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保镖之徐娘半老》林清月

31、呼喊

　　出了门，苏晴奔向竹林深处，心中焦虑，生怕江月负气，不知跑向何处，回去没法交差。这小屁孩真是麻烦，好歹捱过这一日。慌慌步出竹林外，苏晴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江月正站在树下，想是等候着她，走近些听他嘴中却是自言自语些什么，“青梅哥哥怎么到了这里？为什么又不理我，我真的那么讨人嫌吗？”

　　青梅？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苏晴看向江月小脸上并无伤情之色，只是有些痴迷不悟，怕是心中又有了什么执念，他小小年纪，怎么心事这样重？当下也不多想，苏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道，“小月啊，想什么呢？”
　　江月抬头见是她，柳眉轻蹙，“怎么这么慢？你要是也问松姐姐的事，但请免开尊口。”
　　苏晴噎住，本就有询问之意，不想又被他堵了回来。江月见她一时无语，冷笑道，“怎么又不说了，岂不有负你苏泼皮的大名？”
　　要我说也是你，不让说也是你，说还是不说？苏晴听了，只得先按下心头邪火，小屁孩，老娘不和你一般见识，左右只需再忍你半日，回去后阳关道独木桥，各走各路，再没交集。

　　“你是不是心里想着再忍受我半日，回去后可没了人扰你？”苏晴一惊，看着江月嘴角轻撇，暧昧不明，似笑非笑的神情，再也忍受不住，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迈开大步，也不搭理他，自顾前行。江月也不问苏晴去往何处，跟在她身后，两人只顾闷头赶路。

　　***

　　远山青翠，层峦叠嶂。两人一前一后，不知不觉已步入山谷深处，只觉脚下软绵舒适，绿草殷殷。山谷间野花馥郁芬芳，令人心旷神怡。山泉淙淙流淌，苏晴掬一捧酣畅而下，惬意之极。江月看了也学着她的样子，怎奈小手纤巧，捧不得许多，又干渴心急，喝不上两三口，干渴愈甚。

　　苏晴看了一笑，接了满手清泉，伸至他面前。江月倒不推拒，低头在她手中啜饮。鬓角脑后青丝缓缓垂落，苏晴看他细腻光亮的颈项上，纤毫毕现，肌肤洁白如玉。不由舔了舔唇，好像又渴了。

　　“不够。”江月只觉山泉水甘洌甜美，齿颊留芳。虽已解渴，但还是想喝。不得已出声道。
　　苏晴戏谑笑回道，“小的这就去，您老等着。”

　　踱到泉眼处，苏晴双手合十，又缓缓张开，待满了一捧，小心翼翼端起，抬首看江月落脚处，不禁神思不守，目露痴迷。

　　艳阳高照，光华璀璨。江月立在花间草上，衣带轻摇，额前刘海儿随风飘荡，清眸潋滟低垂，长长的睫毛浓密下敛，琼鼻俏挺，刚刚被山泉水滋润过的小嘴粉色鲜嫩。苏晴心道，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诚不我欺。一时失神，泉水从指缝汩汩流淌而不自知。

　　“阿晴，你发哪门子呆呀，快没了。”江月惊叫出声，小跑着赶到苏晴身前，引颈急吮。苏晴醒过神来，顷刻红晕满面，羞惭不已。果然色最惑人，日后须离这小破孩远着些。看看江月快喝完，童心渐起，将手中剩水向上一泼，江月避之不及，惊声咳声交织在一起，气着也不擦拭脸上水滴，伸手只向苏晴身前抓来，只觉握住一团物事，软中夹硬，鼓鼓囊囊，抬眼一看，不觉呆住，片刻小脸红透，讪讪松开手，期期艾艾低声道，“阿…阿晴，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苏晴早已石化，反应过来时单手已伸到江月肩上，江月再要晚放手片刻，这条膀子就废了，是不是该大喊抓色狼啊，苏晴糊里糊涂地想着，好一招抓奶龙爪手，小屁孩是不是练过？老娘这里可从未让人碰过呢，可吃了大亏了！

　　两人尴尬不已，一时都静默无言，大有不执手也相顾无语凝噎的意思。

　　远山苍茫，云雾缭绕。苏晴一时胸中起伏不定，一时心潮澎湃，情思狂涌，忽然抬头对着天空呼喊，“我要回家！我想妈妈！”——山谷激荡，回声不停，扑簌簌鸟雀惊飞，四散开来都是苏晴的呼喊声，一遍又一遍。

　　怔怔地，苏晴只觉一方秀帕轻拭眼角，江月糯懦地声音响起，“多大的人了，也不臊得慌。”又问，“妈妈是什么？是你的亲人吗？”
　　苏晴低头鼻音浓浓，“妈妈就是你们这里娘亲的意思。”
　　“你想娘亲了？”
　　“嗯。”

　　呼喊过后，苏晴拍拍胸腹，轻吟道，“舒服，爽！”江月小脸一红，瞥开眼去。苏晴笑道，“小月，你有什么心事，也可以这样大声喊叫，宣泄后，心内也就安之若素了。”
　　江月痴痴问道，“真的吗？”张了张嘴，想要试试，却如何也撕不开喉咙，不由沮丧道，“阿晴，我喊不出来。”苏晴解劝道，“没事，最重要的是要喊出第一声，也许，我不在你身边会容易些。”
　　江月急道，“不是，我真的是…”苏晴笑了笑，“以后多的是机会，这里你也熟悉了，我们回去吧。”
　　“嗯。”

　　两人慢慢相形渐走，江月不时回头张望，山谷已恢复寂静空旷，清泉花间外，山色有无中，自己当真也能像阿晴一样，忘情呼喊出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