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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苦咖啡·亵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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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久被捉弄的心在靠近,暧昧顺着视线抽丝剥茧地发酵开来。她鬼迷心窍地抬起手,替他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男人温热的气息喷薄,近在咫尺。
那盏暖黄柔和的车灯被无声关掉,黑暗中他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往右边一寸寸贴近。隐秘的兴奋包裹在克制的外衣下,诱惑了两个人的理智。
男女呼吸纠缠,鼻尖与鼻尖差之毫厘。
手机铃声突兀地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嗡嗡”的震感在狭小的空间格外清晰。暧昧散尽,沈知意脸上红晕未退,一下子被拉回现实。
陆川眼底闪过一丝烦躁,不着痕迹地捋了两下干净的碎发,另一手按下接听。
“陆川,你到底找没找到学姐啊?再没消息我就要报警了!”电话那头,徐悠悠的嗓音焦急万分,像膨胀到临界值的气球,一点就快要爆炸。
陆川苦笑着指了指听筒,把手机递给她。
“悠悠,我没事。”沈知意对着电话那头忐忑不安的室友安慰道,“不小心磕了一下,回来要晚点,你先睡吧。”
“呜呜呜——学姐,你没事就好。”徐悠悠一口哭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不过你千万别被那个陆总给骗了,像他们这种大老板,很多都是打扮得衣冠楚楚的,其实金玉其外、败絮其内,专挑像学姐你这种单纯的女生下手。”
静谧的车厢,手机里的声音传得一清二楚。坐在旁边的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某人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好了好了,悠悠,回去再说。”沈知意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尴尬地红了耳根。
“她就是好心提醒一下,你别多想。”
陆川抿了抿薄唇,从喉咙深处溢出一抹不怀好意的低笑,“提醒得挺对。”
沈知意:“???”
骤雨初歇,尘埃洗净,发动机一声轰鸣,车子重新驰骋开去。
深夜的急诊,有一整个人世间的悲欢。由于备皮要剃掉伤口处的头发,沈知意随手摘下发圈,束起的马尾松散地披在肩头。
处置室的门缓缓关上,男人背靠着墙,蹲在过道一边。尽管知道缝针不是多大的手术,心里还是涌动着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站起身,背对着光影,去门口点了根烟,思绪空荡,模样有些失神。那根小小的发圈被他私心占有,放在最贴近心脏的口袋。
缝两针的功夫,他轻笑,看着她灵动俏皮,头顶着白色纱网,佯装淡然自若。
“疼不疼?”
“不疼。”沈知意掩饰着眼尾的桃红,不肯对上那满眼的情愫。医生说这么大个人缝两针还打什么麻药,可到缝的时候,是真的疼。
陆川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顶帽子,为她戴上,淡淡的紫色,不大不小,刚好能遮住头上的伤口。
“请你吃夜宵。”女生眨了眨眼,露出颊边一对小梨涡。
这个点,街边零星营业着几家苍蝇馆子。不上档次,却最抚凡人心。
沈知意给他点了一大海碗的麻辣烫,看着他辣得嘴唇通红,仰头直往喉咙里灌冰水,动作一如高中那个打完篮球的意气少年。
自己面前摆着的则是一碗清甜白粥,美其名曰医生叮嘱,最近要吃得清淡一些。
陆川:……
回到公寓已经是凌晨两点,沈知意整个人是迷迷糊糊地被人抱上去的。
徐悠悠还在客厅等着,见门开开,吓了一跳,抄起桌上的遥控器比划在身前,“你你你把我学姐怎么了?!”
陆川克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乜了她一眼,直接选择忽略。
沈知意的房间很好辨认,没有那些粉粉的花里胡哨的装饰,简约自然。
徐悠悠防贼一样跟了进来,内心胆怯,面上还要装腔作势,“你怎么能随便进女孩子的房间?”
他像看智障一样回头扫了她一眼,眸中透出锋利的冷意,惊得徐悠悠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我下去买点药,你帮她换身干净的衣服。”
徐悠悠这才发现,沈知意浑身湿乎乎的,脸上因为发烧烫得通红,苍白的额头渗出密密的虚汗。
陆川估摸着时间,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敲门进去。
“今天发生什么了,学姐怎么又是受伤,又是发烧?”徐悠悠态度和缓下来,浸了浸毛巾,敷在沈知意额头。
陆川略去细节,简要说明了受伤和淋雨的经过,听得对方一阵皱眉。
“太危险了。”徐悠悠忍不住唏嘘,万一没人发现,搁外面冻上一夜,人可就凉透了。“以后还是让学姐去我家公司上班算了。”
陆川眉头忽而上挑,似笑非笑,好像有一丝看谁抢得过谁的意味深长。
“对了,人也安全送到了。”她似乎想起什么,半眯着眼,暗戳戳地提醒道,“陆总管理那么大一个集团,明天应该还得去上班吧。”
男人沉默不语,一只手随意松了松领带,袖口的纽扣解开着,挑衅地看向她,笑容更增添了几分邪魅。
“我们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大老板,就喜欢夜、不、归、宿。”
徐悠悠有种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的感觉,打又打不过,逃也似的回了自己房间顺带把门牢牢反锁。
对不住了!学姐,狗命要紧。
吓走了小孩,卧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陆川重新换了盆水,润湿毛巾替她擦了擦汗。
上了年纪的胖橘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肉团里的爪子伸展又缩回,惺忪的睡眼看到陌生人瞬间就清醒大半,倒退几步,弓着腰警惕地盯着他。
陆川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年那只橘“喵”,瘦弱的身躯圆成了球状,橘色的毛发均匀分布在整个背部,只余腹部和四个肉垫是无暇的纯白。
不知是认出他来,还是因为没觉察到敌意,胖橘大着胆子往前挪动,试探地蹭了蹭他伸出的手指。
毛茸茸的,还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她养了十年,从小猫变成了一只老喵。
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往事历历在目,无数个念头在心中闪现,却都指向一个强烈的猜想,她也喜欢他很多年。
床上的人睡颜安宁,长而密羽睫覆下一片淡淡的阴翳,莹润饱满的樱唇略显干涩,红扑扑的脸颊在退烧药的作用下消退了烫意,呼吸逐渐均匀。
女生褪去表面种种伪装,收敛了平日里端庄沉稳的疏离感,毫不设防,反而更添几分恬静。
一缕发丝挡住了眼睛,大约是有些痒,睡梦中的她皱了皱眉。
陆川喉结上下滚动,幽深的瞳孔微颤,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一言不发地看着女孩的睡颜许久,终于伸手将那缕头发拨开。
女孩子的脸很软很滑,手指触碰到的地方,有微弱的电流划过,酥麻感蔓延四肢百骸。
心口跳动的速度突然加快,气血翻涌,一股不知所起的燥热席卷开来,仿佛瞬间绽放的烟花,热烈绚烂。
他缓缓起身,嗓子干燥发紧,漆黑如墨的眼眸,燃烧着两团灼灼的火焰。紊乱的气息,不加掩饰的沉欲,已然压抑到极致。
一枚轻盈的吻落在眉心,像平静的碧海掠过一只沙鸥,稍稍扇动翅膀,带来一片悸动和澎湃。
微弱星火,丢在广袤荒芜的草野,大有失控之势,他不能再逗留。
凌晨四点的冬夜,天街寒凉如水。银白的圆月高悬,在一片无尽的黑色苍穹,纯净而圣洁,如同瞳孔中昭然的爱慕。
破晓未晓,来去匆匆,库里南清醒而自由,疾驰过一路无人等待的红绿灯,灌了满腔冷冽又克制的清风。
高楼空荡荡的大平层里,男人裹挟着一身冷气进屋,没有开灯。
巨大的落地窗折射进迷离的夜色和星星点点的霓虹,孤独和欲望轮流做这座城市的主宰。
浴室的水调到最大,氤氲的雾气朦朦胧胧,他胡乱扯开身上束缚的西装,丢在地上,露出一身流畅姣好的腱子肉。
发梢的水滴滑落,滚烫的水流顺着健壮的肌肉线条缓缓流淌,大片冷白的胸膛被烫得通红。
男人眉头紧锁,禁欲的体魄溢出满室的荷尔蒙,手隐忍地伸向那处血脉喷张的地方,脑海中是日思夜想、挥之不去的夙愿。
他是人,也有需求,但不应该是这样的亵渎。
理智回笼,手中的动作突然停滞,脱缰的欲望仿佛瞬间被拉回放纵的边缘,一切不应该是这样。
初冬的天气,水温骤然下降,刺骨的凉水从头到脚,取代了方才滚滚翻涌的燥热。喷张的毛孔猛地收缩,流畅的线条纹路更加紧实。
走出浴室时,陆川简单穿了件浴袍,碎发只擦得半干,残余的水珠顺着脖颈滑下,坠入锁骨。
打火机“啪嗒”声响,男人浅浅咬着烟蒂,神色寡淡地倚在真皮沙发上,落拓的侧颜矜冷,修长的腿随意伸展着,薄蓝的轻烟缭绕,黑夜与白昼交替,又恢复了平日沉稳理智的模样。
世界在初升的朝阳中展开,每一步弥足珍贵,每一步都艰难万分。