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 黑墨水》渟渟一钧

77、番外一

　　真田希下班回家，刚打开门，就听见房间内传来稚嫩的“呜呜”声。

　　什么声音？她一边换鞋一边向室内探头，听着像是幼崽的叫声。

　　“希。”甚尔察觉到她回来了，从房间里走出，“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她迎上去，两人拥抱亲吻。结束后他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放开她。

　　“怎么了？”真田希摸摸他的脸，“怎么这副脸色？”一副别扭奇怪的样子，还带着点诧异和自豪。

　　甚尔叹口气，把头靠到她脖颈处，温热的气息咬住她的皮肤，“你看看就知道了。”

　　“什么呀，不就是捡了两条小狗回来了吗？”她刚走进屋里，围绕在惠身边一黑一白的两只小狗就齐刷刷地看向她，接着便哼哼唧唧摇着尾巴向她跑过去。

　　“好可爱！”她蹲下，揉着小狗毛茸茸的毛发，惊喜地问：“在哪里捡到的？”

　　“咦，这是什么？惠画的吗？”她用手擦了擦小狗额头上奇怪花纹。

　　“妈妈。”惠从床上爬下来，蹬蹬蹬跑到她身边。

　　“宝宝，这是你和爸爸一起捡的吗？”真田希把他搂到身边，亲亲他的脸蛋，“我们小惠也会捡小动物回来了。”

　　“不是。”惠眨眨圆滚滚的眼睛，摇摇头，“是突然出现的。”

　　突然出现？她一愣，随即问道：“是小狗跑到我们家来了吗？”

　　惠还是摇头，看起来解释不清楚这个问题，甚尔倚在门边，幽幽地替他回答：“这是他的生得术式。”

　　这几年，真田希也看到过一些咒灵，都是些小家伙。每每她都会无视绕过，时间一久，也就把咒灵当有毒的虫子动物一样，不去搭理就是了。

　　咒灵和咒术界这些东西离她甚远，甚尔也有意无意地阻止她踏入，自己也在逐渐远离。家里有两个店铺，也有些存款，他就极少去做悬赏了。只是有时实在找不到人，孔时雨就会来问他。

　　当甚尔给她解释了一大堆东西过后，真田希费力地总结道：“所以，每个人的生得术式是天生的。除了咒术界的御三家，普通人很少有。”

　　“是的。”

　　“然后，你的家族，也就是禅院家，是御三家之一，因此每个人身上都有可能出现生得术式。”她把惠和两只狗崽一起抱在怀里，“惠也继承了血统，这两只小狗，就是他咒力幻化出来的生得术式。”

　　“之一。”甚尔坐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腰，“如果没看错，惠的生得术式是禅院家祖传术式之一的十种影法术。这只是第一种。”

　　“那，这不是活生生的小狗咯？”她抱起白狗狗，凑到它湿哒哒的鼻头前细细观察，小狗伸出舌头亲热地舔她，“可是看着是活的。”

　　“惠现在还不会收回去。”甚尔看着小小的惠，感叹道：“我知道我的小孩不会差，但没想到，中了个头奖。”

　　他迎着真田希疑惑的眼神，手指轻轻摩擦她的腰，“这是禅院家最厉害的咒术。”他沉默片刻，接着说：“照理说，这种术式的拥有者应该成为禅院家家主。”

　　“啊。”真田希反应了几秒，看看惠又看看他，“可是他是你的小孩……”

　　“是我们的小孩。”甚尔打断她，“所以我不会把他送回去的。”他抱住她，轻声说：“那种地方，也没什么好去的……”每个人都活成了披着人皮的怪物，都不是真正的人。

　　真田希有些惴惴不安起来，听起来禅院家是一个十分强盛的家族。她上网搜索，却发现仅有寥寥几家公司挂着禅院家的名头，并且在行业理里都不太出众。睡前她和甚尔提起这件事。

　　甚尔玩捏着她的手指，淡淡地说：“禅院家的生意不会在明面上。御三家都和政府有协议。”

　　这就说明政府是认可他们的存在以及行为。真田希咬咬唇，扭头看了看小床上熟睡的惠，两只小狗一左一右地蜷在他身边，耳朵不时抖一抖。

　　“惠有这么高的天赋，他们会需要他回去吗？”她挪动了一下靠在他胸膛上的脑袋，抬眼看他，“或者，他们不愿意看到在禅院家之外有这么一个人？”

　　甚尔笑了笑，希永远都是这么敏锐。“不好说。”他又向她解释起来，御三家的另一家——五条家已经有了神子，禅院家输了一头，为了家族颜面和力量，极有可能会希望惠回去。

　　“现在那个老头子，家主，倒是人模人样的。”甚尔沉思片晌，“有他在，倒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题。而且，还有我呢。”

　　他亲亲她的额头，“我也是很强的。”

　　甚尔这几天随时把惠带在身边。两只小狗时不时地出现，甚尔把它们藏在衣服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砰”地一声消失。他总结发现，惠玩累了玉犬就自己消失，无聊时就会跑出来。

　　两只小狗在家里跑来跑去是很可爱，可真田希总觉得不安心。如果禅院家发现了惠的天赋，会不会强迫他回去呢？她对这种封建大家族没什么概念，可就从甚尔嘴里也知道不是好相处的。

　　“要不，我们换一处房子吧。”她思考再三，向甚尔提出，“离东京远一点的地方？”

　　“嗯。我也有这个意思。”甚尔点点头，“换个大一点的房子，今后孩子们也好活动。”

　　三岁半的真田惠穿着崭新的校服和亮琤琤的小皮鞋，坐在车里。

　　车停下，他打开门跳下去等妈妈。真田希下车牵住他的手，理了理他的领巾，轻声细语地说：“惠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老师。妈妈爸爸下午就来接你。”

　　“好。”惠有点忐忑，他看看周围哭闹着不肯进幼儿园的小孩，又看向真田希，“妈妈，你要记得来接我。”

　　“好的。下午两点钟。我记着呢。”她亲亲他的小脸，转头看向甚尔，示意他说几句话。

　　多大点事。甚尔想了想，实在不知道对小孩第一天上幼儿园发表什么感想，只能依照自己的经验嘱咐道：“别怕事，有人欺负你就揍他，打不赢我来揍。”

　　真田希叹口气，摸摸惠的头，“你爸的话有道理，但现在不适用。”

　　于是，伴随着小孩们哭哭唧唧的声音，三岁半的惠第一次离开父母，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学校。

　　“孩子大了。”惠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真田希忽然感慨道。

　　“也没多大。”甚尔牵住她的手，“我还想他长快一点呢。”

　　一个月前，他们从东京搬到北海道附近，随即真田希找了份朝九晚五的工作，甚尔把之前的汽修厂给了别人。只是咖啡馆的生意一直不错，找了个店长看着，时不时过去看看情况。

　　甚尔和真田希回到车上，接下来该送她去上班了。

　　甚尔把钥匙插进孔里，忽然停下动作，扭头亲她，含糊地说：“惠上学了，我该学习一下育儿知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