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聆芷》少女那吒

35、同父异母的弟弟

　　霍亢是霍风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由于霍觉当初破产后跑得够快，也消失的够久，所以连他自己都忘了还在外面留下过这颗种。
　　而生下霍亢的人，也从未找上门儿来。
　　…… ……
　　霍风找到霍亢的时候，霍亢还是个名叫康子获的，正被几个校霸摁在暗巷里勒索的高中生。
　　霍亢跌跌撞撞从飘着细雨的小巷里爬起来，却在出口的地方被人架上了霍风的车后座。
　　那一天，霍风并没有告诉霍亢他的身世，只是装作对霍亢写的东西感兴趣，邀请他去当月举行的“阅川文学奖”颁奖礼观礼。
　　这样的机会，可是每个寒门学子的梦。
　　下车的时候，霍亢小心翼翼地对着面前和蔼可亲的“陌生人”提出了一个冒昧的请求——“您……能帮我开一下家长会吗？”
　　霍风也是一愣，但转念一想，一个没有父亲受人欺辱的私生子，生母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站街女，恐怕……真的是没人能给他开家长会吧……
　　霍亢消失在一片贫民区的矮房丛里，霍风也悄悄记下了这片地方。
　　…… ……
　　周六上半天课，下午是家长会。
　　次日是周天，也是圣城市一年一度的盛会——阅川文学奖颁奖礼。
　　整整一上午，霍亢都心不在焉。
　　“她会来吗？她不会来吧……她会来的吧？……”
　　霍亢面前的笔记本上一片空白，最后一堂课，他什么笔记都没留下。
　　这不是他平时的作风，可自从见了霍风后，他似乎对面前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了……
　　直到放学的铃声响起，台上的班主任拍了拍手叫大家先坐下。
　　“把自己的桌面上都收拾干净！大家把桌子里的垃圾趁早收了！一个小时后就是家长会了，你们也不想给自己的家长留下什么邋遢印象吧？”
　　班里都是收拾书本，搬动桌椅的声音。
　　有些人把写日记的小本子赶紧揣进口袋，有些则故意弄丢一两张不及格的试卷，有些人则是把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都带走……
　　霍亢觉得自己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桌上两摞码的整整齐齐的书本被放进抽屉，月考的试卷被他平平整整摆在桌面上。
　　虽然不知道霍风会不会来，但是能准备的东西他一定准备清楚。
　　霍亢把一切收拾停当的时候，楼道里忽然传来疯狂的惊呼以及各种奔走的响动。
　　继而有人大喊：“霍风老师来了！真的是她！就是那个大作家霍风！”
　　喊者激动，闻者惊心。
　　霍亢努力抑制着自己内心的狂喜，可是，他那天甚至都没告诉霍风自己叫什么，在哪个班……她会是来找自己的吗？……
　　一直到霍风出现在教室门口，霍亢才回过神儿来。
　　“李校长，我看就这个班吧，我随意旁听，也麻烦大家不要关注我，把目光留给台上的老师吧。”
　　霍风脸上的微笑，温和有礼。
　　她径直走进了教室，整个班里的学生、老师除了激动的惊呼就是迅速地避让。
　　霍风就这么站在了霍亢的面前。
　　“这位同学，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霍风的演技，几乎浑然天成。
　　没人看得出来她和霍亢认识。
　　要不是霍亢在内心里再三确认自己和霍风见过面，甚至连他都几乎都不敢确定面前的人真的就是霍风。
　　霍亢站起身让出自己的位置，双眼里也流露出那不能宣之于口的感激。
　　“康子获？嗯，是个好名字。”霍风拿起一张霍亢的试卷，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霍老师好眼力！这可是三班的第一名！”李校长站在霍风身边，满脸笑意，搓着他的那双老手。
　　霍风没有搭话，只是看似随意地翻开了霍亢桌上的语文卷子，看到了——《为天地立心》。
　　霍风看着霍亢的作文题目，眼中闪过一点惊喜，有点像满意，又有点像是意料之中。
　　这不是命题作文，而是给了一段资料，允许学生们自由创作。
　　三班班主任只怕是这辈子讲课都没这么有激情过——整场家长会，她都像是一只打了鸡血的老孔雀，站在台上疯狂展示着自己毕生的才学和热情。霍风出于礼貌的几个微笑点头，倒让她更加唾沫横飞起来。
　　校领导们在楼道里集体作陪，别的班的人也都是早早结束家长会过来围观霍风。
　　整栋教学楼的人堆山码海，教学楼外的操场上，只有霍亢靠着篮球架，远远地望着自己班级的方向。
　　庞大的人流随着霍风从教室出来，又从教学楼下来，一直到簇拥着这位文学界的大人物出了校门，上了车，人群才渐渐散去。
　　“康子获！你知不知道，你的语文试卷被霍风老师带走了！她好像很喜欢你写的作文！”一个同班同学跑向篮球架下发呆的霍亢，看起来好像比霍亢还要激动一万倍。
　　霍亢的心底画满了问号：“她……究竟……想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