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初至齐南（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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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
漆黑的夜色中，一抹黑影无声无息的穿过重重楼阁殿宇，稳稳落在正元宫檐上，趁守卫换岗之际，迅速滑进了偏殿里。
皇上敏锐感到一丝异动，搁下笔看了眼门口：“查的怎么样了？”
薛承朗快步走进来，挥手屏退侍者，低声报告道：“陛下猜的不错，东西确是从花备手中流出的。”
前段时间皇上的玉佩出现在当铺，紧接着忠毅侯府失窃，这引起了皇上和薛承朗的怀疑，那日跟随皇上同去甘山行猎的除了值得信赖的自己人之外，只有郑霁、韩保和花备，忠毅侯府失窃，这三人也有巨大的作案空间，其中，只有花备离开了监视范围几次，有销赃的时间和条件，这使他的嫌疑陡增。
大内的人奈何不了他，皇上只得派出了薛承朗暗中监视，近日终于又抓到了他在宫中行窃，在薛承朗的严密调查之下，一并找到了他平时销赃的证据。
皇上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隐姓埋名混进忠毅侯府，只是为了行窃？”
薛承朗点头：“纵有万般疑点，此刻看来，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以他的身手，去干点什么赚不到钱，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险，偷到皇宫里面？皇上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又看向薛承朗：“你还查到些什么？”
薛承朗道：“花备偷盗得来的钱财，最后全都交给了一名女子，此女子住在京郊小岳屯，家境普通，大内密探们多方打听，得知此女子曾自述有位表哥在侯府当差，说的应该就是花备。”
皇上一听这个来了兴趣：“表妹？可是他的心上人？”
薛承朗打破了他的幻想：“此女子已婚配人家，育有一个五岁的儿子，至于是否是花备的心上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玉佩、侯府失窃的珠宝、皇宫失窃的物品，这些东西典当了应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么多钱给了一个家住京郊的普通妇人，究竟是花到了何处？为何她收了这么多钱，还只是过着普通的日子？
薛承朗请示道：“陛下，既然无用，是否要处理一下他？”
皇上有些犹豫，沉吟着用手指点了点桌子：“此人几次三番躲过大内密探的追踪，也算有些本领，要是能为我所用……”
薛承朗面露不赞同的神色：“心术不正，恐成大患。”
皇上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郑霁已亮明来意，花备是个梁上君子，韩保也没什么动静，这三人看来都不是我们想找的人，难道我们一开始便猜错了？”
见皇上开始怀疑自己，薛承朗连忙宽慰他道：“甘山遭袭便已证明皇上身边确实有暗探，一次失手并不能说明什么，许是他们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卧底人选，抑或是他们的卧底并没能通过筛选，之后再继续详查便是了。”
皇上胡乱应了声后又开始陷入沉思，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裴云一走，连个能商量一下的人都没了，实在叫人不适应。
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内侍在殿前停住，大声通传：“启奏陛下，钦差急报送到！”
皇上眼神示意了一下薛承朗，薛承朗立马出去取了送进来，皇上打开看了没两眼，就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薛承朗被他吓了一跳：“陛下，发生何事了？”
皇上猛地一拍桌子，大怒道：“赴山遇刺了！”
宛城，乱葬岗——
郑霁探查完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抬手掐诀，低声念了一段超度亡魂的经文，回身往裴云那边走去，裴云见他回来了，立刻站起来掸掸衣服上的土：“怎么样？”
郑霁严肃道：“没找到我们的表舅。”
裴云又好气又好笑：“你能找出来我就把他吃了！”
太阳下山后这片乱葬岗越来越阴冷，郑霁紧了紧外袍，招呼裴云离开：“走吧，边走边说。”
乱葬岗远离城区，一入夜半点光也没有，到处漆黑一片，裴云走了没两步就绊了一跤，郑霁笑着把他拎起来：“赴山兄稍等片刻。”
说罢不知在鼓捣些什么，裴云只听见有树枝折断的声音和布料的摩擦声，没一会儿黑夜中闪出了一丝丝光亮，是郑霁吹亮了火折子，紧接着更大的一团火出现了，他竟然做了个火把出来！
“你拿着，我们要走快点，没有燃油它烧不了多久。”
裴云目瞪口呆，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郑霁边走边说道：“尸体我都看过了，确实有二十几人符合那大爷描述的情况，有男有女还有小孩子，真是造了孽了。”
裴云痛心疾首：“怕就怕这是官府在杀人灭口，看那大爷讳莫如深的样子，消息指定被封锁过了，这些难民说不定就是案子的关键。”
灼灼火光倒映在郑霁眼中：“不要慌，难民流动大，他们杀不光，总会找到知情人的。”
等他们回到驿馆时夜已经深了，喇叭等裴云等不到，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郑霁和裴云互道晚安后各自回房，双双安枕不言。
次日——
裴云一睁眼就看见喇叭委屈巴巴的大脸杵在自己面前，他缓了三秒，又把眼睛闭上了，喇叭可不干了，直接上手去摇他：“公子！别装了，我都看见您睁眼了！”
裴云有些不耐烦，狠狠拍了拍喇叭的手：“一大清早的干什么？”
喇叭搓着手背嘟囔道：“公子，您昨天去哪了啊？一回头的功夫就不见人了，让我一顿好找！”
睡是睡不着了，裴云搓了把脸坐起来：“世道变了，当小厮的管起主子了。”
喇叭忙道：“我哪敢！”
裴云懒得听他赖唧：“饿了，传膳吧。”
喇叭走了没一会儿，郑霁就来拜访了：“叨扰，赴山兄起来了吗？”
裴云正好刚洗漱完，放下帕子开了门：“进。”
郑霁精神抖擞的提着茶壶跨进来：“昨夜睡得可好？”
裴云嗤笑一声：“睡得好，醒的不好。”
郑霁笑着斟上两杯茶：“哈哈哈，昨夜去了那种地方，原本担心赴山兄会做噩梦，看来是我多虑了。”
裴云抱着膀子抬了抬下巴：“大丈夫行事敢问青天，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
郑霁忍俊不禁，裴云这模样还真是招笑：“受教了。”
一同用过早膳后，喇叭上来通传：“公子，此地城主求见，在下面候着了。”
裴云看向郑霁：“见不见？”
郑霁眼中精光乍现：“自然要见，恭候多时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初至齐南（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