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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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稳定下来后，江辞才发现他和薛祁渊现在的姿势实在微妙。
不知是因为庆幸还是激动，总之，当他从快要缺氧得脑瓜子一片空白的大哭中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跪坐在病床上，双腿被少年屈起的腿包围，身体前倾趴在了薛祁渊的怀里。
他的手臂，还极其过分地环着病患的脖颈，病号服都被流出的液体弄得湿哒哒了。
水痕深深。
轻咳一声，脸蛋红红地想要退出怀抱，揽在腰间的手却寸步不让，只是贴上来轻轻按在腰窝，便浑身一颤摔了回去，唇部擦过一片软软的触感。
江辞：……
完蛋。
【薛祁渊好感+3，当前好感：52】。
等等等等，他的好感啥时候涨了这么多？难道是昏暗小巷里他挺身而出一砖破蛋的英姿打动了他？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他刚刚，是不是不小心亲到了……？
所以，他宝贵的、珍贵的、纯洁的、圣洁的初吻，就这么稀里糊涂消失，并且以擦边的方式献给了一个同性…………？
啊啊啊啊！！！——
江辞在心中发出一阵尖锐爆鸣，然而紧接着，他的关注点转移到另一个方面上——
就算只是擦边没有正中目标，那也是一个美好而珍贵的亲亲，拿走了他身为一个直男最宝贵的东西，但凭什么！！
薛祁渊居然只加了区区3好感值！！！
他怎么敢如此对待来自美少女的亲亲！！！
趴在怀中的少女在计划之外的意外后，表情变来变去，从一开始空白一片的怔忪，到后知后觉的脸色爆红，最后变得……气鼓鼓？
像一块蓬松的小蛋糕。
薛祁渊掩在刘海后的瞳闪了闪，眼帘低垂，抿着仿佛还停留有柔软与香气的唇瓣，低声道：“江辞同学……要走了吗？”
“想要江辞同学再陪陪我。”
明明比他高出不少，加之姿势的原因，应该是处于高位的俯视，由面色苍白的少年做出来，却无端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卑微与乞求，湿漉漉的眸透过刘海望向他，像躲在草丛里嗷呜嗷呜乞求的小狗勾，自以为把身体藏得很好，却不知道露在草丛外的尾巴已经快摇成螺旋桨了。
江辞承认，他被自己脑补的画面可爱到了，感觉只是蹲下身把手递过去，就会感受到舌头轻轻舔舐手心的微妙愉悦与满足。
而且……
一直掩藏自己真实想法，只有很偶尔才会在他的逼问下吐露几分的家伙居然第一次直白地提出了请求欸！
而且而且，还说了这么长、字数这么多的句子！！！
他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江辞点了点……
噫？
好重。
他的头突然好重！根本点不动。
头顶上方的空气里传来冷淡的毫无温度的男声：“虽然受的只是轻伤，但以同学你差劲到极点的身体状况，还是应该静养为上。还有咬到舌根大出血的伤势，要少说话。”
“希望你没有忘记医生的嘱咐。”
“……”
搭在身旁的手不受控制地一颤，怀中温软被戴着金丝眼镜的高大男人以一种抱小孩的姿势提溜起来单手抱走。
“小辞，走了，不要打扰同学养伤。”
另一只手摁住少女又想转过去的头，捏了捏柔软的颊肉以示亲昵。
从头到尾，他的注意力都只放在少女的身上。
房门合拢的瞬间，江凝道：“银行卡放在桌上，密码是六个一。感谢薛同学保护了小辞。”
啪嗒。
锁扣叩响。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少女不高兴的控诉和男人染上情感的声线。
兄妹之间，竟然如此亲密……吗？
薛祁渊偏头，静静望向矮桌上的黑卡，半晌，抬手抚上包扎严实的胸口，隔着纱布按压伤口，在钝痛中脸色愈发苍白。
小辞。
小辞小辞小辞小辞小辞……
他启唇，无声念叨着仿佛独属于兄妹之间的称呼。
她答应过，他们会永远维持最亲密最亲密的关系，所以。
小辞。
脸庞上浮现两团病态的红晕，唇边挂着满足的笑。
小辞。
*
被强行提溜走，江辞不高兴地望向面容冷淡的男人，“我话都还没说完呢。”
“……”
江凝一言不发，像是没有听到那般，一路抱着小幅度扑腾的江辞，直到强硬地把他塞入车内，锁门倾身。
脸色黑黑的硬梆梆的，仅是装饰作用的平光眼镜透出压迫力十足的视线，深邃俊美的脸凑近，更显神色冷凝。
江辞觉得自己有点腿软，被江凝这么盯着，总感觉下一刻就会被揪住狠狠揍一顿。
他不自觉往座椅里缩了缩，移开视线，专注盯着男人被修身衬衫包裹的胸口，试图仔细研究上面的纹路和褶皱。
无言的沉默弥散在车内小小的空间里，静得能听到近在咫尺的呼吸。
江辞莫名觉得，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
哥哥似乎是生气了，可除了生气之外，好像又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他分辨不出。
望着抿唇缩成一团、茫然而无措的妹妹，江凝长长叹了口气。
咽下原本想要说的诸如要和其他人保持正常社交距离、不能和男生抱来抱去、趴在身上更是绝对禁止之类的话，他说：“薛同学需要静养，你不要去打搅他。”
随后，距离又拉近了几分，在少女长而卷翘的睫羽紧张得眨啊眨中，啪嗒一声，为她扣上安全带。
“给你请了假，回去好好睡一觉。”
江辞：“……哦。”
原来只是帮他系安全带，顺便叮嘱他不打搅薛祁渊养伤。
吓死他了TAT。
*
沉默无言回到家，满是困乏地洗漱后，江辞强撑着精神打开手机，给薛祁渊发消息。
短时间内心情大起大落极为消耗精神，加之热水澡一洗，更加激发了睡意，以至于点进聊天框的时候，眼睛都快眨出重影来，自以为逻辑清晰的话，实则是一堆乱码。
啪地一下，手机滑落，灵敏的触屏很容易误触。
-世界第一美少女：[@￥#%……咪*]
[世界第一美少女]邀请通话，是否接听？
简略线条猫猫头有节奏地抖动着，照亮了昏暗的房间。从少女被带走开始便守着手机的薛祁渊动了动，黑沉的眼底仿佛也被屏幕亮光照耀。
【是】。
接通电话，只能听见对面透过电流传来的细微呼吸声，沉默许久，薛祁渊试探着开口：“……小辞？”
没有回复。
悉悉索索的翻身声和无意识发出的轻哼。
听筒过分贴近耳部，以至于当比寻常更显微弱的声音入耳时，有种那人近在身边的错觉。
睡着了吗？
找出耳机插上，就着电话另一端清浅的呼吸，薛祁渊闭上眼，唇角微微上扬。
一夜无梦。
第二天起床已是中午，迷迷糊糊蹭了蹭枕头，下意识拿起手机想看一眼时间，却发现电量只剩下岌岌可危的1%。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敏捷插上充电器，江辞松了口气。
让他看看究竟怎么个事……嗯？
通话时间11小时38分钟？
凭借微末的记忆，他终于想起，昨晚睡前自己给薛祁渊发了消息，或许就是那时候不小心误触到了语音电话。
看着一堆乱码的对话框，江辞心头一哽，斟酌语气解释一番并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几乎是立刻，薛祁渊回复了信息。
- ：[一点都不好，我的伤口好痛。]
（对方已撤回消息）
- ：[小辞不用担心，我没事。]
- ：[昨天晚上……接到小辞的电话，我很开心。]
？！
虽然他撤回很快，但守着手机的江辞还是第一时间看清了消息。
他说伤口很痛。
江辞蹭地一下从床上蹦起，见薛祁渊因为他无意识误触的电话感到开心，心中更是愧疚不已，噼里啪啦打字回复自己马上去看他后，火速洗漱更衣，哒哒哒跑下楼。
完全没有注意到，薛祁渊对他的称呼什么时候变了。
“你要去哪？”江凝的声音幽幽响起。
脚步一滞，江辞慢动作回头，只见一反常态换上家居服的江凝缓缓向自己走来，金丝眼镜闪过诡异的光。
莫名地，他觉得自己就像被教导主任抓住偷偷钻草丛的早恋学生、又或是妄图私奔的，即将被棒打的鸳鸯……
不对不对，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联想！！
他摇摇头把不靠谱的想法晃出脑袋，心虚道：“就，上学？”
江凝笑了。
“小辞从来都没把功课带回家，我还以为你……原来是我想岔了，小辞是哪怕请过假也要坚持去学校的乖宝宝。”
江辞：……
我有理由怀疑你在嘲讽我。
咽下几欲脱口而出的“你怎么知道我不做作业”，在哥哥似笑非笑的眼神里，他讪笑几声，“不上了，不上了。”
从尴尬里脱离，才发觉江凝已来到身前，握着他的手腕，轻而易举抽走手机，领着他走到餐桌前。
“先吃饭。”
江辞想要嘴硬说自己不饿，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的瘪瘪的肚子却在吸入食物香气的瞬间，发出响亮的抗议。
不得不吃了。
他绷着脸一脸严肃地坐下，食物入口的瞬间，就沉浸在美味之中，完全忘记自己手机还在哥哥手里。
机身微微振动。
- ：[好，我等小辞。]
小、辞？
江凝眯了眯眼。
喀嚓。
江辞抬头，顶着沾上米粒的鼓鼓的脸颊，狐疑四望。
总感觉刚刚听到了什么碎掉的声音……？
“小辞，吃口这个。”
啊呜一口吞下软嫩的鱼肉，江辞心道：
应该是听错了吧。
他继续投入到进食之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