘟嘟囔囔，举手申请把那个“们”去掉，她不包含在里面好吧。
　　“好了好了，为渣男伤心不值得。”
　　“但是，你怎么会想到一个人跑去酒吧喝酒？”
　　提到这个江息月就觉得无奈又有些生气。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这些大小姐的通病，喝酒就喝酒，找个安全点的地方不行吗？
　　怎么偏偏喜欢去酒吧。
　　去酒吧就算了，还这么随便地给其他人递酒，这是根本不拿自己当回事儿啊！
　　虽然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指责阮茹笙，她连这么想都可能有些越界，但是就是觉得气。
　　“难受，所以想喝酒。”阮茹笙回答得很快。
　　本来都把自己劝好的江息月听到这话，还没完全熄灭的火直接被浇了把油勾了起来。
　　“那你就跑去酒吧喝？”
　　似乎意识到江息月愤怒的小醉鬼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
　　放下抱着的苹果醋伸手拽了拽人衣角。
　　“可是，想见你。”
　　对上那双迷离却努力睁大想显得真诚些的大眼睛，江息月几乎是瞬间就哑火了。
　　“所以，你去Silver Lining是因为想见我？”
　　阮茹笙乖乖点头，还摸出了手机样子颇为委屈。
　　“你没有告诉过我你的联系方式。”
　　暂且忽视了这句话，江息月更想知道这大小姐为什么想跑去找她。要知道，哪怕加上今天她们也一共就见了三面。
　　“……为什么想要来找我？”
　　“因为，喜欢你。”
　　灯光下，脸红红的小醉猫在此刻露出了今天晚上最真诚的笑。
　　眉眼弯弯，连翘起的弧度都染上温柔热烈的色彩，窗外月光泼洒着、毫不吝啬地撞入怀中，叫江息月的心狠狠地颤动。
　　“喜、欢、我？”
　　一字一字地重复这话，江息月好似踏上了轻轻层云，捉不住、摸不着，飘忽不定，时刻能将她从云端打入泥泞。
　　她知道这是幻想又忍不住沉溺其中。
　　阮茹笙甜甜地笑着凑上去抱住人，撒野般勾兑着暧昧。
　　“对啊，最喜欢你了。”
　　“好姐姐，笙笙喜欢你。”
　　“息月姐，姐姐。”
　　阮茹笙的声音甜腻柔软，一声又一声地喊个不停，裹了糖霜叫人看不清内里，只能被丝丝甜味所吸引，囫囵吞下意图品尝。
　　等江息月恍惚吞下之时，冰冷现实又化作了刀刃，一下下在喉咙里刮擦出鲜血，叫她疼。
　　“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孩子，我好想要个姐姐，你当我姐姐好不好？”
　　阮茹笙没说谎，阮家本家、同阮家交好的家族这一代出生的基本上全是男孩，阮茹笙小时候的玩伴也基本上都是很男生。
　　那时她也是真的很想要一个姐姐。被冷酷现实狠狠拍打，一下就击碎了幻想，清醒了的的江息月面无表情地拍拍怀里人的背。
　　果然，直女什么的最讨厌了。
　　微微侧头，江息月能看到阮茹笙柔顺的长发。
　　可是她真的能做到割舍这份感情吗？
　　阮茹笙完全长在江息月的点上，性子也不让江息月讨厌。
　　她从初见就误打误撞给人带回家，到后来的星月城再遇，还有今天酒吧的出头。
　　她对阮茹笙太过关注了。
　　哪怕知道她不应该。
　　或许从一开始将人带回来就做错了。
　　但不等江息月多想，怀里没得到回应的人就开始哼哼唧唧了。
　　“江息月，你帮我骂骂他。”
　　“算了，还是不要了，提他多晦气。”
　　“你谈过几个，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这下好了，之前嚷着要给她讲故事的人反而喊她讲故事了。
　　江息月头疼地把身上不知何时快缠成八爪鱼的人扒了下来。
　　讲故事？她可以去现搜一些童话故事。
　　拿起手机，屏幕有些亮叫江息月一时不适地眯起眸子。
　　“你要听什么？”
　　本来吵吵的阮茹笙突然不闹腾了，只是再次爬到了江息月的肩上，伸出手捂住了江息月的眼睛。
　　“不听了。”
　　不知道这大小姐又闹什么脾气的江息月想要把人的手拉下来。
　　刚触碰到阮茹笙的手就听到人开口，“你的眼睛刚刚是不是不舒服了，我不听了好不好。”
　　没想到自己眯眼的动作被看到了的江息月也不再动了，任由阮茹笙的手搭在自己眼睛上。
　　只能说不愧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指尖微凉，拂过眼带着些许痒意，细腻的触觉叫江息月眼睑忍不住颤抖。
　　察觉到手下人轻微的颤抖，阮茹笙缓缓挪开了手，声音轻轻的。
　　“我们洗漱了去睡觉好不好。”
　　被“睡觉”这虎狼之词再次狠狠捶打了心的江息月抓住阮茹笙的手，轻微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行。”
　　起身朝盥洗间走去的江息月半天没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阮茹笙正眼巴巴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见江息月发现了自己，阮茹笙赶忙张开双臂。
　　“抱——”
　　思索片刻决定就当照顾三岁小孩的江息月卸下心理负担，把人给抱到了盥洗间。
　　“坐好。”
　　将人放在洗漱台上，确定人坐稳了江息月才松手去找新的洗漱用品。
　　但不是那么老实的醉猫开始打扰努力寻找的“大人”。
　　“我想洗澡。”
　　“江息月，我想洗澡。”
　　“我们一起洗！”
　　语出惊人的阮茹笙笑得很甜，想要给人嘴堵上的江息月觉得自自己越发有君子风范了，坐怀不乱了都。
　　“自己洗。”
　　“不嘛，你就跟我一起洗，好不好好不好？”
　　可惜“铁石心肠”的江息月心意已决。
　　“不好，我给你调热水你自己洗。”
　　被拒绝的阮茹笙眨巴眨巴眼，嘴巴一瘪就准备哭。
　　声儿还没出呢就被江息月捏住了嘴。
　　“不准哭。”
　　这下阮茹笙是真的哭了，眼泪一滴一滴直往江息月手背上砸，还越哭越委屈。
　　“小祖宗，求你别哭了行吗？”
　　“我帮你去揍那个大渣男一顿怎么样？”
　　“诶诶诶，你小心点别哭岔气了。”
　　拿着纸帮人擦眼泪，江息月只想说这大小姐是真能哭。
　　一边想着哭多了万一这大小姐明天眼睛肿了可能又得哭，看来一会儿得给人冰敷再按摩一下了。
　　好麻烦。
　　没忍住，江息月伸手揪了揪阮茹笙的脸。
　　被揪了的阮茹笙傻掉了，呆呆地看着人也不哭了，还伸手碰了碰被揪过的地方。
　　“你居然，揪我脸？”
　　阮三岁不服气，一下就扑腾过去揪江息月，誓要一雪前耻。
　　躲闪着人的“魔爪”，发现阮茹笙不哭了的江息月感慨，这可真是个好办法啊，下次大小姐喝醉了再哭就用这招。
　　等等，想什么呢，这事儿不会再有下次了。
　　收敛思绪，阮茹笙也不闹了，许是疲了，将脑袋搁在江息月的肩上。
　　“洗香香、一起，睡觉。”
　　不想再给人惹哭的江息月应声，一下便撞入阮茹笙弯弯眉眼明艳面庞。
　　然后听到人脆生生地喊。
　　“帮我脱！”
　　无辜小朋友阮茹笙张开双臂，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如果提的要求没这么“恶毒”的话。
　　“自己……”
　　江息月的话在看到阮茹笙瘪嘴时收了回去。
　　低下头，深呼吸，做好心理建设后江息月直接上手给人把衣服拔下来。
　　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那具洁白躯体，想调控呼吸不那么乱只是徒劳，江息月做不到面对阮茹笙而无动于衷。
　　受刑般帮人脱完衣服一下给人推到热水下，江息月试图逃避。
　　虽然喝醉但眼尖的阮茹笙一下把人给逮住。
　　“不许跑，说好陪我一起洗的。”
　　一脸牙疼的江息月紧急回复，“没想跑，我只是脱衣服。”
　　眯着眼凝视了江息月的背影一会儿，阮茹笙勉强信了这番说辞。
　　最后江息月穿着衣服闭着眼陪人洗完了澡。
　　折腾完已经是大半夜，看着床上熟睡的阮茹笙，江息月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跟人保持了距离才躺下。
　　今夜大抵是无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