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北》清涧不鸣

3、往事

　　“想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一双手忽地拍在程屹楼肩上，打断他的思绪。
　　程屹楼侧目看了对方一眼，轻飘飘的拨开了对方的手。“在想你是怎么买通考官，殿前中试的。”
　　闻此，杨恕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炫耀“当然靠我聪明的才智。”
　　“靠你老爷子‘鞭策’吧。”程屹楼咬住“鞭策。”
　　“那也说明我有这个才智，我家老爷子门下学士无数，也不是人人都成才的。”
　　也不是谁都能让你家老爷子上心的，程屹楼摇摇头，懒得跟他争辩。
　　“对了”，杨恕往四周看了看，“我听说你回都直接就来觐见了，怀清那小子呢，我听说他悄悄跟你一起走了。”
　　程屹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回家了。”
　　杨恕更加好奇了，“他还敢回家？我听说他家老爷子都气疯了，扬言等他回去要打断他的腿呢。
　　程屹楼想到之前的场景也决好笑。
　　彼时他们刚临城门，就看见江家马车已经堵在门口了，也不知等了多久，看见江砚韬后没有丝毫犹豫，家中仆从直接将其扭送进了马车。
　　想到此处，饶是程屹楼也不由摇头，“估计凶多吉少。”
　　“对了，”杨恕忽然压低声音“五……勉王，只给了封号，却只字未提封地，陛下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程屹楼嗤笑出声，沈序言在敌国做质子这么多年，皇帝防备都来不及，怎么会赐封地。就连御史台行走，也不过是把他当刀使罢了，谁不知道御史台是个最得罪人的。不知为何程屹楼又想起他单薄的身影，轻啧一声，还真是越来越可怜。小时候起码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小皇子，现在才是真正的腹背受敌。
　　“陛下想让勉王殿下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这跟封地有什么关系。”
　　当然没关系，“用用你的才智吧”
　　谁知杨恕真在原地装模做样的想了起来。
　　“行了，回去想去”宫门来来往往的同僚，程屹楼已经不知道回了多少礼了。实在不想在这跟他浪费时间。
　　“也是，不过这位新上任的殿下估计在宫里也不怎么受欢迎。”自言自语的就要上马车。
　　程屹楼心下一动，“怎么说”
　　“那位八皇子殿下可是一个实打实的笑面虎，淑妃又偏宠的厉害。凡事也不绝对，毕竟是亲母子，亲兄弟，”
　　这让程屹楼想到淑妃，她实在算不得一位好母亲。当年淑妃极低的位分加之人人渴求的皇子，母子两可谓人人可欺的出头鸟。照理有了皇子傍身，自是应该好好培养才是，可淑妃到底小门小户出身，毫无长远打算，只顾自己安生，竟对自己的亲子不管不顾，甚至为了攀附贵妃，时不时打压自己的儿子，要不是自己看不下去……
　　“但淑妃我们也都知道，而且当年她主动提出让勉王代替敬王为质……”
　　“什么代替？”程屹楼蹙眉。
　　“啊，你不知道吗”杨恕疑惑，“按说你姑母在宫中，你消息不应该是最灵通的吗”
　　“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程屹楼催促。
　　“当年大败宥安，宥安就提出嫡子为质。敬王虽为嫡子，但先皇后已逝，陛下本就偏爱敬王，怎么可能将敬王送出去。但陛下自然不好做这个恶人。总不能说为了嫡子把其他儿子送去吧，肯定有这个想法，但陛下怎好开口。其他娘娘们见陛下不开口，也就假装不知道了，谁愿意把儿子送出去。”杨恕斟酌用词“淑妃你也知道，本就不怎么爱护勉王，后来好像又怀孕了，自然就。
　　“自然就把儿子送出去了”程屹楼接话，眼神愈加阴沉。
　　怪不得沈序言对归国毫不期待，怪不得淑妃位分晋升的如此之快，他原以为是陛下对淑妃的补偿，想不到是卖子求荣。程屹楼不由得攥紧了手，扭头又朝宫中走去。
　　杨恕没预料他突然的行动，连忙叫住“越阑，你做什么去。”
　　程屹楼头也不回“去给姑母请安。”
　　早干嘛去了，这时候请什么安，杨恕看叫不动他，也不再理会，乘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