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ursura

3、风平浪静

　　等到两人笑够了，秦老爷发话了，“瑞阳，贺礼和礼单呢？”
　　“哦，礼单在我这里，贺礼等下就会送过来了。还请二爷回避一下。”张妈领着铁手进入暗阁。
　　“张总管，贺礼还有酒菜已经在门外了。”门外有人道。
　　张妈把追命领到床沿，为他带好喜帕。看看房里没有什么引起别人注意之处后就对门外说，“好，进来吧，酒菜放在桌上
　　，贺礼等先放到屏风后面。”
　　一队人鱼贯而入，手捧酒菜的，在桌边绕了一圈，便已经把酒菜摆得妥妥当当，之后一队人又鱼贯而出，训练有素，到底
　　是大户人家的家仆，不该看的决不对看。一眨眼，事情已经办妥，一队人在门外侯命。
　　“可以了，没事了，都回去各忙各的。”张妈站在门口对他们吩咐道。
　　“好棒啊，可以吃饭了。”追命已经做到椅子上，开饭了。
　　“秦老爷，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您的酒楼可以这么成功。”铁手从暗阁中走出来。
　　“呵呵，二爷，过奖了。”秦老爷笑呵呵得说着。
　　“好像没有张大爷的手艺好嘛。”追命开始挑刺。
　　“那当然，我家老头子可是京城第一名厨。”张妈得意说着。
　　“二爷，你看，这是今天客人送来的礼单，这里会不会有问题？”秦老爷递过礼单。
　　“秦老爷，您人面真广，上至朝廷大院，下至平头百姓。”铁手看着礼单琢磨。
　　“哪里哪里，有些人是生意上的朋友，有些是我酒楼的常客，呵呵。”
　　“这个穆风这么阔气，大手笔呢。”铁手指着礼单上的一个名字。
　　“哦，这是我的内弟，我元配夫人的亲生弟弟，是‘风满楼’的主人。这小子是我看着张大的，和犬子关系很好。”秦
　　老爷解释道。
　　“哦，那这位呢，刘文一。”
　　“这是我生意伙伴，我们合作快有10年了。”
　　“哇，玉观音，哇，夜明珠，哇，野山人参，哇，好大颗灵芝，哇。。。”
　　“追命，怎么乱番人家的东西。”铁手即使制止追命制造噪音。
　　“没有关系，我正是准备给二位爷看的。”
　　“咦，这是什么东西啊？”追命拿着一个小小的瓷瓶，拔开塞子，凑上去嗅嗅。“什么嘛，一点味道也没有。”
　　“这个，哈哈，二爷，你还是给我吧，今天用不到的。”秦老爷笑咪咪的把追命手上的小瓷瓶拿走。
　　“秦老爷，这是什么呀？”追命不死心。
　　“呵呵，这个，洞房那天用的。”秦老爷含糊地说道。
　　“好了，追命，这个东西没有问题啦。”铁手一脸的黑线，希望这个好奇宝宝安分一点，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说明白的。
　　“二师兄，你怎么知道没有问题，你又没有用过，你不要想诓我哦。”追命一脸我很精明的样子。
　　“二爷，要不要喝点梨花酿？”张妈看不下去了，出手帮忙。
　　“要啊，要啊，张妈你今天，哦，不，一直很大方。”幸好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不然铁手真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

　　晚上，整理这些贺礼，花了不少时间，直到三更天的时候，才弄好。可是好像什么发现也没有。
　　真不知到，那个凶犯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一直都没有出手，让人莫不着头脑。
　　安顿追命睡在暗阁里之后，铁手回到轮班间。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影子一闪而过，却什么也抓不住，回头想想，又好像
　　什么也没有，恼人得很。靠墙坐着，铁手闭目养神，分析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秦老爷好像一点也没有要被杀掉
　　的自觉，坚定沉稳，一点也不像被威胁的人，果然是成功的商人，喜怒丝毫不放在脸上。刘文一虽说是生意上的合作伙
　　伴，连人都没有来可是却送了一大堆贺礼，莫非钱太多？还有那个穆风有些莫名其妙，自己的姐姐被冷落了，对于姐夫
　　娶第九房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反而很支持似的，送了一大批人参、灵芝、鹿茸，有钱人的想法果然是很奇怪的。还有秦
　　府的几个少爷，真是让人头痛啊，大夫人因为无法生育所以三位少爷都是庶出的，三少爷，生性不羁但算是地位最高的，
　　因为三少爷的母亲五姨太是大夫人的远方表妹，算是和大夫人有些渊源。大少爷生性柔弱，听说是大夫人从娘家过继来
　　的，连亲生都不是。二少爷是二夫人所生，二少爷品性高傲，大夫人很多年以前听说因为无法生育而内疚不已，秦府的
　　大小事务全都交于五夫人和二夫人打理，自己在府中偏院青灯理佛算是半个出家人。秦府里二位小姐现已出嫁，听说都
　　是京城里的名门望族。还有一个秦老爷的小女儿，现年才7岁，是第八房夫人所生，可是似乎秦老爷最疼爱这个女儿。今
　　天，三位少爷算是都到场了，在秦老爷面前前像是兄友弟恭，相亲相爱的样子，秦老爷一转身，三个少爷，谁也看不起
　　谁。想来和穆风关系最好的应该是大少爷了，虽然大少爷并非秦老爷亲生，不过有这个大舅子撑着，看来两外两位敢怒
　　不敢言。真是，秦家的关系还不是普通的乱啊。想得头痛也没有想出什么来。

　　铁手按着眉头，要是现在追命在身边就好了。想到那个太阳一样得笑容，心里的温柔像洒在湖面的月光一样荡漾开来，
　　从指尖到发梢，似乎都在感应着那个人独特的气息，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每一个细胞似乎都被这样的温柔
　　涨的满满的，忍不住要宣泄出来，于是勾起了嘴角，于是放柔了眼神，于是连呼吸也像有了前所未有的香甜。心里的某
　　处燃起一小点火焰，温温和和的，寂静而又温暖。追命在师兄弟中是嘴粘自己的，闯了祸都是自己摇着头
　　给他收拾的。开心时，追命拉了一起喝酒，喝醉了背着回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伤心时被当成被子枕头抱着，弄得
　　身新衣一塌糊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生气时，想要上去安慰，却险险躲过劈头一刀，然后莫名其妙地打起来，最后还是
　　不解恨，被拉起自己的手臂，咬出血印来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自己的心意，追命不是不明白，追命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
　　有时有点迟钝，可是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捕快，洞察力还是胜人一筹的。自己这样的作为，再不明白可能自己早就一头
　　撞墙了。追命的心思自己也是知道的，时不时有个知心人陪伴，心里的阴暗好像也被这个小太阳赶的干干净净的，两人
　　相拥亲吻也不是没有过的，但那只是表达心情，不含一丝一毫的情欲，浅浅的蜻蜓点水一般地落在对方双眼、鼻尖、脸颊
　　嘴唇，如春风化雨一样安安静静地渗入心底，明了那样一番情意。这样就好了，就这样一辈子就很好了。多了两人都怕
　　承不起，心底只要像这样永远有一点火焰可以悲伤寂寞时拿来安心就好了，太多了，怕是泛滥开来烧了理智，烧了这多
　　少年来地亦兄亦友的情意，烧了两人苦心经营的微妙的平衡。更是怕伤了来之不易的师兄弟，怕是害了苦心栽培他们的师
　　父，怕是毁了多么辛苦建立的这一方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