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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回到学校后,我第一担心的就是课业进度。快两个礼拜没上课了,堆积如山的事情等着我去做,美术那裡老师很宽容的放了我,只要我补交一次的作品,让我好不意思。
      但是商业就不轻鬆,我必须去问巴特魔鬼有多少功课要补。一进教室,巴特魔鬼见进来的人是我,从座位上跳起来,用不像快迈入老年的人的步伐迅速来到我面前,我倒退几步,盯着那面容本来就很狰狞的老师。还好,巴特魔鬼并没有斥责我离开这麽多天,反而问我身体好多了没,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有人已经帮我办理好请假手续,理由是身体不适,我想这应该是小白兔做的。

      “我很好,老师。”我恭敬地回答。

      巴特魔鬼这才放鬆脸部的肌肉。
      “还好妳没事。”

      听到他这麽说,我心底不由得觉得感动。
      在学校中,巴特魔鬼算是最疼我的老师。虽然脾气暴躁又很严厉,但他是个惜才的老师,或许也是因为爱之深责之切,才会对商业的同学们那麽凶。
      其实大家也都明白巴特魔鬼的用心,只是他真得快过严苛,许多学生因此受不了而转系。
      我算是乖学生,再加上有那麽一点点天份,巴特魔鬼自然对我跟对待其他同学是不一样,这一点在快大四便越来越明朗化。

      巴特魔鬼请我留下喝杯茶,这节我和他都没课。

      “报告只有两份,我想对妳来说应该不是什麽问题。”巴特魔鬼说,“但伊织,妳真得不打算进修吗?凭妳的天份绝对没问题的,至于助学基金也不用担心,这我会替妳打点的。”

      “老师……”

      “我知道妳喜欢美术,可除了美术之外妳在商业上也是很有天份的,看见妳的报告我就知道妳是个好人才,这样子的天份怎麽可以把它浪费不用?各个公司都需要像妳这样的人,若是好好发挥这项长才,妳以后在社会中可是很吃香的啊!”

      我最怕的就是巴特魔鬼提起这件事。
      没错,在现今的社会中经济主宰了一切,而各大企业公司都是必须透过经济而去想出对策,如果我真能从璞玉变成美玉,以后生活就平步青云。

      这三年来我每每听到巴特魔鬼这麽说,都以婉转的态度拒绝,可是现在有些动摇了。
      想起这在东京工作的母亲,她是会计部的,就算她在那裡的职位不高,可是薪水却很优渥。

      我抿嘴一笑,说:“老师的话我会考虑的,现在我心裡也有个底,但请容我与康纳斯老师(美术老师)说一下。”

      “当然可以,也替我向康纳斯打声招呼。”巴特魔鬼露出外人绝对看不到的笑容。

      “我会的。”笑着走出教室。

      这次换来美术老师的教室,走进裡面,老师并不在,不过他的助手在。

      老师的助手叫亚当斯,是我继美术老师和巴特魔鬼最熟悉的一位老师。他带有中国的血统,他继承了他祖母的美丽黑眸,他祖父沉稳柔和的气质,他母亲风华内敛的性格,他父亲西方式的豪放不拘,这一切集结于他身上的优点,他在艺术上发挥的淋漓尽致,这也是美术系会这麽受欢迎的原因,大部分都是冲着他来的。

      第一次见到亚当斯时,我觉得他父母取对名字了,他是个名副其实的美男子,东方的柔和和西方的刚毅合谐的呈现在他面容上,第一次,我讚歎神的巧妙功夫。
      可是我鲜少和亚当斯说话,通常我和美术老师在聊天的时候他都安静的站在一旁,存在感非常薄弱,能和他说到话的机会大多是因为老师不在功课由他代收,或是老师没空有事要交代我让亚当斯传话,其馀我就和他没有往来。

      我扫过四周,转头看向他。
      “请问康纳斯老师在吗?”

      亚当斯放下手边的工作,温和平静地回答我:“老师不在,他去参加画展。”他想了一下,又说:“老师要我传话,若是妳来了就要告诉妳,学校的画展收作品的日期就快截止了,请务必在明天就把作品交给他。”

      这席话差点让我昏了过去。我完全忘记学校的画展,这几天画得又画都是在极度鬱闷之下画出来的,根本不能拿出来参赛……唉,看来今天有得忙了。

      伸手抚平眉间的绉褶,“谢谢了,亚当斯。”

      亚当斯一如往常微笑着目送我离开。

      抱着画具,我决定先出去看看有什麽好题材。
      谁知当走到校门口时,却见到一袭白色的故人。

      “好久不见了,小伊织,我很想妳喔~~”

      白兰依然是我熟识的白,一尘不染的,我怀疑他有洁癖,竟然能让白色保持的那麽乾淨。

      “…白…兰……?”

      他眯起眼睛,笑着从我怀中拿走画具。

      我们坐在公园裡的喷水池旁,邻近夏天,坐在这凉爽的地方是对的选择,但地点不是我选的。

      白兰在一旁一直盯着我看,让我无法专心做画。但是我想就算我说了,他一定会用“不要在意我请继续”等话打发我的。

      公园裡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有正和同伴玩跳格子的小孩,拿着一杯咖啡慢慢品嚐的大学生,正在补妆的美女,快步走过的上班族,或是和我一样,来这找寻灵感的画家……在这祥和的下午,公园还不是一般的热闹。
      或许是因为我的脸上写着什麽,白兰突然开口。

      “伊织喜欢这裡吗?”

      “…是喜欢啊。怎麽了吗?”他这麽唐突的一问,使发愣很久的我给拉回神。

      白兰眼角下的刺青因他眼部的动作而变形。
      “伊织的表情告诉我,妳很久没这麽放鬆了。”

      像被电到了一般,我诧异的微张嘴巴。
      他怎麽知道?

      我还在想问题,白兰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修长的指头比向我空白的画布上,灿烂的笑着。

      有些窘迫的低呼一声,我不好意思的抓抓领口。

      “啊…对喔,我得赶快画才行。”

      “其实妳不用这麽着急,画画时放轻鬆图画看起来也比较自然。”
      白兰含笑拿起笔筒裡的中型刷子,眼角瞥了我一眼。
      我对他点头,白兰便沾上天蓝色的颜料,接着潇洒的将那纯白的画布给染上舒爽的颜色。
      湛蓝的如天空,没有格局的限制,没有死板的线条,自然的让人头晕目眩。

      白兰停下笔,我不满足的瞧向他。

      “我做错了什麽吗?”他的笑容毫无杂质,甚至多了几分调皮。

      “不继续画吗?我很喜欢喔。”

      他没料到我会口出此言,不过白兰又重新拿起画笔。

      “恭敬不如从命。”

      这是白兰第一次用这麽诚恳的语气对我说话。

      完成的作品抽象的使人摸不着头绪,可是用色方面充满着平静人心的意味,我想这应该是我见过最治癒人心的画作。

      等颜料乾以后,我还捨不得收起来,就这麽一直看着。
      白兰体贴的拿起我放在一旁的外套,披在我肩上。

      “快黄昏了。”

      的确如此,这时公园的人已经比先前少了很多。

      我收拾着东西,白兰在旁帮我。

      “伊织有没有想过人体内都有股火焰呢?”

      他蓦然地这麽问我。

      我一边把工具放进袋子裡,一边问:“火焰?”

      “没错。”他轻笑,“每个人体内,从出生开始就有一股火燄,那是独一无二的,也是人活着的証明,只是有些人能将那火焰实体化,而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无法点燃火燄。”

      “那股火焰在人死前都不会消失吗?”

      “不会,因为那是人的生命之火。”

      看不出来白兰平行有些不正经的,竟能说出如此深奥的话来。

      白兰替我收拾好后,目光转向被夕阳染红的喷水池。

      “伊织的火焰很美丽呢。”

      “呃?!”提到我干麻?
      我一脸不解的眨眨眼睛。

      白兰不语,他的浏海挡住了他的双眼,我无法看到他的眼神来判断他在想什麽。
      不过我有一点能确定,白兰说这些不是没有意义的。

      他终于转过头来,脸上依然是我所熟悉的微笑。

      “伊织一定不知道,我有个朋友的火焰和妳的有点像。”

      “我?”

      “是啊~那个人的火焰非常的漂亮也很温暖,跟伊织一样有着使人心灵平静的感觉。”

      我的脸颊有些发烫。
      “我哪有那麽厉害。”

      “不是说谎喔,因为我没有对妳说谎的必要,”白兰背着光,我只能勉强看得出他轮廓,他的双唇微张。

      “所以我才会让妳吃下那药。”

      ***

      晚上的公园宁静异常,西西里的当地人大概在下午五点时就已经回家去了,剩下来的大多都是背包客或是小摊子。

      “伊织不冷吗?”白兰口气状似温柔地问我。

      摇摇头,我拉拉肩膀上的外套。

      “那麽我们去吃些什麽吧,我肚子有点饿了。”他笑着帮我提着笨重的画具,我与他一同起身。

      现在应该已经过了门禁时间,学校的大门应该关了。
      看来我得在外头留宿了。

      一路上我和白兰谁都没说话,感觉之间的气氛只要一说话就会被破坏掉。

      我对白兰的评语多了一项,那就是坦白。
      其实我一直不想提邮轮上所发生的事情,因为一切都是在我吃了他给的药后才改变。
      我不知道白兰的用意何在,可是既然他刚刚对我说出了“我是不想伤害妳”这句话,表示他的本意不在害我,当然,也不是帮我。

      若是可以,我真希望这一切都和白兰没关係,因为他是个很难对付的男人。

      “伊织,我们去吃麵包吧,我之前发现有一家很好吃的麵包店。”

      白兰就像我认识许久的朋友一样,亲切地问我。

      “喔,可以啊。”

      我有些恍神,只知道跟着他走就对了。
      当他把热腾腾的麵包交给我时,终于我忍不住地发问:

      “你想要我怎麽样?”

      白兰没有因为我口不佳而生气,他从我怀中的纸袋裡拿出一个波萝麵包。

      “我只是想看看,当妳有危险时,谁最心疼。”

      我勐然抬头,只见白兰正悠閒的吃着麵包,脚步轻快的朝我学校的方向走去。

      “白兰,你˙去˙死˙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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