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保镖之徐娘半老》林清月

5、当兵不打仗

　　眼前像又是那张铁青的脸，干裂的唇，下巴处青色的胡茬隐约可见。时值美机入境事件发生，那双沾满血丝的眼凛然，“军人？哼哼，你们现在只能算作是大头兵，一次紧急集合就慌乱成这个样子？”
　　苏晴站在队列中漠然，身旁的二丫身板挺直，饱满的胸部耸立，似在等待急风暴雨的倾泻。
　　何方健扫过队列中一片慌迫的身影，东倒西歪。避之唯恐不及，怯怯的眼神。眯起眼睛，苏晴和二丫鹤立鸡群的军姿跳入眼帘。

　　海浪狠狠拍击着礁石，溅起白色的浪花，连带着礁石四周的低矮灌木，些许青苔和荒草抖擞成一片。何方健脸色稍霁，停顿一下。吼声响彻天际，“以为只剩下你们五十个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你们还会接着不断离去！你们现在只能算做是兵。”何方健漫不经意瞥了眼苏晴站立的地方，“什么是军人？没有经过杀戮的军人不能称之为军人，没有经历血与火淬练的军人不能称之为军人，没见过鲜血的刺刀是永远不会闪亮的！”

　　二丫吸了下鼻子，陶醉的神情忘我，“奇怪地味道。”
　　“什么味道？”苏晴目视前方，轻掀唇际。
　　“男人的味道。”

　　“苏晴，骆婷，出列！”
　　二丫眼色一缩，咬牙，奶奶地！苏晴已经昂首跨步。
　　何方健的命令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毫无感情色彩，“全束装备，五公里越野，现在开始！”

　　“全体都有，向右转。”队列死一般地寂静，站不直的努力站直，站直了的特意挺直。
　　苏晴和二丫已经全副武装，迎着海风奔跑，耳畔是何方健低沉的嗓音，“无关男女，军人，没有性别。”

　　一阵阵猛烈的海浪声入耳，苏晴和二丫贪婪地呼吸着咸湿的空气，海风迎面，夹杂着冰凉的雨点，席卷，发丝凌乱。
　　东面的海岸线在脚下，曲折地延伸。脚步声从整齐踢踏，渐渐步落不一，二人纵列只算勉强保持着。
　　海面波光粼粼，水天交接一线，海鸥在风雨交加的阴暗中，低空掠过。让肺叶中充满海水的气息，苏晴停下脚步，身后的二丫腰一弯，苏晴疾手扶住，抻着她傲然挺立。

　　队列肃然。何方健走向身前，整整二人的衣领，眼中难见的柔色，“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可惜……”

　　望着教官的背影，苍凉落魄的感觉油然，苏晴怎么都觉着心里堵得慌。
　　队列一哄而散，姐妹们蜂拥而上，唧唧喳喳。
　　“姐姐们，真争气啊，你们是没看着刚刚教官的脸色，哎呀，桃花朵朵开。”
　　“真的，真的，教官笑了，你们看见没？能让教官笑，我对两位姐姐是五体投地，不，六体。”
　　“妈呀，二丫姐，你露点了，好大的馒头，啊馅。”
　　“去死。”二丫呻吟一声，轰然倒地。”

　　是涨潮了吗？海水包裹着苏晴全身，温凉的转换如此自然，小小的浪花擦过，漂浮着突兀下沉，憋着一口气，绝望的感觉笼罩再现，苏晴募地睁大了双眼，旋即重新阖上

　　“二丫，起床了，吹集合号了。”苏晴呢喃着，“二丫头，起…”
　　“妹子，醒了。”苏晴一惊，天色蒙昧渐亮，窗外鱼肚白隐现，苦笑下，“姐姐，这就走？”
　　女子点点头，高大的身影拖着硕大沉重的鱼网，踏步而行。
　　苏晴鱼跃而起，男人笑着将竹篮交在她手上，苏晴转过身去追上女子，男人的身影依然伫立在茅舍篱前，遥望。

　　“姐姐，你们这里有仗打吗？”
　　“怎地？不去投海了，想去军中送死。”
　　苏晴尴尬一笑，女人脚步不停，“离这里最近的城镇是珧城，比邻京都，要去投军，从京都出发，穿巫峡，过九江，到北地。那里常年驻军，至于有没有仗打，我们小民百姓也无从知晓，就是有仗打，妹子你这小身板儿，能成吗？我看你还是去投海算了……”

　　苏晴翻番白眼，二丫你就够唐僧的了，没想到，这里也不清净，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