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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半途而废的偷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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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一手抱着果儿,身子在琴上轻轻一转,堪堪躲过了那暗影的偷袭,随后铮的一声,他背上那把无涯剑已经飞出,在那暗影退回之际干净利落地一刺,将那暗影刺成了漫天星光,然后消散于无形。
果儿年龄虽小,但面对这种情况却并没有慌乱,只是牢牢抱住云深的脖子,脸上现出与年龄并不相符的镇定神色。
而青木身影凌空一晃,化为一道虚影朝着偷袭的方向冲了过去。
说起来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但兔起鹘落间却能明显觉察出偷袭者的志在必得和出手狠辣,让云深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青木在暗处已经和人交上了手,但几息之后显然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而发出了几声愤怒的吼声。
玄柳听见,脸上焦急之色顿显,当即也想冲上前去。
这时云深却将果儿抱给了她:“你带着果儿退后一点,那边的人不好对付。”
待玄柳带着果儿退开后,云深手执长剑,冲那暗处朗声道:“启仙山大名鼎鼎,居然也会用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偷袭人,倒真是让人意外。”
此声一出,那边青木便立即被逼退。
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现出身形,二十七八岁年纪,一脸桀骜之色,上下打量了云深一番后冷笑道:“你居然能猜出我等的来历,倒让我又几分意外。”
云深淡淡一笑:“各位虽然刻意对行踪加以隐瞒,但启仙山如此大名,却又如何看不出来?”
那青年冷笑道:“阁下就是欺辱我小师弟的那位野修?既然这样,元鸣倒要替师弟讨个说法!”
“讨说法,讨什么说法?”云深明知故问。
“才过去几天啊,你就不记得自己做的事情了吗?”元鸣冷笑道。
他身后又有几个人闪出身形,看到云深都是气鼓鼓的模样:“大师兄,就是他!就是他抢了元钟师弟好不容易才捉来的祭品,搅合了歌乐城的祭天大典害得我们启仙山丢了面子!最可恶的是,他把我们的飞剑都卖到了当铺里……”
“哈哈。”听到这里,云深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虽然放祭品抢飞剑卖当铺是长洲做的,但是安到他头上也没什么不妥,可要把所有问题都推到他头上,那就有些不对了。
“你们的飞剑原来已经赎回来了。”
听见云深这话,启仙山众人脸上都有羞愤之色,对他怒目而视。
云深则淡然道:“启仙山是天下四宗,自应知道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该做。”
元鸣冷哼一声:“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
“祭天可以,用普通宰牲即可,何苦非要妖族血脉去做祭品,引出人族妖族之间不必要的争端?”
“妖就是妖,迟早为祸人类,拿来祭祀又有何不行?”
云深摇头叹道:“此言差矣,想那妖王尚能约束妖族,不能主动滋扰人类,这二三百年来少了多少争端,避免了多少血光之灾。那妖王都能明白的道理,启仙山堂堂仙门修士,又岂能不知?”
元鸣听到这话不由嗤笑了一声,上下把云深打量了一番:“居然如此为那妖王三角说话,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以为那妖王三角不让妖族骚扰人类,是为人类好?别搞笑了,妖族实力远不如人类,他们真敢骚扰人类,早被人类消灭干净了!那妖王的命令不过是以退为进,博个虚假名声,为妖族繁衍发展争取更大空间而已!”
云深听他如此沿路,不由摇头。
元鸣见他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更是生气:“你身为人类修士,非但不以人类大局为重,反而以为替妖族说话,真是让不得不怀疑,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云深听他说得如此声色俱厉,忍不住好笑:“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人类妖族之分,只有是非对错之别。人类做得对的,当然要支持,妖族做得对的,自然也要支持。”
元鸣脸色怒气更重:“巧言令色,不知所谓!难怪你会跟妖族沆瀣一气!”
云深奇道:“我何时与妖族沆瀣一气了?”
元鸣朝青木玄柳夫妇和果儿一指:“别装得那么天真无邪道貌岸然了,你难道不是天天跟他们三人在一起的么?”
云深回头看了看青木一家人,青木玄柳目光中都有些不安,只有果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闪着大眼睛朝着这边看。
云深回过头,对元鸣道:“对啊,我是跟他们在一起,怎么了?”
元鸣声音顿时提高了几分:“他们三人是何身份,你不知道?”
云深还是那副不以为然的口气:“我知道啊。”
听他这么说,不仅元鸣吃了一惊,连青木和玄柳也面露惊讶之色。
元鸣用难以置信的口气说:“你知道那两个大人分明就是修炼多年的蛇妖,那个小姑娘更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蛇妖,你天天跟他们在一起,还不叫与妖族为伍和妖族沆瀣一气?”
云深摇了摇头:“此言差矣。我最近的确一直跟他们在一起,但哪一条律例说人类不能和妖族同行?”
“再说我们一路行来,可有滥杀无辜,可有为祸一方,可有引发事端?好像都没有吧,既然没有,那又是哪里来的沆瀣一气?”
元鸣被云深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道:“你不仅与妖为伍,包藏祸心,还信口雌黄,看来今天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还真以为我仙门无人!”
说着他手上灵光一闪,飞剑便迅疾地朝云深袭来。
他周围其他启仙山弟子见状,也将飞剑唤出,把青木夫妇围在其中。
云深见状,先闪过元鸣的飞剑袭击,然后从怀中掏出那把光阴天罗伞,扔到天空中。
光阴天罗伞绽放出一片光华,瞬间变大,堪堪将青木一家三口罩在其中,启仙山众弟子的飞剑虽然全数刺中伞面,但却无一能破。
而这边元鸣不断催动灵力,那飞剑越来越快,招招攻向云深要害。
云深本不想跟元鸣缠斗,但见对方如此步步紧逼,只得无奈地说:“无涯,辛苦你了。”
铮的一声脆响,云深背后长剑再度飞出,干净利落地将元鸣的飞剑挡开。
元鸣又攻了几招,都被那无涯剑化解。
元鸣见飞剑无效,忽然伸手在面前画了一个怪异的图案。随着图案成形,漆黑的夜空里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就响起一阵闷雷轰鸣。
“九天玄雷!”
元鸣手指朝云深一指,一片片拳头粗的雷光顿时朝着云深方向轰击而来。
见到元鸣召唤出雷电,云深略显意外:“凌霄山主竟然连九天御雷术都传授给你了?!”
元鸣冷笑道:“你竟然知道九天御雷术,倒真是让我意外。”
云深摇头笑道:“可惜你召唤出来的只是玄雷级别,威力太小,算不得什么。”
元鸣听他话里似乎对自己御雷术并不怎么看得入眼,当即大怒:“就凭你这妖人,又怎敢当我九天玄雷一击!”
“是么,那我倒要看看,你师父教你的九天御雷术,你究竟修习到了几分火候。”
说着云深手执长剑,冲着那片狰狞的雷光便迎了上去。
劈啪!
一阵炫目的爆裂之声后,周围的人眼睛似乎都要睁不开,元鸣刚要嘲笑云深的不自量力,忽然觉察到什么,脸色顿时一怔!
只见云深长剑不仅将那片雷光完全接了下来,而且雷光闪过之后,云深长剑如洗,完全没有一点吃力的迹象。
云深眼睛一亮:“看来你这九天御雷术召唤出来的玄雷的确不怎么厉害嘛,我再接几下试试。”
说着他居然欺身而上,连人带剑冲向了那片雷光。
这个情景让元鸣和启仙山弟子都吃了一惊,元鸣不由嘲笑道:“你能接下来我的九天玄雷,多半是因为你的飞剑品质不错,不怕雷电之力,可你以为肉身血肉也能抵挡得了吗,到时候……”
话音未落,元鸣再度愣在哪里。
只见云深连人带剑沐浴在爆裂的雷电之中,他手中那把无涯剑在雷电中越发闪亮,而且最让元鸣难以置信的是,云深……似乎还在主动招引着雷光进入到自己身体!
元鸣没有看错,那一道道凝聚了天地间至纯能量的雷电,正从无涯剑沿着云深手腕、胳膊一直涌入云深经脉中,然后不断向前汇聚。
除了云深之外,没人知道那些雷电之力的汇聚之地就在众人都看不到的脊背伤疤处。
屏息静气了几秒,元鸣的声音都有几分颤抖:“你……你怎么敢引雷入体?!”
虽然他召唤的九天玄雷威力,远比不上师父召唤的九天昊雷,但也绝对不是普通仙门修士可以抗衡的,可眼前这人不但扛了下来,而且还主动引雷入体而且毫发无伤,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云深沐浴在雷电之中,脸上居然还露出惬意的表情:“我说过,你只能召唤出玄雷级别的雷电之力,威力有点小,看吧,劈不死人的。”
元鸣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一道符箓忽然从远处飞来。
本来在围攻青木夫妇的启仙山众弟子一见那符箓,脸色都变得有些惊讶,纷纷停下手来。
元鸣看见那符箓也是愣了一下:“居然是千里警音符?宗门出什么事了吗?”
他手一招,那符箓便飞入了他的手中。
他朝符上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立即向弟子下令:“宗门遇袭,门下弟子,速速回山!”
众弟子大吃一惊,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启仙山遇袭?这怎么可能,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袭击启仙山?!
但千里警音符是宗门遇到重大敌袭的时候才会用来通知门下弟子的符箓,非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是绝对不会使用的,这些弟子印象中已经完全记不得上一次见到这警音符是什么时候了。
元鸣召回飞剑,收了御雷术神通,朝云深狠狠瞪了一眼:“这次便宜你了,等下次在讨教阁下高招!”
云深悠悠然伸了个懒腰,一副心满意足很是惬意的样子:“这九天玄雷虽然威力不够,但还真让人觉得挺舒服的,下次你准备再充分一点,我也可以体会得再久一点才好。”
听他这么说,元鸣几乎想骂出声来,但是想到宗门发出千里警音符,想必事情非同小可,也不再纠缠,冷哼一声,便带着启仙山弟子迅速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云深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咦,他们怎么突然走了?那元鸣刚才说什么,启仙山遇袭?”
青木和玄柳对视一眼:“好像是的。”
云深啧啧连声:“启仙山上高手如云,和仙界关系又一向紧密,居然有人胆子这么大,跑去袭击启仙山,真是让人意外。”
他回头看见果儿:“果儿,你没事吧?”
果儿摇了摇头,小姑娘依然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云公子,你刚刚好厉害啊,你居然不怕雷的!妈妈以前跟我说过,我们就很害怕召唤雷电的法术,一碰上就要现出原形的……”
玄柳连忙拍了拍果儿,脸上露出讪讪的神色:“果儿,不要乱说。”
她随即向云深施了一礼:“云公子,我们不是想刻意隐瞒你的……”
云深笑笑:“没什么啊,我知道的。”
青木也一脸歉意地说:“原来……公子您早就知道了,那您不介意么?”
云深淡淡地一笑:“我为什么要介意,我刚才不也跟那元鸣说了,同行一路并不算什么,没有任何一条律例说人类不能和妖族同行。”
青木玄柳脸上都露出感激的神色:“但我们毕竟是妖,一般人都不愿意与我们来往。”
“我可不是一般人。”云深笑笑,又去逗弄了一下果儿。
“再说你们虽然是妖,但身上气息没有半点污秽和血腥之气,显然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说真的,我宁愿和你们这样的妖相处,也不愿意见那些手上满是血腥的人。”
青木玄柳对视一眼,目光中都露出喜色:“难怪主公如此看重公子,公子心地澄澈,光明磊落,让人不得不佩服。”
听他们提到长洲,云深突然想起什么:“说起来长洲已经好几天没跟我发传音符了,他是遇上了什么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