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映白昼》天上掉的馅儿饼

14、请客吃饭

　　桑韶哭的不能自己，龙朔和夜凉雨现在反倒更像父母一样安抚着桑韶。
　　汲羿被这诡异的氛围惊的一身冷汗。
　　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个大男人哭成这样……
　　肯定是渊空没把孩子养好，这孩子都有俩孩子了。
　　汲羿抓起肉开始吃，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瓜也得排第二。
　　99个小毛球也开始暗搓搓的偷菜吃。
　　龙朔拿着纸按在桑韶脸上，纸巾瞬间多了两条泪杠：“爸，我们去投靠爷爷吧，他混的好，我们上学不用愁。”
　　桑韶噗的笑出声，却有些心酸：“现在这个情况去了也是给他找麻烦，等你们长大一点，再说吧。”
　　汲羿边吃边问了一句：“咋，能有啥麻烦，他现在混的比我还好，虽然咱不提倡走捷径，但有人脉不用肯定脑壳有坑。”
　　“或许过个几年就知道了……对了汲羿先生，您知道海纳学校吗？学费不是问题，但是需要推荐信。”桑韶想了一下问道。
　　“让渊空签个名的事。”汲羿觉得这肉是真香，他手边都堆了好几个空盘子了，“你不爱吃肉？”
　　“挺喜欢的，我和我爸……嗯，我还没准备好和他再见。”桑韶夹了块儿肉给龙朔，这孩子看他能自己吃了，就开始暗搓搓的想喂夜凉雨吃肉。
　　“吃了小雨会拉肚子，会生病的。”桑韶明令禁止夜凉雨尝肉。
　　龙朔可怜巴巴的举着手腕，上面缠着藤蔓，是藤蔓抓着他的手喂肉的。
　　夜凉雨嘴上还有油，快速的把藤蔓收了回去。
　　吃完之后他才感觉到不对来，他似乎没有任何心里负担的就吃掉了肉。
　　［好好当个人，当颗草，你的这个身体只有二十年的寿命，不好好体验一下当人的快乐那不是很亏吗，可别乱当圣父。］世界念叨完了又没了声儿。
　　夜凉雨现在有些知道了世界的礼物有些什么了。
　　毛球开始快速的抢饭吃，连配菜，被吐掉的骨头都没浪费。
　　不过桑韶看到毛球吃垃圾，瞬间就皱起了眉，拎起来一个个的打了一巴掌。
　　几个毛球又可怜巴巴的把骨头吐了出来，然后桑韶赞许的摸了摸毛球，从盘子里夹了一个猪蹄喂给了毛球。
　　夜凉雨赶紧命令毛球只吃盘子里的，不然下个被教训的大概就是他本人了。
　　汲羿身体壮了一大圈，嘴也变形了些，吃的不亦乐乎。
　　几人吃饭除了桑韶很斯文，其他几个吃嗨了，也不拿筷子，抱着肉啃。
　　夜凉雨看着渐渐变形的汲羿，有些惊讶。
　　［妖怪不管怎么变成人，它们的身体都没有人类那么细致，你可以理解为妖怪可以改变自己的身体来模仿人类。］
　　［越厉害的妖，越可以像人，怎么样，我的设定不错吧？］世界兴冲冲的说着，像在炫耀着自己的宝贝。
　　‘……你的想法总让我惊讶。’夜凉雨真诚的夸赞，‘所以你才能是世界的管理者，你的世界很好。’
　　［……你，算了……］世界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闭了嘴。
　　几人吃的欢，盘子与垃圾堆的高高的，服务员见怪不怪，迅速的端菜收空盘子，收拾垃圾，一气呵成。
　　毛球们也吃嗨了，好几个毛球变的有人头那么大，还在和汲羿抢肉。
　　汲羿抹了把油乎乎的手，把油全蹭毛球身上了：“这到底是啥啊？吃这么多，抢的比我还猛。”
　　龙朔也吃的差不多了，开始抓毛球。
　　毛球一个比一个不听话，还想抢着吃。
　　龙朔把自己吃剩的骨头喂给毛球，那毛球也没看到有牙，却全给骨头吞了。
　　龙朔扒开毛球的嘴看，里面肉眼可见的是被吃掉的食物，还有酸酸的味道，大概是消化的胃液。
　　龙朔逮着一个个毛球往夜凉雨肚子里按。
　　按了没几个，藤蔓缠住了龙朔的手制止看看龙朔的行为。
　　夜凉雨要撑吐了，虽然不会真的吐出来，但是还是撑的难受。
　　龙朔把毛球全从桌子上扒拉下来，用水给它们冲澡，虽然也不见得有用：“车载不动你们，不许在吃了。”
　　毛球不懂他的意思，但是懂夜凉雨的意思，它们纷纷尽可能的缩小自己的身体，并且开始滚来滚去。
　　满地的毛球开始滚来滚去。
　　汲羿奇了怪了，把脚边的毛球踹飞：“滚啥呢，在滚也不能缩小吧，不看看自己体型，抢那么多吃的！”
　　但是很明显在座的都低估了毛球的消化能力。
　　每个毛球都滚到了正常大小，嘤嘤嘤的全回到了夜凉雨身上。
　　夜凉雨更撑了。
　　毛球肚子里都是消化完成的营养，未来很久他都可以不用吃东西了。
　　夜凉雨撑的不想说话，挣扎着翻过身，结果桌子上都是吃剩的菜，他一动，就蹭到了油水。
　　龙朔把他抱起来，擦着他身上沾上的油水。
　　桑韶也吃的差不多了，想起了正事：“汲羿先生，能否麻烦您帮忙写两封推荐信呢？”
　　“找渊空不是也行吗？你不是他养的崽儿吗？”汲羿看着他，似乎想套出什么来，“你俩发生什么了？”
　　“事情比较复杂。”桑韶轻咳了一声，“我也不认识什么大人物，也只好拜托汲羿先生了。”
　　“哦。”汲羿也没答应，“可是在我看来你可不是普通人。”
　　“汲羿先生说笑了。”桑韶也不认为他哪里不普通了。
　　“你自己没发觉吗，你挺傲的，像什么大家族的贵公子。”汲羿吐了一块骨头，“像富二代官二代……渊空带大你的，好像你也算个官二代。”
　　桑韶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再和他说话，翻开手机打开交易平台，已经有人联系他了，想买他的那处房产。
　　正好，桑韶看了几眼，便同汲羿告辞。
　　汲羿也没问他们吃好了没，继续埋头啃肉，活像一个饿死鬼。
　　“对了汲羿先生，记得给我们发见义勇为的锦旗。”桑韶抱着龙朔和桑韶走之前还冲汲羿笑眯眯的点头。
　　汲羿：“……”
　　行吧，就是个锦旗而已，他早晚要从抠门的渊空那里都掏回来！
　　桑韶打了个车，去了约定的地方，他和买房的约定了个时间和地点。
　　早点把房卖出去也好，他的一些朋友都知道他的住址，很容易就会被查出来。
　　桑韶拿出一个布袋，这东西还是渊空送他的，算是一个小空间，出行必备啊！有价无市的！
　　桑韶把这个布袋系在了夜凉雨的脖子上：“小雨啊，这可是你爷爷给我的，要保存好！”里面可是他们全部的身家。
　　夜凉雨也不知道，总之就是看到了一堆钱，他也没概念，不过倒是记住了不能丢。
　　合同签的很顺利，对方也带了中介和律师，桑韶当天晚上就回家把东西收拾好了，然后敲开了汲羿的门。
　　“汲羿先生晚上好啊。”桑韶笑眯眯的看着他，手里还拖着两个行李箱。
　　汲羿吃撑了，正在美美的睡美容觉呢，好不容易才翻身起来，眼神恐怖的要吃人一样：“你们事怎么这么多？又怎么了？”
　　龙朔抱着夜凉雨轻车熟路的从门边挤了进去：“警察叔叔，我们没地方住了，你是好人，我爸爸说警察叔叔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我们打地铺睡一晚上就行。”
　　桑韶嘴角一抽，硬生生的把翘起的嘴角压了下去，呵斥了一声：“龙朔！”
　　龙朔无辜的回头。
　　“我们不是来借住的！”桑韶扶额，也怪他没说清楚，“出来龙朔，我们去酒店。”
　　夜凉雨噗的一声，咯咯咯咯咯的又笑，龙朔就又捏住他的嘴巴不让他笑，夜凉雨一口咬在了龙朔手指上，不过没咬动就是了。
　　“嗯～长了一点牙。”龙朔笑他，然后吧唧一下又亲了他一口，“真厉害！”
　　桑韶扶额苦笑：“……能走了不？”
　　汲羿眉头直跳，他现在快炸了，吃饱还不能好好睡了？！睡着了被喊起来，又没正事，这一家子真欠！
　　“你们到底来做啥？？”汲羿拎起龙朔丢给桑韶，“别瞎吵吵，警察也要睡觉的！我也是个普通妖！有啥等我工作时间讲，我的私人时间别让我听到和工作有关的事！好了我要继续睡觉了！没事的话就不要烦我！”
　　桑韶急忙塞给汲羿两封推荐信：“喏，拜托好心的警察先生在工作时间帮勇敢的好市民签个名！”
　　汲羿：“……”
　　门被大力拍上了。
　　桑韶拉着行李箱就走，龙朔赶紧跟上。
　　第二天，桑韶拉着行李箱带着龙朔和夜凉雨去了火车站，如果单单坐火车，得坐60多个小时才能到中心区。
　　有时候人和人的运气就很奇妙，桑韶拉着行李箱和同一个卧铺车厢的汲羿大眼瞪小眼。
　　“真巧啊。”桑韶不咸不淡的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啊！是那天力气超大的帅哥！哎呀呀，真巧啊！”那小助手还和他们招手，“你们去哪儿呢？”
　　“中心区。”龙朔回答了，他抱着夜凉雨往小助手旁边一坐，“哥哥我可以把小雨放这里一会儿吗。”
　　“放放放，小朋友今年几岁啊？你们妈妈呢？你弟弟也太小了吧？”小助手很热情。
　　龙朔指了指桑韶：“妈妈。”
　　小助手还以为是有不能说的隐情，也没问下去，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几个果冻塞给龙朔，热情极了：“来，哥哥零食有很多！”
　　桑韶把行李放好，也坐在了下铺上，他可是高价换的下铺，汲羿就睡他上面。
　　这算是最好的卧铺车厢了，空间还算大，中间放着桌子，床虽然不算大，但也不错了。
　　桑韶麻溜的把一堆婴儿用品摆在床上，龙朔把夜凉雨往过去一抱，三下五除二的换好了尿布。
　　桑韶看着用过的尿布仔细分析：“你光喝奶排出来的倒是很丰富，以后不许喂毛球吃这么多东西，你都胖了一圈了！”
　　夜凉雨现在还撑着，把一堆毛球扔了出去。
　　一车厢14个大人，除了一家三口，其他人都惊呆了，那毛球一齐嘤嘤嘤的蹦哒，一点也不见外。
　　“这啥啊，没见过！哎那位帅哥！你们不是普通人吗？这东西不会吃人吧！”
　　龙朔摇头否定：“他是植物，其他不知道。”
　　桑韶也摇头：“它们爱吃东西，啊，麻烦不要喂给它们垃圾，也不要喂垃圾食品，根据我的观察，它们大概是什么储存消化食物的器官，也不要随便捏，小雨似乎会难受，这些毛球更像是他的胃一样。”
　　“那天和我抢了那么多肉吃，这小东西不是什么食人花吧？植物很少有能消化肉食的。”汲羿冲龙朔勾手，“来，我瞅瞅是啥。”
　　龙朔也没抱给他：“他开红色的花，一左一右的长叶子，叶子底下有白色的绒毛，一米多高。”
　　汲羿越听越不对劲：“等等等等等等，你说他开花了？不对啊，繁殖期怎么可能会化形……情期都会恢复原形，怎么可能维持人形呢？”
　　龙朔继续摇头，没一点表情：“不知道。”
　　“你们一家子真奇特。”汲羿咂咂嘴，感叹道。
　　桑韶也没说什么。
　　汲羿翻了翻包，把两封信扔给了桑韶：“感谢本大爷吧！我还是第一次签这个玩意儿。”
　　桑韶打开看了看，那字写的巨大无比，龙飞凤舞的：汲羿，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小的最帅。
　　桑韶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只签名字就行了。”
　　“要求真多，不要还我！我那可是实名认定的称号！”汲羿不乐意了。
　　桑韶把推荐信递给龙朔，让他好好保存。
　　这一车厢的人根本没个正形，打牌的打牌，睡觉的睡觉，呼噜声都震天了，还有的似乎在追剧，看的那叫一个投入。
　　“唔，你们这职业，都这样吗？”桑韶很怀疑。
　　汲羿又不开心了：“咋滴不让警察玩儿啊？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也暂时没需要我们地方，凭啥不能玩儿啊，待在局里你知道多严格吗，喝口酒都得开窗嘬！警察也是人，啊不，妖啊！”
　　这番没正经的话顿时引起了惊天动地的赞同之声，还夹杂的吐槽的声音。
　　“原来你们也不容易。”桑韶感叹了一句。
　　“活着就又有多容易。”汲羿悄咪咪取出一瓶酒，顿时周围狼哭鬼嚎的。
　　“啊啊啊啊！队长！你竟然公然违规！信不信我们举报你！！”
　　“举报呗，谁举报就没有谁的份！”汲羿拿出了杯子，“想要吗？喊爸爸！”
　　“爸爸！”整齐划一，嘹亮无比。
　　桑韶板起脸，冲着龙朔说：“看到没，不许学！”
　　汲羿挨个给他们分了一点酒，甚至还想给龙朔倒点，差点被桑韶用眼刀子戳死。
　　“你们要以身作则！”
　　汲羿摸了摸被打红的胳膊，抱着酒瓶躲远了些：“喝喝酒不是正常的吗！不喝就不喝，拧我干嘛！”
　　“呵呵，警察先生，工作时间明令禁止饮酒，这酒要是好东西能禁止？”桑韶看多了酒吧里那些耍酒疯了，打心底喜欢不起来。
　　汲羿慢慢的嘬酒，他们这行，还是很会分辨面部表情的。
　　“酒精少量摄入确实也没危害，但也没多少好处，喝多了不就是……我教的儿子不能喝酒，喝酒误事，不是没道理的。”桑韶本来想说喝酒喝多了就是糟蹋自己的身体，又想到自己之前陪过酒，又厌恶起来。
　　汲羿看着他厌恶的表情，有点莫名，然后把酒瓶收了起来，装作去上厕所了。
　　他前脚刚走，酒瓶就被摸出来，几人一抢，又瓜分完了，末了还有人感叹了一句：“就是这种氛围！！”
　　可怜的空酒瓶也不知道被哪个抢走了，空气中唯留了些酒精味。
　　这伙人也不什么酒鬼，只是单纯的喝个氛围，或者说只是为了喝而喝酒，不是为了酒而喝。
　　桑韶觉得他大概有点不解风情，他可能不太了解一些他没涉及过的领域，他一直以为这种正经工作的人也都比较正经。
　　桑韶捂住了脸，刚刚一脸认真的教育警察的绝对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