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问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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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宜之很快带回了一位老人。
??——不照山逍遥宗的大长老，道号云清。
??仙人通常是不肯和红尘俗世牵连太深的，叶冰裳也不愿意刚刚稳定不久的皇权和宗门扯上关系，故而双方不约而同把见面地点定在了城郊。为表诚意，叶冰裳把会面地点定在了城郊的别宫，那是澹台烬为她修建的地方，除了她没有别的主人。
??叶冰裳带了翩然去。
??是的，翩然。
??叶冰裳在庞宜之离开以后就去找了翩然，告诉她有事要相求于她。翩然对叶冰裳没什么反感，毕竟她有个随时发疯的上司，叶冰裳是她上司脖子上的链子。陪她出门一趟，无关紧要。
??然后叶冰裳带着她——翩然，一个来自荒渊的大妖——去见了一个牛鼻子老道？！
??翩然不理解，但是翩然不能把澹台烬的女人丢下。——其实是想看看这女人是不是打算对澹台烬下手，必要的时候她可以搭把手。
??然后她听着叶冰裳和这老道士你来我往打了一圈太极，听得狐狸脑袋疼。
??“敢问道长，何为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道’可会偏向何人？可会针对何人？”
??“当然不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陛下何出此言？”
??“我生而卑微，世间种种不公，皆临其身，除我以外，无人问因果缘由，反而多有以怨报德、忘恩负义之举，难道也是‘道’？”
??“世事无常，人事无常，今已否极泰来，请陛下宽心。”
??“可我夜夜梦魇，梦中有仙灵语我为天道所恶，世世不得善终。醒来之后，所经之事，无一不合梦中之言。这又是何缘由？听闻梦境常为征兆，道长可否为我解惑？”
??“这……想是天下生乱，妖魔横行，故而戾气横生，惊扰陛下。”慈眉善目的白发老者沉吟许久。
??“仙门既然知道人间妖魔横行，为何不入世除妖？”
??“陛下，这是天命。天命要凡世有此一劫。”
??“在仙门眼中，虚无缥缈的天命比人世苍生的命更重要吗？”
??老道长沉默不语。
??“若有朝一日，凡间今日的灾难降临仙门，而天命显示仙门命中有此一劫，诸位该当何如？是绝处求生，还是引颈受戮？”
??“仙门岂会有凡人之祸？”
??“可道长方才还说，天道不会偏袒。”
??“陛下言之有理，不过来日之事，谁说的准呢。”
??叶冰裳但笑不语。若不是一个五百年后来的黎苏苏正在地牢里关着，她可能也要信了仙门中人遵循天命了。
??“身在局中，总是想破局求生的。”叶冰裳言语温柔地叹了声气。老道士点点头，对叶冰裳道，“陛下有意破局否？”
??叶冰裳颔首：“请道长赐教。”
??于是老道士给了叶冰裳一个锦囊。
??叶冰裳将之收起，转而领着翩然走到另一个房间，看向翩然：“翩然姑娘，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翩然不以为意：“什么事？”
??“许多年前，我在战场上遇到过一位将军，他临终之际请我帮他把他妻子的礼物交给她。他说完便身故了，我将其安葬，去找了他的妻子，可在他妻子门外，我按耐不住打开了锦囊，锦囊里的东西钻进了我身体里。我心生畏惧，逃走了，从那之后，我心中戚戚，可我是个凡人，不会法术，取不出来。时至今日，天时地利人和，请翩然姑娘从我身上取走情丝，物归原主。”
??翩然悲怒交加，几欲杀人。
??可最后还是抵不过相思之情，答应先将叶冰裳体内的情丝取出。
??叶冰裳心甘情愿不加抵抗。
??情丝之事，涉及神魂，加上时隔多年，情丝和叶冰裳的联系更加紧密，情丝取出、归位之后，一人一妖均是面色惨白、冷汗淋漓。叶冰裳是因为伤及神魂的剧痛，翩然也是因为姜饶对她的缠绵爱意和情丝沾染的叶冰裳的痛苦情绪。
??翩然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澹台烬说你不是寻常女子，看来所言不虚。”
??“如今翩然姑娘还要留下吗？”
??“怎么？澹台烬打算卸磨杀驴了？”
??“不，是我的意思。凡间终究不适合妖魔久居，翩然姑娘还是急流勇退得好。”
??“好，等澹台烬醒来，你去叫他解了我的毒，我自然会离开。”
??叶冰裳坐姿端正，摸出手帕擦干了额上的冷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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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冰裳当天回宫之后就又去见了黎苏苏：“三妹妹，天道会偏袒人吗？”
??黎苏苏嗤之以鼻：“当然不会！天道无情，高不可攀。”
??“那要是天道试图改变人的命格气运呢？”
??“那必然是邪魔外道！”黎苏苏义正言辞。
??叶冰裳笑出声来：“三妹妹，那你跨越时空，扰乱凡人的命运轨迹，是不是也是邪魔外道之举？”
??黎苏苏涨红了脸，“我这是为了拯救苍生，你凭什么这么说？”
??“五百年后的苍生的命是命，五百年前的苍生的命就不是命吗？”叶冰裳照常微笑。
??黎苏苏嗫嚅不语。
??叶冰裳转身离开。
??黎苏苏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自己这个大姐姐连背影都透着决绝之意。
??叶冰裳也确实有了大胆的想法。
??她以为澹台烬祈福的名义下旨召集天下入世游历的修士进入国都，按照云清道长给她的锦囊设置阵法，炼制镇压国运之物。
??——她要从此之后，周国境内，仙魔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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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问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